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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仿佛有些害怕,也许因为好奇,他端着烛,朝后园走去。
到得后园,要经过一块小坪才能到达曲廊。但白衣少年并没有走入坪中。
因为这时候雨已停歇,所以,他满可以端着蜡经过坪中到曲廊去。
多么古怪的天气,雨来时不让人知,其实停得又何尝不快?
白衣少年端着蜡烛,站在前堂后门的门口,双眼痴痴地望着眼前的地上。
这时,他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非常的难闻,他想他本该早就到的。
因为这是他早已闻惯了的血腥气!
可他偏就这时候才闻到。
而且竟然是先看到后方才闻到。
他看到坪中躺着三十六个人,三十六具尸休!
雨初停,坪中有水流动。
难道是血?
白衣少年不敢想,他只得返回屋中。
室内阴风啸嗦,风越来越大,烛火正在不停地摇曳。
白衣少年生平有了第一次惧意,但仅是一现而已。
而今他已不再畏惧。
也许他根本就不曾畏惧过?
只见他取下剑,连鞘握在手中,两眼看了剑身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白衣少年没忘了去模一摸自己的鼻子,因为他早已成为习惯。
巨烛已残。东边桌上已摆满十个洒壶。
詹庆生还在喝酒。
也许他喝得下这十六壶酒?
这时候,酒香四溢,整个屋子早已变得燥热起来。
淑红不知过了多久才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关在一个小屋中。
室内四壁光洁,竟然是用岩石砌成。
靠墙的一角,放着一张小床,那床其实也是用石块砌成的。
床头立着小柜。
淑红妙目频移,心下不由大惊。一双秀目已经瞪得老大。
因为她已发现这石室竟然连门也没有。
她止不住大声呼道:“快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不知怎么,今日她的声音特别大,大的连自己也不敢相信。
但她旋即发觉任凭她怎么呼喊,那声音似乎永远也传不出去。
不但传不出去,而且声音就在这室内回荡,引起共鸣。
所以她一旦发现这个秘密,旋即便想,今后说话可得省了不少气力?
多么荒唐,淑红竟然能有如此奇想。
如果施瑞莲在场,是不是又要骂自己?
淑红试着挪了挪四肢,活动丝毫无碍。
自己不但不在作梦,而且还能走路,淑红心里多少有些慰籍。
因为她早已尝到不能走路的痛苦。
淑红跳下床,沿着墙壁四处寻找。
那四面的墙光滑如镜,竟连一点缝隙都没有。
也不知找了多长时间,她的身子开始疲倦。但她却一无所获。
淑红看了看那石屋的地下,难道这地面会有什么机关?
可那地面也是一色的大理石,也是平蹬如镜,甚至比墙壁还光滑。
她仅是胡乱地瞟了几眼,就已经泄了气。
过不多时,淑红双目冒出金星,几乎倒了下去。
她只好回到床上。在她走到床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再也支持不住。
她整个人倒在床上,心脏却跳得很快。
对危险产生畏惧是人的天性。
但作为人,如果不把它当作危险岂不更好?
淑红便是这样的人。因为她已学会怎样更好地作人和更好地生活。
当淑红睡足一觉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石屋内有了些变化。
她看到一碗饭和一碟菜。
那饭菜还冒着热气,仿佛刚刚弄熟就端了进来。
看着这只碗和这只碟子淑红几乎流出了口水。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早已饿得发慌。
她想:自己反正出不去,如此饿死还不如吃饱再说。
她能想得通,所以也就不去管能吃不能吃,也不管饭莱中藏有什么。
她找不到筷子,也懒得去寻找。她的手早已伸出。
她想起手竟然还有这种用途,心里就开始发笑。
饭菜十分香脆可口,淑红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可口的东西。
她想起施瑞莲,她是吃的行家,也许她知道这菜的名字?甚至她也吃过。
淑红打算出去后把这一段经历告诉她。
当淑红将最后那点饭菜吞下肚去的时候,她的肚子就不再那么难受了。
但是淑红心里却十分难受。
因为她已料到自己恐怕很难再回尘世。
想到这,她止不住哭了起来,哭得好伤心。
也许她再也看不到施瑞莲了?
还有那个少年难道他真叫詹庆生?
倏然,她发现自己几乎是个大傻瓜。
她出神地看着那已经空空如也的饭碗和碟子。
她暗自说道:“饭菜既然能来,难道我就不能出去?”
她打算死死盯住那只碗和那碟子。
她一定要在那只碗和碟子消失的时候找到生路。
但是任凭她怎么看,那东西竟然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淑红实在有些支持不住,临睡前看了一眼那只碗和那只碟子,两样东西居然还在,仿佛永远也没有去的样子。
刹那间,她好象到了大海,看到大海的波涛在翻滚。
她睡着了。但是她刚睡着的时候又醒了。
她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要看看碟子。看看碗。
可是碟子不在,碗也不在。只有她处在石室之中。
临海客栈自从七天前出事,到今天门才突然打开。
客栈内来了个和尚,一个肥头大耳、已有七十开外年纪的老和尚。
和尚手里捏着佛珠,一边走一边在念着佛号。
一身黄袍在微风申摆动,任谁瞧见也必生敬抑之情。
那和尚进人后园,看着地上并排放着的三十六具尸体,脸上却没有丝丝惊异之色。
但是当和尚看到脚下地面却面色骤变。
手中佛珠刹那间跌落于地!
老和尚拾起珠子,双掌一合。骤然呼道:“阿弥陀佛!”
正在这时,客栈外又走进一个人来。
一个道士。
这道士云鬃高簇,身着道袍,手拎一柄雪亮的拂尘。
他踏进客栈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老和尚。
随即老道士双目一亮,说道:“原来四空万丈先贫道而到了,哈哈……”
四空方丈合掌道:“天风道长一路风尘,自是为武林分忧,老纳能落后么?”
二人携手同行,来至后园。
尸体仍在,天风道称几乎连看也没看一眼便道:“罪过!罪过!”
四交方丈道:“道长且看地上。”
天风两目精光暴射,倏然向地上瞟去。
刹那间,天风道长浑身抖了一下,手中拂尘随之竖起向四处激荡开去。
天风道长不再说话。
四空方丈也不再开口。
当二人回到室中时,止不住互视了一眼。
良久,天风道长忽道:“贫道有一言相问,老方丈不知能否赐教?”
四空方丈急道:“赐教不敢,帮帮道兄也未尝不可。”
天风道长颌首道:“为何长江总舵主骆长庚不见到来?”
四空方丈沉吟道:“这个……”
正迟疑间,客栈外却有人在说话。
人影随着声音飘过客栈。
老方丈和天风道长一见,不由同声说道:“骆总舵终于来了,我们着实心安不少。”
骆长庚忙拱手施礼道:“在下愚鲁,难以成事,其实不来也罢。”
四空方丈摇首道:“阿弥陀佛!骆总舵主素以机智闻名天下。这件事还须你全力之劳。阿弥陀佛!”
骆长庚不再说话,因为他要到后园去。
在后园里,他看到了三十六具尸体,也同时看到了那地上的东西。
那雨水冲洗过的地上本不应有什么,但偏偏这种时候,在这三十六具尸体旁,那地上竟有些可疑。
——那地上像刻着无数条小沟。
无数条用手指挖出来的小沟。
难道是这些人临死前留下的?
其实稍加留意,还可以看出这无数条小沟代表着什么。
因为它不是一般的小沟,它能代表着某些字,至少是一个字:
麦枝岭的“麦”字!
骆长庚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返回四空万丈和天风道长身边的。
但是他没有忘记掏出手帕去抹掉额头上的汗水。
也许他还在流汗?
骆长庚说道:“难道……难道说疯魔潘扬根本就没有死?”
四空方丈道:“阿弥陀佛,骆兄何不说那个杀死疯魔潘扬的少年来到了武林?”
骆长庚摇首道:“在下就不信,一个少年能有如此威力?难道连举头三尺单昆仑也斗他不过?”
其实他心里早已相信,只是不相信他是个少年而已。
骆长庚又道:“方丈和道长已接到举头三尺单昆仑的飞马传书了吧?”
天风道长颌首道:“不错,贫道正想问问举头三尺单昆仑向施主说些什么?”
骆长庚微微一笑说道:“何不拿出来大伙儿一起参详参详?”
天风道长笑道:“施主说得不错,老方丈你的信难道没带么?”
四空方丈未说话,顺手拿出一张纸。
信,放在桌上。
三封信,三句话。
第一封:“四空方丈,吾已身陷临海客栈。”
第二封:“天风道长,八日内不到临海,恐难与三十六具尸首相见。”
第三封:“长庚兄,原想与君临海合作,殊不想让君独挑重担。”
三封信,三句话,竟然连署名都没有。
难道是举头三尺单昆仑临终之言?
信在,人不在。难道尸体也已不在?
仿佛这时三人才发觉千里迢迢而来说什么也要去看看举头三尺单仑的尸体。
三十六具尸体,面目无一不被截烂,根本分辨不出。
但是,三人都知道那里决没有举头三尺单昆仑。
骆长庚望着众尸首道:“好一个举头三尺单昆仑,他限定道长八日之内赶到临海,其实乃是他算准了你我和方丈今日必能赶到。”
天风道长道:“不错。”
骆长庚又道:“举头三尺单昆仑之所以提到三十六具尸首,乃是为群豪猝遭暗算,已然先他而死。”
四空方丈合掌道:“骆施主言之有理。”
骆长庚复道:“咱们之所以见不到举头三尺单昆仑尸首,是因为他已发现敌踪或许经过一番激战,不是逃脱了,就是死在附近,所以要找到他,首先必须在四周查一查。”
天风道长惊道:“长庚兄果真料事知神。”
骆长庚将头摆了数摆。
那天风道长拂须而笑。
过了良久,骆长庚才叹道:“唉,假如这些都是真的么,举头三尺单昆仑又怎能写信?”
没有人能回答,因为骆长庚不知道。
骆长庚不知道的事大概别人也很少知道。
未了,骆长庚又道:“唉,老夫也始终未能想到的举头三尺单仑之威名竟然当真求救于人。我真有些愧对仁兄了!”
临海客栈内院,坪中三十六具尸首仍在。
四空方丈一行三人商量的结果是首先找到举头三尺单昆仑的尸首。
第二步便是设法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各派前来临海客栈认领尸首。
至于如何处理这些受害者,只能交给各派去自己决定了。
四至万丈一行三人怀着焦急的心情围着整个客栈内外搜寻了将近两个时辰。
最后骆长庚总舵主来到院西首马厩内。
他走过马厩的时候发现情况有些异样。
马厩内,马糟己破。
马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