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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盛记”赌坊在东直门附近。
乾隆皇帝在位六十年,可说是大平盛世,虽有外乱,均不足为患,所以久居京城的人,均都沉於享乐,大概是深受这位风流好色皇帝的影响吧!
京城里不但处处是销魂窟,且有闻名的八大胡同,真个是春城无处不飘香。
赌风之盛,在京城里也不比风月行业逊色,一些著名的大赌坊,几乎全是通宵达旦地豪赌,从每日华灯初上,一直到天明,赌客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铁铮仍是那一身游牧民族装束,带著两位如花似玉的少女,俨然关外来的大富豪,大摇大摆来到了老盛记赌坊。
天色已微明,场子里的赌客已不多,赢钱的几乎全走光,只有输家还想捞本,不到黄河心不死,非等输光或结束才肯罢手。
这一男两女突然光临,立时引起了全场注目,尤其是赌坊里的人,把铁铮看作关外来的土财主,还以为肥羊送上门来了呢!
铁铮眼光一扫,目标选中了赌单双的那张大赌桌。
他这次与玉妙容、尤二混三人混在呼尔沁的部族中潜回京城,不但装扮成蒙古人,脸上也略加易容,以免被天杀门的人认出。
这时他更佯装带著几分醉意,左拥右抱地搂著两位劲装带剑的少女,显得格格不入,令人搞不清他们是什麽关系,更摸不清他们三人的路数,因而赌坊中人特别注意他们。
铁铮来到桌前,一看围在桌边的仅剩四五个赌客,都以好奇而诧异的眼光在看他们,故意向那“摇缸女郎”笑问:“我可以下注吗?”
女郎笑容可掬道:“当然可以。”
铁铮也笑了笑,突向那几个赌客大喝:“你们不下注,看著我干嘛!”
几个赌客出其不意地一惊,急忙收回眼光,不敢正视,各自不声不响地都下了注。
铁铮又装模作样,伸手入怀,掏了半天也掏不出半个子儿来,竟向那女郎把眼一瞪:
“看我干嘛?摇呀,”
女郎这才双手捧起“宝缸”,一局举齐眉,上下摇动三次,放在了桌上,口中吆喝起来:
“下啦,下啦,没下注的请快下……”
铁铮突然掏出只五两重的金元宝,押在了“双”上。
女郎不由地暗自一怔,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铁铮醉态毕露地笑道:“好事成双,这一宝一定是双,快开呀!”
女郎有些迟疑,似乎不敢伸手去揭开罩杯。
其他几个赌客也在催了:“开呀!开呀….二.”
女郎看著正走过来的矮胖中年,见他以眼色示意,才伸出纤纤玉手,轻巧地揭开了罩杯。
小碟里的两粒骰子是六点,果然是“双”!
“哈!我就知道是好事成双!”铁铮得意忘形地敞声大笑起来。
其他几个赌客有输有嬴,但都是小注,总共不到二十两银子,庄家光赔铁铮这一注就是二百五十两!
一旁负责吃进赔出的助手,只得如数照赔。
女郎偷瞥了矮胖中年,又双手捧起盖上罩杯的“宝缸”,边摇遏吆喝著:“下啦,下啦,各请继续下注哪……”
铁铮连本带利,五百两全下了注,押的仍是“双”。
女郎刚把“宝缸”放下,铁铮却改押了单,口中还念念有词:“事不过三,这一宝准是三点的单!”
他不但改了单,还说出数字,顿使女郎暗自一惊,脸色大变。
矮胖中年也为之一怔,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不仅是吃惊,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各人的注均已下好,没有人再下注了,女郎只好硬著头皮又揭开了罩杯。
两粒骰子果然是一个么,一个二,加起来正好是三点的单!
铁铮又赢了。
连本带利已是一千两,他却犹豫不决起来,似乎不知该押多少,押单还是押双好!或者就此歇手不赌了。
女郎又捧起了“宝缸”在摇。
矮胖中年见铁铮迟迟不下,忍不住走近他身旁笑问:“怎麽不下啦?”
铁铮瞟了他一眼:“你说我该押单呢,还是押双?”
矮胖中年耸耸肩,末作任何建议。
女郎已将“宝缸”放下,吆喝著:“下啦,下啦,要下的快下……”
铁铮自言自语道:“唔……要想连中三元嘛,我还是下单……不不不,乾脆就下三点‘独注’吧!”
所谓独注,就是除非开出的是“三点”,任何其他点子都算输。但如果押中,则是一赔十。
赌场里下这种注的,几乎是绝无仅有。
来之前,他们三人已经商量好,玉妙容立即故意反对道:“你疯啦?!刚刚才开出三点,你还押三,而且下‘独注’!”
江小婷却不以为然:“那可说不定,人要是走起运来,城墙都挡不住。”
玉妙容冷哼一声道:“一个疯子还不够,又加上了一个!”
江小婷不甘示弱,回了一句:“你才是疯子!”
“你敢骂我?!”
“你骂我!我为什麽不敢骂你!”
两人这一争吵,使其他人都看著她们。
“你们都替我闭嘴!”铁铮大声喝阻,同时用力一掌拍在桌上。
这一掌,使放在桌上的“宝缸”都受了震动。
女郎和那矮胖中年神色一变,相顾愕然,但都不敢吭气。
玉妙容和江小婷互相冷哼一声,也停止了争吵。
铁铮还在唠唠叨叨:“妈的!是你们赌还是我赌?银子是我的,我喜欢押什麽,关你们个屁事!”
他怒哼一声,故意转向站在身边的矮胖中年问:“老兄,你说对不对?”
矮胖中年只好漫应:“对,对……”
铁铮又问:“那你说我该不该押三?”
矮胖中年不吭气了。
铁铮耸耸肩,又问那女郎:“你说呢?”
女郎一脸惶恐,讷讷道:“我,我,随便你……”
铁铮龇牙裂嘴一笑:“即然随便我,那就押三点‘独注’好啦!”随即连本带利,将五两重的金元宝,及刚嬴的七百五十两银票,全部向一刖一推。
女郎傻了眼,目瞪口呆地不知所措。
矮胖中年却转身急急离去,不知他是赶紧去求援,还是不忍心看那女郎开出宝的结果。
“开呀!”
“快开哪!”
几个下注不大的赌客,反而比铁铮心急,纷纷鼓噪著,催促那女郎开宝。
女郎脸上的表情,就像要哭出来似的,连手都在颤抖,在声声催促下,只好硬著头皮伸手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罩杯。
小碟中两粒骰子一个“么”一个“二”,加起来赫然是三点。
“啊!”女郎惊得差一点当场昏倒。
几个赌客齐声发出惊叫,又像是为铁铮在欢呼,几乎忘了他们自己也下了注,更不在乎自己的输赢。
铁铮押中了,而且是一赔十的“独注”,庄家须赔他一万两!
这一来,其他赌桌零星星的赌客,都围了过来看热闹,所有目光都不约而同集中在这“化外之民”身上。
铁铮更是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这样赢下去,庄家非赔垮不可啦!”
员责吃进赔出的助手已傻了眼,他置於面前木盆里的银子和银票不足万两,根本不够赔。
通常赌单双的赌客,都是押个三五两小玩玩,上了十两的已算是大注,一注押上百两即属豪赌。所以,每张赌桌的庄家,只须准备几千两就足够应付了。
铁铮这一注不但破了纪录,而且押中“独注”,庄家自然不够赔啦!
开赌场的永远是大嬴家,每天至少进帐一两万,否则这麽多人的开销从那里弄来。
不过,开赌场也不简单,必须准备足够的现金和银票,通常每天约十万以上,交由帐房统筹分配,无论那张赌桌庄家赢多了就交回一部份给帐户,赔多了的话,则由帐房补送,完全采取机动性调配。
帐房只管收钱付钱,完全听命总管的。
那女郎也只管“开宝”,吃进赔出的悉由一旁的两名助手负责。
总管正是那矮胖中年。
他刚才还站在铁铮身边,这会儿却已不知去向。
助手只好向等著收钱的铁铮打招呼:“对不起,请稍候……”
铁铮眼皮朝他一翻:“怎麽,赔不出啦?”
助手胀红了脸,尴尬道:“赔!赔!我这就去向帐户取……”突见矮胖中年去而复返,带来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穿是花枝招展的女人,使他顿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因为,这女人是老盛记赌坊的老板娘。
老板娘亲自出马,这种情况是绝无仅有的,可见事态严重。
矮胖中年似乎在急急离去时,又料到了结果,所以一见那女郎和两名助手的神情,劈头就问:“赔了吗?”
助手讷讷道:“李总管,我这里不够……”
李总管把脸一沉,斥道:“混蛋!不够不会去帐房领取吗?”
助手唯唯应命而去。
李总管转向铁铮陪笑道:“抱歉!要你稍待了。”
铁铮置之一笑:“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李总管又问:“你还要继续玩?”
“当然!”铁铮道:“难得手气这麽好,干嘛不玩?!”
助手很快取来一叠银票,如数付出了一万两。
老板娘一使眼色,示意那女郎让开,她则自己走到了做庄的位置,向铁铮笑笑道:“我来陪你玩玩。”
铁铮故作会错意:“你陪我玩?不不不,我已经有了两个小妞儿,她们比你年轻漂亮多啦!”
此言一出,其他赌客不禁哄笑起来。
老板娘却不以为忤!反而卖弄风情地笑道:“姜是老的辣!”
铁铮道:“好!等我赌够了,再尝尝你这老姜!”
老板娘笑著双手捧起“宝缸”,使劲上下连连猛摇几下,突然放在桌上:“下注吧!”
铁铮装出诧异道:“什麽?你跟我赌?”
老板娘一脸挑衅的神情:“你怕了?”
“笑话!”铁铮道:“我怕你什麽?你又不能把我下面咬一口!”
其他赌客又一阵哄笑,玉妙容和江小婷却听得直皱眉头,想不到铁铮为了存心激怒这女人,竟然连这麽不雅的话都能说得出口。
不料这正对了老板娘的口味,她一点也没有生气,竟风情万种地道:“既然不怕,那就下注吧。”
铁铮摇摇头:“不行,我不能跟你赌。”
老板娘一怔:“为什麽?”
铁铮道:“你根本不会赌……”
李总管忍不住接口道:“不会赌?老兄,你搞清楚没有,这位是我们赌坊的老板娘!”
“哦?”铁铮又摇头道:“那我更不能跟她赌了,待会儿我赢了她,你们老板还以为我跟她有一腿,故意放水呢?”
老板娘以眼色制止了正要发作的李总管,笑问:“你好像很有把握能赢?”
铁铮笑了笑道:“你刚才摇那麽几下,连骰子都没动,还是原来的三点,要我下注不是存心放水?”
老板娘一听,顿时神色大变,想不到刚学会不久的一手“妙手回春”,竟被铁铮一眼识破。
她还没来得及应变,铁铮突将手上的一叠银票,往桌上用力一掷:“那我不能辜负你的心一息,就再押三点‘独注’吧!”
这一来!老板娘可傻了眼,情急道:“你既然怕人动手脚,怀疑我放水,那就别赌算啦!”
铁铮不依道:“不行,我已经下了注!”
“哼,”
老板娘怒形於色,装出很生气,一掌重重拍向桌面。
铁铮的行动比她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