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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刚因为石承先之故,闻言倒立即退回自己座位之中,虽然有些不大情愿,但却没有说什么!
齐逖则两眼一瞪,道:“简兄,兄弟忽然也觉得有一桩事,咱们错了!”
简鹏道:“什么事?”
齐逖道:“咱们如是只管坐而言,那倒不如起而行,干脆赶回总坛所在,找那掌门人一拚如何?”
简鹏料不到他还是这么想,当下笑道:“齐兄,十多年都过去了,你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咱们还是先把全局想周到些,再作举动……”
齐逖似乎是不大情愿,但简鹏既然不肯站起身来,他纵然不愿,那也没有办法,只好怏怏回到座中,道:“简兄,你既然有放手一搏的豪气,为何不即说即行?”
简鹏目光一黯,道:“掌门人已有公开天香门之心,你我何不再忍耐一时,且等他劣迹彰着之日,再行连络高手徐徐图之?”语音一顿,接道:“何况,眼前的局面,你我也……”
忽然他一改话头,掉头向雷刚道:“雷兄,你和慧因和尚只是两个人同来么?”
雷刚道:“只有两人!”
简鹏皱眉道:“如是有人跟踪两位,你们应是知道的了!”
雷刚道:“兄弟耳力虽差,但却不信会被人盯梢!”
简鹏忽然一指洞外,道:“雷兄,你且看看洞外,是否还有别人随你同来?”雷刚听得脸色大变,一跃而起,向那厅外奔去。
石承先怔了一怔,暗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位简世叔竟然练成了天眼通之类的神功么?”
敢情,他奇怪的是,大伙儿均在厅内,那洞外如是有人,倘若瞒不过简鹏耳目,自然也瞒不过自己的耳目了!此刻,自己毫无所觉,简鹏又怎会说是洞外有人?他寻思之间,雷刚已满脸怒气不已的自外面奔回。
简鹏道:“雷兄,那人可是已然走了?”
雷刚恨恨的应道:“不错,那人已经走了。”
齐逖显然大感意外,怔怔的道:“简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雷刚大声抢着接道:“有人跟在兄弟和慧因大师身后,潜来这太室峰头了,可恼的是,老夫竟然不曾发现……”
石承先沉吟道:“大叔,那洞外留有什么痕迹么?”
雷刚道:“没有!”话音一顿,却抖手向简鹏抛出了一桩事物!
简鹏探手抓住雷刚掷出之物,笑道:“雷兄,这可是那人留下的什么标计……”低头向手中看去,不禁语音忽止,脸色大变!
石承先侧眼望去,原来那简鹏手中之物,乃是一张白笺,虽然捏得绉在一起,但摊开之后,仍然可以瞧得清那上面写有不少字迹。
雷刚道:“简兄,兄弟一怒之下,没有打开观看,不知纸上,写的是什么?”
简鹏微微一笑,道:“不错,果然是那人留下的几句话,不过,齐兄最好不要知道!”
齐逖一愣,道:“却是何故?”
简鹏道:“齐兄个性暴躁,看了定然大为光火,那就不如不看的更好了!”
齐逖眉头一皱道:“原来只是怕我光火么?”
简鹏道:“齐兄莫非不信?”
齐逖忽然大笑道:“当然相信的了,只是简兄总不能为了怕兄弟光火,就不让大伙儿看它吧?”
简鹏目光在齐逖身上迅快的一转,笑道:“齐兄,你一定是很想看的了?”
齐逖道:“不错,兄弟果然十分想瞧瞧这人是何等人物,竟敢在你我眼前弄鬼!”
简鹏沉吟了一下,道:“既然齐兄一定要看,兄弟只好念将出来,大家一块儿听吧!”
雷刚笑道:“理应如此啊,简兄快念吧!”
石承先心中暗道:“听这简大先生言中之意,并无什么激忿之情,莫非这人也是天香门中之人么?”
他寻思未已,只听得那简鹏打开那张白纸,含笑念道:“剑令、澄因均在我掌握之中,只怕尔等不敢前来寻找,奈何,奈何?”语音一顿,看了齐逖一眼,笑着接道:“齐兄,这纸上并未署名,看来依然是一纸无头公案啊!”
齐逖闻言呆了一呆,道:“这人好大的胆子!在你我面前,居然来去自如,说起来真是叫人难以相信!”
简鹏道:“可不是?澄因大师和那剑令乃是被一人诓走,本是无可置疑之事,只是,他既已追踪至此,为何不与我等见上一面呢?”
雷刚忽然大声道:“简兄,咱们眼下要紧的是找回那澄因大师,好为我家老主人被害之事,寻出一个头绪,猜那盗令之人的举动,不是无聊的很么?”
简鹏笑道:“雷兄稍安毋躁,这事与寻找澄因大师极有关连,雷兄千万别会错了鄙意……”话音一顿,沉吟了一刻,接道:“齐兄,如是兄弟料的不错,那金二此去查询,必然是空劳往返的了!”
齐逖长叹道:“兄弟也明白了!这骗去我掌门人剑令之人,果然是一位心机过人之士!”
石承先插口道:“简世叔,咱们是否要出外察看一下?也许那人会留下诸多痕迹可寻……”
简鹏摇头道:“不可能,贤侄,他如果留下痕迹,那也只是故布疑阵,引导我等误入歧途而已!”
石承先道:“莫非罢了不成?”
简鹏道:“贤侄,休说澄因大师的下落,对你十分重要,就是对愚叔和齐兄,也一样的关系重大,咱们自是不会就此作罢的了!只是……”他突然摇头一叹,住口不语!
显然,这眼下发生的诸多事件,已经使得这位素有铁胆之称的老人,也想不出什么高明的主意来了!
石承先接口道:“只是什么呢?”
简鹏道:“人海茫茫,只凭这一张白纸,寥寥数字,咱们又怎能找得出这留字之人是谁?”
石承先暗暗心惊忖道:“可不是么?咱们又怎生找得到这位神秘莫测的人物?”但他口中却道:“简世叔,小侄倒有一个方法,不知行不行得通。”
齐逖不等简鹏答话,竟是大声应道:“贤侄快说!”
简鹏也点头道:“行不行得通,咱们可以不管,贤侄倒是先行说将出来听听也好!”
石承先道:“看这留字之人,既能在两位世叔卧榻之旁,来去自如,想必是位武林中的高人了!”
齐逖大笑道:“不错,这人应是当得高人两字!”
他连番在别人手中吃瘪,自然是毫无疑问的要承认人家是武林中的一流高人,也好挽回一些自己的颜面!
简鹏道:“贤侄的看法很对,这人果然当得高手二字!”
石承先道:“默算当代武林高手,两位世叔心中,应是有数,不知此人的笔迹,两位可曾见过?”
简鹏闻言,不禁低头向手中白纸瞧去,那齐逖也立即挨了过来,瞪大着眼,瞧了不止千遍!
石承先脸上也充满了企望之容,等着二老说话!
足足过了盏茶之久,简鹏方始摇头苦笑,道:“就愚叔所知,这人的字迹,我从未见过!”
齐逖也长长叹息道:“不认识……”
雷刚皱起了浓眉,接道:“这么说,公子的计策,是行不通的了?”
齐逖道:“只怕没有用处了!”
但石承先却还心中另有打算,微微一笑道:“简世叔,这人的字迹,你老是真的不认识的了!”
简鹏听得心中颇为奇怪,脱口道:“贤侄似是不信愚叔之言,却是为了何故?”
石承先道:“不是小侄不信,小侄只是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简鹏道:“原来如此!”当下斩钉截铁的接道:“此人字迹,愚叔从未见过!”
石承先道:“简世叔,小侄别有一事请教,不知这武林之中,是否也像朝廷或古董市一般,有那识得名家手迹之人?”
简鹏未假思索的接道:“当然有啊……”话儿刚刚出口,立即哈哈大笑道:“贤侄,你果然是聪明的很,亏你想得出这等方法来……”
齐逖本是在低头沉吟,听得简鹏大笑之声,不禁抬起头来,怔怔的问道:“简兄,什么事叫你这等大笑?”
简鹏依然笑道:“齐兄,那‘天璇学士’于逸,你可曾听人提起过?”
齐逖皱眉道:“于逸么?”
简鹏道:“不错!”
齐逖道:“兄弟与他有过数面之雅,只因此人书卷气太浓,而且,为人行事,总是有些鬼鬼祟祟,是以兄弟一向瞧他不起!”
简鹏笑道:“于逸的为人,果然有些迂腐乖僻,但他胸罗之博,兄弟倒是知之甚深……”
齐逖不等简鹏说完,竟是朗声一笑道:“这等人就是满腹韬略,胸拥百万奇兵,兄弟依然看他不起的!”
简鹏笑道:“齐兄,每个人的志趣不同,你也不必全以自己的想法,去衡量他人啊……”
语音一顿,接道:“眼下咱们就有一桩大事,非得向他请教,就无法解决哩!”
齐逖失笑道:“什么事会要找他?”
简鹏道:“辨认这张纸上的笔迹,出自何人之手!”
齐逖呆了呆,道:“他懂?”
简鹏道:“那于逸一生,最大的一桩嗜好,便是搜集武林一流高手的手泽,不瞒齐兄说,你我两人的笔迹,于逸那书房之中,就藏有十张之多!”
齐逖摇头道:“兄弟不信!”
简鹏笑道:“齐兄莫要不信,将来如有一天,你能进入于逸的书房,你就会相信兄弟所言不虚了!”
齐逖沉吟道:“这就奇怪了!”
简鹏道:“奇怪什么?”
齐逖道:“兄弟素来就讨厌舞文弄墨,是以提笔写字的机会,对兄弟而言,实在是不多,那于逸又怎么能够弄到了兄弟的笔迹呢?”
简鹏笑道:“此事换了别人,也许很难,但于逸生平所好,即是搜集武林名家的手稿笔迹,他用什么方法弄来,只怕不肯向外人说明了!”语音一顿,接道:“齐兄,如是咱们猜想的不大离谱,这纸上的笔迹,找到了于逸,定可请他辨认得出来。”
齐逖道:“很久未曾听人提过他了,简兄可知他现在卜居何处?”
齐逖话音甫落,简鹏立即笑道:“齐兄,那于逸原来住在何处,想必齐兄总还记得吧!”
齐逖道:“记得!”
简鹏道:“据兄弟所知,于逸仍在原处居住!”
齐逖怔得一怔道:“咱们可是要跑一趟终南山么?”
简鹏道:“只好如此了!”
石承先直到此时方始笑道:“简世叔,咱们几时动身去见那于逸学士?”
雷刚接道:“公子,当然越快越好啊!”
简鹏道:“咱们等那金二回来,即行取道终南!”说话之间,将那张捏在手中的纸团,揣入了怀内。
石承先这时忽然想起一件大事,脱口问道:“简世叔,有一件事,小侄几乎忘了!”
简鹏瞧他神色十分凝重,心中暗暗一惊,忖道:“不知是什么事情,使他这等紧张?”
口中却道:“贤侄想起了何等大事?”
石承先道:“那蓝羽乃是天香门中的一员,他的武功不知是否另有师承传授?”
简鹏笑道:“蓝羽的师门愚叔倒是知晓!”语音微顿,竟是低低叹了一口气,接道:
“武林几大派,日渐式微,派中弟子,稍有雄才大略之心,就常被视为叛道离经之徒,那蓝羽原是华山剑派的一名高手,只因他看不惯掌门人的高蹈自隐的遁世怕事之心,在长老会上,慷慨陈辞,力言武林是非,江湖大事应该人人有责,触怒了华山掌门,以致被逐出了华山门中!如论他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