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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选择的停身之处,也经过一番心机,启目张望,可见地域甚广,且不易为人发觉。
只见两匹奔行的快马,行近了篷车之后,突然间停了下来。
当先一人,年不过二十五六,一袭白色长衫,赤手空拳,看上去十分斯文。
白衣少年身后,紧随着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衣童子。
那白衣人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翻身跃下马背。
青衣童子急急下马,接过那白衣人手中的绳绳,牵着两匹马,随在白衣人身后而行。
白衣人低声说道:“把马拴起来。”
青衣童子应了一声,把两匹健马,拴在道旁一株树身之上,一探手,从马鞍前取下一支长剑,捧在杯中,追上那白衣人。
白衣人很留心那些倒卧在地上的确体,每一具,都看的很仔细,有时,还蹲下身去查看那些尸体的伤口。
逐渐的,白衣人行近了两人停身之处。
双方距离近了,慕容云笙才发觉那斯文的白衣人,有着两道冷电一般的眼神。
就是那两道冷厉的眼神,使得那形貌斯文的白衣人,透出了一种冷肃的杀气。
慕容云笙心中暗暗震骇道:这人决不是好与之辈。
只听那白衣人冷漠地说道:“对方的手段很毒辣,纵然一剑不死,第二剑必被对方刺中要害,我查过了九具体体,人人如此。”
那青衣童子只有连连应是,却是不敢接口。
突然间,那白衣人两道冷厉的目光,射到自己身上,说道:〃那边有个活人,快把他抱了过来。”
青衣童子应了一声,急奔而来,抱起了慕容云笙。
慕容云笙运气闭住了部份经脉,使呼吸微弱,以便让人觉着他伤的很重。
那青衣童子把慕容云笙抱到白衣人身前缓缓放下。
白衣道:“那边似是还有一个活人,去把那人也带过来。”
青衣童子应了一声,片刻之后,把唐天宏也抱了来。
白衣人只是冷冷地望着两人,良久不言。
慕容云笙和唐天宏都知道遇上了厉害人物,心中也暗作准备,好在两人早有了默契,还能沉得住气。
足足等过一刻工夫之久,那白衣人才冷冷的说道:“你们是赶车的?”
唐天宏有气无力地应道:“是的。”
白衣人冷漠地道:“你会武功?”
唐天宏仍用着微弱的声音应道:“粗通拳脚。”
白衣人嗯了一声,回顾那青衣童子一眼:〃助他一口真气,我要问他些事情。”
青衣童子应了一声,扶起唐天宏,右手一伸,顶在唐天宏的命门穴上。
唐天宏骤觉热流滚滚,攻向内腑,心中好生惊异,暗道:一个随从童子,如此武功,主人可想而知,这白衣人不知是何许身份。
只听白衣人道:“现在,能够多讲话吗?”
唐天宏点头道:“能够讲。”
白衣人道:“好!那就回答我的问话。”
唐天宏道:“你是谁?”
白衣人道:“你没有听金剑讲过?”
唐天宏摇摇头,道:“没有听过。”
白衣人冷笑一声,道:“不论我是谁,但我一举手,就可以取你之命。”
唐天宏道:“我知道。”
白衣人道:“知道就好,什么人拦截你们,为什么所有的人,全都被杀死?却留你们两个活口?”
唐天宏心中暗道:这人目光如电,分明是内功极为深厚,言词犀利,必善心机,定是不好对付的人物。
心中念转,目光却望了那躺在旁侧的慕容云笙一眼,道:〃也许,那些人认为小的是赶车的人,不放心上,故而未下毒手。”
白衣人略一沉吟,道:“那些人是何身份,你是否还能记得。”
唐天宏不闻白衣人再追问对方不杀自已之故,心中略宽,接道:“来人全用黑纱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一律施用长剑,埋伏四周,篷车到此,一跃而出,立时亮剑动手,未曾交谈一言,身份、形貌,小的实也无法记得。”
白衣人道:“你们之中,是否还有破围逃生之人?”
唐天宏道:“小的被人一掌打下篷车,以后又被人刺了一剑,以后的情势,结果,无法知晓,不过……”
白衣人道:“不过什么?”
唐天宏道:“不过,我们来人有数,清点一下场中尸体,就不难找出敌我伤亡了。”
白衣人道:“你们一共来了几人?”
唐天宏摇摇头道:“如若小的无法知晓你的身份,纵然被你杀死,也是不能多讲了。”
白衣人双日盯注在唐天宏的脸上瞧了一阵,道:“金剑是你们的什么人?”
唐天宏道:“舵主。”
白衣人道:“他见了本座要垂首听命。”
唐天宏心中暗道:看来,他的身份甚高,只不知如何称呼,不可自作聪明,说漏了嘴。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阁下身份很高,但小的身份低微,不知如何称呼阁下。”
白衣人冷肃的脸上,泛现出一丝微笑,道:“飞轮堂堂主,听那金剑说过没有?”
唐天宏故作惊讶地道:“原来是堂主之尊,小的们今日算大开眼界了。”
他这一番装作,白衣人倒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身份,也不责怪,淡淡一笑,道:“你们一共来了几人?”
唐天宏道:“金、王两位舵主亲自押运,十二名随行护送高手,加上小的们四个赶车的人,一其是十八个人。”
白衣人回顾了身后的青衣童子一眼,道:“你去查查看,一共有多少尸体?”
青衣童子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片刻后回报道:“一十五具体体,加上他们两个活口,计有十七人,还有一个逃走。”
白衣人道:“逃走的什么人?”
青衣童子道:“不见了王铁山舵主的确体。”
白衣人四顾了一眼,道:“留下我的标记,要他们把尸体埋好之后,再去追寻王铁山的下落。”
青衣童子道:“这两个人呢?”
白衣人沉吟了一阵,道:“还要问他们一些事,你看看四辆篷车中,是否还有能用车辆,把他们装入车中带来。”
青衣童子应了一声,自去准备。
片刻之后,青衣童子回报道:“有一辆篷车,勉可应用。”
白衣人道:“好!把他们放入篷车………〃突然放低了声音。
如若唐天宏、慕容云笙运功去听,那白衣人声音虽小,但以两人能辨落叶着地的功力,自然可以听得,但两人对这白衣人,内心都有着极深的戒惧,不敢运功窃听,生恐露出马脚。
那青衣童子年纪不大,但两臂力气不小,一手夹起一人,行入篷车,把两人放人车中,道:“两位好好保重,如有特别不适之时,招呼我一声。”
放下篷车垂,车中顿成一片黑暗。
唐天宏和慕容云笙对望了一眼,同时微微一笑。
慕容云笙暗施传音之木,道:“唐兄.看情形,似是把咱们解送圣堂了。”
唐天宏也用传音之木,答道:“那白衣人不好对付,就是那青衣童子,也是狡诈难与之辈,咱们要小心一些才成,不能有丝毫大意,索性藉此时光,咱们养养精神,不用管把咱们送往何处了。”
慕容云笙道:“唐兄说的是。”
闭上双目,静卧养神。
果然,那青衣童子常常拨开篷一角,偷瞧二人的举动,看两人睡的十分安稳,不似怀有上乘武功的人。
不知走了多少时候,篷车停下时,已是掌灯时分。
青衣童子不让两人下车,把食用之物,送人车中。
片刻后,篷车又行,连夜赶路。
慕容云笙觉着篷车奔行,快了甚多,忍不住偷掀垂望去,只见车前早已换上了三匹健马,心中暗道:“停车不久,他们已易好驿马,这三圣门的实力,果然是遍及天下。”
篷车连夜行进,而且速度奇快,慕容云笙和唐天宏,既不知行进方向,也不知行经何处,只觉耳际间突然响起了涛涛的江流之声。
篷车也突然停了下来。
只听那青衣童子冷冷地说道:“两位伤的并不太重,休息了大半天,可以自己行动了吧。”
唐天宏道:“兄台有什么事?但请吩咐。”
青衣童子道:“你们可以出来了!”
唐天宏应了一声,掀而出。
白衣人冷冷的望了唐天宏一眼,道:“那一位怎么样了?”
唐天宏道:“他伤的比小的稍为重了一些,行动比小的迟缓”慕容云笙把两人对答之言,听得十分清楚,缓缓由车上爬了下来。
抬头看去,只见一艘帆舟,泊岸而停。
那青衣童子冷冷说道:“你们站在车旁等一下。〃举步对那帆船行去。
片刻之后,那青衣童子带着四个黑衣大汉,行了过来,说道:“就是这两位了。”
四个大汉打量了慕容云笙和唐天宏一眼,当先一人,掏出两条黑色的长巾,把两人眼睛蒙了起来。
然后背起他们登船。
感觉之中,被人背上大船,放于一座舱中,帆舟启碇而行。
慕容云笙、唐天宏,都不知身侧是否还有人监视,也不敢打开脸上的蒙面黑巾,只好坐在那里不动。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慕容云笙和唐天宏又被人背下帆舟。
两人脸上的黑巾未除,无法瞧到眼前的景物,感觉之中,似是行在一条崎呕不平的小径之上。
走了一炷香工夫,似是进入了一座房中,接着被人放在榻上。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两位躺下休息一会,”伸手解开了两人蒙面黑巾。
这是一座坚牢的密室,除了一个小窗,一扇门外,再无可通之路。
两个大汉解开慕容云笙、唐天宏脸上的黑巾之后,未再多言,转身而去,随手带上木门。
这时,天已破晓,但室中未燃灯光,仍然一片黑暗。
唐天宏低声说道:“大约咱们身份太低,所以,那些人都不屑晤谈。”
慕容云笙道:“那是说咱们装作的很成功了……”
向窗外望去。
只见花色绚烂,这密室竟然建在一座花园之中,唐天宏悄然下榻,轻步行到门边,凝神倾听片刻,不闻声息,缓缓拉开木门,向外瞧了一眼,又关好木门,退回榻上,低声叫道:
“慕容兄。”
慕容云笙坐下身子,道:“什么事?”
唐天宏道:“咱们躺下谈。”
两人仰身而卧,拉上棉被。
唐天宏道:“慕容兄瞧出这地方是何所在吗?”
慕容云笙道:“一座花园,晓光中远山隐隐,决非悬于江中的大孤山。”
唐天宏道:“在下适才约略一眼,发觉这花园布置甚为雅致,证明主人不致是一位粗鲁的武夫,也可说是一位极善心机的人物,表面上不见防守之人,定然是有所仗恃,咱们等一会出去瞧瞧,记熟花园形势,找出可疑的所在,夜晚行动时,也好有个计划。”
慕容云笙道:“那些人对咱们很重视,只怕不准咱们离开此室,到园中瞧看。”
唐天宏道:“只有临机应变了。”
慕容云笙道:“有人来了。”
唐天宏亦自警觉,急急住口不言。
但闻足步之声,传了过来,木门呀然而开。
一个身着青衫,留着山羊胡子,形似管家一梓的人物,缓缓行了进来,打量了两人一眼,道:“你们伤势怎样了?”
话说的很和气,不停颔首微笑。
唐天宏心知这等笑里藏刀的人物,就是出手杀人时,也叫你瞧不出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