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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魔金刚杵-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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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霍!”
  “偷人家的东西,总是有点不妥。”
  “小老弟,你初入江湖,知晓的事太少,慢慢你就懂得了,放心,我二狗从不干缺德事。”
  东野焜又问明了沈志武、牛安是什么人,想想自己确实也无处可去,便答应下来。
  两人谈谈说说,二狗又对他讲了许多江湖逸闻,东野焜听得入了迷。
  第二天午饭后,冯二狗出城叫人,东野焜则去白远昌家赴约,二人说好晚上在慈恩寺前见面。
  东野焜出了通济门,在河边找到白家,才一敲门,王莲英就把门开了,一见他就嗔道:
  “为何不早来,叫人家好等!”
  东野焜道:“吃完饭小可就来了……”
  “你总是有理,还不快进来!”
  进客室坐下,白艳红姗姗从楼上下来,娇声道:“东野兄何其姗姗来迟?莫非你那东家不让你出来么,管得也太紧了点儿。”
  “不是不是,小可已从王家出来,那个家已住不成了,便散了伙。”
  这话叫人家怎么听得明白,白艳红和王莲英“噗哧”一声笑起来。
  王莲英笑道:“你胡乱嚼些什么,从头说起,一一俱实招来!”
  东野焜一愣,糟,侯三娘的事可不该说出来,便支吾道:“不能说,因为东家不让说。”
  二女一听,相互对视了一眼,王莲英性急,嗔道:“有什么不能说的,见不得人么?”
  “不是不是,昨夜有蒙面人来,主人便离京师避难,便打发小可离开。”
  东野焜一急之下,只说出在王家发生的事,并不涉及侯三娘。
  白艳红关切地问道:“有蒙面人来,他们和你东家有仇么?”
  “小可不知,大概是吧。”王莲英则好奇地问:“他们动手了么?”
  “动了,他们三人打主人一个。”
  “后来呢?你怎么不接着往下说?”
  “后来三个蒙面人走了。”
  “糊涂帐,蒙面人为何走了,被主人赶走的,对不对?你别问一句答一句好不好?”
  “是的,主人赶走了他们。”
  “你见主人有难却袖手旁观是不是?”
  “哪里呀,小可帮了忙的。”
  王莲英气得嗔他:“总算套出你的话来,你自己从头至尾一一说出来不好么?”
  白艳红则好笑,她也猜到蒙面人定是他赶走的,可他就是不说,这人真有趣。
  王莲英眼珠儿一转,又问:“你夜半三更出来,又到哪儿去蹲了一夜?”
  东野焜又把救冯二狗的事简略说了说,只说见冯二狗被追,他帮他逃走。
  王莲英气得跺足:“啊呀呀,原来还有一段精彩戏文在后头哩,你这人真是的,干么不痛痛快快说出来,非等人家问呢?我问你,你怎么见冯二狗被人追的,又怎知他是冯二狗,知道后你又怎么帮他逃走……”
  她一点一点逼着问,东野焜只好一点一点回答,待说到他捏住二狗双脚让他逃不了时,二女不禁大笑,笑得弯下了腰。
  “哎哟,妈呀,想不到你……还这么……缺德,拉住人家……”王莲英笑得喘不过气来。
  “那二狗……一定吓得……魂飞天外……哎哟、哎哟……想想看,他当时是、什么一个模样……咯咯咯……”白艳红笑出了泪。
  东野焜听她二人这么说,又被她们的笑声感染,想想也确实好笑,也“嘿嘿嘿”大笑。
  这时,白远昌回来了,见三人笑成这般模样,心里又高兴又惊奇,忙问怎么回事,二女都把个手指儿指着东野焜,笑得说不出话。
  好不容易二女才收住笑声,王莲英把刚才他讲的说了一遍,白远昌也呵呵笑起来。
  白艳红笑道:“对了,你为何要捉弄他?”
  东野焜把吃面的事说了,又引得二女大笑。王莲英指着他道:“看不出来,他这样一个老实人,还会报复人家呢!”
  白艳红逗他道:“表面上老实的人,往往骨子里坏,是不是啊,东野少侠?”
  东野焜并不生气,笑呵呵说:“在下并不老实,所以骨子里也就不坏。”
  王莲英惊奇地说:“哟,看不出来,这张嘴也蛮会说的嘛,可别小看了他!”
  白远昌笑道:“少侠既然丢了差事,不如就到伏虎帮来,大家朝夕相处岂不是好?”
  王莲英见他不回答,把小嘴一嘟,道:“人家怎么看得起我们,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女在一起,岂不委屈了人家大侠?”
  东野焜忙道:“王小姐千万别这么说,在下师命难违,所以……”
  他昨日误把她看成丫环,心中很不过意,故今日以“小姐”相称。
  “别叫我小姐,你这人真会把人气死!”
  白远昌怕东野焜生气,忙道:“少侠不入帮也成,只要大家是好朋友,也不枉相识一场,少侠你说对不对?”
  “对、对,前辈若有用得着处,晚辈一定效劳,前辈只管吩咐。”
  接下来白远昌请东野焜到园中小坐,白远昌说古论今,讲些江湖逸闻,还说起京师现在第一高手是风火刀王秦玉雄。
  昨夜东野焜就听冯二狗说起过,讲他如何骄横,怎样打伤沈老,沈老不想伤他性命,未出全力,可他却不顾人命,全力出掌云云。
  这会又听白远昌提起,便专心听。
  只听白远昌道:“此人少年英俊,武功高强,已成为相爷和京师达官贵人的座上客,可谓前途无量。少侠的武功只怕不输于秦大侠,要是得人引荐给相爷或是亲王,少侠定能出入头地、名震京师。”
  王莲英紧接道:“到那时呀,人家早就目空一切了哩,哪里还会记得我们这些人!”
  东野焜把个手乱摇:“不,不不,在下决不会见利忘义,做那攀龙附凤、蝇营狗苟的小人,决不趋炎附势、为虎作伥!”
  白远昌夸道:“好男儿,有志气,少侠不为富贵名利所动,这才是真君子!不过,话又说回来,男子汉大丈夫,习得一身绝世武功,也该在世上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功业,也不枉到人间来走一遭。自古以来,文臣武将,名垂青史的不在少数,他们便是当今男子汉的楷模,后辈应当仿效之,少侠以为如何?”
  东野焜对这番话似懂非懂,话面上的意思自然是清楚明白,他不知道白远昌说这番话的含义究竟是什么,只好含含糊糊说:“是是。”
  白远昌叹口气,接着道:“可惜呀可惜,自大明天子立国,本以为是位明君,能招贤纳士,以仁心治国,哪里知道却是个残忍无道、以重刑立威的暴君。表面上降诏天下州府立学,以栽培栋梁之才为国所用,但却对秀才们动辄降罪,秀才们每每在称颂皇上的文章中罹祸遭灾。杭州府学教授徐某人,替府台写的贺表中有‘光天之下,天生圣人,为世作则’之语,这本是阿谀颂德之词,但皇上御览后,龙颜大怒,说‘生’谐音‘僧’,‘光’暗寓剃光了头发,‘则’本指法则、模范之意,皇上却硬把‘则’看作‘贼’义。说徐某人文章讥讽他早年做过和尚,咒他现在‘为世作贼’,罪该万死!一道圣旨下来,砍了徐某人的头,你说冤枉不冤枉?”
  东野焜、白艳红、王莲英都惊得叫出了声:“啊哟,真是天大的冤枉哪!”
  白远昌又叹一声气,道:“当今遭难的,又何止徐某一人,单为这个‘则’字遭殃的,就有好几个,有的写‘作则垂矣’,有的写‘垂子孙而作则’,有的写‘仪则天下’等等,没一个人不遭杀戮。有个和尚,来自边远地区,入京朝觐后写了首谢恩诗,自称来自殊域,‘无德颂陶唐’,这‘殊’字被皇上拆成两个字,那就成了‘歹朱’,皇上不正好姓朱么?
  这歹朱岂不是骂他?那无德也是骂他皇上无德,于是这位高僧的脑袋也就糊糊涂涂搬了家,你们说荒唐不荒唐,可悲不可悲?”
  东野焜等三人听得好不难过,均皆叹息。
  白远昌续道:“皇上疑神疑鬼,对臣民都不放心,因此钦探遍及京师和州府县府。那羽林卫也有人出来暗查,只要被视作谋反,那就大难临头。这皇上有这许多耳目还要不放心,有时在夜晚微服出皇城闲逛,亲自探查民情。有一年之元宵节晚上,他带几个从人到处观灯游耍,忽见路边有人猜谜,引动了他的兴致。只见一个谜面是一幅画,画着个赤足妇人怀抱个大西瓜,围观人众瞧着嘻嘻哈哈大笑。皇上不解其意,问旁观之人,那些人不知他是皇上,便告诉他,这谜底的意思是,淮西妇人喜天足,不喜缠足之意。哪知皇上勃然大怒,第二天便下令将这一带的男女老少通统问斩!”
  东野焜大惊道:“前辈,这又为何?”
  “因为皇上祖籍是淮西人,皇后是天足,所以认定那灯谜是讥笑皇后大脚。”
  白艳红叹道:“真是冤枉呀,杀一人也罢了,却累及那一带百姓,心真狠呀!”
  白远昌道:“他怎么不狠?钦订的刑律,就有剥皮、抽肠、活埋铲头等等酷刑,叫人不寒而栗,这地地道道是个暴君!”
  东野焜摇头叹息,没有作声。
  白艳红道:“爹爹,皇上这般残暴,这龙椅坐得稳么?不怕天下百姓造反?”
  白远昌却对东野焜道:“少侠,老夫听说前朝太子爱猷识理达腊,为人仁和宽厚,如今在蒙古境内跃跃欲试,以复元朝江山。一些前朝文武,明里降了大明,暗中也在养精蓄锐、招纳人马,为恢复元朝山河尽忠尽力。要不了多久,天下必然大乱,到那时少侠的武功便会大大派上用场,只不知少侠会站在哪一方?”
  东野焜有些困惑:“站哪一方?这……”
  “对,站哪一方,是效忠大明皇帝朱元璋,还是拥立仁慈明君爱猷识理达腊太子?”
  白远昌、白艳红、王莲英都盯住他看,等他的回答,白远昌尤为急切。
  “这个……啊哟,晚辈不曾想过,不过那元帝在位时,若是极得人心,又怎会失去江山?”
  王莲英气极:“你这个人好糊涂……”
  白远昌忙道:“莲英,别逗少侠,我们本是说些闲话而已,当不得真的!”
  王莲英道:“当今皇上如此残暴,稍有仁义之心,也该……”
  白远昌瞪了她一眼,道:“该用晚膳啦,回房里去,痛痛快快喝两杯!”
  白艳红笑道:“只顾说闲话,我都忘了,少侠饿了吧,真是对不住!”
  东野焜道:“不饿不饿,小姐别客气。”
  白远昌道:“你我一见如故,从今日起以叔侄相称,你与艳红、莲英兄妹相称如何?”
  白艳红道:“爹,这不委屈少侠了么?”
  东野焜被说得不好意思,见人家真心对他,也颇受感动,便答应下来。
  进了客室,白艳红吩咐丫环上席,三四个仆役穿梭般一会儿就摆满了一桌子,碟碟菜肴都堪色香味俱全。宾主杯觥交错,十分欢娱融洽,东野焜不再拘束。
  白艳红待他亲切和蔼,不由使他想起凌晓玉。两位姑娘牡丹芍药,各具秀色。
  凌晓玉亲切中带着几分矜持,令人有不敢高攀之想。白艳红和蔼娇媚,更平易近人,他在她面前也更随便些、自在些。还因为凌晓玉还有几分威严,举止端庄又不苟言笑,似乎不易亲近。
  酒过三巡,白艳红命人取来琵琶,轻抒歌喉,唱了曲元代散曲。《殿前欢》,词名《观音山眠松》,是写一株老松树的。
  “老苍龙,
  避乖高卧此山中。
  岁寒心不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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