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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实在不如个郎多矣,这大概就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胆识,有他在身边,何愁事不成!
她对他行个万福:“大哥一言扫去小妹心中之愚,今后铭记于心,不再灰心丧气!”
东野焜慌得赶紧回礼:“贤妹且莫这般说,愚兄搬来师训,不过自勉,岂敢教人?”
严仁君道:“高僧禅理,使我等耳聪目明,东野兄不必太谦。”
凌晓玉道:“小妹心中一向愁云笼罩,禅理如一阵清风,使小妹心头云雾散去,今后之事确是大有可为,小妹决不再回头!”
东野焜知她说的是“他们”今后的事,不禁大为高兴,道:“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凌晓玉知他听懂了自己的话,心情开朗起来,笑道:“天已快黑,我们走吧!”
此时暮色苍茫,日已沉山,大地一片恢宏,那壁上的山洞更显阴森神秘。
东野焜在前,皮怀志断后,一行人进入洞内,不久便到了山洞出口。
东野焜运功静听,洞外有两人的呼吸声,再往前走出二丈,见洞口挂有风灯,两名带刀武士离洞口丈外相对而立,不时挪挪脚,踱来踱去,一忽儿又停下,朝山庄那头瞧。
东野焜轻轻一跃,点了两人穴道,让他们依然木立,不吭不声。
凌晓玉灵机一动,叫严仁君、张彦礼套上两名武士的青衣,在洞口站哨。
东野焜遂把两名武土点了睡穴,拖进洞里,让他们好好睡觉纳福,有人替了他们的差,然后和凌晓玉、宣如玉、皮怀志飞跃下坡,直奔到池边草丛中藏身,偷窥空场上的情形。
只见场地周围的房屋都亮着灯火,空场上有人在练武,有的单练,有的喂招,十分热闹,而且人越来越多,还有不少人正从各幢房屋中走出,男女老少皆有,几乎占满了空地,那些练武的人也停止了招式。
忽然,一通鼓声响起,嘈杂声顿息。
场地中间有人站到了一张木桌上,挥起了一面白色镶蓝边令旗。散在场地上的人,一个个分排分行很快站好,随着鼓声和令旗的挥舞,场上人排演着不同的队形。一忽儿是单列,一忽儿双列,一忽儿穿梭,一忽儿或进或退。
纵观全场,不下二三千人,而且男女老少都在队列中,并无旁观之人。
凌晓玉先是惊讶无比,看了一会便看出了门道,场中人众所演,并非江湖帮派的什么阵式,而是兵家演练的战阵。
一个江湖帮派,为何操演战阵?
鼓声咚咚,令旗飞舞,操演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停止下来,人们四处散开,井然有序,沿场边站立,空出中间场地。
接着鼓声又起,一队持刀武士,不下二百人,以整齐的步伐走到场中。
鼓声激扬,杀声震天,武士们操演一路刀法。只见他们劈、砍、撩、扎、挂,一个个龙腾虎跃,身手矫健,搏得众人彩声不断。
刀法演完后武士退出场外,接着进来了一队操标枪的武士,枪头上无红缨。
皮怀志奇道:“咦,他们使的是前朝‘巴尔恰’长标枪,如今已经不见人使用。”
凌晓玉心中更是明白,但未说出来。
标枪队退场后,妇女队、小儿队,一出场,无论男女老少,无不认真操练,一丝不苟。
之后,是一些头领模样的人上场喂招。
每一对相斗数十合后,就有几个老者在旁边评说指点一番。
于铁勇、伍庆隆、端木贤等都在,只不见窦元龙和智敏和尚。
东野焜把人一一指给凌晓玉看。
凌晓玉道:“比武之人,功夫都非一般人能比,这儿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此刻,突听一声大喝:“十虎十凤听令!”
“遵命!”随着应答声,人丛中跃出一个个人来,不过眨眼之间,场上已站了二十人。
十人黑衣黑裤,全是男子。十人白衣白裤,全为女子。
男操刀,女持剑。
宣如玉讶然道:“这十虎十凤好俊的轻功,兵刃上的功夫一定不弱!”
鼓声倏地咚咚响起,一声大吼:杀!十对男女捉对儿厮杀起来,只见刀光剑影,人影穿梭,斗得凶猛激烈。
凌晓玉道:“这十龙十凤的武功已入佳境,不容易对付呢!”
场外喝彩声热烈,众人呐喊助威。
激战百合,鼓声倏停,交战双方收式停手,分两列步出场外。
那于铁勇庄主扬声道:“今日操演至此,明日继续。须知特使不日到此,尔等要勤加操演,不得有误,显我神威,以报恩主!”
“万岁万岁万岁!”场上人众大呼后散去。
凌晓玉道:“走吧,不必再看什么了。”
四人回到洞口,严张二人脱下武士青衣,替两人穿上,东野焜解了他们穴道,两人醒来后莫名其妙,慌忙从地上爬起来站好。
东野焜等人迅速出洞,回到林中。
东野焜问道:“贤妹,复仇山庄是……”
凌晓玉郑重答道:“旧元部众,复元之心不死,他们并非江湖帮派!”
“啊哟,那要如何处置他们?”
“按理应上报朝廷,派兵剿灭!”
“这……这许多妇孺小儿岂不遭殃?”
“唉,这就是小妹犹豫的原因。”
皮怀志有些惊异:“凌姑娘你……”
凌晓玉坦然道:“大内钦探。”
“你是皇家鹰……”皮怀志没把“犬”字出口,“那么东野少侠也是……”
“他不是。这儿只有我和如玉妹妹是,老前辈,有话不妨直说。”
“凌姑娘既是大内钦探,我等江湖草莽不敢高攀,彼此志不同,道不合,就此各自东西!”
“前辈且慢,大内钦探恶名在外,可说是尽人皆知,但晓玉做钦探之后,奔波江湖,匡正除邪,从未做过一件丧天害理的事。俗话说莲出污泥而不染,钦探中也不乏正义之士,不能一概而论,何况晓玉本身还有苦衷,但前辈若信不过晓玉,自是不便挽留,只是我辈若再分散,岂能与金龙会较量,望前辈三思!”
东野焜见凌晓玉言词诚恳,以理动人,心下好生佩服,便道:“前辈,紫星红梅驰誉扛湖,兴的全是道义之师,两年前就与金龙会较量。古话说,识其人,观其行,前辈难道还信不过?再说彼此携手,为的是斗金龙会,又何在乎谁的身份呢?”
皮怀志道:“并非老夫对凌姑娘的为人有所怀疑,但钦探系皇上鹰犬,不一留神便以‘言”犯罪,是以老夫对钦探生有戒心。凌姑娘如此诚恳待人,自当别论,老夫愿追随马前鞍后。”
众人松了口气,宣如玉把马给了皮怀志师徒,自己和凌晓玉同乘一匹。
到达庄院时,凌晓玉叫停下,顺便查探。
东野焜与她避开岗楼守夜人的视线,从墙内翻入,各幢房屋鼾声此起彼落,无灯无火。
凌晓玉附耳道:“上哨楼盘问。”
东野焜点点头,双臂一振,跃上哨楼,里面有两个佩刀武士,被他点了穴。凌晓玉随后上来,解了一个人的穴,以剑对着他胸口轻声问道:“你们在此作甚?哪条道上的?”
那武士惊得不敢喊叫,也轻声回答:“朋友,把招子放亮些,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凌晓玉点了他哑穴,叫东野焜夹起他,从岗楼飞身而下,带到林中审问。
皮怀志沉声道:“小子,你若敢不吐露真情,大爷我先把你手臂骨捏碎,再把你脚踝骨敲碎,让你做一辈子残废!”
那家伙吓软了,连忙哀求饶命,招认道:“小的是京师仁义会的,被金龙会强迫除去会名,自舵把子以下通统编入金龙会做了校勇哨勇,然后派到这里习武,以后听说归忠武堂调遣。”
“这里都是仁义会的人?”
“不是,有脚夫帮、短刀帮的……”
凌晓玉知道,这都是些混混组成的帮伙,不值得注意的,在京师,这样的混混多得很。
“谁在教你们武功?”
“有两位,有位叫赵将爷,一位是孙将爷。”
“金龙会会主是谁?”凌晓玉故意问。
“小的不知,只知忠武堂堂主是毕大爷。”
“这庄里住了多少人?”
“有三百来人,究竟多少小的也说不准。”
“何谓‘将爷’?”
“这个……小的只听说是会中等级,将爷之下是佐爷,佐爷之下是校勇,最后是哨勇。”
“往上呢?将爷之上是什么?”
“小的并不完全知晓,听说将爷之上是抚爷,再上是巡爷,再上就不知了。”
凌晓玉暗想,哨勇、校勇、将佐、巡抚,这不都是文武官职么?金龙会竟以官职之称分等级品阶,这其中奥妙当可猜出三分了。
盘问一阵,这小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凌晓玉断然道:“毁了这贼窝,不让金龙会的人在此训练部卒!”
皮怀志放了岗哨,叫他回京师后不准再入会,否则取他脑袋当瓢使,岗哨抱头鼠蹿离去,六人又商议动手之法。
忽然,有人大叫:“快来人啊,大家快出来啊,有人毁庄院……”
张彦礼道:“正是岗楼那小子!”
凌晓玉道:“这种街头混混岂是几句好话劝得回心转意的?他自恃人多,又有后台,哪把我们放在眼中。”
宣如玉骂道:“不见棺材不掉泪!”
凌晓玉道:“走,我们闯进去!”
六人遂往庄院来,只听一阵纷乱,院里点起了灯火,照得满院通明。
为首的赵、孙两位将爷正在喝问,是谁大声嚷叫惊扰大家。
凌晓玉等一个个从墙头跃入,宣如玉接口道:“不要问了,我们不是来了吗?”
数百人忙向有声处看去,只见六人大摇大摆走了过来,适才被捉的岗哨立即大叫:“就是他们,刺探金龙会消息,我什么也不说……”
“你们是什么人?哪条道上的!”有人大喝。
宣如玉道:“紫星红梅,听说过么?”
“什么?你!”一个粗壮汉早走过来。
“不错,正是你大爷!”
汉子哈哈笑道:“紫星红梅是雌的,你小子是雄的,竟来冒人家的名,你活腻了吧!”
宣如玉这才想起自己女扮男妆,便道:“大爷先拆了你们的狗窝,你就知道厉害了!”
话声一落,纤手一抖,小球儿飞出,那汉子闪避不及,被砸在胸口膻中穴上,惊得大叫:
“杀!并肩子上!”
“杀!”数百人呐喊着冲了过来。
六人不欲伤害人命,拳打脚踢,片刻就打倒了一大片,其余人狼奔豕突,刹时逃得无影无踪。那被宣如玉点了穴的汉子没人管,急得拼命喊叫,让人来救他。
皮怀志替他解了穴,问出他就是两个将爷中的一个,隶属忠武堂。他说他们是第一批,以后还要来人,总管应天华明日来此巡视,听说要派高手到此任总教习。
问完话,放走了他,六人决定烧房。
不一会,东野焜、严仁君、张彦礼就抱来许多枯枝干叶,堆在几间房内引火,一时间火光能熊,浓烟弥漫。六人为防对方来救火,直等到火势旺盛,幢幢房屋都起了火离开。
路上,大家痛快已极,烧掉了金龙会训练士卒的一个窝点,让毕震山等人跳脚去吧!
夜幕降临,星月辉映。
丞相府内,张灯结彩。阵阵丝竹弦歌悠扬飘散,引得轰雷般的彩声爆响。
花园里宾客开怀畅饮,不时朝空场上的舞伎瞟上一眼,她们正和着丝竹节律翩翩起舞。
伏正霆、梁公柏、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