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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不剩,甚至还差上一点,请求补拨倌一两百万,这样一来,不仅显得姨丈对公帑之珍视,预算极为精确,而且钱化足了,工程也做得着实。”
“实际工程用得了那么多吗?”
“一定要化,没有个化不掉的,那些计划我看过,凌河一丈,筑堤万方,缮建筑堡,只要不偷工减料,不克扣民夫的口粮,那点钱绝不会够用。像这种工程,浮报是不可能的,城墙倾颓一丈,可以只修一丈。也可以拆掉十丈来重修,所谓的虚头,就在这上面。”
卢闰英目泛异采道:“真要如此,倒是个好办法,只是这个人,恐怕不好找。”
“不错,要找个一清似水的人很难,而且要提防那两个家伙从中掀风作浪捣蛋,更要熟知事务,不受欺蒙,事必躬亲。”
“上那儿找这个人去?”
李益叹道:“根本就找不到,没有人肯白出力气找罪受,说不定还得贴老本。”
“贴几丈倒无所谓,我们津贴他好了。”
李益想了一下道:“贴钱也没人肯干,而且事情传出去又是一个把柄,只有一个人可以去。”
“谁?”
“我!这种事不能假手外人。”
“你?那怎么行,你是外任官。”
“好在我只是主簿,不是主司,但我又是六品现员,刚好合于资格,高晖虽拜尚书,旧任却是吏部侍郎,由他同意设法,一纸公文就行了。”
“你……你肯去吗?”
“为了你,我不去也得去!”
卢闰英把整个身子都投在李益的怀中,无限激动,也无限感激地道:“十郎!我不说什么了,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做这些事的,所以我不替爹说谢谢你,我只是自己感你的情,我也会尽一切所能来报答你的。”
屋中是静悄悄的,面对着一个雅娴而又美丽的热情女郎,李益又不克自己了。
尤其是昨夜,他的情欲在浣纱那儿所受的压抑与冷淡,那股火还积郁在他的心头,整个地被挑了起来。
所以,他的动作很粗狂,完全不像前两次的温柔,但卢闰英却是个最理想的对象。
她几乎是能配合任何一种爱的方式,满足了对方,自己也在享受着。
狂风暴雨后,毕竟两个人都累了,但似乎还舍不得分开,仍是紧相偎依着,李益咦了一口气。那是一种满足的表示,然后才捏着卢闰英脸颊道:“英!你知道刚才你像什么,像个久旷的淫妇!”
卢闰英笑了,虽然李益的话很不庄重,但是在闺房之中的谈话,原本无所拘束,她听出这是对她的赞美,于是也大胆地道:“本来就是嘛,好几天没见你的影子,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以前的那些日子,你是怎么过的?”
“以前不同,那时我根本不知道男女之问的乐趣。”
“那么以后呢?我们还有一段日子的分离呢!”
“知道你远离,我会克制自己的,就怕你近在咫尺,而偏不能跟你在一起,那才叫人难受呢。”
“我要是一两年不能见你呢?”
卢闰英轻佻地笑道:“十郎,你最好快点娶了我过去,如果要我等那么久,说不定我会等不及,随便找个人嫁了。”
李益笑道:“嫁人不难,但是要嫁个像我这种知情着意,风流体贴的人可不容易。”
“饥不择食,有什么办法呢?”
“有个办法,你可以找个小伙子!”
“多谢你教我这个好办法,只要你不介意,我或许会试上一下的。”
“我怎么会不介意?你真那么做我就一剑杀了你。”
卢闰英忍不住笑了,柔情万种地伏在他的胸前:“十郎,现在你的身价高了,又帮了爹这么大的忙,爹对你再也不会挑剔了,姨娘来一提亲,爹立刻会答应的,商定了就立刻成婚,我实在不愿意跟你分开那么久。”
“那至少也得要三个月之后,因为我要出去三个月,那些工程加急赶,也要三个月的时间,如果天公不作美,多下几场雨,拖上个半年也很难说。”
卢闰英发愁地道:“会要那么久?”
“这是我去监工,如果换个人,拖上个一年半载也是常事,只有拖才可以拖出好处来,人工粮酬是官定的,那可不能浮报,民夫的数字上可以打个折扣,但也不能离谱太远,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施工的日数上打算盘,三个月的工,拖到半年才完,四百万的工价就拖成八百万,民夫是做一天算一天。对朝廷却是有一天报一天,再加上天雨损耗的材料,这六百万钱才能省得下来。”
“十郎!你怎么行行都精呢?”
“因为我早就有意想好好做一番事业,眼中所见的事,总要观察研究个一两天,把目见的情形记在心里,来到长安后,又把部抄的公文看了几篇,直到前些日子帮姨丈整理文案,看到历年旧例时,总算彻底贯通,把其中的奥妙全部了然了。”
“十郎!你可以做个好官的。”
李益叹了口气:“闰英,好官是很难做的,我如果决心要做好官,恐怕一辈子都会停在一任主簿上,甚至于连个主簿都坐不牢,只有贬到穷乡僻野去当个知县,因为一个好官必定会断掉很多人的财路,得罪很多当道者,人人都会压着你,不许你抬头。这个情形你应该清楚。”
卢闰英不禁默然,她自己的父亲就是如此,因此她只能委婉地问道:“十郎!你打算如何呢?”
李益道:“做个能员,察察为明,不受人蒙蔽,人情可以做,但必须把自己的立场站稳。别人要捞好处,我不挡财路,但是要适度量力量情,不让一二人独占,利益均沾,也不偏漏任何一个人,面面都要顾到。”
“你自己呢?”
李益想了一下道:“闰英!我自己如果一成不沾,别人不会放心,但是我只取最小的一份,让别人多得点好处,那样一来,日子自然不会太好过,但用度应酬,却不能寒酸,这样我想在十年之内,差不多可以巴到个侍郎!”
“我支持你,我带一笔钱过来。”
“我不是一个贪财好货的人,当初黄大哥问起我的治政为官之道,我也是这等说法。”
“他们做侠客的人,未必会同意你的做法。”
“不!他们夫妇俩都是通情达理的人,非常支持我的做法,原因无他,他们希望我能升迁得快一点,管的事情大一点,受好处的人也多一点。”
“他们会如此想吗?”
“是的,使一县富足,何如使一府一州小康,使一府小康,又不如使天下免于饥馑,他们做侠客的人,着限于天下,寄望于我很大,所以他们勉为其难,帮助朝廷搏杀鱼朝恩,也是为了我能建勋于朝廷,册简于帝心,他们也答应日后在金钱上支持我。”
“这么多人对你厚望,你不可辜负了他们。”
李益叹了口气:“原先我以为这么做行得通,可是后来想想,这也不是好办法,于老儿一再阻挠我重用,所持的理由就是我结交江湖人,杜子明与尤浑在情急之时,也用这个理由来构陷我,虽然没有成功,但也说明了一件事,朝廷对此还是深以为忌的!”
“这也是层顾忌,太宗世民皇帝就得江湖豪杰之助而有天下,唐室之兴,据说是因卫国公李靖之故,得虬髯客之助尤多。卫公后世子孙渐趋没落,主要的就是他们未能中止与虬髯客张氏的连系,张公在中原放弃逐鹿之志,飘游海上,为通往还,朝廷深为之忌。”
李益笑道:“旧日开国重臣,屹立不倒的只有翼公秦氏一族,原因无他,就是他们的先祖叔宝公能知时务,反魏公李密,擒单雄信忍令致死,出身江湖,一旦致仕,完全能摆脱江湖,我熟思良久,觉得跟江湖人还是少交往的好,因此我不希望再受他们的馈赠,所以放在面前有富与贵两途,你若是要我致富,我也做得到,只怕难以求贵,要想在短短的几年间直步青云,就得……”
“苦一点没关系,我受得了。”
“不能苦,如果一寒酸,固可博得清名,想拉我一把的人就会心存疑惧,怕我是个耿介不群的迂夫子,凡事就不好商量了,因此我们的日子不能过得苦,但钱财上则不能贪,说得明白一点,要拿自己的钱去撑起架子,一直到内调六部,站稳了脚,方可以往回收。”
卢闰英道:“我懂了,反正爹就是我一个女儿,乾脆要他老人家多给我一点钱好了。”
李益道:“你能明白这里面的情况就好,何况姨丈也不会损失的,我为他老人家筹划,他还可以收回来的。”
“我明白,这次的事情,你就多费心吧。”
“我会尽力的,把杜子明与尤浑摆脱开,另外建立一个新的圈子,这样主动在我,杜尤二人并非不可共事。只是他们的基础已稳,凡事要受他们的牵制,我听见消息后,特地跑一趟翼公府,主要的还是为姨丈打算,这一次我自愿请缨。也是为大家好,一则使姨丈在朝廷里建立声望,再则也为了表现一下我的才干。”
“十郎,你真够精明,处处都不吃亏。”
“闰英!你要这样说就太让人寒心了,我可以不管的,一定要树立政声,我在郑州照样可以做出来,只是我希望能为姨丈分忧,附带也为我自己打算一下而己。”
“十郎!我会感激的,为自己打算也没有什么不对,爹好,你也好,是我最高兴的事。”
李益又吻了她,笑笑道:“你是个解事的女孩于。所以我才跟你说得很明白,现在我们该起来穿衣服了,卢安可能已经跟姨丈连络好了……”
门外人有轻笑道:“是的!卢安已经回来了有一会儿工夫了,婢子不敢通报,怕扰了小姐与姑爷的正经事……”
那是雅萍的声音,李益很窘,卢闰英却大方地道:“鬼丫头,专做鬼鬼祟祟的事,去告诉卢安,说姑爷就走,同时吩咐门上备好车子。”
雅萍笑着道:“车子早就备好了。”
“那就去打盆水来,让爷擦把脸。”
“是!婢子这就去,要不要送上来?”
“放在楼下花厅里就行了,鬼丫头,没正经……”
雅萍格格地一声轻笑,然后登登地下楼去了,李益皱眉道:“给她撞见了,事情可不太好。”
卢闰英笑笑道:“没关系,我们的事用不着瞒她,她早就知道了,不会乱说的,这丫头早就说好要跟我一辈子,因此不必担心她。”
李益沉思片刻才道:“既然如此就算了,否则的话,我倒是希望你换个人。”
“为什么?她有什么地方开罪你了?”
“那倒没有,只是我认为她太过自作主张,一个人太过自作聪明是最易误事的。”
“不会的,这丫头平时很谨慎,十郎,你是知道我的,绝不允许下人太过跋扈的。”
“可是她有件事做得很可恶,差点使我对你也生出误会,你是不是要她把金子送到我那儿去?”
“是的,难道她没有送到?”
“送到了,可是她留下句话,说是姨娘叫她送去的。”
“我知道,她回来也这样告诉我的,那有什么不对呢?只要你明白是我的就是了。”
“我当然明白,正因为明白,才惹我一肚子火,你知道我那天是在什么心情下走的,回去后又看见这匣金子,再听说是姨娘叫她送去的,我会怎么想?”
卢闰英道:“你会怎么想?总不会以为我帮着爹叫你离开长安,逼着要你顶罪吧?”
“除此之外,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