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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天翔道:“离此多远?”
杜长济道:“城南三十多里之处。”
侯天翔道:“如此,我就前往寺内查看一下也好。”
话罢,便即举步欲行。
杜长济连忙道:“公子且请慢行。”
侯天翔只好停步注目问道:“总镖头有话请快说好了。”
杜长济咳了一声,道:“公子如果不嫌弃老朽累赘,老朽愿为公子带路!”
侯天翔眉头微微一皱,道:“总镖头你……”
杜长济含笑道:“镖局生意已经收歇,老朽如今已是无牵无挂,不管是为道义,或是为公子今夜挽救了敝局一场杀劫的大恩而言,老朽都理应为公子略效微劳!”语声顿了顿,又道:“老朽武功虽然不济,但在本地居住十多年,对香花岭的地形甚为热悉,于公子当不无助益,尚望公子勿加推拒老朽这点心意!”
他说来语意婉转诚恳,使侯天翔实在不便过于推拒。
于是,侯天翔只得点头说道:“总镖头既然如此说法,侯天翔也就只好深谢了。”
杜长济哈哈一笑,道:“公子请别再说客气话了,我们走吧。”
侯天翔微一点头。
于是,二人迈步出了大厅,飞身上屋,展开身法,穿房越脊,越过城墙,侯天翔突然伸手挽起杜长济的一只胳臂,暗中提足一口真气,带着杜长济,身形快如电射地直奔香花岭。
香花岭。
岭并不大,野花甚多,触目所见,犹如一片花海,浓香四溢,随风飘散,“香花岭”之名,可能也就是因此而得。
“香花寺”建于岭顶,由岭下望上去,气派规模可能并不太小。
侯天翔和杜长济登上岭腰,侯天翔星目寒芒倏地一闪,突然伸手一拉杜长济的衣袖,悄声道:“停!”
杜长济怔了怔,停步低声问道:“公子有何发现么?”
侯天翔一指十丈以外的一排大树,低声道:“那边树上有两名暗哨。”
话落,身形已电射而起,有若一缕白烟般地直朝十丈外的一株树顶上扑去,同时右手倏抬,出指向另外的一株大树点去。
但听得“扑通”一声,一条黑影自那株大树倒坠了下来。
而侯天翔也于此同时,手提一人,自树顶上泻落当地。
杜长济虽已明知侯天翔身怀奇学,功力罕绝,但,对于如此快速利落绝伦的身手,生平尚是初见。
由此,眼见之下,不禁顿时瞠目结舌,心中大为又惊又佩!
侯天翔身形泻落,立即将手中提着的那人放落地上。
杜长济连忙身形飞跃,接连两个起落,纵到侯天翔身侧。
这两名暗哨,全都是一身黑衣,头上戴着蒙脸黑布套。
杜长济弯腰伸手,扯去两名暗哨头上的黑布套,展现在眼前的竟是个两颗光秃秃的圆脑袋。
敢情两个都是和尚。
侯天翔星目异采一闪,道:“看来总镖头猜想的是对了,司徒华阳等人果然大有可能落脚在这座‘香花寺’之中。”
杜长济点头一叹,道:“由此看来,这批恶魔们就非常不简单极了。”语声微微一顿,接头:“香花寺的和尚,既然改装在寺外布设暗哨,这情形,分明是和恶魔等已经结成一党了!”
侯天翔点了点头,道:“这确是很有可能,我们且问问这个吧。”
说着倏然一拂儒袖,解开了一名和尚的穴道,沉声低喝道:“不准叫喊,要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的答我问话,明白么?”
那和尚自地上坐起来,定了定神,连忙点头道:“小僧明白,大侠只管请问,小僧自当实答。”
侯天翔道:“你是这香花寺内的和尚么?”
那和尚道:“小僧正是。”
侯天翔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和尚道:“小僧法名智缘。”
侯天翔道:“你身为出家人,为何不守清规,改装蒙脸隐身树顶上守望,寺内可是在做着什么非法坏事么?”
智缘摇头道:“本寺僧人都向来极守清规,从未做过一件非法坏事。”
侯天翔冷声喝道:“你敢不说实话!”
智缘验现惶恐之色道:“小僧绝未说谎。”
侯天翔道:“那么你改装蒙脸隐身在树顶上守望,这是为的什么?”
智缘不禁讷讷地道:“这个……”
侯天翔冷喝道:“快实说话!”
智缘忽然轻声一叹,道:“小僧乃是被迫而为,”
侯天翔道:“被谁所迫?”
智缘道:“一批武功极高之人。”
侯天翔道:“是不是一个名叫司徒华阳的人?”
智缘摇摇头道:“小僧不知他们的姓名。”
侯天翔道:“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智缘道:“三个人。”
侯天翔星目陡射寒电,沉声道:“你敢不说实话!”
智缘惶急地道:“小僧说的都是实话。”
侯天翔道:“真的只有三个人么?”
智缘点点头道:“他们另外似乎还有些人,不过都没有住在本寺内。”
侯天翔威态稍敛,问道:“知道另外的那些人都住在什么地方吗?”
智缘摇头道:“小僧若是知道就说出来了。”
侯天翔微一沉思,道:“能说出那些人的面貌长相么?”
智缘道:“他们脸上全都戴着人皮……”
话未说完,蓦地发出一声惨呼,翻身倒地,顿时气绝身亡。
另外躺在地上的那名和尚,咽喉间也同时中了一枚淬毒暗器,因为穴道被制,是以连一声哼声也未能发出,便已一命呜呼,魂归地府。
说来实在太慢,就在该僧人被暗器射中的同时,突闻一声长笑起自八丈以外的一株大树背后。
侯天翔星目寒芒电射,正待掠身扑去时,那人身形已电射掠起,投入一片树林中,一闪而杳。
侯天翔不由气得一跺脚,咬牙恨声道:“好可恶的东西!”
他虽是气得咬牙跺足,心中却也不禁极是惊懔!
因为凭他的功力修为,十丈以内,飞花落叶十的声息,皆难逃过他的听觉,而那人竟能欺身进入八丈左右不为发觉,其功力身手之高,可想而知,实在算得上是当今武林中的绝顶高手之流。
举目当今武林功力身手绝顶的人物,为数不多,寥寥可数!
然而,那人是谁呢?
发射暗器的手法竟然高明无比,以侯天翔的功力身手,立在两名小僧人三尺近处,竟然未及出手相救!
杜长济俯身探了探两名僧人的气息,眉锋微微一皱,迫:“他两个都死了!”
侯天翔轻声一叹,道:“这是见血封喉的绝毒暗器,他两个怎得不死!”
杜长济道:“公子识得这暗器的来历么?”
侯天翔摇头苦笑了笑,道:“若能识得暗器的来历,一切就要好办得多了。”语声一顿,接道:“我们上去吧。”
于是,侯天翔在前,杜长济一步一趋地小心戒备着紧随其后。
片刻工夫,二人已到达“香花寺”门外。
寺门紧闭,寺内一片静寂,也不见一丝灯光透射出。
侯天翔微一沉思,道:“总镖头,你以为是明闯好,还是暗袭的好?”
杜长济轻咳了声,道:“以老朽揣见,暗袭不如明闯!”
侯天翔轩眉一声豪笑道:“总镖头这话不错!”
话落,抬手一掌拍向寺门。
“砰!”一声大响,击得寺门不住的摇晃,几乎为之击碎震塌!
其实,以他的掌力而言,若要击碎震塌这两扇寺门,那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目的并不在此,是以这一掌仅用了两成力道。
这一声大响,自是立刻惊动了寺内的和尚了。
寺门霍然大开,现身走出一个年约五旬的灰袍老僧,双掌合十,轻宣一声佛号,语声清朗的道:“施主为何夜击寺门?惊扰出家人的睡眠宁静!”
这灰袍老僧一开口就占了个理字,问得侯天翔不由微微一怔!
杜长济在旁接道:“大师父,老朽等夜行迷路,所以……”
灰袍老僧突然一笑,接道:“杜总镖头这话说得未免太不够高明了。”
杜长济脸色微微一变,道:“大师父识得老朽?”
灰袍老僧哈哈一笑道:“宜章城内只有一家湖南镖局,湖南镖局中也只有一位杜总镖头,宜章城附近又有几个不识得杜总镖头的人!”
侯天翔身形电闪前欺,倏然伸手,奇快无伦地扣住灰袍老僧的腕脉。
灰袍老僧脸色一变!挣了挣未能挣脱,脸色旋即一转平静地问道:“施主这是做什么?”
侯天翔于其一挣之间,立即发觉这灰袍老僧是个内功颇为深湛的高手,其腕脉中弹射出来的内劲,差点震开了他的五脏。
侯天翔淡然一笑道:“在下只是试试大师父的身手,大师父的功力着实不差呢!”
灰袍老僧哈哈一笑,道:“但却不如施主高明多多。”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施主已经试过了,请放手吧。”
侯天翔并未依言放手,却突然问道:“大师父这寺中,真是很宁静么?”
灰袍老僧微皱眉,道:“本寺一向宁静。”
侯天翔道:“没有闹鬼?”
灰袍老僧摇摇头道:“贫僧主持本寺多年,从未有发生过闹鬼之事!”
侯天翔道:“大师父是本寺的主持么?”
灰袍老僧点头道:“贫僧正是。”
侯天翔道:“请问大师父法号上下如何称呼?”
灰袍老僧道:“贫僧法名明慧。”
侯天翔笑了笑,道:“原来是胡慧大师父,在下失敬了。”
说着竟然松手放开了明慧的腕脉,但却暗中弹指点制了明慧的软麻穴。
明慧大师身形不禁一颤!脸色剧变!道:“弹指制穴,施主好高绝的功力!”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大师父,在下偶然闻得一个有关贵寺的传说,不知是否事实?”
明慧大师道:“是什么传说?”
侯天翔道:“据说贵寺中最近很不安静,正在闹‘魔’!”
明慧大师身躯倏然微微一震!摇头道:“没有这种事!”
侯天翔突然一声冷笑,道:“大师父,你还要装糊涂么?”
明慧大师道:“贫僧并未……”
侯天翔倏地冷声截口道:“大师父,真人面前何必说假话,在下希望你休要自讨苦吃!”
明慧大师神色从容道:“贫僧并未说假话,也实在不明白施主之意!”
侯天翔星目陡射寒电,道:“大师父真的不明白么?”
明慧大师摇头正色地道:“贫僧确实不明白!”
侯天翔忽然问道:“大师父识得在下是谁么?”
明慧大师道:“贫僧与施主从未谋面,如何识得!”
侯天翔话锋一转,又问道:“贵寺共有多少僧人?”
明慧大师道:“十六名。”
侯天翔道:“都会武功么?”
明慧大师道:“会武功的只有七人,连贫僧在内。”
侯天翔道:“那六个都是大师父的弟子?”
明慧大师道:“只有两个是的。”
侯天翔道:“可就是在寺外树上布设哨卡的那两个?”
明慧大师忽然哈哈一笑道:“出家人与世无争,练武之事,也只为了强体防身,怎会在寺外树上布设哨卡,施主大概是看错了吧!”
侯天翔冷笑道:“大师父好口才,但是,事实上那两个确是贵寺的僧人,其中一名法名智缘,大师父还有辩说?”
明慧大师道:“那么他两个人呢?”
侯天翔道:“不幸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