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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听,都笑起来。
半夜,木排泊在马平城南门的江边,岸上早巳有青鱼帮的人挑起灯笼在等候了。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跃上木排,朝大嘴问:“你们看见覃堂主了没有?”
大嘴说:“覃堂主就在排尾。”
那汉子生气地问:“怎么你们现在才到的?叫货主都等急了!再迟两天,人家便不要了。”
“副堂主,我们是在和睦耽搁了两天。”
原来这三十多岁的汉子,是柳州堂的副堂主,他又瞪眼喝问:“什么事耽搁的?”
“这——”
这时覃鸣江走了过来说:“老龙,这事先别问了,你先派人把木排扎好,别叫江水冲走了!”
龙副堂主很想再追问下去,见覃鸣江这样说,也只好将气忍下来,不再问下去。覃鸣江便招呼身后的墨明智和小燕:“两位小侠,我们先上岸去。”
龙副堂主这时才注意到覃呜江身后有两个孩子,他听覃鸣江称呼这两个孩子为“小侠”,有些愕异。墨明智说:“覃堂主,你有事忙着,先别管我们好了。”小燕也问:“现在你离得开吗?要不,你随便打发一个人带我们上岸好了。”
覃呜江一笑:“两位放心,有我们老龙在这里,比我强多了!扎排的功夫,他比我更有经验。”说着,他便带了墨明智和小燕上岸。而莫长老,早已在木排靠岸时,悄然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本来小燕也想拉了墨明智跟莫长老一块离去,却给覃鸣江热情地强留下来。正所谓盛情难却,尤其是墨明智这个老实人,感到覃鸣江一片热情相留,自己这么一走,太冷了人家的心了,对小燕说:“兄弟,既然覃堂主这样,我们就留下来吧。”小燕也感到半夜三更的,马平城里又不熟悉,不知去哪里投宿好,难道又在木排上过夜吗?不如答应覃鸣江。便说:“覃堂主,那我们麻烦你啦!”
“哪里,哪里,小侠能赏面留下,我已感到万分荣幸了。”
覃鸣江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片热情留下墨明智和小燕,不但几乎害了墨明智和小燕,同时也几乎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原来青鱼帮柳州堂副堂主龙啸风,是一个极有野心的人,为人也极其阴险凶残。他表面上虽然尊敬覃鸣江,但暗中无时无刻不在想将覃鸣江踩下去,自己坐上柳州堂的第一把交椅,独揽一方大权,进而再想办法登上青鱼帮帮主的地位。所以他一方面巴结官府,美其名是为了青鱼帮行事的方便;一方面又暗暗拉拢帮中的一些人,成为自己的忠实部下。而覃鸣江为人正直,对人毫无防范,心胸坦荡,没想到帮中的人会暗算自己,更没想到自己的副手会打自己的主意。他虽感到龙啸风为人不大正派,但一来看在帮主的情面上(因为龙啸风是帮主张洪发的表弟),二来也以为他这样做,纯粹是为了青鱼帮,只是不择手段罢了,所以也不怎么的说他,有时还迁就他。这真是应了古人一句话:“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
再说龙啸风见覃鸣江带了墨明智和小燕上岸而去,一边挥手叫人扎好缆绳,一边问大嘴:“这两个小家伙是什么人?怎么称他们为小侠的?”
大嘴更是一个嘴没遮拦的人,说:“龙堂主,他们的武功顶高的,听说他们在融县干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连独行侠丐莫长老也称赞他们。”
“哦!?他们干了什么大快人心的事?”
“他们将融县的土皇帝费四爷干掉了。”
龙啸风不由一怔:“就是他们干掉的?”
“是啊!”
龙啸风怔了一会,又问:“他们的武功真的极好?”
“好极了!连覃堂主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龙啸风不再问下去了,他对手下的一个人说:“侯四,我有事要去找货主,你在这里负责这批木排,扎好后,便带兄弟们回去吃夜宵,不必等我回来。”
“是,堂主。”
于是龙啸风跃上江岸,直往城里而去。他不是去找什么货主,而是找柳州府的捕快告密去了。
捕快见他半夜三更地跑来找自己,感到愕然,问:“龙堂主,有什么事找小弟的?”
龙啸风说:“韦老兄,有一场天大的富贵你要不要?”
韦捕快一听,更是惊讶:“什么天大的富贵?”
“你想不想抓到杀害知府大人内侄的两名凶手?”
“什么!?你发现他们了?”
“韦老兄,我要不是发现了他们,怎敢半夜三更来打扰你?”
韦捕快急切地问:“现在他们在哪里?”
“就在我们堂里。”
韦捕快又是愕然:“怎么他们在你们堂里的?”
“韦老兄,要不是这事牵连大,我也不来告诉你老兄。原来我们覃鸣江,与这两个凶手是一路上的人,为了使我们青鱼帮的人不受连累,我只好大义灭亲了。不过这两名凶手身手极好,而覃鸣江也不是好惹的,你老兄恐怕要多带些人手去才能捉到他们,不然,鱼吃不到,反弄一身腥。”
“嗨!这一点不是我韦某人夸口,多少汪洋大盗,也逃不过我手中这条九节鞭。不是我小看了你们覃堂主,恐怕他在我鞭下走不了十招,就是连黑道上有名的魔头一条鞭和闪电刀,也不敢在我管下的柳州府作案。听说那两个凶手只不过是两个娃娃,武功再好,也好不过一条鞭和闪电刀吧?”
“当然,你韦老兄在柳州府是一条有名的好汉,一条九节鞭使得神出鬼没。不过,我还劝老兄多带些人手好,别叫他们跑了。”
“这个你放心,为了不让他们走脱,我自会多带些人手去。”
龙啸风见自己目的达到,不由暗喜,说:“韦老兄,我先走。”
“慢着,你来时他们知不知道?”
“噢!这怎能让他们知道的?”
“好,好,你先回去稳住他们,我马上便会带人来。”
第二天,天刚刚发亮,韦捕快已带了十多个公差,将青鱼帮的所在地前后包围,有的更上了房,以防凶手从瓦面上逃跑。
十多人奔来的声音,早已给闭目养神的墨明智听到,可惜墨明智没有半点江湖上的经验,连想也没想到这些人是来捉拿自己的。他只是暗暗感到纳闷:怎么天没亮,这么多人跑来的?他们跳到屋顶上干什么?难道是覃堂主的人,一早便来这里练武么?小燕也给瓦面上的响声惊醒了。这些公差,除了韦捕快武功属于一流外,其他的跟青鱼帮的人差不多,只会一些拳脚功夫,根本不懂得什么轻功。所以他们尽管轻手轻脚爬到瓦面上,还是将瓦面弄出响声来,怎不将小燕惊醒?
小燕一听他们的脚步声,便知道不是什么武林或黑道上的人物。难道是一些小偷小摸?就是小偷小摸,也不会天亮了才来偷东西的呀?她问墨明智:“傻哥哥,什么人跑到屋顶上去了?”
墨明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听到他们说什么别让什么凶手跑了的。”
小燕尽管为人十分机敏,但“凶手”两字是怎么也不会与自已连起来。凶手往往是黑道上的人物和一些为非作歹的坏人。她只是感到愕异:“凶手!?难道这一带出了人命?这些人是来抓凶手的么?”
这时有人“嘭嘭”地拍门了,连连吼道:“开门!开门!”
青鱼帮的人因为半夜里到江边接木排,回来时又吃夜宵,到天亮时才朦胧睡去。覃鸣江因为招呼墨明智和小燕,安排他们洗澡和住处,也在临天亮时才躺下,由于劳累,几乎是一躺下便睡着了,根本没发觉有人将堂口前后包围和爬到瓦面上去,更想不到有人胆敢夹青鱼帮找麻烦的。这时,他们给这一阵拍门声和吼叫声惊醒了。有人不耐烦地跳下床来,破口大骂:“谁拍门的?大声大叫,死了人么?”他将大门打开,只见韦捕快带着几个公差冲了进来,不由瞪大了眼:“你,你,你们,这,这,这是怎么啦?”
韦捕快说:“叫你们的覃堂主出来,没你的事。”
覃鸣江早巳披衣出来了,见韦捕快带了这么多的人来,也是愕然。他走出来说:“韦捕快,你找我有什么事?”覃鸣江虽然参加了青鱼帮,仍保持着武林正派人士的作风,遵守武林中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与官府中的人来往,也不去招惹公门中的人,能避开他们便尽量避开。
韦捕快一笑:“覃堂主,我韦某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是请覃堂主交出两个人。”
覃鸣江疑惑地问:“两个人!?两个什么人?”
“两个杀人凶手。”
“韦捕头,你是不是找错门了?本堂的人,一向奉公守法,哪有杀人凶手的?”
“覃堂主,别跟我装蠢扮傻的,我韦某人没有确实的线索,绝不敢来打扰青鱼帮。”
覃鸣江变色说:“好吧,你说,哪两个是杀人凶手?要是有证有据,不用韦捕头动手,我自己也会将他们交给你。”
“覃堂主这话当真?”
“我覃某也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说话算数,怎么不当真的?”
“好!那请覃堂主将在融县杀害费四爷的凶手交出来吧。”
覃鸣江一怔:“你说什么?”
“覃堂主,别装糊涂了!我说的是杀害我们知府大人内侄的两名凶手,有人看见你将他们带来了这里。”
覃鸣江暗吃一惊,顿时疑惑起来:谁告密了?是大嘴?墨明智和小燕在融县所干的事,除了自己和大嘴外,只有莫长老才知道,莫长老是侠义之士,绝不会去告密的。是大嘴告密还是昨夜里让他们看见了?便问:“谁看见了?”
“自然有人看见。覃堂主,你交不交人出来?”
覃鸣江一声冷笑:“你没凭没据,胡乱要我交人,这恐怕办不到。”
别说是墨明智和小燕,就是一般常人,在屋后也听到了前厅的对话。初时,墨明智和小燕还不知道这伙人是来捉拿自己的,现在听清楚了。小燕说:“傻哥哥,他们是来捉我们的,我们走吧。”
墨明智说:“我们走了,不害了覃堂主吗?”
“你留下来,就不害他了么?说不定更会害了他。”
“怎么会更害了他的?”
“傻哥哥,你留下来让官府的。人看见了,他们更振振有词说覃堂主窝藏我们,连覃堂主也脱不了关系。要是我们走了,覃堂主便可推得一干二净,说根本就没有我们这两个人。”
“万一他们将覃堂主捉了去呢?”
“哎!就算捉了,我们也可以想办法救他出来呀!”
这时他们又听到韦捕快说道:“你要是不交人,别怪我韦某人不客气了。”
覃鸣江一瞪眼:“你想怎样?”
“对不起,公事公办,我韦某人只有下令搜查。没有凶手便罢,要是有凶手,也只好请你随我们去见知府大人了。”
小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