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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绍道:“岳父说话时,大家都在场,君无戏言,那能轻易推翻的,药师,你说句话。”
他知道李靖一言,有擧足轻重之力,所以催他发言,改变李世民的心意。
李靖还没开口,乐昌公主笑道:“郡马,不是妾身喜欢多嘴,也是你本身先犯了个错误,你称唐公为岳父。”
柴绍一怔道:“他本来就是我岳父嘛!”
乐昌公主笑道:“外子以前称先君都叫父王的。”
柴绍道:“德言兄是陈宫的驸马,自然那样称呼,家岳只是公爵而已,我怎能称父王?”
乐昌公主道:“这就是了。唐公既不能称王,自然谈不上什么君无戏言。”
柴绍道:“这情形不同。家岳现在虽是国公,可是入了长安之后,恭皇帝立刻就会下诏逊位……”
李靖一笑道:“柴兄还是没弄懂徐夫人的意思。她要说明的不是君无戏言的那句话,而是说一个国公的嫡长子不值得力争。”
柴绍道:“可是家岳登基之后,就不同了。”
李靖道:“国公嫡长子未必就一定会封为太子,那是要另行册定的,一切都在将来,现在争这些虚名没用的。”
柴绍顿了一顿才道:“你们都这么说,我还坚持什么呢,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个嫡长子就是将来的太子。”
李靖笑了一笑道:“那要等唐公登上了大宝之后才能作成决定的。”
他的话轻描淡写,并没有多大意思,可是每个人似乎都从他的话中明白了什么,没有人再作争论了。
(孤剑生扫描 武侠屋OCR 武侠屋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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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大家就在城外十里处,竚足等侯着,一直等前行的,探哨报来说唐公已经攻入景阳门,他们才缓缓推进。
这次是由李靖领先了,李世民陪着秦琼随后慢行,以道阔敍。
柴绍低声埋怨道:“药师,你明明知道此时争得嫡长,将来少了很多麻烦,为什么不坚持呢?”
李靖道:“我坚持有什么用呢?世子不答应,到时仍然拗不过他的。”
柴绍道:“世民是执着一点愚孝,而天下大业,该当仁不让,他该明白大家之所以支持他,是看他有点出息,若他是如此的一个人,就太令人失望了。”
李靖摇头道:“柴兄,你这样想可就错怪令亲了,世子不争先入城,是为了我们。你想想,我们若是抢先一步,势必要先跟李密接触,我们的弟兄还有不少在那儿,到时候是否会让我们杀李密呢?”
柴绍道:“这个你放心,李密把秦程二兄下入天牢,已经使众家兄弟对他反感极深,所以家岳兵临城下时,没有一个人肯领兵出战,大家只是看在王伯当的面子上,不便反他而已,我们率军入城,更不会遭遇到抵抗。”
李靖一叹道:“别人或将如此,王伯当呢?他可是李密的死士,但他是我们最亲密的兄弟,断然不会坐视我们杀死李密的,到了正面相对时,又将如何呢?”
柴绍搓着手道:“这……倒是个难题。”
李靖道:“所以世子把这个难题留给李元覇去伤脑筋,免得我们为难。”
柴绍道:“不错!那楞小子除了他老子外,大概就只有二哥的话还听几句,此外是六亲不认,李密撞在他手中,恐怕准是个死数,只怕伯当兄恐怕……”
李靖道:“那倒不要紧。有尉迟南北兄弟在,多少会招呼着点的,只是在他的大铜鎚下,怕是没人能抢救李密了,所以世子的止军不前,你我都该感激的。”
柴绍道:“难道就为了这个原因,他放弃了一个机会。”
李靖道:“这不是什么好机会,一个嫡传世子,没有什么争头,说不定还会失去更多,那逼使建成对他早展开攻击与仇视,徒伤老父之心,倒不如让让人了。世子只要把握住这些人,将来还怕什么?就算唐公登基,把皇位也传给了建成,又能管用吗?”
柴绍道:“怎么不管用,你别以为建成那小子是个草包,他也颇有心计,手下颇有一些能人。”
李靖笑道:“我知道,充其量只是刘文静之流,玩些小聪明而已,不足以成大事的……”
柴绍道:“所谓成大业者,又是怎样的人呢?”
李靖道:“如你我者流,手上有兵有勇,胸中有计有谋,这种人才能举足轻重,世子目前尽力在结交此一类人,毕竟是个有心计的,他只要有我们这些人拥护,万里江山还怕会落在别人手上吗?”
柴绍笑了起来道:“药师!看来你对我这个内弟此我还了解呢?他既然用心如此,倒是个有心人了。”
李靖道:“当然,我在当世群雄中择主,偏偏就选中了一个少年人,一定是他有过人之处的。若是瞧不准,误了自己不说,误了天下苍生,那可罪孽深重了。”
两人相与大笑。
眼看着长安在望,忽见一人一骑由城内冲出,一时不及辨认是谁,及至看清楚是李密,他却自己掉转马头而去。
柴绍道:“那人好像是李密,怎么会如此狼狈呢?” 李靖道:“城破了,他自然只有落荒而逃了!”
柴绍道:“怎么只有一个人呢?”
李靖道:“他已众钣亲离,不一人逃怎地?而且很可能他是看到形势不对,别人还在为他拼命,他一个人先溜也很难说,李密本是如此一个人。”
说完又轻轻一叹道:“他看见了我的旗号,不好意思在我面前丢人,所以又跑回去了,其实他真要过来,我多少还会看在故人的份上,放他过去的,这一回头,却是自寻死路了。”
柴绍却道:“不对!别人不跟着他,伯当兄却因为欠他的恩情,绝不会舍弃他的,没在他身边,莫不是死了?我得去看看。”
他紧紧拍马向前。
李世民也从后越众而出道:“药师先生,家父既已进了城,我要去进谒一番,同时也把先生慨允赐助的事禀报一声,请他老人家来相迎。”
李靖道:“相迎不敢当,但是先容禀一声却是必须,值此战乱之际,容易引起误会,世子去晋见唐公,李靖则屯兵城外,等侯召见。”
李世民笑道:“那也好,别的人尚不至鲁莾,我那四弟却难说,我也得去打声招呼。”
他追上柴绍进了城,却见李密被李元霸拦个正着,李密手中已无兵器,自然不敢拼战。
而李元覇自许英雄,不愿打杀一个空手的人,遂抛下了手中的铜鎚,马上探身,一把将李密抓了起来,就这么悬空提着,望见李世民笑道:“二哥,你也来了!我们快去见父王去。”
他就这么提着李密,拍马回头,向着景阳宫行去,来到宫前,唐公大队也正好到达。
李元覇大叫道:“父王,孩儿把李密那狗头抓回来了。”
李渊正吩咐从人入宫,而且警诫大家,不得扰及宫中的人,见状大喝道:“无礼畜生,还不把你叔叔放下来。”
李元覇一怔道:“叔叔?那来的叔叔?这厮虽也姓李,却不够资格做我的叔叔。”
李渊气得大骂道:“畜生,你还敢胡说八道!”
李元覇赌气道:“罢!罢!我攻进了长安城,抓到了这贼厮,没捞到一点功劳,却换来了一顿骂。” 把李密往地上一抛,生气跑了。
李渊对这小儿子气也不是,怒也不是,只得亲自上前,扶起了李密道:“贤弟受惊了,小儿粗鲁不文,未习礼数,多有得罪,万望贤弟念他幼年无知,勿加计较。”
李密本来还想逞逞英雄,大骂一通以求死的,因为他知道到此地步,落人人家手中,活命的机会不多了,倒不如死得光棍些,那知李渊竟对自己如此客气,一时没了主意。
李渊拉住了他的手,又诚恳的道:“愚兄扶立幼主,而贤弟却保住宫室,免得流民所掠,对保存皇室,都有功续,今日幸喜护驾回京,今后同殿保护幼主,尚祈相互共勉,互助互诤……”
李密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知道此刻所表示的言论最为重要,看来李渊的确没有野心,不想做皇帝,但他的身边人却个个是雄心万丈,甚至於包括他的儿子在内。
此刻,他不怕得罪这老儿,却必须讨好那些人不可,於是一拱手道:“国公,李密承蒙不杀,备极感恩,但国公若是要李密重保隋祚,李密情愿此刻挨上一刀。”
李渊道:“这……是怎么说呢?”
李密朗声道:“李密乃一介匹夫,与国公天威,自不能相比,国公如果君临天下,李密俯首称臣,自无异言,然若要李密对一个黄口孺子屈膝,李密宁受一死。”
李渊皱眉道:“贤弟何出此言!皇帝虽然年幼,毕竟是先帝遗嫡,你我忠心扶持……”
李密笑道:“天下并不固定是他们杨家的,何况隋朝江山不足百年,也是从他姓中掠来的,江山无主,唯有德有能者居之,那个小孩子无德无能,天下交在他手中,岂不弄得一团糟?”
李渊道:“只要辅佐大臣尽心尽力……”
李密冷笑道:“国公,如果臣下中有奸妄之徒,导之於不义,使忠言逆耳,大悖其行,岂非贻祸於天下百姓?”
李渊忙道:“这是可以防范的。”
“如何防范呢?若是皇帝对忠言执不采纳呢?这是很可能的。因为为善总是此为恶困难得多,乏味得多,皇帝年幼,不辨善恶,对逢迎的人自是容易接近。国公一心为国,只怕只会惹来他的讨厌与痛恨,到时他来一道旨意,赐令国公自尽,国公是否会接受呢?”
李渊被他问住了。 李密道:“国公一片愚忠,也许会守臣节而受死,可是却置天下生民於水火之中。所以李密不能为国公这一番愚忠而视江山为儿戏。国公如果肯登基治理万民,李密不仅为天下庆得人,亦将竭驽钝以报效於驾前,否则李密但求一死。”
他又发挥了他长辩的天才,一篇话说得慷慨激昂,而且受到了唐公麾下诸将的大声喝采,因此也对李密的反感减低了不少。
李渊只有皱起眉头道:“这事情等以后从长计议,以后从长计议……”
李密道:“国公可以从长计议,李密却不能,因为李密不肖,不但坐过金銮殿上的宝座,而且也纳了前后萧氏於宫中,若是江山易主,李密让出倒也罢了,若江山又归於杨氏,李密此等行迳,岂不是犯了大逆不道,碎尸千段之大罪?万死不足以谢,倒不如此刻一死了。”
这倒是使李渊感到为难了。
因此他想了一下道:“贤弟不必为此耽虑,愚兄自会想个妥善之策的。目前的情势,贤弟进宫自是不便,还是请到驿馆去歇息一下……”
他吩咐辖下的将士对李密必须礼遇,也准许李密的臣下护卫着他前往驿馆暂住,然后才带人送恭帝入宫。 长安虽屡经兵燹,却叨在帝都,那一个都想在这儿座镇天下,一直没有遭受到太多的破坏。
老百姓们对换朝代易江山也习惯了,谁做皇帝对他们都没关系,但他们多少也有个选择的,唐公仁厚本已着名,此刻又是实力最强大的一支,自然受到万民的拥戴,尽管他护送着恭帝,但百姓们在路旁摆设香案,口中呼着的却都是唐公万岁。
不仅民心如此,而且连旧日宫中的人也是如此,皇帝回到宫中,宫人们对他都很冷淡,反倒是对唐公三呼叩拜,以帝王之礼进诣,这使唐公很难堪。
炀帝的皇后萧氏以及嫔妃美人等出来,也是跪接众人,她是恭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