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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继功感激的道,“多谢老前辈。”
魔剑雷钧一摆手道:“现在你且退远几丈,老夫要削铁环了。”
杨继功听得心头暗暗奇怪,举剑砍削铁环,何用要自己退远几丈?但心中想归想,还是依言退出三丈开外。
只见魔剑雷钧右手持剑,依然回到大石上坐了下来。他要削断紧扣在脚踝上的铁环,坐下来再动手,也是没错,但觉魔剑雷钧却正襟危坐,双手捧剑,忽然缓缓闭上眼睛。
杨继功看得大奇,举剑去削足踝上的铁环,总不成要闭着眼睛才能动手?就在此时,突见魔剑雷钧当胸竖立的巨阙剑上,暴射出一片奇亮剑光!
那剑光就像闪电般一亮倏灭,但光度之强,几乎令人无法睁目!
耳中但听“当啷”铁器堕地之声,敢情他足踝上的铁环,在这电光一闪之际,已被削断下来!心头不禁暗暗凛骇,忖道:“这位老人家使的竟是武林中只有传闻的剑气功夫!”
直到此时,他才想到魔剑雷钧被囚了五十年,他足上两个铁环.可能已深陷肉内,除了身剑合一,迸发剑气,一下把铁环绞碎,只怕已无法用剑去削。
心念转动之际,只听魔剑雷钧大笑而起,说道:“五十年幽囚,现在又恢复我自由之身了。”随着话声,伸手朝壁间一按,取了一支似金似非金,似玉非王的剑匣,把巨阙剑插入鞘中,朝杨继功递了过来,说道:“小哥把此剑收了。”
杨继功道:“这是老前辈的兵刃……”
魔剑雷钧不待他说完,拦着道:“老夫不喜欢婆婆妈妈,我早就说过此剑相赠,你只管收下,再说老夫目前也用不着使剑了。”
杨继功听他这么说了,只好双手接过宝剑,一面谢道:“多谢老前辈赐剑。”
魔剑雷钧道:“咱们谁也不用谢谁。”
接着道:“好了,此时太阳已经出来了,咱们也该走了。”
杨继功道:“太阳出来了?老前辈方才不是说只有四更天么?”
魔剑雷钧笑道:“你运功调息,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难道不是时间?”说着,伸手朝一方巨石下面指了指道:“你看,这不是阳光?”
杨继功随着他手指瞧去,果见石壁下有一个小穴,透进光亮来。
魔剑雷钧回头道:“小哥,咱们走吧!”
杨继功不知他要如何走法?正待开口,突觉眼前一黑,魔剑雷钧已把那颗发光的珠子收入怀中。接着但听一声“轰”然巨响,眼前登时大亮!
左首石壁间,一方比人还高的巨石,已被魔剑雷钧推开,一阵隆隆山石滚动之声,有如地动山摇,历久不息!
杨继功久处幽暗,只觉阳光刺目,几乎睁不开跟。
只听魔剑雷钧大笑道:“哈哈,小哥,咱们后会有期!”
紧接着一声苍劲长啸,划空而去,声音摇曳,愈来愈远,瞬息之间,只剩下一丝尾音,少说也到了百丈之外。
杨继功回头看去,哪里还有魔剑雷钧的影子?心头暗暗惊诧,同时也起了一丝戒惧之心,暗想:“此人功力之高,几乎已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自己助他脱困,经过这五十年的幽囚,从此革面洗心,不沾魔字还好,若是脱困之后,重出江湖为恶,天下只怕无人能制。”
心中想着,便自跨出石窟,举目四顾,但见身在山峰半腰之上,一片白云,犹在脚下。
红日高悬,差不多已是辰牌时光。
杨继功吸了几口清鲜空气,但觉精神爽朗,一身充满了无比活力。回想这一日一晚的经过,当真如梦如幻,冥冥之中,真似祖师爷的安排,不但使自己获得了本门上乘武功,还平空增长了二十年功力,和一柄削铁如泥的古代神兵——巨阙剑。
杨继功热泪盈眶,仰首向天,喃喃说道:“这都是祖师爷的恩典。”
忽然想起自己从祖师爷身边白鹤移开的地窟中进入,那洞窟自然尚未复原,祖师殿两扇铁门,也尚未关好,自己得赶快去把它恢复原状才好。
心念一转,立即足尖点动,顺路而下。他这一飞身腾跃,顿然感觉到身轻如燕,起落之间,一掠数丈,毫不费力,魔剑雷钧传给自己二十年的功力,果然非同小可!
他一路疾掠,不大工夫,已经赶到祖师洞右侧石崖之上。
这石崖足有八九丈高下,换在平日,杨继功还得绕着崖侧下去,但如今平添了二十年功力,这八九丈高的石崖,已可一跃而下!
就在他正待飞身纵下之际,只见崖下一颗老松树前,坐着一个红衣女郎,在红衣女郎身边不远,站着一个腰悬金笛的蓝衫书生。
那女的侧身而坐,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男的上身微俯,似在向女的陪着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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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 》》 《金凤钩》
第九章 首挫神魔
杨继功一看到那红衣女子,就认出是绝情仙子管弄玉,心中暗想:“她怎么还没离去?”
一时不由的脚下一停,刹住身形,闪到一方石后。
他居高临下,下面两人说的话,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绝情仙子冷冷说道:“你找我作甚?”
蓝衫书生陪着笑,低声道:“在下已有许久没有见到姑娘玉颜,梦萦为牵,因此追踪芳尘而来,为的是一慰相思之苦。”
绝情仙子冷笑道:“亏你还是一位解元公,怎么说出这种不堪入耳的话来,告诉你,你就是整天跟在我身后,我还是一样不会理你的。”
“解元公”,这三个字听到杨继功的耳里,再看那蓝衫书生腰间悬着一支金笛,心下不禁一动,暗道:“这人必是金笛解元文必正了。”
金笛解元喜形于色,兜头作了个长揖,欣然说道:“姑娘此话,那是允许在下整天跟在姑娘身后,正是在下求之不得的事,在下深感荣幸。”
他不待绝情仙子开口,低声吟道:“病渴文园怀绿玉,绝情难绝,天涯何处觅箫音?笛声沉,几生修得结同心?箫笙好同吟,愿永侍妆台畔,恋情深。”
这是一阙“恋情深”,词作得缠绵徘恻,在他低声吟来,更见回肠荡气,一片痴情!
绝情仙子霍地站起,怒声道:“你胡说些什么?”
金笛解元道:“这首词,就是表明在下对姑娘爱慕之意。”绝情仙子娇叱一声道:“住口,你快给我走开,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这种酸气腾腾的人。”
金笛解元愕然道:“但在下是一片……”
绝情仙子拦着道:“不用说了,你快走开,我不要听。”
金笛解元道:“空山寂寂,姑娘一个人留在这里,岂不寂寞?”
绝情仙子道:“我寂寞不寂寞,不用你管,你快给我走。”
金笛解元忽然叹了口气道:“在下从姑苏一路赶来,为的就是一瞻芳颜,姑娘真的忍心不让在下多看一眼么?”
直到此时,杨继功才发觉绝情仙子不喜欢这位解元公,是有原因的,那是金苗解元文必正太娘娘腔了!
绝情仙子道:“你给我走的越远越好,我看到你就讨厌。”
金笛仙子望望绝情仙子,说道:“姑娘要撵我快走,一个人留在这里,莫非是在等情郎?”
“情郎”这两个字,听到杨继功耳里,忽然觉得脸上一热,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绝情仙子居然也粉脸微酡,娇哼一声道:“就算我等情郎吧,于你何干?”
金笛解元这下好似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痴痴的望着绝情仙子,颤声问道:“如此说来,姑娘当真是有了情郎,姑娘能不能告诉我,你……你的情郎究竟是谁?”
绝情仙于忽然格格的笑道:“文必正,你问这个干么?”
金笛解元痛苦的道:“在下只想知道能羸得你管姑娘如此倾心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难道他还会胜得过在下?”
绝情仙子格格娇笑道:“你一定要知道他是谁么?”
金笛解元点头道:“在下知道了,也好死了这条心。”
绝情仙子哼道:“你早该死了这条心。”
金笛解元道:“但在下非知道他是谁不可。”
绝情仙子道:“好,我告诉你。”她纤纤玉手,忽然指了指天,娇笑道:“你现在知道他是谁了吧!”
只要是江湖上人,这以手指天的手势,谁都知道是谁了。
金笛解元看的脸色微变,颤声道:“你说是他……你的情郎会是他……”
绝情仙子得意的笑道:“是啊,我们约好了在这里见面的,现在你该走了。”
金笛解元全身发颤,他不是怕,是气恼、失望,嘶声道:“管弄玉,你怎么会去爱上一个老魔头,你莫要看他年轻,其实他的年龄,已经足够当你的父亲……你这……不是鲜花插在牛粪里么?”
绝情仙子道:“你别胡说,快走吧!”
金笛解元突然大笑道:“你当在下怕了飞天神魔?哈哈,闻于天这老魔头算得了什么?”
绝情仙子听他直呼飞天神魔之名,不觉脸色微变,喝道:“文必正,你疯了!”
金笛解元两眼怔怔的望着绝情仙子,苦笑道:“在下很好,一点也不疯。”
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接口笑道:“他并不疯,他只是想找死而已!”
这话来的突兀!
躲在石后的杨雄功听得大奇,循声看去,只见金笛解元身后不远,此刻已经多了一个人!这人一身青袍,背负着双手,脸含微笑,看去丰神俊逸,气度轩昂,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绝情仙子做梦也没想到说起曹操,曹操就到,一时不禁粉脸失色,喝道:“文必正,当心你身后。”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金苗解元没待绝情仙子喝声出口,早已身如飘风,倏地转身过去,目注青衫文士,喝道:“你是什么人?”
青衫文士神态安祥,目光望了绝情仙子一眼,微微一笑道:“看来管仙子对他并未完全绝情。”
接着目光又转到了金笛解元的身上,含笑道:“金笛解元,允文允武,幸会,兄弟方才听了你那阙“恋情深”,缠绵痴情,深为感动,难怪管仙子也未免有情……”
他温和而清朗的声音,使人听来十分亲切。
金笛解元拱手道:“兄台过奖了。”
青衫文士笑了笑,续道:“不过兄弟可以沥诚相告,阁下以为管仙子的情郎,就是兄弟,那就大错而特错了,这一点,兄弟必须郑重声明,文解元尽可放心,也好让你死得瞑目了。”
他说话之时,一直脸含微笑,如果没有最后这句话,谁都以为他是向金笛解元解释误会。
杨继功听他说出“阁下以为管仙子的情郎,就是兄弟?”
心头不觉蓦地一震!他没见过飞天神魔闻于天,难道眼前的青衫文士,就是闻于天不成?
金笛解元同样听的一怔,目注青衫文士,问道:“兄台莫非就是闻……神君么?”
绝情仙子格的一声娇笑道:“你还当他是谁?”
杨继功听说青衫文士果然就是杀害师父、师叔的仇人,不觉目眦欲裂,盯注青衫文士。心头一阵激动,几乎要冲了出去,但他为人谨慎,纵然仇人相见,份外眼红,他还是忍耐了下来。
那是因为他对飞天神魔一无所知,尤其对方武功,据说高不可测。金笛解元触怜了他的忌讳,只要听他的口气,分明已有向金笛解元出手之意,自己正好先看看他的武功路数。
在他心念转动之际,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