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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生也不见得是好人!”
身形一晃,凌空朝崖上飞了回去,闪入竹楼。
江帆听他当面说自己不是好人,心中不觉有气,但看看他身法快得出奇,暗暗想道:
“这古怪老头,不知是祁琪的什么人?”祁琪低声道:
“江帆大哥,快走呀!”
江帆举目瞧去,沿着山涧,正有一条石子路,向左首山脚盘去,这就一声不作的朝前就走。祁琪柔声道:
“江帆大哥,你生气了?”江帆道:
“没有。”祁琪道:
“柏爷爷就是这个脾气,其实最好也没有了,我小时候,时常拔他的胡子,他都不生气。听爷爷说,他武功可高着呢!”
转过一座满植果树的小山,便见峰腰间起着三数间楼房。
祁琪要江帆从林间一条曲折小径,朝上走去,一会儿工夫,到了楼前。
只见从屋中走出一个青衫汉子,一眼瞧到江帆抱着祁琪上来,方自一怔!祁琪抢先叫道:
“大哥,我中了毒啦!”一面低声道:
“他就是我大哥步青。”
青衫汉子年约三十出头,生得眉宇轩昂,身形一动,便已到了江帆面前,皱皱眉道:
“你又惹了什么事来?”祁琪嘟着嘴道:
“谁说我惹事,我是中了仙人堇的毒,昏迷过去,多亏他相救,护送我回来的,他叫江帆,长江的江,帆船的帆。”
祁步青从江帆手上接过了祁琪,一面朝江帆含笑道:
“多谢江兄相救,请到里边坐。”
江帆谦谢了一句,祁步青抱着祁琪肃客人屋。
屋内陈设极为精致雅洁,祁步青让江帆落坐,一面问道:
“琪儿,你说是中了什么毒?”
江帆连忙把带来的一株仙人堇,递了过去,说道:
“令妹误服这株仙人堇的毒浆,中了剧毒,只怕体内毒性,还没全清。”祁步青一手接过仙人堇,哼道:
“你是把它当作了黑灵芝?”
祁琪似乎很怕她大哥,只点点头,应了声是。祁步青靠又道:
“你整天象没缰野马,到处乱窜,要不遇上江兄,看谁把你送回来?”
祁琪闭上眼睛,没有作声,祁步青抬目朝江帆说道:
“江兄请在这里稍坐,兄弟先送舍妹上去,给家祖瞧瞧,再来奉陪。”江帆起身道:
“令妹疗毒要紧,祁兄不用客气,只管请便。”
祁步青说了句“且慢”,匆匆朝屋外走去。
一名老婆子端着茶进来,放到茶几上,便自退去。
江帆这时仔细打量,但觉这三间竹楼,不但陈设精雅,起居用具,无不舒服清洁,不染纤尘。
屋外花木扶疏,桐阴匝地,因是倚山而起,左有奇峰矗立,右有清溪映带,当真是隐逸之居,清幽已居,使人胸襟清爽。比起师父居住的北辰宫,另有一种与世无争的恬静安闲之感!
坐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那老婆子在屋中点起油灯,摆了两付碗筷。
又过了一会儿,祁步青才匆匆从屋外走入,朝江帆抖手笑道:
“有劳江兄久候,兄弟深感不安。”江帆起身道:
“祁兄好说,令妹如何了?”祁步青道:
“听家祖说,舍妹中毒甚深,如非江兄及时发现,喂了舍妹一颗解毒灵药,此刻纵有仙丹,也已无法救治了?”
江帆道:
“仙人堇竟有这般厉害?”祁步青道:
“据家祖说这仙人堇的毒浆,只要一滴入口,即可使人昏迷,即使不死,也落得终身瘫痪,舍妹掘到的这株,少说也有百年以上,毒性更烈。但据家祖诊断,舍妹体内剧毒,已去十分之六、七,想来江兄给舍妹服的药丸之中,必然配有雪莲子、王母草等灵药,否则决无如此奇效。家祖对江兄仗义赐救之恩,深为感激,此刻家祖正在为舍妹疗毒,特命兄弟敬致谢枕。”江帆忙道:
“令祖这般说话,小可如何敢当?小可身边正好带有家师赐予的两颗‘续命金丹’,原也不知是否能解仙人堇之毒,只能说是凑巧罢了。”祁步青道:
“江兄尊师,想是武林前辈,不知道如何称谓?”
江帆想起师父吩咐,不准向人提起之言,不觉迟疑了一下,才道:
“家师从没在江湖走动,不愿人知,祁兄恕小可难以奉告。”祁步青笑了笑道:
“许多武林前辈,归隐林泉,多半不愿人知,江兄既有为难,那就不用说了。”
说到这里,正好老婆了端了洒菜晚饭上来。祁步青抬手道:
“山居简单,不成敬意,江兄将就着吃吧!”
江帆连连称谢,两人一同吃完,又谈了一会,祁步青就领他到左首一间房中安歇,便自辞去。
江帆的床上坐了一会工夫,才解衣就睡。
朦胧之中,屋外响起一阵步履之声。只听祁步青的声音问道:
“二弟回来了么?”另一个答道:
“大哥,还没睡?”
江帆曾听祁琪说过,她大哥叫步青,二哥叫步云,那么此人是她二哥步云无疑。心中想着,只听祁步青又道:
“你那事办的如何?”祁步云道:
“小弟遍历大扛南北,依然打听不到半点消息。”祁步青道:
“你路上辛苦,早点歇息吧!”
祁步云应了声“是”,两人似乎都向对面房中走去。接着只听祁步云啊了一声,问道:
“大哥,我听柏爷爷说,三妹中了毒?”
声音已从对方传来。祁步青道:
“中了仙人堇的毒,三妹也真胡闹,竟然把毒药当作黑灵芝。”祁步云道:
“人怎样了?”祁步青道:
“人早已清醒,只是余毒未尽,四肢不能动弹。没有十天半月,只怕还无法行动。”
“这次多亏一位姓江的同道,路过发现,喂了她一粒解毒灵药,否则,连命都保不住了。”祁步云道:
“啊,大哥,我听柏爷爷说过,这姓江的……”
声音突然小了下去!
江帆原也并不在意,但听他说到自己,声音突然小了下去,不禁引起注意。只听祁步青道:
“二弟,柏爷爷脾气急燥,他的话也不可深信,人家见义勇为,送三妹回来,终是一番好意。”
江帆听到这里,心知祁步云方才低声的,一定是那位柏爷爷说了自己什么,祁步青才会替自己辩白,不觉更加注意凝听,果然那祁步云又道:
“大哥,柏爷爷在三个月前,不是下山去了一次,他说就会发现……”
发现什么,他说得更是细声,只听一阵窃窃低语,一句也听不清楚。祁步青道:
“有这等事?”祁步云道:
“方才柏爷爷亲口说的,那还会有错!”祁步青道:
“柏爷爷回来之后,有没有告诉过爷爷?”祁步云道:
“他说曾和爷爷提起过,爷爷只是笑笑,没有作答,所以柏爷爷说,这姓江的只怕就是……没安着好心……。”
江帆心头大疑,听到他这句“没安着好心”,心中不禁大是气愤,自己好心好意,救了祁琪一命,他们竟然怀疑自己“没安着好心”?祁步青似是被他二弟说动了,低哼道:
“他真敢到系舟峰来窥探爷爷的动静,那是不想活着出去了。”
这倒好,恩将仇报呢,还说什么不让自己活着出去! 祁步云道:
“问过了,他掩饰着不肯说,唔,经你一说,此人确有可疑。”祁步云道:
“对方这一行动,只怕是早有预谋的。”祁步青叹了口气:
“咱们这里,三妹是唯一的弱点,爷爷又放纵着她,从三妹身上下手,那是最好的进身机会……”
江帆初来系舟峰,便已看出祁家祖孙,必是隐居林泉的前辈英侠,决非寻常人物。自己初出江湖,自然意存结纳。
不料听他们兄弟两人的口气,竟然把自己当作坏人,这些话一经连贯起来,那就是:
“自己早有预谋,从他们三妹身上下手,作为进身机会,觑探他们爷爷动静来的。”
自己一番好心,反引起他们如此猜忌,这倒真是合了一句俗语——好人难作!他年轻气盛,越想越觉得气愤,恨不得立刻拂袖而去。
这一晚,他那里还睡得着觉?
天色黎明,听到对面房中祁家兄弟有了声音,也就起身出去。祁步青看到江帆起来,招呼道:
“江兄怎不多睡一会?”
人与人之间,不可存有成见,同样一句话,在感觉上就有不同。
江帆觉得祁步青的说,显然比昨天冷淡了,心头更不是滋昧,这就淡淡一笑,抱拳道:
“小可急须赶回家去,昨晚已多打扰,特向祁兄告辞。”祁步青身为主人,江帆终究是救了他妹子的性命,还特地护送前来,不觉一怔,忙道:
“江兄远来是客,对舍妹又有救命之恩,家祖昨晚忙着替舍妹疗毒,无暇接见,今天还要向江兄当而道谢,不嫌山居简慢,也该多住几天,略尽地主之谊。”
他这一悉话,倒是出自内心,说得机为诚恳。
但江帆昨晚听他说过“不让自己活着出去”的话,心中暗暗哼道:
“他倒说得好听,留我多住几日,无非想盘问我来历罢了!”心念一动,一面说道:
“小可身有要事,实在不好多耽搁,祁兄好意,小可领了。”祁步青道:
“江兄既然有事,也不急在一时,容兄弟禀过家祖。”
说话之时,只见从右房走出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面貌白晰,生得甚是英挺,只是嘴角间隐隐含着冷笑,大有看不起人的模样。祁步青回头道:
“二弟,这位就是护送三妹的江兄。”一面朝江帆介绍道:
“这是舍弟步云。”
江帆身在客中,明知祁步云对自己先入为主,存有成见,也连忙拱手道:
“原来是祁二兄。”祁步云神情倨仪表,只是略微拱了拱手,冷冷的道:
“久仰。”祁步青知道二弟是个疾恶如仇的人,怕江帆难堪,忙道:
“二弟,爷爷静坐快完毕了,你去看看,顺便禀告一声,就说江兄身有急事,不能耽搁,是否这时领他上去?”
祁步云来了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
老婆子送的早点,祁步青和江帆一起吃完,只觉门外青影一闪,祁步云跨进门来,目光一瞥,说道:
“爷爷叫他上去。”江帆见他口气不逊,不觉脸上微微变色,心想:
“你爷爷就是当代高人,自己也无求于他,这是你们爷爷接见我的。”祁步青看出江帆脸色,忙道:
“家祖有请,兄弟替江弟带路。”
说完便先朝门外走去。
江帆本意立时就走,不想再去见他们爷爷,但继而一想,自己既然来了,就去看看这位武林前辈,究竟是何等样人?这样就跟着祁步青走去。
原来的这座竹楼,倚山贴崖而起。竹楼后面,崖势壁立缘崖凿有石级。
崖上是一片平台,又有三楹致竹屋。因地居峰半,遍地都是古松老树,不到近前,不易看到。
祁步青领着江帆,走到屋前,正待请江帆稍候,进去通报。只听屋中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问道:
“是青儿么?快请江小兄弟进来。”祁步青肃青应“是”,一面低声道:
“家祖请江兄过去。”说着连连肃客。江帆不再客气,举步人屋。
只见上首一张竹椅上,坐着一人老人,此刻含笑站身来。
这老人生得修眉凤目,面色红润,三绺长须,飘垂胸际,根根见肉,乌黑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