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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一顿,接着笑指四外又道:“自进入佛像的暗道,再经过刚才那道消失的门户,足有十丈以上,在这样宽广的地区,可建三间秘室。
“再说那初建此寺的人,非但聪明绝顶,并且是个中的高手,又怎会花费偌大工程,只建一间秘室呢?”
朱殿军闻言,暗自惊心,道:“这话很对!”声调一转,又道:“不过贫僧这多年来,朝夕在此,却只发现了这一间秘室,并且曾经仔细搜探多次……”
杜镇接口道:“方丈这次的功劳不小,老朽愿意投桃报李,等此间事了,老朽必代方丈多添一或两间秘室就是!”
朱殿军闻言暗中心凛,道:“听杜施主的话,似乎是已经有所发现了!”
杜镇一笑,道:“方丈不必多问了,反正老朽话说出口,负责就是!”
朱殿军也报之一笑道:“杜施主这样说,贫僧就是先拜谢了!”说着,他紧行几步,又走到了前面,道:“人就在室内,让贫僧先行带路。”
陈亚梦一点头,和杜镇随行于后,进了石门。
乍进石门,室内漆黑,因此朱殿军转身高举起烛火,向后退了几步,这是极为恭敬的肃客礼貌。
杜镇和陈亚梦,笑了笑作为致谢,坦步进入秘室!
岂料踏进室内的刹那,朱殿军因为烛火举得太高,蜡泪斜滴在手背之上,一声痛呼,将烛火抛掉!
烛火抛出,室内顿成一片黑暗!
不过在烛火抛落前的刹那,阵亚梦和杜镇,却已经看到有一个人醉卧在方丈静修的禅榻上!
只是这人合衣而面向里,看不到模样!
朱殿军这时很快的摸出火石火镰,引着火纸,捡起地上的半截蜡烛,重又燃着,将烛火插放烛台上面。
烛火重燃,室内恢复了光明,但却在无形中,已有了变化。
可是这无形的变化,陈亚梦和杜镇却没有发觉!
这时,杜镇大步奔向禅榻!
朱殿军突然沉声道:“杜施主,你要做什么?”
朱殿军的声调严肃,使杜镇直觉出有了变化,因此他霍地止步,神色威凌,回顾着朱殿军道:“老朽要拷问朱殿军!”
朱殿军哈哈一笑道:“杜施主,你可认识那朱先锋?”
杜镇皱眉道:“老朽早已说过,不认识他!”
朱殿军又是一笑道:“那何不等老衲双方引介呢?”
朱殿军的自称,由“贫僧”变成了“老衲”,已意昧着起了变化,陈亚梦和杜镇,心头更亮了许多!
陈亚梦有心相试,道:“方丈已带路至此,未了事不便再麻烦方丈了!”
朱殿军冷冷地说道:“老衲必须有始有终!”
杜镇耐性差些,沉声道:“方丈,你现在的风度,和先时不同了,这为什么?”
朱殿军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陈亚梦哦了一声,道:“这话该如何解释?”
朱殿军道:“事实摆在眼前,你们难道不懂?”
杜镇道:“老夫不懂!”
“老朽”改成了“老夫”,这是唇枪之对舌箭!
朱殿军冷哼一声道:“先前老衲说话的时候,是在四通八达的外面,而今是在密不通风插翅难飞的秘室,自然不同!”
陈亚梦闻言一惊,这才回顾身后,心头猛地下沉!
原来身后那道门户,不知何时早已消失无踪!
再注目,四壁如同天然石凿而成,连个缝隙都没有!于是双目陡射煞火,厉声道:“和尚,你存的是何等心肠?”
朱殿军也沉声说道:“很简单,诛杀鹰犬爪牙!”
杜镇狞哼一声道:“算老夫兄弟瞎了眼,说,你是谁?”
朱殿军道:“老衲本寺方丈,法号‘不闲’!”
陈亚梦道:“问你俗家的名字!”
朱殿军一字字沉重的说道:“老衲,大宋‘无畏将国’无畏将军麾下,先锋朱殿军!”
陈亚梦和杜镇,闻言失色,惊问道:“榻上人是谁?”
朱殿军哈哈一笑:“正是‘无畏上将军’葛……”
话未说完,葛乐山已自榻上坐起,接口道:“在下葛乐山,两位请坐谈如何!”
葛乐山三个字,几乎惊出陈、杜二人的心服!
事已至此,他们在互望一眼后,点点头,坐了下来!
葛乐山立即拱手道:“因事逼无奈,迫得奉请两位来这秘室一谈,两位还请全谅。”话锋一顿,接着又道:“葛乐山久闻两位大名,却不知两位已然投入奸党门下。如今虽说道已不同,但葛乐山仍愿与两位开诚论交!”
陈亚梦和杜镇,并没有答话,只静坐而听。
葛乐山接着又道:“葛乐山愿意推诚相谈,两位如何!”
陈亚梦沉思刹那后,道:“事已至此,只好各凭功力一决生死了!”
葛乐山拇指一伸道:“痛快,陈大侠果然是推诚面谈的!”话声一顿,接着又道:“只是葛乐山认为,一战可以,誓分生死似乎不必!”
杜镇道:“老朽兄弟奉有谕令,逮捕阁下,阁下既然不会束手就缚,搏战自是难免,搏战一起,就只有生死两途了!”
葛乐山颔首道:“杜大侠说的不错,但是仍然有办法避免的!”
杜镇道:“愿聆高教!”
葛乐山道:“搏战可分双方动手及以物代之两种……”
话未说完,陈亚梦已接口道:“阁下的办法老朽兄弟懂了,只是以物代人,必须找出同一重量、大小、本质等,不差分毫之物才是!”
葛乐山道:“那是自然!”
陈亚梦道:“若有这种东西,老朽不反对阁下的搏战办法!”
葛乐山颔首道:“好,这件事就算说定了。”话声一顿,接着又道:“请问两位,胜负如何……”
杜镇才待回答,陈亚梦看了他一眼,道:“杜大弟不慌答话!”
声调一顿,转对葛乐山道:“老朽兄弟事先毫无防备,被朱将军巧言骗进秘室,胸中并无成竹,阁下却是早有打算,并经熟思!
“因此老朽认为,搏战较技印证功力的胜负赌注,不该由老朽兄弟提出,阁下以为然否?”
葛乐山道:“话有道理,也极公平!”话锋一停,想了想道:“两位曾经声明,是奉谕擒人,因此葛乐山提议,就以‘擒人’或‘被擒’来作胜负之下的赌注!”
陈亚梦道:“阁下的意思,是不论那方若负,负者的人就听凭胜利的一方发话,生之杀之概由胜方决断!”
葛乐山道:“正是此意!”
陈亚梦眉头一皱,道:“谁是当事人!”
葛乐山心中暗暗盘算了刹那,道:“两位本是想逮捕哪个人呢?”
陈亚梦答覆了一句十分乖巧的话,道:“凡是相爷认为是叛国者的,都在逮捕之列!”
葛乐山双眉微微一扬,道:“两位这次是为谁来的?”
陈亚梦道:“是为阁下!”
葛乐山道:“这就是了,乐山自然是当事人!”
陈亚梦一笑道:“朱将军怕也不能不算是当事人吧!”
朱殿军接话道:“朱某十分荣幸!”
葛乐山却道:“朱将军业已跳出三界,身入佛门,似乎……”
杜镇接口道:“逮捕叛逆,难分……”
朱殿军沉声叱道:“杜镇住口,你说哪一个叛逆!”
杜镇冷哼一声道:“自然是你们!”
葛乐山也不由色变,道:“杜大侠,葛某请你说话谨慎一些!”
朱殿军却怒声道:“奸相残害忠良,私结狗党,横行不法,天下人哪个不知,凡是不肯和他同流合污的,他眼中之钉?
“像你们这两个,从前虽是滚马强盗,绿林贼寇,多少还有些骨气,如今卖身投靠,顶了天不过是两个猪狗奴才!”
杜镇羞恼成怒,道:“朱殿军你好一张利口,须知……”
葛乐山沉哼一声,接口道:“葛某认为,话已说得不少了!”
陈亚梦也知道再谈说下去,非但与事无补,设若恼了朱殿军,不按葛乐山的办法,却怕大事不妙!于是接话道:“葛将军说的是。”话声一停,转对杜镇示意道:“杜大弟,愚兄与葛将军既然谈妥搏战的办法,你就不该再多说些什么,理当静候下去才是!”
杜镇遂也见风转舵,道:“小弟话是多了一些!”
孙亚梦一笑,又转向葛乐山道:“葛将军,老朽认为朱殿军是无法置身事外的!”
葛乐山神情已无刚才那样客气,冷冷地道:“你们一定要朱殿军参与较搏!”
陈亚梦点头道:“这才公平!”
葛乐山哼了一声,道:“也无不可!”
孙亚梦没有想到,这件事葛乐山立即承诺,所以闻言微微觉得有些意外,朱殿军却已冷笑出声道:“说实话,葛将军先时曾经和我商量,如何处置你们,我的意思,你们业已难以悔改,应当诛之!
“可是葛将军却起了爱才之意,希望能在天理人情和技艺提问方面,使你们心服之后,再以大义相罚!”
“不料你们果然在利欲薰心之下,已经忘记了本来面目,因此葛将军决定不再留你们为害世人了!”
杜镇又要开口,陈亚梦却立即阻住,接话说道:“老朽兄弟承认‘道不同难为谋’,朱将军尽管看我们的鹰犬爪牙,当我们作利欲薰心之辈好了!
“这和我们兄弟,必须把两位当作叛国之徒来论断是一样,至于葛将军的与谋之意,老朽兄弟只有心领了!”
话说到这里,已经是有了决定,不必再多费口舌!
于是葛乐山冷冷地接话道:“心迹已明,是该动手了!”
杜镇这时说道:“切烦葛将军指定较技的物件……”
话未说完,朱殿军却已接口向葛乐山道:“将军,现在似乎不必再按前议行事了吧?”
葛乐山正色摇头道:“话说出口,则须守信!”
朱殿军无奈的应了一声,葛乐山立即对陈亚梦道:“我们是以几阵来分胜负?”
孙亚梦想了想,道:“三阵六场参定胜负如何?”
朱殿军沉声道:“三阵就三阵,六场就六场,什么叫三阵六场呀!”
陈亚梦道:“所谓三阵,是指较技三次而言,彼此都是两个人,每一对以三阵分论胜负,两对岂不就是六场了!”
葛乐山道:“可以,怎样算是胜呢?”
陈亚梦道:“六场共胜四场者是胜,负四场者输!”
朱殿军道:“要是各胜三场呢?”
孙亚梦一笑道:“那就只好再约时日一战了!”
朱殿军冷哼一声,道:“好如意的算盘!”话声一顿,接着又道:“陈亚梦,今天是非要分出胜负不可!”
陈亚梦没有接答这一句话,却转问葛乐山道:“请问葛将军怎么说?”
葛乐山怎会上当,正色道:“朱将军的话对,今天是要分出胜负才行!”
陈亚梦紧锁眉头道:“若是各胜三场呢?”
葛乐山道:“就多加一阵而定胜负!”
陈亚梦想了,道:“也是办法!”说着,他目光一扫朱殿军,又道:“只加一阵,是谁和谁来动手呢?”
葛乐山一笑道:“当然是我和你了!”
陈亚梦摇头道:“这不公平!”
朱殿军沉声道:“怎样不算公平?”
陈亚梦道:“抽签决定是哪两个人来动手。”
这老儿半点亏都不吃,他深知杜镇的功力,差价只有一丁点,但朱殿军和葛乐山,就无法相比了!
因此在杜镇和葛乐山抽中为对手时,无异他自己抽中,设若幸运抽中的两人是他和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