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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晴空响霹雳,秦玉雄目瞪口呆。
回到旅舍,闷闷不乐,门丁讥笑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幸好没向伏梁等人提过大舅,否则岂不丢人?这人世间的冷暖,当真恼人。
第二天,他上街游逛。
京师应天府最繁华的地方在秦淮河两岸,自江东门、三山门、聚宝门、三山街一带,可谓店铺林立,人山人海。内桥东南处的承恩寺一带,游艺杂耍、百货纷陈,是个最最热闹的去处。凡到京师来的,少不得前往一游。
他倒背双手,往人群中走去,不时停下来东瞧西瞧,真是处处新鲜、事事有趣,早把一腔烦恼抛诸脑后。
惬意地闲逛了足足一个时辰,尚有许多稀奇没看够,不觉腹中已空空,抬头见一家酒楼生意兴隆,想来味道必佳,便径自走了进去,只见座无虚席,便又上楼,情形同样如此,正打算离去另寻一家,却听有人唤他:“秦老弟,秦老弟,往这边来……”
循声看去,靠窗处伏正霆正向他招手,便走了过去,与伏正霆同桌一人也起立笑迎,这是个五旬壮汉,而坐着不动的是个弱冠少年,玉貌朱唇,十分俊秀。
伏正霆替秦玉雄引荐:“这位虎威镖局副总镖头白远昌前辈,这位是……”
少年接话道:“在下白……”
白远昌笑着接话道:“小女白艳红,她穿了男装,是个冒牌货。”
白艳红大恼,娇嗔道:“爹就是嘴多,人家不要你管,你偏来拆台……”
白远昌笑道:“女扮男妆,不过是换了衣服,其实只要一说话就会露馅,瞒不了人的。”
秦玉雄不禁好笑,怪不得这般娟秀,却原来是个雌儿,便抱拳道:“久仰久仰!”
白远昌道:“少侠能把魔手秀士等人逐走,这份功力足以惊世骇俗,老夫十分钦佩,请坐下与我等共饮一杯如何?”
秦玉雄满心高兴,受人恭敬,听来悦耳,便谦让两句,在下方空处坐下,正好与白艳红相对。伏正霆命小二添来碗盏,加酒加菜。
白远昌又道:“少侠大名,已在镖局传开,张总镖头一再探问少侠住宿处,诚心邀少侠来镖局做客,想不到今日有幸遇到少侠,今日便请少侠光临镖局,以遂大家心愿。”
伏正霆道:“我与老弟约好两日后见,怎奈姑父一再催促,正想饭后去见老弟呢。”
秦玉雄见他们如此礼待,心中高兴,道:“承蒙前辈谬赞,晚辈不才……”
白艳红嗔道:“好啦好啦,你们只顾说应酬话,这酒喝还是不喝?”
白远昌笑道:“不说了不说了,来,老夫敬秦少侠一杯!”
秦伏二人笑着举起了杯,大家一饮而尽。
白艳红只把杯子在樱唇上沾了沾便放下。
酒过三巡,彼此打开话匣子。
伏正霆道:“老弟,亲戚找到了么?”
秦玉雄叹口气道:“找是找到,但已人去楼空,听邻居说早在半年前回了家乡。”
“老弟今后何往?”
“上京师玩上几天,返凤阳探望父母。”
白远昌道:“以少侠的绝技,当在江湖上扬名立万闯荡一番,虎威镖局正缺似少侠这般的高手,不知少侠可肯屈就?”
伏正霆道:“走镖生涯可增加阅历,老弟若不嫌弃,我们一道入镖局当差如何?”
秦玉雄暗忖,回家也没什么事,在京师谋个职自然是好,但做个镖师地位太低,受人调遣支派,还不如落个自在之身快活,因道:“多谢前辈和伏兄盛情,但在下欲省亲后再作定夺,还望二位原宥则个。”
白艳红嘴一翘,道:“在镖局做个镖师,岂不太委屈了秦大侠?爹爹和表兄也真是的!”
秦玉雄被她戳破心事,不禁脸一红,忙掩饰道:“并非如此,姑娘误会了,实因离家太久,双亲牵挂,是以……”
白远昌忙道:“少侠好孝心,亟盼少侠省亲归来,能到镖局屈就,实乃镖局之幸!”
秦玉雄偷偷打量过白艳红,发现此女貌美如花,虽然身着男装,仍掩不住她的千娇百媚,不禁把她来与紫星红梅比较,发现二人似牡丹芍药,各擅其美。紫星红梅有一副雍容华贵的气派,白艳红爽朗大方,有江湖儿女的豪爽。他与她四目交接时,她并不回避,大大方方瞧着他,嘴边泛出一缕微笑,又似亲切又似讥诮,让他分不清。若是无缘高攀紫星红梅,只要得到白艳红也不枉到世上来走一遭。想着想着不禁走了神,直盯着姑娘瞧,瞧得姑娘生了气,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侧转了头,他方才清醒过来,脸上一阵燥热,忙举杯祝酒掩饰。
一顿饭匆匆吃完,伏正霆会了帐,四人一同前往镖局,片刻即到。
虎威镖局就开设在三山门附近,此处繁华闹市。镖局屋高门阔,十分气派,不少人进进出出,显得生气勃勃,一片兴旺之兆。
白远昌等人一进门,便不断有镖师镖伙招呼,一些来谈生意的客商富户,也不停点头致意,足见镖局生意红火。
来到二院,白远昌请秦玉雄在客室落座,自己去请张总镖头。不一会,张元顺和张劲风、张劲竹一同来到,彼此寒暄,分宾主坐下。
神拐张元顺年约六旬,头发花白,两个儿子相貌堂堂,英气照人。
张元顺道:“当今武林,人才辈出,但似少侠这般出类拔萃的年青俊彦,实在是凤毛麟角,这正所谓‘名师出高徒’,老夫久闻风火刀王大名,只惜缘悭一面,但心仪已久,此次有幸见到少侠,足慰平生仰慕之情。老夫不揣冒昧,欲请少侠在敝局任副总镖头,不知少侠可肯俯就?望少侠斟酌斟酌。”
初出茅庐,就被京师一家著名的大镖局聘为副总镖头,这不但使秦玉雄感到意外,就连白远昌、伏正霆也颇为吃惊。
白远昌一愣之后高兴地笑道:“秦少侠当之无愧!张兄高见,求贤若渴。”
张氏兄弟互瞧一眼,十分惊异。
白艳红抿嘴一笑:“秦少侠,张镖主一片诚意,这回却之不恭了吧。”
秦玉雄念头急转,虎威镖局名扬四海,局里人才济济,当上副总镖头倒也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这就叫借鸡下蛋,总比一个人孤零零闯荡江湖好得多,便借着白艳红的话道:“白姑娘说得是,不过在下年青识浅,只怕难以当此重任,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这话十分明显,他已接受聘任。
伏正霆道:“恭喜老弟荣任副总镖头,愚兄也愿留在镖局追随马前鞍后。”
张元顺道:“秦少侠人中骐骥,任副总镖头也还是屈才,老夫于心有愧。”
秦玉雄忙道:“不敢不敢,蒙前辈抬爱,玉雄当尽薄力,以效犬马之劳!”
张元顺大喜,命二子立即召集镖局人众到后院,及时向大伙引荐副总镖头。
见爹爹如此性急,张劲风、张劲竹不以为然,但父命难违,连忙起身去了。殊不知张元顺有意如此,怕秦玉雄变卦。
不多时张元顺引秦玉雄等进了第三院,这里是张家住房,有一间大室充议事之用。
秦玉雄被引到主位席上,面对众多镖师镖伙,粗略计算不下百余人。
张元顺先为他引荐镖师,最得力的台柱有娄刚、高泰、胡康禾、骆大忠,这四位武功高强,独挡一面。余下镖师三十八名,趟子手镖伙六十名,人人干练骠悍;使秦玉雄十分激动,统率这般弟兄,脸上也有光彩。
在以后的几天里,张总镖头在三山街最大的酒楼“梅妍酒楼”宴请与自己有往来的武林人士、镖局同行、富商巨贾、达官贵人,使风火刀王秦玉雄的大名传遍京城,成了人们茶余酒后的话题。一些人羡慕他一出道就任了虎威镖局副总镖头,一些人则怀疑他能逐走魔手秀士等人。这种种议论,随着离开京师的人带向各地。风火刀王赵鹤就是江湖名人,秦玉雄承继他的外号他的衣钵,自是受人注目,秦玉雄的大名便在江湖流传。
在几天的酬酢交往中,秦玉雄这才知道虎威镖局在京师的名望以及当个副总镖头的身价。
他从一个藉藉无名之辈,跻身于京师武林名流的行列中,与各界有身份的爷们平起平坐、称兄道弟。和他一起赴宴的伏正霆以及其他镖师,便未受到这般尊崇,他们不过是受到礼遇而已。宴席上,人们大多只和张总镖头、白副总镖头、张家两个儿子及他攀交情敬酒。当然,这一切也因为他是风火刀王的弟子,武林同道都要提起十多年前师傅独斗断魂手张渊、夜行魔慕容石的壮举,而帮助师傅的如澄和尚,似已被人淡忘。他生平第一遭如此受人尊崇,深深体味到声望、地位在人世间是多么重要。
这天晚上,伏正霆带了个人来找他,竟是华山弟子梁公柏。他这才想起与梁和邱子荣曾有两天后见面之约,这几天忙于应酬,早把此事给忘了,忙问梁公柏何以会找到这儿。
伏正霆道:“两日之约,愚兄并未忘记,老弟你忙于酬酢,愚兄自去与梁老弟见面,相约今日晚再来镖局与贤弟见面。”
秦玉雄道:“梁兄,小弟失约,对不住、对不住,请梁兄原宥则个。”
梁公柏笑道:“秦老弟一夜之间名满京师,天天忙于酬酢往来,情有可原,不必客气。”
秦玉雄道:“邱子荣邱兄呢?”
伏正霆道:“那日并未见他来赴约。”
梁公柏道:“他在羽林卫当差,只怕身不由己,不过大家都在京师,迟早能碰到。”
秦玉雄道:“梁兄今后如何打算?”
梁公柏笑道:“也无甚打算,在京师住上个十天半月,耍够了再定行止。”
“梁兄何不到镖局与我和伏兄一道,干几年镖行生涯,走走江湖,闯荡闯荡?”
伏正霆道:“早两天我就向梁老弟提过此事,梁兄弟说还要斟酌,不忙决定。”
梁公柏道:“不瞒二位,小弟一心遨游天下,入了镖局便无这等逍遥自在,是以犹豫。”
秦玉雄道:“梁兄,你我萍水相逢,甚为投契,可谓一见如故,不如同在一起干番事业。
至于镖局嘛,干腻了时便提脚走人,并不受人拘束,你我三人不妨共进退,两位以为如何?
三人行总比一人闯江湖好。”
梁公柏道:“好,就此一言为定!”
秦玉雄大喜,忙和二人去见张元顺老镖头,老镖头自然高兴,当晚设宴庆贺。
秦玉雄没见到白艳红,几天都不见她在镖局出入,又不好向白远昌探问,心中直纳闷。
自打见到紫星红梅和白艳红之后,使他念念不忘。紫星红梅十分神秘,只怕再难碰上,即使碰上,人家也不理睬,难以接近。而白姑娘近在咫尺,近水楼台先得月,机会大好,凭自己才貌,定能受佳人青睐,是以他时时关注白艳红,可是却没见面机会。
席间,杯觥交错,谈笑风生,他却有些心不在焉,只想着白艳红。
席散后,张老镖头请两位副总镖头到自己书房,就说有事相商。
坐定后,自有丫环奉上香茗。
张元顺道:“今日上午,镖局接到一宗买卖,老夫举棋不定,特请两位相商。”
白远昌有些诧异,接不接镖向由张元顺决定,没什么好商量的,这还是头一次听他要与众人商议,莫非有什么古怪?
张元顺续道:“镖局押送货物银两,本是份内的事,但今日上午来的雇主,一不报姓名,二不说来历,要镖局替他护送三位客人到陕西潼关,为此愿付酬金二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