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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指魔翁道:“不错,只要能把慕容长青数十年的行踪查个明白,那就算了然了数十年的江湖情势。”
郭雪君眨动了一下圆圆的眼睛,道:“第叁个慕容长青是一具死去了甚久的??体,除他之外,还有一僧一道,那叁具??体,似是都经过了特殊的处理。”
九指魔翁道:“何以见得?”
郭雪君道:“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已腐朽,但他们的面容、肌肤,并未化去。”
九指魔翁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郭雪君道:“这就是我耳闻、目睹的叁个慕容长青。”
九指魔翁轻轻叹息一声,道:“这的确叫人眼花缭乱,不过,你们已确定了那被囚之人是假的,目下只馀下了两个慕容长青。”
郭雪君接道:“如若他是死了,那也就一了百了,”九指魔翁叹一口气,道:“慕容长青死去了二十年,说他是死,不如说他是失踪。这二十年不算它。再向前推二十年,江湖上,所有发生的重大事故,都牵连上了那慕容长青。”
郭雪君心中一动,道:“老前辈退隐於此,难道也和那慕容长青有关吗?”
九指魔翁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老夫如非被一种不得已的力量逼迫,怎麽甘愿在这山谷之中。一住数十年,”郭雪君心灵上似乎是受到了一种很大的启发。但却又无法捕捉那问题的重点,肘支双膝,手托香腮凝目沉思。
那是个很美的姿势,只瞧得山居数十年,嗜爱女色的九指魔翁欲火焚心,难再自禁。
突然间,九指魔翁跨前了两步,伸手抓住了郭雪君作为掩身之用的衣服,嚓的一声,撕成了两半,一个白如美玉,羊脂般的玲咙恫体,呈现在虎皮榻上。
九指魔翁大喝一声,弃去了手中的木杖,扑上了虎皮榻。
九指魔翁似是受到了极度的兴奋、刺激,全身微微的颤动,鸟爪般的双手,拥抱着郭雪君白身体,也似用出了很大的力量,眼睛中是欲念和惊恐混合的光辉。
郭雪君心怀大仁,抱着舍身??虎的心情,紧闭着双目,等待着蹂蹄。
但觉那紧紧拥抱着自己的双手,渐渐的松开,砰然一声,九指魔翁身躯跌落在虎皮榻上。
睁眼看去,只见九指魔翁闭目盘膝而坐,似乎是老僧入定一般。
他脸上的欲念,已经消退,但却仍然留着痛苦的神色。
郭雪君取过几件衣服穿好,再看那九指魔翁,脸上痛苦神色,也消退了下去,已恢复了原有的镇静。心中暗道:“这是怎麽回事,我已是刀下羔羊,诅上之肉,他怎会忽然轻轻松松的放过了我。”
只听九指魔翁长长吁一口气,挣开了眼睛,道:“厉害啊!厉害。”
目光转到郭雪君的脸上,道:“女娃儿,你可去了。”
郭雪君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老前辈,你……”
九指魔翁道:“老夫为人,一生自私,偶尔为人一次,难道不对吗?”
郭雪君站起身子,道:“咱们哪里见面?”
九指魔翁道:“老夫会如约赶到聚会之处,你尽管放心。”
郭雪君心中既是奇怪,又有着逃脱虎口的饶幸之感,举步下榻道:“老前辈保重,晚辈去了。”
九指魔翁点点头,道:“另外两人,比我还难应付,你要多小心,老夫祝你幸运。”
言罢,闭上双目,不再望郭雪君一眼。
拆开第二道书封,又取出一支封简,只见上面写道:“转往黄山松月观,找疯哑道人,把此书交付於他。那疯哑道人,最喜看人忍受疼苦之状,但他心志并未完全丧失。”
短短两行字,把那疯哑道人刻画出一个很清晰轮廓。那是个很残忍的人,一个又疯又哑又冷酷的人。
杨凤吟收起书简,长长吁一口气,奔向黄山而去。
一路上晓行夜宿,这日天亮时分来到了黄山地面,那松月观乃黄山中有名的道观,而且就在人山口处,郭雪君很容易的找到了松月观。
那是一座规模很大的道观,共分四进殿院,全观近百道长。
郭雪君日夜兼程,一身青衣,落满了尘土。脸上也落满了灰尘,自然的掩去了她本来的面目。
她一身灰土,形同乞丐,直行入殿,也无人问她一声。
郭雪君暗中观察,发觉观中道人,都不似练过武功的人,心中感慨丛生。暗道:“如若这观中道人,个个都是练过武功的人,只怕也已卷入这场武林纷争之中,难有这一股宁静之气。”
心中念转,人已行到第叁层大殿之上。
只见一个年约半百的道人,正站在殿门前面,拦住了郭雪君的去路,道:“施主是女的吧?”
原来,郭雪君一身尘土,看上去叫人很难分辩是男是女。
郭雪君点点头道:“道长好眼力。”
中长道长淡淡一笑,道:“这第叁重大殿,尚未开放,姑娘来的早了一些。”
郭雪君道“我不是进香的。”
中年道长道:“那麽姑娘是找人了?”
郭雪君道:“我正是来找人的。”
中年道长笑道:“姑娘找什麽人?”
郭雪君道:“疯哑道人。”
中年道长证了一怔,道:“疯哑道人,他是姑娘的什麽人?”
郭雪君道:“他是我一个远房亲戚。”
中年道长接道:“那疯哑道人当年囚居此地,贫道还未入本观,贫道入此现已叁十六年,从未听过有人来瞧他,姑娘,…¨”郭雪君接道:“我是受祖母之托来此瞧瞧他。唉!
可怜我那祖母年纪老迈,不能同来,还望道长指示我一条明路。”
中年道长搏髯沉吟了一声,道:“姑娘千里迢迢,冒着风霜到此,贫道理该带姑娘去见他一面,不过,贫道想奉劝姑娘一句话”郭雪君道:“什麽话?”
中长道长道:“姑娘不用看他。”
郭雪君道:“为什麽?”
中年道长道:“他数十年来,都被锁於那座密室之中,吃喝便溺,都在那里,脾气又暴躁无比。有一次,一个为他送饭多年的道人,不知何故触怒了他,被他一掌活生生劈死。”
郭雪君只觉心头一凉,接道:“那麽,以後就没有人替他再送食用之物了?”
她想到那疯哑道人,如若被活生生饿死,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麽,而且拯救武林同道之望,也永无实现之日了。
但闻那中年道说道:“被他打死了这人之後,敝观主确感到十分气愤,饿了他叁天,但敝观主是一位仁慈的长者,又不忍把他活生生饿死,因此,又下令供应他食用之物。”
郭雪君心中一喜,道:“那他现在还活着了。”
中年道长道:“是啊!以後无人敢再接近那密室,都把食用之物,远远的投入那密室之中,但他却越活越长命,一直活到现在。”
郭雪君道:“那麽请道长带我去瞧瞧他吧!如若他真是疯癫得一点不解人事,我见他一面,也好对我那老奶奶有个交代。”
中年道长道:“好吧!你如一定要去,贫道就带你去瞧瞧。”
郭雪君道:“多谢道长。”
中年道人转身行去,郭雪君随在那中年道人身後,又行过两重殿院,到了後院之中。
後院里十分荒凉,虽然草木也都经过修整,但却有着一股萧素的寂静。
那道人伸手指指不远处一座浓密的松林,道:“就在那里了。”
郭雪君道:“多谢指点,”举步向松林行去,中年道人道:“姑娘小心,贫道不送你了,”郭雪君道:“不敢有劳,”急步行入松林之中。只见数十棵丛生在一处,葛藤绕树而生,密密严严,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围墙,郭雪君顺着一条小径,行入藤篱之中。
凝目望去,只见一座青石砌成的石屋。矗立在群树葛藤环绕之中。
一道铁栅门,早已??成了红色,石屋两面小墙上有两个小窗,也都用铁栅横阻。
郭雪君看铁条粗逾手臂,显然,修建这座石屋,用心就在作囚人之用。
仔细看过了这座奇特的石屋,郭雪君不觉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中忖道:“就是一个好好的人。被关在这石室之中,与世隔绝了数十年。也难免要变成疯癫之人,和一个疯人相见,实非口舌能够应付。”
但这是唯一能揭开叁圣门内幕的机会,一种重大的责任感,激起了郭雪君的勇气,缓步行近室门。
探首望去,只见屋角处盘坐着一个皓发垂地的老者。
在郭雪君想象之中,这石室之内,定然是便溺满地,室中人定然是发髯蓬乱的老人。
但一切都出了郭雪君的意料之外,石室中并无便溺,那人虽然发髯很长,但却似经过梳整,有条不紊的垂在地上。
郭雪君在门外站了一阵,不见那老人有所反应,立时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前辈!”
白髯老人抬头望了郭雪君一眼,摇摇头,又垂了下去。
郭雪君忽然想到他是聋哑之人,大声说道:“晚辈郭雪君有事求见老辈。”
白髯老人重又抬起头,点点头,伸手在地上写道:“什麽事?”
郭雪君伸手从怀中取出书信,暗运内力,把书信投向那老人面前。
白衣老人伸手取过书信,拆阅之後,又在地上写道:“你可要进入石室,和贫道详作笔谈。”
他指力强大,写在地上的字迹十分明显。
郭雪君点点头,道:“晚辈极思入室,和老前辈仔细一谈,但我无法开此铁门。”
白髯老人沉思了良久,才在地上写道:“由进来的地方向左数,在第七棵树上,可以找到开启这石室铁锁的钥匙,贫道只知在第七棵树上,却不知他放在何处。”
郭雪君道:“我去找。”
他依照那老人吩咐,果然在第七裸树上,找到了一个石盒,盒中放着一个钥匙。
由於石盒保护,钥匙仍然甚完好。
郭雪君很容易的打开了栅上铁锁。
郭雪君心中虽然觉着这位疯哑道人,不似传言那般不讲情理,但心中仍然有着极大的恐惧,暗中提气戒备,缓步向前行去。
白髯老人一直圆睁着双目,盯注郭雪君的脸上瞧着。
郭雪君缓缓行到那老人身前,欠身一礼,道:“我叫郭雪君。”
白髯老人点点头,叉伸手在地上写道:“我无法离开这座石室。”
郭雪君吃了一惊,道:“为什麽?”
白髯老人突然用手掀开了已然腐烂的衣衫,郭雪君凝目望去,只见四条细如线香的白色绳子,分别穿在疯哑道人两个肩胛骨和琵琶骨上。
但那绳索很长,足可使得疯哑道长在这间石室中活动。
四条绳索,从石壁间穿了过来,但那石壁并无洞穴,显然,在建这座房子时,就预先把索绳穿过石壁。
郭雪君缓缓伸出右手,抓着一条索绳,暗道:“此人一身武功,这四条细细的索绳,怎能把他困於此地数十年。”
心中忖思,右手却暗运内力,双手一扯索绳。
哪知那细小的索绳,竟然是坚牢无比,郭雪君暗中加注内力,但索绳却丝毫未伤。
那疯哑道人也不阻止,直待郭雪君确知无望时,自行放手。
郭雪君长长吁一口气,道:“纵然是发丝合以精钢,也难有如此坚牢,这四条索绳定是大有来历之物。”
疯哑道人伸手在地上写道:“天蚕丝索,此物把我留在此地数十年。”
郭雪君道:“老前辈是被人囚在此地了。”
疯哑道人又在地上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