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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少彬将对方那几乎已偎进他怀中的娇躯,轻轻一推,蹙眉说道:“姑娘请坐下来,我们慢谈。”
春桃却像扭股糖似地,赖在了他身边,口中并媚笑道:“公子爷,奴家身上,并没长刺呀!”
接着,又贴在他耳边,吹气如兰地说道:“这是绝对机密的大事,只有这样谈才不怕被人家听到。”
杜少彬传音说道:“你可以用真气传音说呀!”
春桃媚笑道:“奴家这点道行,怎敢在公子爷面前,班门弄斧。”
不等对方开口,又低声笑道:“本来,这一机密消息,我是准备在枕边才告诉你的,现在,公子爷不让我上床,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就这么说了。”
杜少彬只好苦笑道:“好,好,快点答覆我的问题吧!”
“好的,”春桃正容接道:“我先回答第一个问题,我请问,有一位叫栗天鹏的人,想得起来么?”
杜少彬蹙眉接道:“栗天鹏?我不认识这个人啊?”
春桃媚笑道:“当本城贴出太上大婚的告示时,公子爷是否刚好在太原城中?”
杜少彬点点头道:“不错。”
春桃接道:“当时,那位当街连斩四个公差,并削去捕头一条右臂的青衫文士,还记得么?”
杜少彬“哦”了一声道:“经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春桃接道:“那么,我可以告诉公子爷,目前,本城中的这位栗天鹏,就是吴世玉的化身。”
杜少彬讶问道:“那位真的栗天鹏呢?”
春桃轻叹一声道:“真的栗天鹏,已被吴世玉软禁在一个秘密所在了。”
杜少彬“哦”了一声道:“于是,我那位吴叔叔,就冒充栗天鹏的身份,混了进来?”
春桃点点头道:“正是。”
杜少彬笑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如果我吴叔叔在这儿出了纰漏,栗天鹏也难逃一死,也因此之故,栗天鹏势必将本身以及相关的人和事,都全部告诉我吴叔叔,才能减少出纰漏的机会。”
春桃苦笑道:“栗天鹏不但将其本身和相关的人和事,都忠实地告诉了吴世玉,连自己的未婚妻,也一并办了移交。”
杜少彬蹙眉笑道:“难道说,春桃姑娘就是栗天鹏的未婚妻?”
春桃苦笑如故地道:“如果我不是他的未婚妻,又怎会知道这些秘密。”
杜少彬注目问道:“那么,那位被碧云山庄劫持去的知府大人,又如何解释呢?”
春桃接道:“据我所知,你那位吴叔叔在作太原府知府大人时,就有着一位替身……”
杜少彬禁不住截口笑道:“如此说来,碧云山庄所劫去的知府大人,是假的了?”
春桃含笑点首道:“是的。”
杜少彬笑了笑道:“现在,我方才所问的问题,已只差一个口信没有说明了。”
春桃嫣然一笑道:“想听口信,是否该先行打发一点呢?”
说着,一张小巧的樱唇,已自行凑了上去。
杜少彬连忙退后一大步道:“这不可以……”
春桃禁不住幽幽地一叹道:“杜公子,在你心目中,我就如此不值一顾?”
杜少彬正容说道:“姑娘,话不是这么说。”
春桃又迫近一步道:“那该怎么说呢?”
杜少彬正容如故地接道:“目前,你的未婚夫,是我吴叔叔的朋友……”
春桃截口苦笑道:“世间有这样的朋友么?”
杜少彬道:“但眼前就有这样的事实。”
春桃媚笑道:“公子爷,别谈甚么‘朋友妻,不可欺’的大道理了,目前,我只知道,你是这儿的贵宾,而我却是奉命侍寝的侍女,这是我的工作,栗天鹏也早就知道我这一份工作的性质的,公子爷,你还有甚么顾虑的呢?”
杜少彬正容说道:“春桃姑娘,你可以故意糟塌自己,却不可以妨碍我尊重别人人格的自由。”
春桃轻叹一声道:“杜公子,你这理由,可真够堂皇的了,可是,你尊重别人的人格,也曾想到,伤害了别人的自尊心么?”
杜少彬苦笑道:“这可是没法两全的事。”接着,才神色一整道:“姑娘,是否该将那口信告诉我了?”
春桃自我解嘲地一笑道:“世间竟有此种不解风情的傻瓜。”
杜少彬苦笑了一下,又“哦”地一声道:“对了,我吴叔叔目前在这儿,是属于那一部门?担任甚么职务?”
春桃接道:“他担任的是‘神机堂’的一位香主,这是栗天鹏原来的职务,据说他近来表现得很好,有权升首席香主,或者是副堂主的希望。”
杜少彬笑道:“那我先恭喜你啦!”
春桃讶问道:“恭喜我?喜从何来?”
杜少彬道:“目前,我这位吴叔叔的功绩,有朝一日,还不全是你那未婚夫的么?”
春桃苦笑道:“公子爷,奴家可不会想那么远。”
接着,才正容说道:“公子爷,别寻我开心了,还是打点精神,听我的消息吧!”
杜少彬笑道:“我早就在恭聆着了哩!”
春桃正容接道:“话,只有一句,那就是请你杜公子遵从三小姐的一切指示。”
杜少彬一怔道:“就这么简单?”
“是的,”春桃接道:“他说,以后有甚么消息,随时由我转告。”
杜少彬道:“我可以同他见见面么?”
春桃道:“这要等机会,凭他目前的地位,是不方便与你见面的。”
杜少彬蹙眉自语道:“我就是想不通,不论易容术如何高明,要冒充一个人,而又天长地久地,不被人家识破,那可委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春桃娇笑一声道:“公子爷说的,固然有理,但事实上,你这位吴叔叔,不但年纪、身裁与栗天鹏近似,而且,连面目也有七成以上的近似,有着这些条件,那还不容易混过去么!”
杜少彬呆了呆道:“有这种事,我那位吴爷爷的行事,也真够神秘的了。”
春桃笑了笑道:“好了,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公子爷请早点安歇吧!”
第二天清晨,三小姐一大早就赶了来,向着杜少彬神秘地一笑道:“杜公子,昨宵,睡得还舒服么?”
杜少彬含笑接道:“多谢三小姐……小可睡得很舒服。”
三小姐嗔目向春桃一扫道:“春桃这丫头,是否还算可人心意?”
春桃抢先白了杜少彬一眼道:“三小姐还说哩!昨宵,杜公子一定要赶我出去,不知费了多少唇舌,才勉强准许我在旁边搭个地铺。”
三小姐抿唇媚笑道:“是么!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有这样傻得可笑的男人。”
杜少彬蹙了蹙眉峰道:“三小姐,太上是否已经起来了?”
三小姐道:“早就起来了,我就是前来邀请你,前往一同用早点哩!”
杜少彬“啊”了一声道:“那我们快点走吧!”
在三小姐的陪同下,沿着环湖大道,绕了半圈之后,即进入一幢临湖的精致静楼之中。
小花厅中,已摆好了精美的早点,杜少彬刚刚入座,又不得不立即站起来,因为,在一阵环佩“叮当”声中,一位雍容华贵的紫衣美妇,已莲步姗姗地,走了进来。
这位紫衣美妇,外表看来,最多也不过三旬左右,美艳中,却特具一般神圣不可侵犯的凛然神态。
她一进入小花厅中,三小姐立即向杜少彬低声介绍道:“杜公子,这就是我娘。”
杜少彬连忙躬身施礼道:“小可杜少彬,拜见太上!”
紫衣妇人微微点首道:“杜公子免礼。”
话声中,已迳自坐入主位,并摆了摆手道:“杜公子请坐!”
杜少彬含笑接道:“多谢太上!”
当他毕恭毕敬地,坐下之后,紫衣妇人却美目深注地笑了笑道:“放轻松一点,可以随便用点早点,咱们边吃边谈。”
说着,她自己首先端起一碗银耳羹,浅浅地饮了一口。
杜少彬也喝了一口银耳羹,并吃了一块糕饼之后,紫衣妇人才注目问道:“杜公子,据说你手中有半块玉佩?”
杜少彬点点头道:“是的。”
紫衣妇人接问道:“是有人托你送给我的?”
杜少彬又点点头:“是的……”
说着,并探怀取出那根金链,和半块玉佩,双手递了过去。
紫衣妇人接过玉佩,首先向三小姐低声道:“丫头到门外去,记着:任何人不许进来,如果是太上护法前来,先招呼我一声。”
“是!”
三小姐娇应着,匆匆向大门外走去。
紫衣妇人这才将那半块玉佩,放在自己掌心中,反覆地察看着,她那本来就是凛然不可侵犯的俏脸上,此刻是更加冷漠了。
但冷漠尽管冷漠,却没法掩饰她内心中的激动。
由于她美目中掠过的异彩,眼角肌肉的抽搐,以及口中的喃喃自语……等,在在都显示着,这半块玉佩中,有着太多的秘密。
半晌之后,紫衣妇人才恢复常态,对那金链和玉佩,徐徐纳入了怀中,并轻轻一叹道:“杜公子,请将那位落拓文士,送你这些东西时的前后经过情形,再说给我听听。”
杜少彬恭应道:“好的……”
当杜少彬将在高平城中,与那落拓文士的交往经过,巨细无遗地,复述一遍之后,紫衣妇人才发出一声幽幽长叹道:“孽……这是孽……”
室内沉寂了半响之后,紫衣妇人才笑了笑道:“我想,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问?”
杜少彬点头接道:“是的,但小可知道,问也徒然。”
紫衣妇人道:“等我心情平静一点时,我会安排机会告诉你的,尤其是有关你们杜家过去的疑案。”
杜少彬不由星目一亮道:“有关寒家过去的疑案,太上已经调查明白了?”
紫衣妇人“唔”了一声道:“毋须经过调查,有关无极派过去的疑案,当代武林中,大概没有比我更为清楚的人了。”
杜少彬不胜亟盼地接道:“太上能否先将……”
紫衣妇人截口笑道:“你既然来了,迟早都会知道的,不必急在这节骨眼儿上。”
接着,抬手一指杜少彬面前,那杯还剩下一半的银耳羹道:“先将这银耳羹喝下去,这一碗是特别为你调制的。”
杜少彬笑问道:“小可可以知道原因么?”
紫衣妇人沉思接道:“告诉你也不要紧了。”
一顿话锋,才正容接道:“这儿,份子复杂,可能有人会暗中对你不利,我看得出来,武功方面,你已有很高的成就,不怕有人暗算,但如果有人暗中向你下毒,那就很难说了。”
杜少彬若有所悟地道:“这银耳羹中,有解毒的灵药?”
紫衣妇人点首接道:“不错。”
杜少彬将那剩下的半碗银耳羹,一饮而尽,含笑说道:“多谢太上!但不知这银耳羹中的解毒灵药,对那‘千面鬼医’上官伦的‘无影之毒’,是否也有预防之效?”
“当然!”紫衣妇人接问道:“对上官伦的事迹,你已知道多少?”
杜少彬道:“小可只知道他老人家,好像已经遇害了。”
这时,大门外传来三小姐的娇笑道:“太上,您老人家早!”
这是三小姐在向乃母打招呼了。
紫衣妇人低声说道:“杜公子,这些问题,不要再谈了。”
这同时,门外却传来一个苍劲语声道:“丫头,太上在不在?”
三小姐的语声道:“正在陪杜公子用早点。”
那苍劲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