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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夜来到通江,他不打算教铁广受苦,让他进点饮食,便在通江县城找了家店房歇息下来。入夜,唐剑宁喂过铁广的食物饮水,让他睡在床上,自己则闭目跌坐养神。大概二更过后不久——隔房忽然响起阵阵极其轻微的蟋蟀声响!这时唐剑宁的江湖阅历与日俱增,他一听这声响,就察断出这是江湖人物悄悄拾夺行装的声昔。方自疑虑,又听一个苍劲的声昔低低叮嘱道:“灵儿,今夜是唯一的机会!咱们爷儿们此去,可行则行,万一不能得手,你千万不可你逞一时之勇,挺身冒险!你可伺机逃往棠堂主家中,请棠堂主作主,记得吧!”
另一个稚嫩的声音低声说道:“灵儿理会得—但灵儿怎么忍心让您………”
先前那苍劲声音忙接口低叱道:“娃儿家不识轻重利害,不准再提那些话了!”
半响沉寂之后,随听推窗的声音响起,老小两人想已越窗而出!
唐剑宁少年气性,总爱多点闲事,便也轻轻打开窗门,跃上瓦面,矮身四望。
只听西院中微微一响,接着就见一道黑影纵身上房,略一打量,便自紧向东城飞驰而去—
唐剑宁循黑影的去向望时,黑影前面,更有两道人影在疾驰着!心中立刻明白,黑影乃是追踪前面两道黑影去的!不消说,最前面的两道黑影,才是隔房中的老小两人无疑!不觉暗笑道:“这真是『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呢!后面更还有童子没有啊?”他想到这里,不自禁向四周扫了一眼,见确无人踪,才跃起尾追。
先后四道人影,一个监视一个在驰去了东门,又奔行在驿道之上………
唐剑宁远远望着后面那道黑影的身法,极像他熟识中的一人,但此人决不会有这等装束,可惜看不到他的面貌,也听不到他的声昔,否则,倒可派个大大的用场!
左思右想,忽然心生一计,就路旁检了粒石子,拣好了藏身处所,突然用旋廻的手劲,将石子扔向南方,然后藏好身形,伸长颈子偷偷张望。
那扔向南方的石子的旋劲刚一消失,继之廻力又起,于是石子拐了个大弯,又朝北面疾飞回来,只听“吧哒”一响,石子就落在后面那道黑影身后三五尺处!
后面那道影身法够伶俐,人也够机警,石子刚一落地,黑影且不回看,急切间忙向左闪到一个土阜后面,大概此人是怕前面的两人回头发觉他!
倒是最前面两道黑人影惊觉了,两人同时回头注登,见四下查无人迹,方自惊疑,又听土阜后面“吧哒”一响,两人一打手势,立郎分左右戒备搜去!
土阜后面那人一听左右两面都有轻微脚步声逼来,竟然无法再藏身形,索性站起身子,把手中石块,一块又一块地向地上慢慢丢着玩。
老小两人一见,不觉啼笑皆非,老的一个苦笑着说道:“尊驽的好闲情,好遥致!三更半夜里,跑到这荒郊来扔石块玩!”
土阜后面那人嘻嘻笑了笑,道:“彼此彼此!你们爷儿两要不要也玩一下?”
唐剑宁一听这声音,不觉大喜,暗笑道:“果然是你这小杂毛!饶你机警过人,究竟还是敌不了我这第二块引路的石子吧!对不起,我还得辛苦你一趟!”
想罢,也不理会三人如何闻口,急忙从身上掏出张白纸,用随带着的炭枝歪歪斜斜写了两行字,塞在耳中,等待时机。
只听那苍劲的声昔沉声说道:“老夫自然管不了你,伹也不准你跟踪老夫!”
土阜后面那人嘻嘻笑道:“天下人走天下路,你走得,我就走得!什么跟踪你不跟踪你!”
那苍劲的声音怒道:“好,你要走,马上就走!”
土阜后面那人慢慢走上驿道,不断暗地四下偷瞧,口中却笑道:“我才不马上走哩!我要算好『气通江下院』的人路过『黑枣岭』的时候,我才赶去哩!”
唐剑宁暗中瞧得清清楚楚,那苍劲声音的老人,闻言脸色骤变,大喝道:“你究竟是谁?鬼鬼祟祟地,想干什么?快说!”
土阜后面走出来的那个华服少年并不在意,只微微笑道:“在下只想救下『气通江下院』今夜押走的那位姑娘!该不碍你爷儿两的事吧?”
老的一个似乎拿不定主意,沉吟不语,小的一个厉声喝道:“你是谁?你认识那位姑娘?”
华服少年嘻嘻一笑,慢吞吞说道:“岂止认识,咱们还很要好哩!”
老的一怔之后,忽然大怒道:“满嘴油腔滑调!快报出你师承门派来!”
华服少年二日不发,只缓缓抽出腰间宝剑,抛给老人。老人接剑仔细过看之后,立即剑还原主,华服少年再又跟在老人耳边咕哝了一阵,才相偕向东奔去。
两人耳语之声极其低微,便唐剑宁的耳力也难完全听真,不过从片断的语句和两人的神态,目光看来,大概他们也非常注意掷石子的人!
因此,三人走后许久,唐剑宁才敢尾随跟踪,但也隔得远远的,而且尽量利用地形,地物,来遮掩身体,防止暴露。
他虽还看不出这老小两人是谁,却已从华服少年肯乐意相劝的这一点上判断出这两人决非邪恶之辈,于是再又略改以前计划,霍地公然现身疾驰,当超过三人的时候,并且还故意放慢脚程,频频扭头望了三人几眼,然后才全速飞奔!
他的绝世轻功,震撼了三人的心灵,同时也引起了三人的困惑:这三旬上下的病容青衫汉子会有这等见所未见的惊人轻功,自己怎么从没听人说超过?然则刚才掷石块相戏的,是否就是此人?
三人带着困扰的心情,仍自继续朝东方奔行着。
移时,月上中天,遍地清澈。三人停身在一道满植枣树的山岭上,六道目光四处搜寻,除了道路两旁,黑压压的两片望不到头的枣林而外,只有偶然几声知更鸟的啼声,点缀着月夜的情景
华服少年首先打破沉寂,低声说道:“但愿刚才抢去前面的青衫汉子不是『和平山庄』的人物才好,否则,今夜只怕是徒劳无功了!”
老人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说不得,老朽是打定主意,一死以报我那叶老哥哥了!”他望了望身边那个叫灵儿的十四五岁小孩,脸色顿时黯淡下来,苦笑了一下,对华服少年拜托道:“万一老朽有个三长两短,还得烦劳小侠领他去到敞帮棠堂主家中,大家拿个主意,老朽也就………也就………”
灵儿立时抱着老人的手臂,轻叫道:“爹!”欲言欲止的神情,从那对乌光雪亮的目光里很明显地流露出来!
华服少年勉强笑慰道:“光凭『通江下院』那批蠢才,大概还不足与咱们为敌的,胡前辈但请放心!好,咱们各拣各的地点藏起来吧。”
月色是那么柔和,景物是那么幽美,但是引不起这几人的情趣,相反地,他们此刻的心情,非常烦乱,不宁!
时光一分一秒地悄悄溜走,大地,显得那么恬适,连偶然的几声夜乌啼声,也绝耳不闻,也许,它们是为了怕划破这情静的月夜情景,勾起蜇身在树上的人的感触吧!
慢慢地,月儿爬上头顶,又偏向西边,早又过了三更了………
西边岭下,阵阵毂辘辘车子滚动的声音传来了!接着,马蹄声也清晰地听到了!逐渐逐渐地,那些杂鸟声音由远而近,来到岭脚了!
树上的人的心情,也因这些杂鸟的声音而感到无比紧张了!
一辆用青布幔得密不通风,由四匹骏马挽着的大车,正开始向岭上驰来!
尽管岭高路陡,车行的速度,只比平地略略缓慢一点,显然,这些都是经过挑选过的良驹!
除了大车前面坐着个赶车的之外,大车后面并有三人一骑!
步行的三人,一式青布包头,青布褂裤,背上斜挥单刀,雄赳赳,气昂昴,疾行傲视,露出目中无人的傲慢样子!
倒是骑在马上的那个乾枯老头还有些见地,他登上岭头,一望无边的大片枣林,使出声警告道:“孩儿们,打点些!林密路险,正是多事的地头!”
话刚说了,突然林中窜出一个老者,迎面拦住去路,大暍道:“站住!车子里面是什么人?老夫查验过了,便放你们过去!”
后面马上的乾枯老头,这时早已甩蹬下马,纵到来人面前看了一眼,阴笑道:“我道是谁,不过是我掌下游魂!姓胡的,放着生路你不走,这回却饶你不得!”
姓胡的老者正要回骂,林中霍地跑出那个华服少年来,华服少年抢到乾枯老头面前,指着乾枯老头笑说道:“猴儿莫狂早了!这不是潜山,看是谁饶谁不得!”
一句“猴儿”把乾枯老头骂怒了—他定睛一望,立时冷喝道:“好个小杂毛,便你师父也不敢当面对我这般无礼,你敢………”
华服少年立郎接口笑道:“偏我就敢!你范立山有什么能耐就使出来吧!”
乾枯老头正是“和平山庄”辖下的“潜山下院”院主范立山,人称赤睛弥猴冷面狠心。他人如其号,尽管怒火如焚,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冷冷喝道:“好!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华服少年没理睬他,却偏头对姓胡的老者说道:“胡前辈请看住那车子,莫让它溜掉了!”
范立山一旁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别做梦了,快来纳命吧!”
华服少年嘻嘻一笑,道:“要我来拿命我就来拿,总依你的!”
“的”字才一出口,蓦地出手如风,本门的绝活“野渡无人舟自横”及时演出,两臂先后疾伸,连同整个身子,一齐朝范立山冲去!
范立山没见识过这绝活的厉害处,慌忙往左一侧,猛举右掌,正待下劈华服少年持平的身子,冷不防华服少年的身子霍地一旋,同时两腿连番交踢!
说来真的够狠,也够快—华服少年的两只脚尖,竟如金鸡啄食般地一踢脸部,一踢胸膛,端的势疾劲猛,令人心胆俱裂!
范立山做梦也没想到对方会有这般诡谲的招式,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慌不迭地急使铁板桥功夫,仰身避过这招!
这招“野渡无人舟自横”虽然够狠够快,却不能持久,一袭不能成功,使得改招换式!
不过,他这招并没白费,范立山虽然没被踢中,眼里却钻进不少尘土,立刻被扰得两泪交流,视线模糊起来!
华服少年似有所觉,紧紧把住这稍纵即逝的良机,身形一幌,再又欺身上前,拳脚并出,强行硬玫过去!
范立山一招失着,视线马上不清,再吃华服少年这一轮快攻,立时被迫得手忙脚乱,只有节节后退的份儿了!
胡姓老者见状大喜,立即向围绕在车子四周的四名健汉下手,休看那些彪形大汉样子吓人,胡姓老者刚一动手,那四人马上作鸟兽散,逃往一边去了!
胡姓老者无暇追逐他们,霍地回扑大车,一阵拉乱乱扯,拉扯开了当前车门的布幔,立刻现出两扇红漆的车门来—
他心头狂喜,猛地用力一推,一声“克察”之声响过,两扇红漆车门已经洞开!
黑黝黝地,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他试叫了一声“兰姑娘”,里面毫无反应,他不觉心疑,再叫一声“兰姑娘”时,陡觉有股阴柔劲气迎面拂到!
这股劲道虽然阴柔,但并不滞带,胡姓老者要想避时,竟自不及,登时只觉胸口一痛,立时人事不知,一交摔倒在地!
他倒地之声,惊动了华服少年,华服少年偷隙望时,不禁暗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