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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嵩忽然想起女儿服毒待死之事,不禁黯然一叹,道:“任凭尔等巧舌如簧,老夫终难相信会有此事。”
徐元平知他心中已然相信七成,只是不愿承认罢了,回头对宗涛说道:“老前辈,这墓中不但机关重重,而且还有甚多毒物守门,此室中暗门忽开,灯火照道,分明是墓中主人,有意和我们相见,再延时刻,暗门一闭,那就要大费一番周折了!”
易天行道:“此言有理。”当先举步行去。
众豪正待举步随行,突听汤万里高声说道:“查子清!”
查子清回头问道:“什么事?”
汤万里道:“老夫伤在你蜂尾针下,就这么白伤了吗?”
查子清道:“适才汤兄,拳脚交加,几乎把犬子伤在手下,兄弟不是也认命吗?”
易天行接口说道:“这一场混战,不论哪个吃亏、沾光,幸无伤亡,眼下境遇特殊,四顾茫茫,已然是一个同舟共济的局面,咱们这班人小,大都是在武林各有成就之人,不是名重一时的大侠,就是独霸一方的豪雄,彼此之间自是难免恩怨牵扯,勾心斗角,不过此刻的形势不同,兄弟深望诸位暂时放弃了个人恩怨,共谋大计,揭穿这一场旷绝武林的骗局!”
查子清哈哈一笑,道:“易兄说的不错。”
汤万里回顾那长眉老人一眼道:“在下和这位老兄台,算是白白的挨了一针。”
长眉老人道:“你怎能和老夫相比。哼!老夫就是再多中他几枚毒针,也是不会受到毒害。”
查子清微微一笑,默然不语。
汤万里眼看大势已去,孤掌难鸣,如若坚持要报一针之仇,势必激怒群豪不可,又碰了那长眉老人一个钉子,立时默然,大步向丁玲走去。鬼王双目一瞪,喝道:“站住!”
丁玲嫣然一笑,接道:“他是来讨药吃的。”取出一粒药丸,递了过去。
汤万里接过药丸,一口吞下。
徐元平大步走近那长眉老人,低声说道:“老前辈,可要晚辈扶你走吗?”
长眉老人一挺而起,道:“笑话!”举手在猩猩背上拍了一掌,接道:“走啦!”
那状似熟睡的金毛猩猩,经那长眉老人拍过一掌之后,突然一跃而起。
这裂开的暗门,似乎是有人在暗中操纵一般,当室中群豪,最后一人走出之后,突然砰的一声,关了起来。
易天行冷笑一声,道:“果然是布设精奇,巧夺天工。”口中说话,脚下却加速向前奔行。
这条甬道,虽然有十五六丈长短,但群豪奔行迅快,片刻工夫,已然到了尽处。
通道至此,分向两侧分开,但只深入丈许,即为两道石壁所阻。
只见左面壁间写道:死亡之路,右面壁间写着:求生之门,鲜红的字迹,在灯火珠光映射下,耀眼生辉。
易天行回顾了宗涛一眼,道:“宗兄,咱们走死亡之路呢?还是走求生之门?”
神丐宗涛纵声长笑,道:“我瞧咱们这般人,都带着满脸晦气,还是走死亡之路的好。”
易天行道:“兄弟也是这般看法。英雄所见略同!”
查子清道:“让兄弟先试这石壁的坚度。”扬手一记百步神拳,直击过去。
但闻砰的一声,发出拳劲,激散成风。
汤万里探手从怀中取出钢凿,接道:“兄弟开道。”大步直走过去。
这古墓中奇异的布设,似是已促使这些水火不容的群豪,暂放下纠结复杂的恩怨。
易天行目光一转,投注在徐元平的脸上,说道:“徐世兄的戮情剑,削铁如泥,这石壁虽然坚硬,决难当受利锋破坚之力。”
徐元平冷哼一声,大步向前走去。
丁玲高声叫道:“不要去!”
徐元平愕然止步,回过头,道:“为什么?”
丁玲道:“你把宝剑借给易天行,让他去破那石壁吧!”
徐元平忽然想到金老二误触机关断臂之事,不禁犹豫起来。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丁兄,你这位令爱,好多的心眼。”
右手一伸接道:“徐世兄可肯将手中宝刃,借给在下一用吗?”
只听砰的一声大震,石屑纷纷下落。
原来汤万里已抡动手中钢凿向那石壁上凿去。
徐元平举起戮情剑道:“有何不可?”伸手递了过去。
易天行接过宝刃,笑道:“如若我不肯还你宝刃,等一会动手之时,你又将少去一分取胜之机。”
丁玲接口说道:“你如当真的赖皮到那等程度,只怕所有之人,都将群起攻你。”
易天行道:“鬼丫头不用激我,揭穿这古墓秘密之后,总要让你见识一下易某人的真实武学,不论哪一位愿意出手,在下都当奉陪。”说罢缓步向那石壁走去。
只听砰砰大震,不绝于耳,汤万里手抡钢凿,不停的在那壁上敲打,死亡之路四个鲜红的字迹,已被敲的散落一半。
易天行低声说道:“汤兄请休息一下,让兄弟试试戮情剑的锋刃如何?”
汤万里收了钢凿,人却依言向后退去。
宝刃锋芒,果不虚传,剑锋着壁,有如摧枯拉朽,直刺而入。
易天行突然回头喝道:“诸位退开!”话出口人已倒飞而退,喝声未完,已到了转角之处。
群豪屏息而立,等了良久,仍然不见动静,那石壁依然完好如初。
查子清望了易天行一眼,道:“戮情剑锋芒如何?”
易天行道:“你再发出一记百步神拳试试?”
查子清依言施为,运气发出一拳,迫击那石壁之上。
但闻砰然一声,中拳之处应手碎裂,暴开成一个两尺见方的圆圈。
原来易天行探剑刺入石壁,试出了厚度之后,运气施剑疾快的划了一个圆圈,倒跃而退。
查子清道:“易兄好快的手法。以兄弟的目力,就未看到你的行功运剑,石壁已被划裂……”
丁玲冷然接道:“哼!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也不觉着肉麻?”
查子清虽然心机阴沉,也不禁脸上一热,羞红直泛双颊,回头对丁高说道:“丁兄这位宝贝女儿,实该好好的管教一下了!”
丁高淡淡一笑,道:“可要兄弟杀了她吗?”
查子清怒道:“你不管教,兄弟替你管教了!”
神丐宗涛呵呵一笑,接道:“谁敢动我的干女儿,我要剁了他十个指头。”
查子清自知难是宗涛和丁高两人之敌,强忍胸中气忿,自找台阶说道:“宗兄不用卖狂,待出了这古墓之后,兄弟定要领教领教。”
宗涛纵声笑道:“以老叫化的看法,咱们都别想活着出去。”
丁高愣了半响,道:“宗兄,小女几时认到你名下了?”
宗涛双目一瞪,道:“怎么?你不愿意那就……”
丁高接道:“宗兄不要误会,小女得蒙垂顾,收作义女,兄弟极感荣幸。”
丁玲嫣然一笑,道:“干爹最爱说笑,爹爹不要放在心上……”目光投注到易天行脸上,接道:“你该把戮情剑奉还人家了吧?”
易天行点头微笑,道:“丁姑娘说的是。”缓缓把手中宝刃,递了过去。
徐元平一挥掌中戮情宝刃,便要纵身跃入那两尺方圆的门户。宗涛、金老二,不禁齐声喝道:“且慢!”两人一齐挡在徐元平身前。
易天行笑道:“壁洞既是兄弟所开,还是由兄弟当先进去的好。”脚步一迈,由壁洞中跨了进去。
宗涛道:“易天行虽然心肠狠毒,心智阴险,但却也不愧是条汉子!”
话声未了,突见易天行又已反身跃出,面上微带惊诧之色,道:“徐世兄可否再将宝刃借我一用?”
徐元平问也不问,便将戮情剑利刃递过。
丁玲道:“里面难道还有一重石壁吗?”
易天行道:“正是!”话声未了,人已穿入洞壁,宗涛、徐元平一齐随之而入,只见里面仅有三尺宽狭之地,前面果然又是一重石壁。
易天行挥动利刃,破壁而入,哪知里面竟然还是一重石壁。
众人心中俱都大奇。只见易天行击破五重石壁,第六重石壁之上,却留着一张洁白的字柬,上面赫然写道:“自作聪明,多费力气。你们若是自‘求生之门’进来,便可省去破壁之功。如此辛辛苦苦,又是何苦?”
字迹龙飞凤舞,易天行面上突地泛起一种怅然若失之色。
宗涛变色道:“这墓中果然有人!”
易天行长叹一声,道:“不但有人,而且还是个人上之人。只是兄弟费尽心力,却也想不出此人会是那一个?”言语之间,又自划开石壁,当先一跃而入。
群豪鱼贯相随,进入了最后一堵石壁。
这是个广敞的大厅,十二盏玻璃灯光焰熊熊,但因这敞厅四壁,都是用黑漆漆成浓墨之色,灯光反映的亮度甚是微弱,形成—种恐怖气氛。
十二口黑漆棺材,规律的排在十二盏玻璃灯的后面,棺盖封闭紧严,生似那漆棺之中,在很久以前,已经装入了死人。
易天行环顾四周的景物一眼,赞道:“这气氛确然使人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阴沉,恐怖,兼而有之,亏他想得出来……”缓缓转过身倒握戮情剑,递到徐元平的手中说道:
“看敞厅摆布,咱们似已进入禁要之区,随时都可能发生惊变,此剑锋利无匹,身能怀此利器,当可保几分生机。”
徐元平接过戮情剑,道:“但愿你心愿得偿,见得这墓中主人,揭穿这古墓之秘,留下性命,好和我决一死战。”
易天行笑道:“在下自信不致使你失望……”突然横跨两步,走到一口黑漆棺木之前,伸手欲揭棺盖。
徐元平目光一掠杨文尧,只见他双目靛神,凝注在易天行身上,但却默默不语,徐元平忍耐不下,突然大声喝道:“住手!”
易天行回头一笑,道:“什么事?”
徐元平道:“我要手刃亲仇,不愿你死在那棺材中暗算下。”
易天行道:“你的武功和机智,都在极快的长进之中,为我筹谋,眼下就该和你作个了断。”砰然一掌拍在棺盖之上,掌落人退,声音入耳,人已退出了三尺开外。
厅中群豪纷纷移动身躯,蓄势戒备。
那坚牢的棺盖,在易天行大力金刚掌一击之下,砰然大震声中,破裂成两半。
只听那棺木之中,嘤咛一声娇吟,缓缓伸出一条手臂,十指纤纤肤白似雪,显然是女人的手臂。
易天行冷笑一声,道:“只要能遇上一个活人,就不难问出底细。”
那玉臂摇挥了几下,生似一个人长眠醒来,挥臂伸了两个懒腰,又缓缓收回棺中。
阴沉的敞厅中,漆暗如墨的四壁,十二盏高燃的玻璃灯,十二具密封棺材,交织成一片恐怖和黯然,使人感觉生命的萧索,不自禁的联想到死亡。
群豪个个圆睁着双目,盯着那副棺材中伸出玉臂,个个都运功戒备,准备应变。
显然那玉臂缓缓收回棺中之举,大出群豪预料之外,愕然相顾良久,仍然不见那玉臂再伸出来,好像那人收回了玉臂之后,重又睡熟了过去。
易天行似已等的不耐,冷冷地说道:“再要故作神秘,可别怪我易某出手狠辣了,你纵然武功过人,也难当得我突然出手一击!”
但那棺中之人,似是沉沉睡去一般,仍然不闻一点回应之声。
杨文尧心怀鬼胎,生怕易天行对自己动了怀疑,挺身而出说道:“易兄,请替兄弟掠阵!”大步向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