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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赵天霄说道:“有劳少堡主的大驾,实叫兄弟不安。”
那蓝衫少年笑道:“言重了,赵堡主的宠召,晚辈实党荣幸得很。”
赵天霄纵声大笑道:“少堡主太客气了,这晚辈之称,叫我如何敢当?”说话之间,已到了酒席宴前。
赵天霄伸手指向王子方,道:“这位远道佳宾,乃是咱们心慕已久,渴望一见的成都镇远镖局的总镖头金刀神芒……”
那蓝衣少年接道:“金刀神芒王子方。”
王子方道:“老朽浪得虚名,如何当得起诸位这般夸奖。”
蓝衣少年抱拳道:“兄弟白马堡田文秀,久闻王总镖头大名,今日有幸得晤。”
王子方道:“劳动大驾,老朽先领盛情了。”
那面如锅底的黑脸大汉拱手说道:“兄弟章宝元,幸会王总镖头。”
王子方急急抱拳一礼,道:“久仰章兄大名。”
那脸色赤红的大汉欠身主道:“兄弟石一山。”
王子方道:“石兄名满西北,老朽敬慕已久。”
赵天霄哈哈一笑,道:“彼此都是武林朋友,大家不用多礼……”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王兄在咱们长安地面上,失了一趟暗镖,承他看得起咱们兄弟,不肯独自寻镖,与夫人并骑……”
目光投到那紫脸少年身上,接道:“兄弟失礼,还未请教这位兄台姓名。”
紫脸少年道:“在下谭家奇,承蒙王总镖头收容,在镇远镖局中混口饭吃。”
赵天霄目光是何等锐利,一瞧那谭家奇神态,已看出是一位内外兼修的高手,心中暗想:“此人深藏不露,肯委身在镇远镖局中,当一位镖头,只怕是别有隐情,不可冷落了他。”连忙抱拳,笑道:“兄弟疏忽,谭兄原谅。”
谭家奇道:“无名小卒,怎当得起赵堡主如此大礼。”一揖到地,退到了王子方的身后。
缓缓移动目光,由群豪脸上扫过,说道:“王兄带了这位谭兄找上了赵家堡,说明了失镖的经过,此事既然发生在咱长安地面上,自是不能不加过问,因此特遣快马请来诸位,共同商量可行之策。”
章玉元道:“看看田少堡主有何高见,至于我和三弟,自然悉从大哥之意,要小弟往东,小弟们决不往西就是。”
此人声音宏亮,说来铿锵有声,豪情义风,尽露于言词之间。
田文秀目光一掠王子方和赵天霄,道:“王总镖头大驾亲临,这个忙是非帮不可,何况还有赵堡主宠邀……”
王子方一个罗圈揖,道:“王子方三生有幸,交得众位这等热血朋友。”
田文秀淡淡一笑,沉声续道:“但那人既然敢在长安地面上任意劫镖,自然是早已有了周密的计划,如若他早已携镖远遁,这追回失镖之事,只怕要大费周折了!”
目光转注赵天霄的脸上,接道:“也许那劫镖之人,还在长安城中,不论那人是否已去,目下不宜打草惊蛇。”
赵天霄点点头道:“这话不错,如是咱们一发不中,不但授人笑柄,且将给人以莽撞之感。”目光环顾了群豪一眼,接道:“诸位请坐,咱们从长计议一番,务求一击必中的。”
只听厅外高声报道:“金长老不在舵中,丐帮中已派遣弟子寻他去了!”
赵天霄一挥手,道:“知道了!”
田文秀低声说道:“据在下所知,两日之前,丐帮三老中的独眼神丐,悄然到了长安……”
赵天霄突然跳了起来,道:“有这等事,怎么我连一点风声都未听到。”
田文秀道:“镇远镖局暗镖到长安的事,事先咱们又何尝得知。”
王子方急急说道:“兄弟理该先行遣人奉告才是,但众位都是大大的忙人,琐事不敢掠忧,不周之处,还望诸位海涵。”
田文秀道:“王兄不要误会,兄弟之意是说,长安城内,近日来暗流激荡,似是正在进行一件极大的隐秘之事,目下,还难断言,此事是否和贵局中失去的暗镖有关?”
赵天霄道:“如果田世兄听到的消息不错,这倒是一件非同寻常的大事,那丐帮三老在丐帮中的身份奇高,自帮主以下,人人对他们崇敬无比,三老在五年前已经退隐,不再地问帮中事情,除非受到丐帮帮主请托,绝不会无缘无故来到长安城中。”
田文秀道:“正因如此,在下才主张谨慎从事……”目光转注到王子方身上,接道:
“总镖头!”
王子方道:“少堡主有何见教?”
田文秀道:“我等想问一下事情发生经过,如是言词间有失礼数,还望总镖头多多担待!”
王子方道:“少堡主尽管请问,兄弟是知无不言。”
田文秀道:“总镖头派遣那位押镖之人,靠得住吗?”
王子方道:“兄弟派遣这两位镖头,都是追随我多年故交,绝不会出卖兄弟!”
田文秀道:“两位护送暗镖的镖头,可曾受伤吗?”
王子方道:“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形同白痴,兄弟查看了甚久,仍是看不出何物所伤。”
田文秀道:“他俩连一句话也不能说吗?”
王子方道:“吧!他神智迷乱,吾吾呀呀,谁也难以分辨他说的是什么。”
田文秀肃然说道:“总镖头请仔细的想上一想,可否能记忆他一句清楚的话?”
王子方凝目沉思,久久不言。
那一直未插一言的谭家奇突然说道:“在下记忆所及,似乎是在呼叫什么?”
田文秀精神一振,道:“谭兄慢慢的想想看,他呼叫的什么?谭家奇道:“好像是人名.也许是地名,隐隐约约,模糊难辨。”
田文秀道:“你仔细想想他那呼叫的声音纵然是谐音也好。”
谭家奇沉吟了一阵道:“水……莹莹……谁赢赢……。”
章宝元道:“是啦!他们失镖之前.定然有一场豪赌,神智迷乱之后,仍然忘不了输赢的事情.才一直念念难忘榆赢的事。“
赵天霄回头顾了章宝元一眼.道:“二弟不要惊扰了田少堡主的沉思!”
只见田文秀喃喃自语,道:“水水.谁谁……不莹,盈……”突然离座而起,道:
“可是那水盈盈吗?”
谭家奇道:“好像如此。”
田文秀缓缓坐了下去,轻声道:“水盈盈,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赵天霄道:“田世兄,水盈盈是个人吗?”
田文秀道:“不错。”
赵天霄道:“什么人?”
田文秀道:“开元寺雨花台中的名妓。”
赵天霄奇道:“一个妓女?唉!只怕谐音有误。’,田文秀缓缓站起身来,背着双手,不停地在大厅中来回走动,时而仰脸静思,时而低头自吟。
赵大霄叹息道:“田世兄,我看还是不用在一个妓女身上多费心思了。”
只见田文秀举起了右掌,轻轻地在左掌上拍了一下,道:“对!这位姑娘确实与众不同,倒是有些可疑。”他缓缓抬起头来,望着赵天霄接道:“目下还有一些不解之处,以晚辈之能,很难造作定答。”
赵无霄道:“什么事?”
田文秀道:“一个人受了极重的内伤.神智迷乱之后,形同中了疯魔,是否对经过之事.还能留下印象?”
赵天霄道:“这个,这个……”沉思了良久.接道:“这要看他伤在何处了?”
田文秀道:“晚辈之意,暂时不动声色,以免打草惊蛇,等待查证线索确实,咱们再去请教一位名医,印证所得,或可寻求出追镖之路。”
赵天霄道:“不知要如何查证,什么线索?”
田文秀道:“自是先走捷径,如是此路不通,那就得请王总镖头从根追起了!”
王子方道:“此乃兄弟本身之事,劳请从位相助,兄弟已感不安,但得我力所能及,是万死不辞,兄弟听凭吩咐!”
田文秀道:“贵局这趟暗镖,进人长安境内,赵老前辈和在下,都无所闻,足证隐秘了,这风声如何泄露出来,实为此中关键!”
王子方点头说道:“少堡主的高旗,实叫人五体投地。”
田文秀道:“王总镖头过奖了!设如劫镖的真是那水盈盈,她何以知得?不外两途:
一是贵局中镖头到了长安,闻得那水盈盈的艳名,登门求见,酒酣耳热之际,忘其所以;或是无意泄露,或是有意炫耀,说出那暗镖之秘,自招失镖之祸,想那雨花台中,闪人甚多,不难查个明白出来。”
赵大霄笑道:“田世兄才智过人,十年后定可接我赵某人领袖西北道上武林。”
田文秀道:“老前辈的德望,何等高博,岂是晚辈能够及得。”
赵大霄哈哈一笑,道:“如果此路不通呢?”
田文秀道:“那就得由成都查起,凡是得知讯息之人,都有可疑之处,抽丝剥蚕,循线追索了。”
赵天霄道:“好,就以田世兄的高见,在下立时派人到雨花台去,查个明白。”
田文秀摇头说道:“且慢!”
赵天霄道:“为什么?”
田文秀道:“如果要去,也得咱们亲自出马。”
赵天霄道:“咱们立刻赶往长安城中,飞笺召请那水盈盈来,群相盘诘,或能问出线索来。”
田文秀道:“事不谊迟,哪一位肯陪兄弟到雨花台去走上一走?”
谭家奇望了王子方一眼,接道:“在下奉陪田少堡主一行如何?”
田文秀道:“谭兄肯去,那是最好,不过……”目光一转,望着赵天霄道:“老前辈请和王总镖头赶往连云客栈中去,我们查出线索之后,立刻赶往会合,相谋追镖。”
赵天霄道:“好!两位先走一步,我们随后就到。”
田文秀望望天色道:“晚辈和这谭兄要先行一步,老前辈等不妨在人夜之后登程,晚辈不再打扰了。”抱拳一揖,带了谭家奇,退出赵家堡。
两快马疾驰,不过顿饭工夫,已进人了长安城。
田文秀一带马缰,健马转人一条僻静的小巷中。
谭家奇沉默寡言,也不多问,紧随身后而行。
这条小巷,长不过数十丈,但两侧宅院,却都是红门绿瓦,围墙高大,一望即知,这条静巷之中,住的尽都是富贵人家。田文秀带着谭家奇直行到尽头处,停在一座宽大的红门前面,举手在门上轻弹三指,两扇大红门呀然而开,一个二十三四岁精壮汉子,抱拳相迎,道:“少堡主回来了。”
田文秀回顾了谭家奇一眼,道:“谭兄请!”
谭家奇道:“不敢,还是少堡主请。”
田文秀微微一笑,纵骑而人。谭家奇紧随进入了大门,两扇大木门立时闭上。
这是一幢广大豪华的大宅,前院中花木扶疏,靠东首有一座青砖砌成的马棚。
田文秀当先跃下马背道:“兄弟去换件衣服就来,谭兄请人厅中小坐片刻。”
谭家奇道:“不用了,在下就在此地等候一下。”
田文秀也不再多礼,匆匆奔人厅门。
片刻之后,换了一身装束而出,头上小帽,身着青衣,脸上似是也涂了黑烟,但却无法掩饰那剑眉星目,端正的轮廓,微微一笑道:“好了,咱们走吧!”
谭家奇道:“在下可也要换身衣服吗?”
田文秀道:“谭兄在这长安住过很久吗?”
谭家奇道:“路过一次,未曾歇脚,算起来这该算是第一次。”
田文秀道:“那就不用了……”微微一笑,接道:“不过,进得那雨花台后,咱们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