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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娘一杖点空,立时收回了杖势,目光盯在那白衣少年身上,但却未再出手。
宗涛劈了一掌,也未再出手扑击,局势一阵混乱过后,又恢复了暂时的平静。但这平静不过是大风暴前的一段沉寂。
易天行回顾了那白衣少年一眼,轻轻一皱眉头,心中似是对那白衣少年惹出这场麻烦,甚为气恼,但只是不便出言叱责,回头却对宗涛说道:“这等在严肃穆的场合,被宗兄扰成这等混乱之局,真不知宗兄是何用心?”
轻描淡写几句话,把混乱全局的责任,完全加诸在宗涛的身上。
神丐宗涛冷笑一声,道:“老叫化扰乱了全局,你又能怎么样?”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这个自有南海门中之人找亲兄理论,兄弟只不过为宗兄莽控的举动抱憾惋惜而已。”
杨文尧突然插口接道:“易兄如若识得那身着白衣的少年,甚望能为兄弟引见引见,中原武林道上,他是从未见过他的行踪。”
这几句话听会虽是平平常常,但却暗中对宗涛帮忙甚大,全场中人都看到了那白衣少年最先走近那紫衣少女去,杨文尧却明知故问的把那白衣少年和易天行连在一起,这无疑替宗涛作辩白。
易无行缓缓把目光移注到杨文尧身上,微微一笑道:“杨兄常在金陵杨家堡中纳福,甚少在江湖上走动,自是识人不多。”
杨文尧竟也毫无态意,拂髯笑道:“兄弟孤陋寡闻,如何能和易兄相比?”
这两人都是老奸巨狠之辈,虽然词锋相对但面谷之上,都带着微笑,毫无动气的样子。
这时,王冠中已带着二十个佩剑的黑衣武土,走近了易无行,面色冰冷的望着神外一君说道:“易兄识得那白衣人吗?”
这等单刀直入的问法,易天行一时倒是不易筹思出适当的回答措词。微微一皱眉头,说道:“武林道上人物,兄弟识得甚多……”
王冠中冷冷地接道:“兄弟只问易兄是否识得此人?”目光一转,投到那白衣少年身上。
那身着白绫少年,似是有意使易天行为难,抬头望天,默然不语,似是根本没有听到王冠中、易天行对答之言。
易无行被情势所迫,难以再措词唐塞,姚髯一笑,道:“识得又怎么样?”
王冠中道:“易见如若和他相识,兄弟自应先对易兄招呼一声,然后再教训他,如若易兄不识,兄弟今天要开杀戒了。”
易无行微微一笑,道:“兄弟识得……”,他回头望着那白衣少年,大笑道:“常兄,请过来,兄弟替你引见几位中原道上有名的人物。”
那白绫少年挥着手中拆扇,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此人面目陌生,除了易天行,全场再也无人认识他。
王冠中强忍着愤怒之气,目光中满是愤怒之意,盯在那少年身上。
易天行指着王冠中道:“这位是南海南叟门下大弟子王冠中,王兄。”
王冠中大度雍容,心中虽甚恨那白衣少年的浮狂,但仍不失礼数,欠身做一点头;但那白衣少年却是狂做毕露,轻挥折扇,不言不语。
易天行皱皱眉头,指着那白绫少年说道:“这位是关外拂花公子,两位一个极北,一个极南,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了!”
王冠中冷笑一声,道:“兄弟在中原武林道上居住十余年,从未听人谈过阁下之名!”
那白绫少年不但狂做无比,而且脸皮也厚的可以,王冠中那等讥讽于他,他仍然面不改色,一面挥摇着手中折扇,一面说道:“本公子甚少涉足中原,知我之人,自是不多。”
王冠中突然斯进一步,冷冷问道:“拂花公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拂花公子道:“荒野土岭,不毛之处,难道还会有什么名字不成。”
王冠中大声喝道:“兄弟并未相邀阁下,不知你跑来此地作甚?”
拂花公子道:“本公子久闻南海奇叟有女貌如娇花,艳若无人,特地赶来见识见识,看她比本公子娇妻如何?”
王冠中气得全身抖动,怒声说道:“好一个没廉没耻之人,这等放肆之言,你也敢说出口?”
拂花公子大笑道:“黑水白山之间,有谁不知本公子风流之名,我是特地赶来看她,她应该引以为荣才对!”
王冠中暗中运动功力,冷冷说道:“像你这等人,活在世上,也难做出什么好事……”,缓缓举起右手,准备劈出。
他举掌之势,虽然缓慢,但场中之人,都知道这一掌当是他毕生功力所聚,一击之下,决非小可。
忽听一人沉声说道:“王兄暂请住手,听兄弟一言如何?”
王冠中回头望去,看那说话之人,正是查家堡主查子清,说道:“查兄敢是要替他出头吗?”
查子清干咳了两声,道:“这位拂花公子之名,不但王兄没有听过,就是兄弟生长冀北,紧临关外,也未听过拂花公子之名……”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这等浮狂之人,死有余事,兄弟岂会替他出头,不过王兄在动手之前,应该先问清楚他如何知道令师妹艳若天人?”
王冠中暗暗忖道:“是啊?我师妹僻居南海,难得和生人见上一面,邀游中原,不过是近数月的事,此人既是初到此地,何以会知我师妹秀丽之名?”
正欲出言相询,那拂花公子巴哈哈大笑道:“本公子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这点……”
忽听一声冷笑,接道:“老叫化走遍一十三省,见过冷僻桀骜之久不少,却从未见过厚脸皮的人,今天算开了眼界啦!”
那白绫少年似是被宗涛这两句伤到要害之言,说的难再忍受,突然暴喝一声,挥扇直攻过来,折扇划起一件尖啸之风。
此人出手一击,势道凌厉绝伦,武功之高,不在场中几位驰名江湖的高手之下。
宗涛纵身向旁侧闪避三尺,让开折扇,挥拳反击,双拳连续劈击了八招。
他自在玄武宫中和徐元平互相揣摩《达摩易筋真经》中记载的武功真诀之后,不论拳掌内功,都有了惊人的进境,一望即知武功非凡,心中突然一动,想起一个人来,立时挥拳反击,连攻八招,想以迅决无比的迫攻之势,看那少年闪避的武功路数,是否就是自己心中想到之人。
但见对方身子一阵急转,连连移动位置,竟然把宗涛一气呵成的八招完全让避开去,但因两人打的和闪避的均极迅快,以致场外之人,无法看清楚两人拳路身法。
易天行暗暗一皱眉头,忖道:看来武林间几个顶尖高手,都还未消去争名之心,这老叫化的武功,不但没有因年迈减退,而且还大有进境。据此类推,一宫、二谷、三大堡中人物,恐都要较昔年进步了。
忖思之间,那白绫少年已展开反击,折扇摇舞,撒上重重扇影。
全场中高手,似都未料到拂花公子武功如此之高,不禁为之一呆。
宗涛一面挥拳还击,一面暗暗忖道:这小子身法掌路似属长白一派,但却又有些不像,招术诡异,大是难挡,老叫化如不在玄武宫水牢之中,参悟甚多精奥武功,今日之战,势难占得上风。
一念及此,心中对徐元平更是感激。
两人扇来拳柱,片刻间已动手相搏了四五十招,仍然是一个不胜不败之局。
全场中人,都不禁怦然动心,目光一齐投注那白衣少年身上,显然这一干高手,都为这白衣少年高强的武功,感觉到震惊。
那白衣少年脸上也有些神情微变,他是对家待能和他相搏如此之久一事,甚感讶然。但见两人越打越快,争抢先机。
原来两人心中都明白遇上生平罕见的强敌,这一战胜败之分,关系甚大,谁也不敢有半点马虎之心,斗到酣处,忽听那白绫少年叫道:“老叫化子果非浪得虚名之人,再试试我夺魂三扇如何?”
宗涛大声笑道:“你有什么看家压箱底的本领。尽管拿出来吧!”口中虽是说的轻松,但心中却是毫无轻视对方之心。
拳势一变,左手一举金牌门绝招“斗转星移”,右手却劈出一掌达摩真经上的“西天雷音”。
这两种拳势,一个变化奇奥中挟着无比刚猛,一个却缓缓的掌势,含蕴着潜力暗劲。
拂花公子来不及施展夺魂三扇,神丐宗涛的左拳已当头罩下,迫得他只好先对敌势,折扇一转,划出一道扇光,封住了神丐宗涛一招“斗转星移”,左手食中二指一并点了出去,反向家涛在腕脉门上指袭。
要知高手过招,一发觉对方攻势猛恶时,立时以制敌机光的方法,迫使敌人自行收回,让他无法把威势发挥出来。
拂花公子究非等闲人物,看出宗涛左掌缓缓劈来一招“西天雷音”,暗藏内劲,只怕掌势之中,还蕴藏着极厉害的变化,突出一招“画龙点睛”,奔袭宗涛右腕脉门,想以抢得三分先机的优势,把宗涛这一击迫的自行收回,使他无法发挥出来。
他想的虽是不错,但这《达摩易筋真经》上的绝学,变化是何等的奇妙!岂是他能够预测。
宗涛眼看拂花公子点装过来,立时微微一沉腕势,右掌倏然收了回来。
就借那腕势微微一况之间,已把含蕴在掌势内的暗劲发了出去。一股无声无息的潜力,直逼过去。
拂花公子眼看宗涛的掌势,被自己抢制先机的还攻,迫得中途收回,正等施展夺魂三扇,忽觉一股暗劲,袭上身来,不禁大骇,暗暗惊道:中原武功,果是不可轻视,百艺杂陈,无所不包。赶忙运集内功,抗拒那装上身来的暗劲。
这一运功抗拒,顿感全身一震,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三步。
场中群豪,都看的有些茫然,不知宗涛用的什么武功,竟能在缓缓一击之中,无声无息的发出暗劲,把拂花公子震的向后退去。
拂花公子受此一击,狂傲之心,消去不少,一面运气调息,一面目注宗涛说道:“阁下武功,果非虚传,如你能躲开本公子夺魂三扇,本公子立时率领手下,转回关外,三年之内,再不涉足中原一步。”
宗涛纵声笑道:“莫说夺魂三扇,就是九扇十扇,老叫化也不放在心上。”
拂花公子折扇一振直欺过来,人还未近宗涛,手中折扇已开始抡动疾转,逼近家诗,已是人扇不分。
但见重重扇影,挟着丝丝尖风,分由四面八方的环绕在宗涛身侧。
忽听那重重扇影中的白衣少年大喝一声,千重扇影突然间合而为一,直向宗涛前胸点到。
这一变化不但大出意外,而且绝猛的劲道集中到一点攻来,单是那劲锐之势,就叫人难以抵挡。宗涛吃了一惊,右拳疾变一招“冰河开冻”,拳势斜斜齿出,横向桃花公子右臂上面去去。
耳际间响起了拂花公子冷笑之声,那疾点而来的折扇,突然一张,又化出重重扇影,斜削横劈,变化难测。
宗涛吃了一惊,匆忙倒跃而退。
他应变虽是够快,但仍是晚了一步,只见扇风拂袖而过,原已破烂的衣袖,立时又增加了两道裂口。
宗涛低头望了望被折扇划破的衣袖,脸色突然大变,默然不语,向后退了三步。
杨文尧忽然接口说道:“宗兄已经胜他在先,如以江湖间比武规矩,拂花公子早已落败,至于生死相搏,那自是又当别论,一两把应变不及,乃武林常有之事。”
查子清接口说道:“杨兄说的不错,须知各人擅负绝学,不相雷同,万一对方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