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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和敝帮之事,蒙蓝兄和贵会全力鼎助,兄弟实在感激不尽。”
蓝纯青连忙还礼道:“李帮主言重,贵帮安危,关系整个武林大局,些许微劳,何足挂
齿?”
石中英道:“方才李帮主询问晚辈,咱们此行,可有通盘计划?晚辈觉得此事十分重
要,该由李帮主和蓝老前辈二位磋商决定,晚辈到外面去看守,就不虞有人窃听了。”
蓝纯青略为沉吟,觉得自己和李帮主商谈大计,外面确实不能无人,这就点点头道:
“老弟顾虑极是,那就等老朽和李帮主商量有了定案,再告诉你吧。”
石中英点点头,正转身走出。
蓝纯青接着低声叮嘱道:”那‘黑衣队’武士,统驭不易,老弟今晚最好把那图解都练
熟了才是。
石中英点点头,立即掀帘走出,就在起居室点起了灯,正待坐下,取出“煞诀图解”
来!
突然问,依稀听到舱外似是有人潜伏,心头不觉暗暗哼一声,身形一晃,很快飞掠出
去。
舱门外,果然蹲着一人!
那是书位琴儿,他蹲坐的地方,正是上午自己和假石中英下棋的时候,他也蹲在那里。
此时看到石中英从舱中飞掠出来,慌忙垂手站起,口中叫了声:“公子。”
石中英道:“你怎的还不睡觉,坐在这里作甚?”
琴儿眨着一双清秀的目光,躬躬身答道:“小的本来就睡在那小客室里的,今晚公子有
事,小的不敢就睡,只好在外面坐着等了。”
石中英右掌缓缓提起,喝道:“你听到了什么?”
琴儿一张小脸上,忽然现惊恐之色,脚下连退了两步,说道:“公子息怒,小的说的是
真实,公子没睡,小的不敢先睡。”
说话之时,左手食中二指一竖,捏了一个剑决,斜指眉梢,不住的躬着腰。
石中英看的又是一怔!
琴儿左手捏的剑诀,居然斜指着眉梢!
他会是“护剑会”的人!
石中英提起了手掌,当然不会击出去!他只是目光紧注着琴儿,问道:“你是……”
琴儿陪笑道:“小的是伺候公子来的,公子只管进去看书,这里有小的守着,包管错不
了。”
石中英听他这么说了,也就不好多问,点点头,转身朝里行去。”
他回到椅上坐下,取出“煞决图解”,摊开在小圆桌上,图上一共只有三个简单的手
势,均有小字注释。
第一个,把金牌上的红绳挂在左手中指,牌在掌心,手掌向外直竖,向大家宣示金牌之
后,贝指握拳;拇指遥指自己鼻尖,表示自己就是他门主人。
第二个手势,金牌仍在掌心,中食二指直伸,状若剑诀,朝外指去,凡指尖所指,皆为
敌人。
第三个手势,金牌仍在掌心,以拇指紧抵金牌,其余四指伸直,手掌如刀,向外作出所
杀之状,是“煞令”,搏杀对方的命令。
小纸卷最后还有一行细字,那是:“熟记之后,希即毁去。”
这三个手势,并不复杂,看过就是记注,当然用不着多想,当下双手一搓,便把纸卷搓
成了碎屑,朝舱外一扬,碎屑就随着夜风飞散。
又过了顿饭工夫,才见门帘启处,蓝纯青探出头来,说道:“石老弟,你进来吧!”
石中英依言走入,独角龙王已经回到底舱去了,舱板也阎下,连书案都已恢复了原状。
石中英问道:“李帮主怎么下去了?”
蓝纯青道:”目下船上所有的人咱们还未完全控制,李帮主自然还是回到下面去的
好。”
石中英接着问道:“老前辈,你知不知道琴儿也是‘护剑会’的人么?”
蓝纯青道:“你发现了什么?”
石中英就把方才之事,说了一遍。
蓝纯青沉吟道:“据老朽所知,七星剑主手下,确有三个得力助手,他们和老朽联络之
时,都面蒙黑布,只要口令符合,毋须以真面目相见,他们固然不知老朽身份!老朽也不知
他们是谁?琴儿既然手势对了,那就错不了的。”
两人密谈了一阵,蓝纯青才独自回转第二层舱去。
翌日一早,帆船已经开了。
石中英被船身一阵晃动,从睡梦中醒来,只觉被褥,枕头之间,似乎隐隐可以闻到一缕
淡淡的幽香。
这种幽香,非兰非麝,似有若无,但却沁人心脾!
心中觉得暗好笑,这位七星剑主,敢情是个自命风流的多情种子,居然连衣衫上都煎过
香。
披衣下床,打开一扇小窗,眼看红日已高三丈透。
琴儿听到房中声音,赶紧隔着门帘问候道:“公子已经起来了么?”
石中英道:“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是。”琴儿答应一声,掀帘走入,躬身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石中英坐在书案前面,连头也没抬,只是低低的吟道:“精虹直欲冲牛斗。”
琴儿接口道:“正义人间好护持。”
石中英不觉转过身来,抬目望了他一眼,含笑道:“不错,你再报个数儿。”
琴儿道:“七星剑主下第三人。”说到这里,忽然眼珠一溜,展齿笑道:“原来公子还
不相信小的。”
他这一笑,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显得有些悄皮。
石中英道笑了笑道:“谨慎些,总是好的。”
琴儿躬身道:“公子说的是。”
石中英道:“好了,你去给我打脸水,顺便告诉掌舵的老大一声,咱们要在天色未黑以
前,赶到安庆。”
琴儿应了声“是”,转身朝外行去。
安庆府,地濒长江北岸,是安徽省的省会所在,(清朝设省会于此)也是南北水陆交通
的转运要道、不但城中车马喧嚷,商肆柿比,尤其是临江码头,帆墙如林,自成市庄,酒馆
茶肆,座无虚席。
船抵安庆,太阳还未下山。
书憧琴儿等船一下锚,就匆匆上岸而去。
过没多久,剑公子石中英身穿天蓝长衫,腰悬长剑,意态飘逸的在第二层船舱出现。
花戟高顺.穿云缥沈长吉和火龙卢馄(蓝纯青)立时迎上来,大家一齐拱手为礼。
石中英含笑还,礼,一面说道:“三位老师傅不可大多礼,这趟水程,辛苦诸位了。”
穿云镖沈长吉连忙陪笑道:“公子言重,咱们奉命行事,原是份内之事,得能追随公
子,正是咱们的荣幸,怎么能说辛苦?”
此人一向善于奉迎,对任何人都陪着笑脸,何况是公子。
石中英微微一笑道:“这多天,大家恫处船舱,总是一件闷气的事,但咱们一行,奉有
家父严命,沿途不准上岸,因此在下特命琴儿赶上岸去,要同庆楼把酒席送到船上来,和大
家共谋一醉,这也是长途聊解岑寂之意。”
蓝纯青抱抱拳道:“公子真是设想周到。”
花戟高顺一手摸着胡子,说道:“公子盛意,咱们那就谢了。”
石中英淡然一笑,回顾蓝纯青道:“咱们这一席,设在第三层上,庶可例览夜景,待会
等同庆楼酒席送来了,在下自会要卢兄前来相请了。”
说完,缓步朝木梯走去。
上灯时分,由书位琴儿领了同庆楼八名伙计,扛着箱笼,食盒上船。
今晚是公子犒赏全船的人,酒席一共是六桌,第三层上设一席,第二层上设五席。
八名伙计,有四名在第二层摆设酒席,却分了四名到第三层上去布置。
上第三层去,自然少不得要由琴儿领着上去。
四名伙计进入起居室,琴儿就朝走在后面的两名伙计道:“酒席就设在这里,你们快些
摆起来吧。”
两名伙计答应一声,就动手搬开木椅,在小圆桌上,放手圆抬面,铺上了红绒桌毯,然
后摆好杯盏……
琴儿交待过两人之后,就朝另外两名伙计打扮说道:“二位请随我来。”
说完,一手掀帘,”朝里面走入,那两名伙计似是怀着疑惧,两人互望了一眼,就随着
琴儿身后,掀帘而入。
显然,他们进入卧室之际,全都双掌提胸,严加戒备。
但当他们跨进卧室之际,不由自主的立即放下手去,神色恭敬,抱拳一礼,躬下身去,
同声说道:“属下杨天寿,向开山,参见帮主。”
原来这问卧室之中,一共坐着两个人。
正面铺上坐着的,正是身材高大红脸苍髯的独角龙王李帮主。
另外一人,坐在书案前面,那是目若朗星。唇若涂朱的蓝衣少年——剑公子石中英。
独角龙王一摆手,含笑道:“杨兄,向兄少礼,咱们时光不多,你们先见过这位石世
兄,也就是武林盟主石松龄石大侠的哲嗣。”接着朝石中英道:“这位是敝帮安庆分舵舵主
杨天寿杨兄,这位是杨兄的把弟向开山向兄。”
石中英慌忙站起,大家互相说了几句久仰的话。
原来龙门帮在长江上下游,共有三十六处分舵,但以安庆分舵实力最为雄厚。
那是因为安庆地当长江中游,是南北交通的中心,自然非派上一个得力的人来主持不
可。
分舵主杨天寿,追随独角龙王,己有三十年之久,也可以说是龙门帮的元老,主持安庆
分舵,也有十余年时间。
江湖上提起双枪杨天寿,双斧向开山,并称为“枪斧双雄”。
杨天寿已是五十出头的人,他妻子穆五娘;系出名门,是江南武术世家绵拳穆家的女
儿,一手”夺命金丸”“袖底针”罕有敌手。
两夫妻年过半百,只有一个女儿,叫做杨杏仙,今年才十七岁。
内弟穆慎行,也是安庆分舵的主要人物,不但精擅“绵掌”,一口铁剑,又薄又软,深
得内家”柔”字诀。大家都称他“剑软掌柔穆老三”,说他像个读书相公。
闲言表过,且说独角龙王等双方寒暄既毕,接着问道:“杨兄,安庆分舵,最近可有什
么消息?”
杨天寿道:“属下昨天接到总舵通知,要属下在下月十五以前,赶赴君山,好像是欢迎
石盟主的大会。”
独角龙王道:“那是所有分舵,都接到通知了。”
杨天寿道:“正是。”
独角龙王一手持须,轻哼一声道:“果然是个极大阴谋,要想把咱们龙门帮精锐,一网
打尽!”
杨天寿听了一怔,望着独角龙王,吃惊道:“帮主……”
独角龙王没待说下去,接着就把自己于半月前,接获石盟主亲笔函,邀约自己参与一年
一次的集会,如何被人在酒中下了散功毒药,结果发现有人假冒自己,以及自己如何被对方
‘大力金刚掌’击伤,盟主认伪作真,把自己囚入假山石室,幸蒙石世兄相救,至此才发现
石盟主亦系贼人一党,企图并吞龙门帮,并命石公子把自己押赴君山,扼要说了一遍。
这些话,直听的杨天寿;向开山二人,闻所未闻,一时不禁耸然变色!
杨天寿双目圆睁,愤然道:“帮主……”
独角龙王摇手制止,接着说道:“咱们时间有限,你且莫要插口,听候老夫安排。”
杨天寿、向开山同声道:“帮主差遣,属下就是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独角龙王含笑道:“贼党既然发出通知,你门二人,不可稍露形色,仍宜按时前往,只
是为防万一,不可去的太早,他们既定下月十五日举行欢迎大会,你们最好扣准在十五日上
午抵达,而且沿途多加注意,遇上其他分舵的人,不妨在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