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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柄白玉拂尘,专卷敌人兵刃,最锋利的刀剑,也休想砍得动它分毫,乃是天狐的成名兵刃。但她哪里知道谢少安手上的寒螭剑,是数百年来,武林中相传的十大名剑之一,削铁如泥,吹毛立断,白玉拂尘只能卷锁寻常兵刃,如何卷得住寒螭剑?
拂剑交触,如同电光一闪,但听一阵嘶嘶细响,千百缕银丝,悉被剑光绞断,总算秦映红见机的快,拂尘朝上拂出之时,人已往后跃退。
两个身穿翠绿衣衫的使女,但觉眼前银光大亮,森寒剑气,直砭肌骨,心头惊骇已极,口中尖叫一声,慌慌张张的往后跃退,那里还顾得李玫?
剑光敛处,谢少安青衫飘逸,落在李玫身旁,正待举手拍开她被制的穴道。
秦映红眼见自己一柄银拂,被谢少安剑光削断,不由得粉靥变色,水汪汪的一双桃花跟,闪过一丝杀气,口中娇声道:“好啊,你削断我拂尘,我要你赔。”
右手一抬,刷的一声,从身边抽出一支三尺青锋,剑尖一颤,欺身直朝谢少安迎面刺来。
那两个青衣使女一见夫人出手,她们可也不慢、双手往背上掣出双剑,身形一晃,一左一右夹击而来。
你别看她们不过十六七岁,但强将手下无弱兵,天狐的使女,少说也是个小妖精,两人双剑挥舞,剑光如轮,倒也不能小觑她们。
谢少安身形一侧,右手长剑起处,“叮”的一声,架开秦映红刺来一剑,左手同时迅速的替李玫解穴。
那知匆忙之间,他左手连推了李玫几处穴道,李玫依然双目紧闭,昏迷末醒,左右两婢四剑如风,已经抢攻过来。
谢少安生怕捶们伤了李玫,只得一手挟起李玫娇躯,斜退半步,右手长剑一招“左右逢源”,挡开两婢攻势。
秦映红格格娇笑道:“瞧你舍身救美,真是个多情的风流公子。”
她话声娇美动人,手中长剑,却是快如电光石火,刷刷三剑,急袭而来,攻势毒辣,和她妖娆娇艳的容貌,极不相称。
谢少安长剑圈动,划起一道耀眼银光,护住前身,喝道:“你把李姑娘怎样了?”
话声未落,忽见左右两婢四支长剑,又雷奔电闪般刺到。
谢少安纵然身负艳世剑术,总究对敌经验不足,左手又抱着李玫,一时之间,感到有些照应不过来,身不由己已被逼得往后连退了两步。
秦映红又是格的一声娇笑,欺身逼进,手上长剑连展,宛如灵蛇吐信,寒光乱闪,口中依然娇曼的说道:“我说谢公子,你也不看看退到什么地方了?快放下宝剑,随奴家进去,我保证不伤害李姑娘,更不会亏待你的。”
姓剑势乱点,却拿捏得恰到好处,只是在谢少安面前晃动,并没有刺到他身上。
谢少安被她一言提醒,忍不往回头看去!
原来从他救下李玫,被秦映红主仆联手夹击,他怕伤及李玫,一连后退,此刻已经退到了船头,已经退无可退。最使他惊奇的,大船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启旋,离开了江岸,正在向江中驶去。
岸上也不知何时,双方已经动上了手,刀光剑影,正在激斗之中。
谢少安看得心头大急,剑眉一扬,大喝道:“好个妖妇,你当把船驶离江岸,就能困得谢某了么?”
长剑朝身前疾扫而出。这一剑,他是含愤出手,剑气迸发,森森寒光,登时暴长,化作一道匹练,夭矫横飞!
两个绿衣使女联手合击,配合得好,一连两招,居然把谢少安逼退了两步,以为谢少安也不过如此。胆气一壮,四剑如风,跟着追击过来。
这回,她们上当了,但觉银光大亮,几乎使人睁不开眼睛,耳中只听一阵“当”“当”轻响,四柄长剑立被削断。
两个使女吓得脸无人色,尖叫一声,脚下一绊,跌跌撞撞的朝后疾退。
秦映红眼见已把谢少安逼到船头死角,那肯让他援过手来,口中轻叱一声,挥手一剑,朝谢少安剑上架去。
她这一剑,志在替两婢解围,双剑交接,又是“当”的一声,她架是架往了,但谢少安剑尖一转,忽然往上挑起。秦映红再待撤剑,已是不及,但觉五指一麻,长剑脱手飞出,一点剑影,正朝她咽喉点来。
秦映红做梦也想不到谢少安变招如此快法,心头猛吃一惊,急急上身一仰,往后跃退数尺。一双俏目盯着谢少安,口中冷笑一声道:“冤家,看你逃得出我的手去。”
探手从怀中扯出一方粉红轻纱,扬手朝谢少安迎面抛了过来。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谢少安一剑逼退秦映虹,眼见大船驶离江岸,已有四五丈远,一时那还怠慢。口中长笑一声,双足一顿,挟起李玫,身形腾空掠起,疾若飞鸟,朝岸上投去!
再说杨继功使出“白鹤剑法”中的“鹤翅扫云”连环八剑,剑势出手,心头还在犹疑,陡听谢少安一声长啸,化作一道银虹,刺天射起,朝船头上泻落。
方知他要自己先出手,目的只是让对方分心,以为自己二人真的动上了手,他才能趁机救人。心中暗暗佩服,觉得谢少安年纪虽轻,不仅身手极高,就是机智,也是高人一等!
自己师兄弟和飞天神魔闻于天师仇不共戴天,白鹤门很少和江湖同道交往,能结交谢少安这样一个朋友,实是自己师兄弟的荣幸。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突听绝情仙子口中“咦”了一声道:“不好,他们大船离岸了,咱们快些上去接应。”
话声未落,紧接着只听身后树林中响起—声嘹亮长笑,有人洪声道:“尔等还想走么?”
杨继功、绝情仙子、金笛解元、冰儿和姜兆祥五人,听到对方居然在树林中埋伏了人,全都暗暗一惊,忍不住回头朝发话之处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人,随着话声,朝林外走出。
这人身材高大,生得豹头环眼,络腮胡子,脸如锅底,黑中透紫,背上背一面乌黑有光的盾牌,和一把九环钢刀,气势威猛慑人。
就在这人走出的同时,左右两边树林中,也同时走出三个人来。
这三个人同样穿着一袭青衫,同样身长玉立,貌相温文,也同样的面含微笑,你个儒雅君子。
他们赫然是三个面貌相同,举止一模一样的飞天神魔闻于天!
本来该有四个的,但其中一个方才被冰儿“紫气神功”所伤。
金笛解元一看到紫袍人,不觉脸上微变,凛然说道:“万里飞虹申长庆!”
那神情威猛的紫袍人一双虎目,精光如电,直向金笛解元投来,洪声道:“你是什么人,居然认得老夫。”
他目光炯炯注视着金笛解元,又从他的身上转到他的金笛之上,嘿然道:“你是江东一剑一笛生的门下?好,老夫看在死去的老友份上,饶你不死,快快逃命去吧!”
金笛解元听他一口喝出自己来历,心头也不觉暗暗一怔,仰天笑道:“不错,你从金笛上看出在下师门来历,但先师一生守正不阿,疾恶如仇,那里会有替飞天神魔为虎作怅的朋友?”
万里飞虹申长庆目光凌厉,怒哼一声道:“好小子,老夫只是瞧在你死去的师父份上,才饶你不死,你当老夫还怕多杀一个人?”
杨继功上前一步说道:“文兄,你退下来,这人由兄弟来对付他。”
金笛解元低声道:“万里飞虹申长庆,成名多年,一身武功,高不可测,杨兄可得小心。”
杨继功点点头,迎着万里飞虹,说道:“朋友埋伏林内,那是闻于天的同党了,闻……”
万里飞虹嗔喝道:“老夫不喜欢多说,你们亮剑吧!”
一手掣下九环刀,随手一振,发出一片啷啷之声。
站在他对面的杨继功,只觉对方振腕之间,九环刀上突然涌出股浓重的杀气,逼人而来。心中猛然一惊,忖道:“此人一身功力,果然非同小可。”
心念一动,也立即掣剑在手。
万里飞虹洪声道:“小子小心了,老夫一刀在手,例不让人。”
呼的一声,一道刀光,闪电直奔杨继功面门。
杨继功不敢怠慢,身形一旋,贴着刀光朝左旋出,巨阙剑轻轻一拨,竟然把来势劲急的九环刀拨了出去,身形继续旋进,一领长剑,直指对方眉心。
这一招,他使了“三舞身法”,和“白鹤四破”、“破刀七式”中的一式,居然一下旋入砭骨森寒的刀光之中,拨刀反击,身法奇奥,出手如电,第一招上,就把自视甚高的万里飞虹申长庆逼退了一步。
这下真惊得万里飞虹凛然变色,双目精光电射,凝注着杨继功,厉声道:“小子,你是何人门下?”
杨继功短剑横胸,朗声道:“在下白鹤门杨继功。”
万里飞虹喝道:“很好,你再接老夫一刀试试。”
刷的一刀,横扫过来,这一力宛如匹练横扫,势道凌厉无匹,杨继功不敢硬接,引身斜退两步。
万里飞虹冷笑一声,九环刀环发出一阵震慑人心的啷啷声响,朝杨继功身前涌到。
杨继功斜退一步之后,已经展开剑法,不待刀光近身,举剑反击,这一战,刀光剑影,各自尽力施为,打的十分惨烈。
就在两人动手之际,三个面貌、衣着一模一样的飞天神魔闻于天,他们甚至连举止动作也完全一样。同时“锵”的一声,从衣袖中飞出一支三尺金剑,同样面含微笑,神情洒脱地朝几人立身之处,缓缓逼来。
绝情仙子冷笑道:“这是他们早就布好了的陷井,看来咱们除了一拚,已别无选择。”
金笛解元接口道:“不错,咱们和他拚了。”
两人说动手,就动手,不待对方逼近,已经一抡箫、笛,欺身朝两个飞天神魔扑攻过去。
冰儿看他们都已出手,剩下的一个飞天神魔,自然是该由自己和姜兆祥对付了,心中一想,立即悄悄朝姜兆祥道:“姜少侠,这人该由我们出手了,只是我从没和人打过架,也不会使刀剑,这样吧,你和他动手,我帮你好不好?”
姜兆祥方才明明看她一掌就伤了后舱那个飞天神魔,她竟然说不会和人打架,但看她说得认真,丝毫不像宥假!
心中不禁大奇,点点头道:“好,这些贼人,和在下师门仇深似海,姑娘只管替在下掠阵,我和他拚了。”
冰儿眨动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偏头问道:“姜少侠,什么叫做掠阵?”
姜兆祥心想:“原来她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连掠阵也不懂。”但此时飞天神魔已经逼近到一丈左右,无遐和她解释,口中说道:“姑娘就站在这里好了。”
左手剑诀扬处,长剑一挺,挽起一朵剑花,身如白鹤展翅,朝飞天神魔欺攻过去。
冰儿听说要她站着,只当姜兆祥不要她出手,连忙娇声道:“不,我会帮你打的。”
身形如烟,疾掠而起。她说话之时,姜兆祥早巳欺身直上,发剑攻出,但他剑招才递到一半,冰儿已经随声掠来!
她身法之快,当真难以形容,一晃就到了飞天神魔前面,挥手一掌,朝飞天神魔脸上掴去。
飞天神魔纵然不是闻于天本人,但十二个门人,个个身手非凡,他明明看到姜兆样挺剑刺来!
那知眼前一花,那个原先和姜兆祥站在一起的青衣少女,忽然到了面前,一只纤纤玉掌,已经悄无声息的朝脸上掴来,心中不由大吃一惊,匆忙之间,一吸真气,身形离地飞起,疾快的朝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