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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红几乎不再呼吸!
詹庆生又道:“你可知长江总舵主骆长庚临死前说了什么字?”
淑红道:“他说什么?”
詹庆生答:“麦枝岭的麦字。”
淑红几乎叫出声来。
良久,淑红道:“你以为这些都是我家小姐所为?不,决不是,施瑞莲决不是这样的人。”
詹庆生道:“所以我一定要找到施瑞莲。”
淑红点头道:“好,明天我带你去找。”
三更将残,四周一片宁静。天上星星在闪烁。
没有风,光线暗淡得恰好只能看见一团黑影在“仙人居”屋脊上飘动。
黑影移动的时候有风吹起。
黑影朝“临海”方向而去。
瞬息闭黑影不见。
詹庆生到这临海客栈时正好传来四下更声。
他伏在一堆假山的背后。
他在想:这个时候,客栈内也许有人?但是他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难道所有的人都死了?也许还要等?其实能忍耐的人的时间往往过得最快。
待得詹庆生有些烦燥的时候,早已是漏尽更残,将进人黎明前的黑暗。
坪中仍空,曲廊尽处毫无声息。
满园没有一丝亮光。其实这时根本就看不到什么。
就连詹庆生也已离去。
天已大亮。仙人居的客人都已起床。
詹庆生同淑红一切收拾完毕。
淑红道:“现在我带你去个地方,但你一定不淮笑。”
詹庆生已然发笑,嘴里却说:“不该笑的理所当然不能笑。你害怕什么?”
淑红又何尝不在笑?
正走的时候,詹庆生却停下。
因为他已听到一个声音。
那声音正在小声说道:“长江总舵主就死在这里不远,我们何不去瞧瞧?”
另一声音道:“有什么好瞧的,你不要命了么?”
起先那人又道:“长江总舵主的死,比三月初三及三十六豪杰失事加起来还要骇人。你道是谁所杀?”
后来那人道:“江湖上传得轰轰烈烈,你道我不知道?不是什么麦枝岭无名少年么?喂,你还听说过没有,总舵主骆长庚有遗书留给新舵主,据说凶手……”
还有一个声音小声道:“快闭上你们的鸟嘴,混帐东西!”
詹庆生听到此处,两只瞳孔早已散大!
就连淑红来催促他也全然不知。
倏然间,詹庆生走出客栈大门。
海边。今日的风仿佛比往常还大。波涛汹涌,拍岸翻飞,气势尤为壮观。
淑红牵着詹庆生的手走在海水中。
他们的衣服已被海水浸透。
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淑红才找到那个洞口。
一见到那个洞口,淑红便怀揣玉免。她的呼吸己变得急促。
海水不断地灌入洞中,发出“呼呼”的响声。
詹庆生向里看着,瞳孔在收缩。
倏然,詹庆生伸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淑红笑道:“你怎么总是捏自己的鼻子?”
詹庆生面色严肃,道:“难道你没有习惯?”
淑红道:“那么你大多数时候又好象没有习惯?”
詹庆生道:“不错,你很细心。”
淑红又道:“那么你一定发现了什么?”
詹庆生没作声,两眼死死地盯着洞口。
那洞口有六六尺高,海水灌进去时仿佛成了一条缝。
随着海水的冲击,一股强烈的气流从里面冲出来。
那反冲出来的气流劲力之大令人难以忍受。
而且夹杂着一种如牧人远行骑在马背上吹笛的声音。
海水退出来的时候,一切又恢复平静。
詹庆生看了良久,方道:“你说你从这个洞口出来的?”
淑红满面惊愕地道:“不错。只是我出来的时候海水要小一些。”
詹庆生又道:“难道你真能走出来?”
淑红发现詹庆生不相信自已,早己翘起了美丽的小嘴。
詹庆生根本没有看见。他仍在痴痴地望着洞口。
良久,詹庆生道:“我们走,越快越好。”
淑红忿忿然道:“走?难道不救小姐?”
詹庆生已开始走。
淑红一气之下说道:“你……你无情无义,原来还是个怕死鬼,我偏要去救小姐!”
淑红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詹庆生已爬上了海岸。
淑红没有走,她准备钻进洞去。
也许,女人都是这样,你不信她,她偏可以为之去牺牲。
淑红一蹬脚爬进洞去。
一阵阵海浪扑进来,钻入洞口,正好打在淑红的衣服上。
淑红往前走,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这次居然不怎么害拍。
难道有詹庆生在洞口外她就不怕?
那石是如今也不知怎么样了?
想起石室里的情景,淑红又不打算再往前走。
就在淑红犹豫不决的时候,淑红将目光移向了前方。
这时她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前面的水道已看不见,她能看到的就是一堵墙。
一堵石头构成的墙。
那墙没有缝隙和机关,就和石室里的墙面一模一样。
那堵石墙就在淑红的面前。
淑红只觉得心头发颤,几乎连想也没想,就发足往回跑。
在爬出洞口的时候正赴上海浪赶着海水扑过来。
淑红的衣衫全湿。
她已喝进了一大口海水。
那海水又成又涩。
为什么海水会是这种味道?淑红做梦也没有想到。
淑红到一块较平的石头放上脚。
脚一踏,顺势向上爬,使劲地爬,一双柔嫩的小手被石头划破。
想不到这次居然没费多少时间就爬上了岸。
淑红一上岸,嘴里便呼道:“詹庆生,你等等我!”
淑红展目四望,她看到了詹生,几乎高兴的跳了起来。
詹庆生居然没有走,就坐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
詹庆生正凝神望着大海,听见淑红呼喊,居然不应也不回头。
詹庆生忽然道:“你看那海上,远远的一片朦胧山影,你说是不是幽灵岛。”
淑红随着詹庆生的目光望去。在那海中的确有一座岛影。
不,不是一座,而是几座,淑红的心脏开始疾跳。
詹庆生又道:“我真想去看看那岛,可惜我不能去。”
詹庆生又转向淑红。向淑红膘了一眼说道:“你难道不想去?”
淑红道:“我当然想去,可惜我不能去。我们去救小姐。”
想到自己不会武功,淑红几乎流出了眼泪。
詹庆生道:“你说得不错,我们这就去救小姐吧。”
淑红大悦,一把握住詹决生的手,说道:“你……你答应救我家小姐?”
詹庆生道:“我为什么不答应?”
淑红道:“你……你不恨小姐了?”
詹庆生道:“我为什么要恨?”
淑红螓首频点,说道:“你真好,也真能体谅人,我真没想到。”
詹庆生道:“也许你还有些事情没有想到?”
淑红道:“对。我确实不知道那洞早已堵死。你……你怎么知道?”
詹庆生淡淡一笑,道:“因为我问了海水。”
淑红止不住大笑。她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连五脏六肺都笑痛。
因为她己发现詹庆生开口说了第一句笑话。
其实那何尝不是一句充满智慧的话?
詹庆生不等淑红笑完,又接着道:“要救施瑞莲,咱们何不去临海客栈瞧瞧?”
淑红笑道:“依你的办,你说的大概没有错。”
二人不再笑,也不再说话。
越过一座山包,前面是一处开阔地。
在这里,已可看到临海客栈那高高的屋脊。
临海客栈。
詹庆生与淑红携手进院来。
这时已是午牌时分。
客栈内景色依旧,只是坪中有些草石、断剑和血迹。
那死人临死前用手想深深扒出来的“麦”字格外醒目。
詹庆生一看到这字瞳孔就已收缩。
淑红惊疑道:“这地上那个……那个”麦“字,是怎么回事?”
詹庆生道:“也许有人刻着玩的?”
淑红微螓首道:“不象,这里面只怕有个大阴谋。”
詹庆生起初是心不在焉,待淑红说完,两目倏然射出精光!
詹庆生道:“你怎么知道?”
淑红道:“这个字求是指某个人么?”
詹庆生痴痴地望着淑红,良久才道:“不错。”
淑红见詹庆生这般瞧着自己,自也是凝睛不转。
淑红妙目深注,轻抬皓腕,掠一下云鬓,然后说道:“你想想,一个人被杀死或者棍棒打死,死的时候定是苦不堪言,他又有何心思去留字与活人?”
詹庆生倏然一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死人的味道的确很糟,他的确没有心思来玩字的把戏。”
淑红又遭:“小姐为了你离家出走,况且如今你武功也在小姐之上,她纵然再调皮也自然不会去害自己的心上人。”
詹庆生面上一热,随即道:“你真会说话,那么你认为是谁要嫁祸于人?”
淑红道:“我一个小女子怎能知道。我不过觉得这里有一些名堂而已。”
詹庆生道:“对,淑红便是淑红,你确实很有趣。”
淑红又道:“你……你认为小姐怎样?”
詹庆生淡然一笑,道:“我想我应该救小姐出来。”
二人离开坪中,走上曲廊。
那曲廊架在一片池塘之中。
塘里有水,水里有荷。
荷花已然开放,罱暗香浮动。
当二人走上曲廊,胸中顿觉舒畅无比。
淑红忽道:“要不是这里出事,要不是要找小姐……我……我真想到这里多住一阵子。”
詹庆生道:“你爱好荷花?”
淑红道:“我……我很难说爱好什么。也许我不会爱好什么……”
淑红止不住一声长叹。
沿着曲廊行走,詹庆生二人走完七八道弯方到这后舍。
后舍内一片宁静。
竟然连虫鸣叫的声音都没有。
淑红忽道:“你说这里会不会有人?”
詹庆生说:“也许有,也许没有,看样子你很怕?”
淑红笑道:“也许在地下?”
詹庆生道:“你的确机灵。”
詹庆生带领淑红走进一间卧室。
卧室里有床铺、桌子,还有没点完的红烛。
这些都是客人们曾经用过的东西。
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
詹庆生扫视了一下房间,直到毫无疑问时方离开。
接下去又是一间客房。
房里陈设没有什么两样。
詹庆生几乎也没看就往下走。
就这样一连二十余间客房都是如此。
詹庆生走完这些房间的时候午时已过。
他觉得肚子很饿。他想起了衣袋里的香酥饼。
他把快递给淑红说道:“你吃罢。”
ꆡ 淑红按过酥饼,看了看,又送给詹庆生。说道,“你吃罢,我不饿。”
詹庆生开口笑道:“我也不便,那么我们分着吃?”
淑红说道:“这主意倒不错。”
二人几乎没费多少时间就吃完了饼。
吃完饼詹庆生就想起了厕所。
那厕所座落在客房的最西头。
他走进了男厕。
其实他到了厕所也并不是为了大小便。
他只是想看看茅房里有没有他想看到的东西。
正在他弯下腰检查的时候,他已听到一个人在叫。
那是一种紧张而绝望的叫民
那是淑红的声音。
詹庆生一声尖呼,闪电般伸出手。
一声响,一堵墙已然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