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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袍人点头道:“不错,在下确实说过。”
青衫文士道:“此人是谁?”
青袍人道:“丁大侠可是要找石盟主么?”
青衫文士道:“丁某正要找他。”
青袍人道:“那很好。”
青衫文士道:“丁某问你知道石盟主下落人是谁?”
青袍人道:“因为知道石盟主下落的那人,正想见见丁大侠。”
青衫文士道:“他人在那里?”
青袍人道:“他目前不在此地。”
青衫文士道:“你不是说他要见见丁某么?”
青袍人道:“正是,他要丁大侠说个日期。”
青衫文士道:“丁某不见无名之辈,你先得告诉我是谁?”
青袍人大笑道:“要见丁大侠的,自然不是无名之辈,也许还是下大侠的故人。”
青衫文士道:“丁某从没有故人。”
青袍人走前两步,忽然右掌一摊,送到青衫文士面前,诡笑道:“丁大侠看,这个,也
许就会想得起来。”
青衫文士目光一注,光风弄月似的脸上,不禁一寒,目中神光暴射,问道:“他要见
我?”
青袍人点头道:”日期、地点,均由丁大侠决定。”
青衫文士道:“好吧,中秋初更,丁某在五老峰等他。”
青袍人拱拱手道:“如此,在下就告退了。”
他回过身来,有意无意的看了左月娇一眼,然后朝屈长贵、戚婆婆两人挥挥手道:“你
们随我走吧。”
说完,举步朝山径走去,屈长贵,戚婆婆那里还敢停留、紧随着他身后而去。
左月娇自从青袍人现身之后,几乎惊骇欲绝,一直站在青衫文士身后,连看都不敢看她
一眼。
青衫文士目送三人远去,才回头笑道:“小姑娘,你好像很怕他?”
左月娇脸色苍白,说道:“他……他是我义父!”
青衫文士讶然道:“你不是说你义父已经死了么?”
左月娇道:“是的,我和大哥亲眼看到他自碎天灵死的,但他明明就是我的义父。”
青衫文士问道:“你大哥是谁?”
左月娇道:“我大哥叫石中英。”
“你大哥是石中英?”
青衫文士忍不住问道:“石中英有没有假的?”
左月娇道:“没有,大哥是真的。”
青衫文士大笑道:“小姑娘,你怎不早说?你大哥就是我的小兄弟。”
左月娇道:“我大哥会是你的小兄弟?哦,那天他追着你出去的。”
青衫文士笑道:“就是他追了我四百里路,咱们才认了兄弟。”
左月娇心中一动,立即盈盈拜了下去,说道:“你是我大哥的大哥,那也是我的大哥
了。”
青衫文士高兴的呵呵大笑道:“真没想到,我丁某认了一个小兄弟,现在又多出一个小
妹子来了。”接着含笑道:“好,好,你有了我这个老哥哥,走遍天下,也没人敢欺侮你
了。”
左月娇问道:“老哥哥,不知我那大哥去了那里?”
青衫文士道:“这个我倒不清楚,小妹子,你且别急,认了老哥哥总得有个见面礼,这
样吧,老哥教你几招,你再去找你大哥不迟:,”
左月娇已知这位老哥哥,武功高不可测,得他点拨,自然获益非浅,心头不禁大喜,说
道:“老哥哥,你要我教武功?”
青衫文土笑道:“当然,我三味真君的小妹子,总得有一两个杀着,才不会被人笑
话。”
左月娇喜得跳了起来,娇笑道:“老哥哥,你真好。”
青衫文士道:“咱门走!‘
湘西的辰州府,为古五溪蛮地。
重峦叠岭,以出产朱砂闻名全国,其西涧溪极多,森林茂密,为苗族聚居之处。
辰州府当西水入源之口。
从前交通不便,货运全仗水道,湖南输往贵州的米,和炭州输往长江下游的木材,全由
阮江为吐纳,许多粮世和木材商人,途经辰州,都在这里歇歇脚。
因此辰州府虽是湘西僻镇;但城中因有行商往来,市面却相当热闹,尤以东门和南门一
带,更是客店,酒肆,布庄、朱砂铺等集中地。
东大街和南大街的拐弯角上,有一家武陵春酒楼,更是全城最出名的湘菜馆。
到了辰州府,不上武陵春,那你就白来了。
武陵春酒楼,名气大,生意当然鼎盛。
今天也不例外,还没到上灯时候,武陵春上下,已是座无虚席。
每一个人只要和几个朋友一起上酒楼,人类的劣根性,就表露无遗,不是大声谈笑,旁
若无人,就是拼命的想把对方灌醉,绽起满头青筋,力竭声嘶的猜拳喝令。
一个人默默的喝着闷酒。
这人看去不过二十五六岁,颀长的个子,皮肤黝黑,眉毛又粗又浓,鼻直口方,一双大
眼睛,朗若明星,身体不算魁梧,但生得挺壮。
他桌上除了酒菜,还放啄一只小木箱,原来他是走江湖的卖药郎中。
在云贵一带苗区里,卖药郎中是挺吃香的一行,就算你是蒙古到了家,也一样可以敛
钱。
苗人生性较直,容易上当,但骗人也只有一回,第二次就没有人会相信你,话虽如此,
许多人只啃了一本汤头歌决的庸医,在苗疆一带,还是大行其通。
在苗疆走动的,除了郎中,还有货郎。
天下妇女没有不爱打扮的,货郎就是投其所好,胭脂,花粉,各种小巧精致的饰物,只
要价廉物美,花式新颖,就是品,也一样受到苗家妇女的欢迎。
但在人品上,郎中就比货郎高尚的多,大家都对郎中都有一份敬意。对货郎只是欢迎而
已!
这时候,从楼梯上上来一人。
这人是个老头,穿着一件夏布长衫,看去约摸五十出头。瘦脸,酒糟鼻,双颧突出,嘴
上留着两撇八字胡子,额下还有疏朗朗的凡根苍须、腰背微弯,肩头背着一个褪了色的朱红
木箱。
只看他这副模样,又是一个卖药郎中!
他跨上楼梯,脚下略为一停,耸着双肩,目光一阵打量,好像在找座头。
这时正当上灯时候,全堂早已坐满了食客。
几个堂值正在忙着端菜添酒,也没有人过去打招呼。
酒糟鼻老头一阵打量之后,发现蓝衣少年独据二桌,好像只有一个人。这就一摇一摆的
走了过去,点着头,呵呵笑道:“幸会、幸会,小哥就是一个人么?”
蓝衣少年连忙含笑拱手道:”小可只是一个、老丈人请坐。”
酒糟鼻老头从肩下放下药箱、目光一注、看到桌上药箱,不觉叹打了个呵呵、说道:
“巧极、巧极、小哥原来还是同行。”
随着话声、就在蓝衣少年对面坐了下来。
蓝衣少年谦虚的道:“小可初走江湖、老丈是同道前辈,还请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
鼻酒糟鼻老头措鼻子,笑道:“老朽虽是痴长小哥几岁,老了,不中用了。”
一名堂棺送上一盅首茗,问道:“老客官,要些什么?”酒糟鼻老头含笑道:“来一壶
酒,再要厨下炒几个拿手的下酒菜就好。”
堂棺答应一声;转身自去。
酒糟鼻老头问道:“还没请教小哥尊姓大名?”
蓝衣少年道:“不敢。小可白士英,老丈如何称呼?”
酒糟鼻头拿起茶盅,喝了、一口才道:“老朽夏子清,夏天的夏,孔夫子的子,两袖清
风气清。”
白士英连忙抱拳道:“原来是夏老丈。”
夏子清亲切的问道:“白老弟好像很少在这条路上走动?”
白士英奇道:“夏老丈如何知道的?”
夏子清呵呵笑道:“云贵一带,地方虽然辽阔,但几十年来,就只有咱们七八个人在
跑,如何会不知道的?”
白士英道:“老丈说得是,小可一向是川,康一带走动,大部份时间,是替先师采摘药
材,自从先师去世之后,小可还是第一次出来。”
夏子清两颗小眼珠一瞪,急着问道:“令师是谁?”
白士英道:“说起先师,老丈也许知道,他老人家姓李
夏子清没待他说完,忽然跳了起来,急着问道:“李药师李一丹。”
白士英喜道。“老丈果然认识朱师。”
夏子清道:”岂止认识,老朽一生最钦佩的也就只有令师一人。”
他不待白士英开口,接着说道:“令师的‘冰雪行军散’,在苗疆一带,盛名久著,据
说他是在诸葛武侯的‘行军散’中、加入了冰蚕。雪参两种稀世灵药;无怪神效卓著,一粒
丹丸,药到病除,他那李一丹的外号,也是由此而得。”
他说起李药师,就滔滔不绝,如数家珍。即此一点,证明他确是知之颇深。
白士英萧然道:“前辈州先师定然交谊极深,晚生方才失敬之至。”
夏子甭连连摇手道:“小哥别客气,老朽和令师只是问于相识而已,老实说,老朽这点
医理和令师相比,那真差得太远了。”说到这里,忽然“哦”了声问道,“令师是什么时候
归道山的?”
白士英道:“还是去年腊月间的事。”
夏子清感叹的道:“年岁不饶人,咱们这一辈的人,都差不多了!”
堂棺送上酒菜。
夏子清拿起酒壶,含笑道:“来,小卅,咱门难得巡上、老朽敬你一杯。”
白士英站起身道:”老丈是晚生前辈,理该由晚生敬你才是。”
“坐,坐。”
夏子甭替自己斟了一杯,含笑道:“小哥,咱们干一杯。”
举杯一一饮而尽,
然后取起酒壶,又替他斟满了。
夏子清问道:“小可是从苗疆来的,还是………”
白士英道:“晚生刚从巴东来的;因为先师有一些遗物,寄存在九里龙。”
“哦!哦!”
夏子清一手持着几茎苍须,点头道:“不错,令师一向是在苗疆一带行医,小哥去过九
里龙?”
白士英道:“晚生这是第一次。”
夏子情连连点头道:“九里龙是个好地方,盛产金沙,盂家苗之一族人,家家都富可敌
国,尤其那里的女孩子,个个出落得如花如玉,苗女多情,你小哥可得小心。”
说完,咕的喝了口酒。
白士英被他说得脸上一红,尴尬的道:“老丈休要取笑。”
夏子清道:“老朽说的可是真话,你别小看些小娘们,个个长得像水蜜桃一般,哈,像
小哥这样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十个人个都不是她们对手。”
白士英道:“她们都会武功?”
“岂止会武?”
夏子清又喝了口酒,才缓吞吞的道:“孟家苗住在九里龙、少说也有上千年的历史了,
九里龙周围近百里,都是峋岩峭壁,溪流纵横,盛产金沙,据说,他们每家人家,连起屋的
墙壁都是用金砖砌的,你想想,他们这么富有,不会武功行么?”
白士英点点头。
夏子清拿起酒壶,又替他斟了一杯。
白士英忙道:“老丈,晚生酒量有限的很。”
夏子清两杯下肚,老兴勃勃,笑道:“小哥不用客气,咱们难得碰面,这一谈起来,就
不是外人,老朽年轻的时候,哈,茅台、大曲,不管多烈的酒,都要大碗喝才过瘾,你年轻
轻轻,这点酒,算得了什么?来,干杯。”
果然举起酒杯一口而尽。
白士英只得又陪他喝了一杯。
夏子清用手抹抹喘,接着道:“小哥没去过九里龙,老朽再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