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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给他们点了穴,说:“白姐姐,你们将他们绑起来吧,千万别叫他们跑了!”
其实不用小燕说,白衣女侠和她的两位师兄弟已奔过去将这八个黑衣人捆了起来。
小燕跟着将蒙面黑衣人的面罩揪了下来说:“你呀!也应该露出你的真容了!”
面罩一掀开,露了一副削瘦、深目、鹰鼻的老人面孔。年约六七十岁。他长叹一声:“老夫败在两位手下,也算不了什么耻辱。”
小燕说:“是吗?请教尊姓大名。”
“你们杀了老夫算了,别问,问,我也不会说出半个字来。”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
“你知道老夫什么?”
“你化名黑箭,其实是蒙古瓦剌王派来中原的,对不对?”
黑箭一怔:“你怎么知道了?”
“哼!我知道的事还多哩!”
白衣女侠和她的两位师兄弟一听,愕然了,白衣女侠问:“小兄弟,他就是你所说的那个神出鬼没的神秘黑箭?”
“白姐姐,你知不知道,黑箭不只是他,有三个呢!”
“三个!?”
“白姐姐,黑箭不过是他们的代号罢了!他们师兄弟三人,对外行动,一律都用‘黑箭’之名,也一律都蒙面穿了黑衣。”
“他们是蒙古人?”
“是不是蒙古人还不清楚,但他们是瓦刺派来的,肯定无疑。”
“他们来干什么?难道只想挑起我们中原武林的仇杀?我们的仇杀,对他们有什么好处的?”
“白姐姐,他们的野心可大了!想夺取大明的江山哩!”小燕说到这里,又转头问黑箭,“我说的不假吧?”
独臂黑箭惊疑地问:“我们的事,你全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我用得着人告诉吗?”
“那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九幽小怪呀!九幽小怪嘛,当然什么事都知道了!要不,怎叫小怪的?”
“胡说!一定有人告诉了你,是不是上灵告诉你的?”
小燕眨眨眼睛:“你以为上灵真的会同你们卖命吗?”
小燕这一反问,妙极了,不啻说是上灵出卖了他们,起到了攻心的作用。尽管这独臂黑箭久阅人世,也不由上当了!的确,他们师兄弟三人的面目、行动,除了上灵和自己从蒙古带来的几个心腹知道外,已没人知道,他又怎不怀疑上灵?他双目射出了极为忿恨的怒火:“这个忘恩负义之徒,我早已知道他不可靠了,要除了他……”小燕佯装怒道:“住口!你怎敢这样侮辱他的?他不为你们卖命,就是忘恩负义吗?”
“他怎么不忘恩负义?过去你们中原的游侠刘常卿,曾救过他一命,他反过来见色起心,杀了游侠全家人。”
刘常卿一家之死,正是小燕和墨明智极想知道的事。墨明智之所以出道江湖,也就是为了替刘常卿辨白冤情,现在听黑箭这么一说,墨明智急问:“这是真的?”
小燕立刻向墨明智使眼色:“傻哥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江湖上谁不知道,游侠一家十多口人,是为黑道上巴山双枭所杀害的。”
“什么巴山双枭,要不是巴山双枭不愿与我们合作,就不会遭到灭门之祸了!”
小燕扬一扬眉问:“你这话怎说?”
“你们知不知道巴山双枭是什么人?”
“他们是什么人了?”
“他们原是张士诚的贴身卫士,因不满朱元璋,双双隐居在巴山,不时干些杀人放火之事,老夫满以为他们会与我们合作,共同推翻明朝,去劝他们,谁知他们兄弟俩不识趣,反而怒问老夫:‘你知不知追我们主公起兵东南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赶走你们这些蒙古狗鞑子!你跟我们滚出去!’老夫见话不投机,只好……”
小燕说:“所以你和上灵杀了巴山双枭全家,血洗满门,然后将游侠全家之死,推到了巴山双枭身上?”
“这事老夫不屑隐瞒。”
“那么说,上灵真是忘恩负义之徒了?”
“嘿!他忘恩负义何只这一点。连峨嵋派上一代掌门罗杰人,也是他暗暗杀了的,要不,他能登上峨嵋掌门之位么?可惜二师弟不听我说,说他还可利用。要不,老夫早杀了他,也不会为他出卖了!”
小燕说:“你们利用这么一个忘恩负义之徒,也合该你们倒霉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没有了!你们杀了老夫吧!”
无回剑门仅剩下的两位男弟子恨火欲焚地说:“老贼,你还想活么?我们要在师父、师叔和众师兄弟的灵位前面,活劏了你,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蓦然一声“阿弥陀佛”,从庄外山峰中飘来,跟着是两条人影在晨雾中,轻落在小燕等人面前。来人的轻功,可以说在当今武林中也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白衣女侠一怔,以为是黑箭的同伙,喝问:“你们是谁?”而墨明智却看清了来人,吃惊地问:“是,是你们?你们要来捉我吗?”来人是一僧一道,这两个人都是皓首白须,神韵不凡,宛如两位仙人,在雾中出现,墨明智并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但却认得,一个曾与自己在断魂坡上交过手的老道士;—个在华阳山中曾将自己击下狼谷的老和尚。这一僧一道,正是当今武林中极有名望的人物,一个是武当派的掌门人常怀玉,一个是少林寺的掌门人方慧弹师。这两位道高望众的武林名宿,一般来说,极少出山,不知怎样,他们双双都奔到了黄山。
白衣女侠也看清了,既惊且喜又担心,也以为他们是追踪九幽小怪而来到了这里,连忙上前一揖说:“小女子不知道两位掌门大驾来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方慧禅师合十稽首道:“不敢!老衲终究来迟一步,令贵门惨遭残杀,真是罪过。”同时,又向墨明智稽首说,“墨施主,老衲过去一时不察,上奸人之当,失手误伤了施主,老衲现前来向施主赔礼道歉。”
墨明智惊讶问:“你们不是来捉我么?”
“阿弥陀佛,墨施主误会了。”
白衣女侠一听不是为九幽小怪而来,而且还向墨明智当面赔礼道歉,—个位居武林北斗门少林寺掌门人,竟然能放下尊严,向一位小辈赔礼道歉,这真是武林中难能可贵了。要是其他掌门,顶多说一句“误会”而已,不由放下心来,还想动问,小燕早已扬扬眉问:“老和尚,你既然不是来捉我傻哥哥,那你来这里干吗?”
白衣女侠和她的两位师兄弟一听,不禁惊怔了,试问当今武林,哪—个不尊敬少林寺掌门人的?怎能“老和尚”叫的?这不太过放肆了吗?白衣女侠暗暗担心方慧禅师会动怒,就是不动怒,起码心里也不会高兴。
方慧禅师却微笑—下:“小施主,你大概就是那位大闹青城的九幽小怪吧?”
“是呀!”
“小施主果然是行为作风,与一般人不同,真是耳闻不如目见了。”
“哎!我问你怎么会跑来这里的,你怎么不回答的?”
“小施主,老衲是得到令祖母告知?有位极为厉害的武林高手,要血洗无回剑门,担心小施主一时赶不到,所以会同常道兄赶来了!”
小燕一怔:“是我奶奶通知你的?”
“要不,老衲怎会来这里?但老衲还是迟了一步?老衲和常道兄来时,已见小施主和墨施主与黑衣人动手了。两位施主的武功,的确是冠绝武林,令老衲惊震不已。心想,无回剑门有两位施主解危,老衲就不必再出手了,所以便和常道兄在山峰静观,你们所说的话,老衲听得清清楚楚!”
“哎!老和尚,我奶奶请你们来,你们却很会偷懒呵!”
小燕这么一说,不但白衣女侠等人忍不住笑,连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常掌门也忍俊不禁了!说:“燕丫头,你怎么这样说我们的?”
“哎,哎!常爷爷,你怎么也像我奶奶一样的老糊涂了!将我当成了我妹妹了?”小燕一边说,一边急向常怀玉打眼色,一边又用密音入耳之功对常怀玉说,“常爷爷,你千万别将我的女儿身说穿了呵!要不,我可不依你。”
方慧祥师却奇怪了:“小施主还有一位令妹么,老衲怎么没听说的?”
“当然有啦!常爷爷,你说是不?我妹妹不是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吗?”
常怀玉不知这个古灵精怪小侄孙女弄什么花样,因为常怀玉与慕容子宁情感极好,互结金兰,在剑法上,又与小魔女同出武当一脉,可以说是师兄妹,因而不时来往,故小燕称他为常爷爷,他将小燕当成是自己的侄孙女了。他一向也知道这位侄孙女,在性格行为极似小魔女,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现见小燕这么说,只好一笑,说:“是呵!是呵!真长得一模一样,连我也弄不清楚谁是谁了!”
墨明智—向为人老实,见小燕和常怀玉一问一答的,更不会疑心小燕了,何况他不但见过小兄弟的妹妹,更相处过哩,他们真的是长得一个模样。只有白衣女侠,却感到惊讶。她惊讶的不是小燕有位一模一样的妹妹,而是惊讶小燕称武当派掌门人为爷爷,尽管她与小燕义结为金兰姐妹,却不知小燕出自何门何派和哪一位武林世家的弟子,看来小燕称常掌门为爷爷,想必是位极有名望的武林世家了!她哪里想到,小燕竟是一代奇侠一枝梅夫妇的孙女。
方慧禅师见常怀玉这么说,也就深信不疑了,说,“原来小施主还有位令妹,老衲倒没听闻了。”
“谁叫你这老和尚成年躲在庙里,不常来我家玩。哦!对了,刚才我们问这黑箭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听到了!老衲想不到上灵竟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不但是武林的败类,更是国家的罪人。”
“老和尚,我劝你就别再念什么经了!”
“老衲怎么不念经的?”
“你呀!越念就越糊涂,要知我傻哥哥真的死了!我可会跟你们少林寺没完没了!”
“老衲是糊徐,这可不关念经的事。”
小燕还想说,常怀玉道:“燕儿,别再胡闹了!我们商议—下,今后的事怎么办才是。”
方慧禅师对白衣女侠说:“白女侠,师门之仇,固不是小事,但整个武林之事更大,老衲请求,将他留下来。要慰在天之灵,尽可以他物代替,何必要以人为生祭?”
“禅师,你要救这老贼么?”
“不敢,老衲感到上天有好生之德,此人留下,将来对青城会盟,恐怕有好处,望白女侠三思。”
黑箭突然一声冷笑:“你们想老夫当活见证么?恐怕难以所望了。”
小燕突然出手如风,立刻封了他几处穴位,令他半点也不能动弹,说:“老贼,你想自断经脉死么?别梦想了!我可不像老和尚那么心慈,什么上天好生之德,我不管,要不为了留下你这个活口,我也恨不得凌迟了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