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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姐姐,看在你的面子,不问他要了,下次有人叫我算命,我一定要他先付银子才开口。”
玉罗刹一笑,丢下约二钱重的一块碎银在桌面上,说:“老板娘,这小兄弟的帐,我也付了,这银子够不够?”
“姑娘,这可有多啦!”
“这多就赏给你。”
玉罗刹说完,便偕同美少年离开茶棚,往成都而去,路上,玉罗刹问:“小兄弟,我要是度不过今年的险关呢?”
“恐怕姐姐就是这么大了。”
“哦!?我要怎么才度得过?”
美少年蓦然出手,一下就扣住了玉罗刹手腕上的命脉,笑着说:“这就看姐姐做人聪明不聪明了!”
玉罗刹大惊:“小兄弟,你!”她想一掌拍去,可是命脉己给人家扣住了,浑身使不出劲来,苦笑一下,“你要杀我?”
美少年摇摇头:“我不想杀你,我只想问你儿句话,你实说了,我自会放你,你不愿说,那么,你命就这么大了!”
“你想威胁我?”
“姐姐千万别这样说。”
玉罗刹叹了一声:“想不到我玉罗刹行走江湖,一向捉弄他人,今日反给人捉弄了。”
美少年一怔:“你说什么?玉罗刹?你就是玉罗刹?”
“不错,你要杀就杀,不过,你别想我能回答你一个字。”
美少年连忙松手,朝玉罗刹一揖说:“姐姐请原谅,我一时误会你了,以为你是一位名门正派的弟子,不得不采用这个办法。”
玉罗刹奇怪:“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又怎样?你与名门正派的人有仇?”
美少年目光顿时闪现出一道令人心寒的光芒:“哼!要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他们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小兄弟,你难道不知我是昆仑派的弟子,也是武林中名门正派之一的大门派么?”
美少年笑道:“姐姐不同,说得不好听,姐姐虽为名门正派弟子,可是身带邪气,曾与九幽小怪共患难,同生死,是我心中仰慕的一位奇女子。”
“小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大名?”
“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
“是呀!我的名字就叫不知道。”
玉罗刹一时明白过来了,惊喜地问:“你就是九幽小怪的小兄弟?约好今年四月在成都的望峨楼相见?”
“你怎么知道了?是我那傻哥哥告诉你的么?”
玉罗刹一阵难过:“小兄弟,你我都来得太迟了!墨兄弟他——”
“姐姐,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了。”
“小兄弟,你是前来成都为他报仇的?”
不用说,这位美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慕容小燕,第一个女杀星。她目露杀机:“不错,我正是前来四川为他报仇雪恨的,但我不相信我那傻哥哥真的死了。”
“你不相信?”
“我傻哥哥具有一身奇厚的怪异真气,没有人能伤得了他的。”
“小兄弟,那你打算怎样?”
“我在望峨楼等他,只要我傻哥哥没有死,他一定会来见我的。”
“你要等多久?”
“等到五月初一。”
“五月初一?小兄弟,现在离五月初一,还有二十多天,你天天都上望峨楼等着他?”
“唔,天天等,风雨不改。”
玉罗刹不禁暗暗点头。还以为自己对墨明智的情感深厚,可是他这个小兄弟,情感更浓。所谓情深似海,义重如山,莫过于此了。她百感交集地说:“小兄弟,原来你对墨兄弟这般深情,怪不得墨兄弟时时说到你。万一他不在人世……”小燕咬着牙,目露杀机:“那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人,就别想过—天好日子,我叫他们也尝尝死去亲人的痛苦。”
“小兄弟,姐姐也是这么想,那我们一块为墨兄弟报仇,好吗?”
“不!姐姐,你别露面,我来好了。”
“为什么不让我露面?”
“姐姐与我不同,姐姐是名门正派的人,恐累及师门,也会令姐姐的师父处在尴尬的地位。我吗?也可以说是他们所说的九幽老怪的传人,只要姐姐在暗中照顾我就行了。”
玉罗刹想了一下,也不禁暗暗佩服他想得周到,两人一明一暗,正好互相照应。她略带惊讶地问:“小兄弟也是九幽老人的一个传人?”
“是!”
“怪不得神龙怪丐说小兄弟又是一个真正的九幽小怪。小兄弟,可是你的性格可不同墨兄弟呵!”
“我可不像他那么傻乎乎的。”
她们走着说着,不久就到了成都。成都,不但是历代的名城,自秦汉以来,一直是西南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中心。也是明朝四川布政司的所在地。成都府,更是四川的第一个大府,下管六个州、二十五个县。因此人烟稠密,市面繁华,酒馆青楼处处。以武林来说,它却是四川陶门和白龙会总堂的所在地,因而出现的武林人士不少。
她们装作互不相识,先后投宿一家名为“得月楼”的客栈,要了两间相邻的房间住下,以便互相照应,以防不测。得月楼,名雅楼也雅,它是一家临近江边的园林式客栈,所住的客人,不是文雅人士,便是富豪子弟、豪商大贾和官员。武林人士,极少来这里住宿。
是夜,她们用密音入耳之功交谈。玉罗刹说:“小兄弟,你要注意,这家客栈的店小二,可能是白龙会的人,要小心自己的行踪。”
“姐姐,我知道了。这家伙正留意着你,对我却不在意。你可要小心。”
“是吗?那以后你千万别与我接近。还有,陶家的人,你也别去招惹他们。”
“姐姐放心,我并不害怕他们使毒。”
“好吧!兄弟,休息吧。”
玉罗刹心下又思疑,怎么小兄弟不怕毒的?难道他也像墨兄弟一样,也有将毒化解为自己功力的奇功异能么?要是这样,九幽一派的内功,真令人不可思议了。玉罗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所遇到的不知道小兄弟,竟会是—代奇侠夫妇的孙女儿,不但身藏有过去韦氏女侠的九转金创还魂丹,更有千金难买能化解百毒的玉女黑珠丹,当然不畏任何毒了。
果然小燕没有看错,玉罗刹一进得月楼,就给白龙会的人盯上了。那位店小二便是白龙会的耳目。店小二虽然认不出玉罗刹是什么人,但感到一个孤身少女,身佩青锋,旁若无人前来投店,便引起了注意。他将玉罗刹的情形,立刻以白龙会特有的联络方式,向总堂报告了。
原来白龙会总堂的内外二位堂主,突然在一夜间失踪,顿时引起了总堂主黄如龙和王大业的惊震,因为这两位堂主是诱骗九幽小怪的关键人物,具体执行者,不管他们是害怕潜逃,或者为人劫去,不但对白龙会不利,更对上灵道长不利。要是前者,还不怎的,要是后者,问题就大了。早知这样,将他们毒杀了好,以免当日之事泄露了出去。黄如龙暗暗埋怨王大业,说:“军师,要是他们一回来,就将他们杀了多好,现在可留下尾巴了。”
王大业说:“我何尝不想杀了他们灭口,可是他们突然死去,你不怕引起手下弟兄们的思疑么?不怕弟兄们心寒么?”
“我们不能将他们之死,推给别人?”
“总堂主,以前我们可以推给九幽小怪,现在推给谁?”
黄如龙不出声了。皱皱眉问:“军师,你看他们是知道了动静而潜逃呢,还是被人劫了去?”
王大业沉吟半晌说:“从他们回来的情况看,绝不会想到我们会杀了他们灭口,说他们害怕为武林人士知道而逃走,更不可能,我看很可能被人劫了去。”
“那,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立刻派人出去追查?”
“看来,我们只好这样做了! 但这事绝对不能声张出去,也不能对弟兄们说他们失踪的事,我疑心我们内部,有其他门派的人卧底。”
“有人卧底?谁!?”
王大业摇摇头:“是谁,我目前也不知道。总堂主,要不是有人卧底,总堂内外守卫森严,谁能深入到我们总堂来将他们劫了去,而不为巡逻的弟兄知道?除非来人是绝顶的武林高手。就算是绝顶的武林高手,没有卧底通风报信,也不可能将他们劫走。所以我主张不动声色,对弟兄们说,我们有事派他们出去了,—面暗暗广布耳目,注意成都内外,近来有没有什么生面的武林人士出现,一面严密注意总堂内有什么可疑的人。当然更要派出几个心腹之人,搜索成都内外,查查劫去了的萧玉笛和吴法现藏在什么地方。劫走了他们的人,绝对不会杀了他们的。”
“好!一切由军师调动吧。”
所以玉罗刹一到得月楼,就给人注意了。店小二没注意小燕,因为小燕一身书生打扮,而投宿得月楼的人,又多数是各地来的文人和富家公子,店小二将她忽略了过去,只是惊讶她的美俊和神采飘逸。
是夜,玉罗刹正欲灭灯就寝,蓦然听到窗外一声轻微的响动。玉罗刹一下知道有人前来窥探了,想了一下说:“何处高人,既然来了,怎不进来一坐?”
外面一阵笑声:“好厉害的听力,玉姑娘果然不愧为昆仑派的又—代女侠。夜深了,你不怪我前来打扰吗?”
玉罗刹一听,声音颇熟的,警戒之心略略放了下来:“是谁呀?”
“玉姑娘,怎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跟着,一个人影从窗外跃了进来。玉罗刹在灯下一看,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你怎么在深夜里跑来的?”
“玉姑娘不欢迎吗?”
“欢迎,欢迎,小妹妹哪有不欢迎姐姐到来的?”
来人不是别人,却是白龙会高手、江湖上颇有名望的胭脂虎霍四娘,曾与玉罗刹有过一面之缘。在性格上,两人颇为相投。霍四娘笑道:“玉姑娘,来了成都,怎不前来看我的?还是瞧不起我?”
“姐姐言重了。小妹今夜刚到,正打算明天去拜访姐姐哩!想不到姐姐却跑来了,看来,白龙会的耳目顶灵呵!”
“玉姑娘千万别见怪,因为我们重庆堂的堂口,几乎给人挑了,所以凡是有武林人士来到成都,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注意。我怎么也想不到是玉姑娘你来了,要是知道是玉姑娘,我应该投帖拜访才是。”
“哦!?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来挑白龙会的?他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了?”
“听说来人是一个年青的小伙子,武功奇高,看来是个初出道的人,想在江湖上扬名立威,他却不是有意想挑白龙会,而是找九幽小怪比试武功。”
因为小燕没有将重庆之事对玉罗刹说,所以玉罗刹听了感到惊讶,问:“他找九幽小怪比试武功!是谁?没问他的姓名?”
“问了,来人不愿说。”
“不是说九幽小怪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