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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凤道:“好吧!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黄蜂女冷哼一声,道:“你们的条件太多了,难道我都得答应?”
欧阳凤道:“我把丈夫交给你,你总得露两手给我识一下?难道这条件过分了吗?”
黄蜂女微微一笑,道:“说的是啊!你答应我叫你丈夫跟我同行,我还有些不放心,不知你们在打的什么鬼主意,经你杜夫人这么一提,倒叫我放心了。”
欧阳凤道:“哦!”
黄峰女道:“如是你们知道决无反抗之能,那就心甘同去,路上也不用耍花招了,是吗?”
欧阳凤只好点点头,道:“不错,如是你姑娘露的一手,不能把我们镇住,我也许要变卦。”
黄蜂女道:“那是当然,我如没有能力取杜天龙项上人头,也就没有资格取那玉器。”
欧阳凤道:“姑娘准备露一手什么样的武功,给咱们开开眼界?”
黄蜂女道:“各人修为不同,不论什么武功,都可能有缺失,最好的办法,就是动手相搏,各展所能。”
王人杰道:“硬碰硬的武功?”
黄蜂女道:“不错,大约你们觉着我黄蜂女,全仗着黄蜂伤人,你们顾虑的也是黄蜂而已,药酒,火阵,全都是针对黄蜂而设。”
一番话,点破了群雄的用心,雷庆尴尬一笑,道:“不错,看来姑娘很聪明。”
第五回 险涉虎穴
黄蜂女道:“不用夸奖,如是猜得不错,这番布置,那是你老狐狸的安排。”
雷庆双眉耸动,几乎发作,但他终于又忍了下去,道:“也不错,大半是我雷某出的主意。”
黄蜂女道:“你过关刀的称誉,想来手中一把刀,定然有些道理了。”
雷庆道:“四十年的火候!”
黄蜂女道:“好,我先领教你的过关刀,不知你意下如何?”
雷庆道:“当然奉陪,但不过……”
黄蜂女接道:“不用不过,我不施展毒蜂。”
这倒是出了雷庆的意料之外,略一沉吟,道:“姑娘说的话算数吗?”
黄蜂女道:“不算数我说它干吗?你亮刀吧。”
这正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时刻,一抹斜阳,正照在黄蜂女的脸上,看她双手空空,肩上亦无刀剑,不知她兵刃藏在何处?
雷庆取过长刀,道:“姑娘的兵刃……”
黄蜂女双手在腰间一拉,解下了一条罗带,道:“在这里。”
那罗带宽约五指,长过两尺七八,中间微微鼓起,束在腰间,和一般的罗带并无不同,但拿在手中,立刻可以瞧出有些异常之处。
但是见多识广的雷庆,一时间,竟也瞧不出那罗带是何奇怪之物。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这是把软剑,还是钢刀?”
黄蜂女道:“不是软剑,也非钢刀,这叫迷魂带……”
雷庆一怔,接道:“迷魂带?”
黄蜂女道:“不错,它叫迷魂带,老实说,我这兵刃中的古怪很多,不过,我不曾施展,我要凭真实本领,叫你输一个心服口服。”
她一番自夸自擂,还真把雷庆说得心头发毛,当下摆开门户,横刀待敌。
杜天龙急急说道:“黄蜂女,这是切磋武功,不能随便伤人。”
黄蜂女嗤地一笑,道:“你放心,这老狐狸计谋多端,说不定我还需要他帮我出点主意,决不会伤害他。”
话一落口,手中罗带一挥,笔直地点向雷庆前胸。
雷庆早已有了戒备,手中二十八斤的过关刀半空转起一片寒光,直向罗带上斩去。
黄蜂女玉腕一抖,罗带突然一软,顺着刀势滑下,缠向雷庆的右腕。
这变化无招无式,全靠兵刃的柔软和腕上的阴柔力道。
雷庆吃了一惊,急向后退去,希望能避开那罗带缠上右腕。
但黄蜂女的罗带很快,实劲异常地逼上了雷庆的手腕。
想避开罗带缠腕,雷庆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丢开手中的兵刃。
情势逼人,雷庆只好一松手,丢了手中的过关刀。
黄蜂罗带收卷,一下缠在过关刀的刀柄上,右腕微收,过关刀已入了黄蜂女的手中。
以过关刀半世英名,只一合,就被夺去了兵刃,实在是一件使人震惊的事。
一侧旁观的杜天龙和王人杰,心中更是震动。
黄蜂女微微一笑,右腕抖动,罗带松开,过关刀“波”的一声,刺入一张木桌之上,深入了四五寸深。
刀身过重,震的木桌上杯碗横飞,雄黄酒洒落一地。
黄蜂女目光转移,扫掠了杜天龙等一眼,道:“哪一位还想试试?”
雷庆伸手拔出过关刀还入鞘中,道:“姑娘手法怪异,武功高强,用不着再试了。”
黄蜂女缓缓收起迷魂带,目光却转到欧阳凤身上,道:“我明白,你是想看看我放出的黄蜂,是否能胜过你的暗器,是吗?”
欧阳凤也震惊那罗带变化的巧妙,觉着她一身武功,实非小可,点点头道:“咱们见识过姑娘的武功,确实很高明,但如能再见识一下姑娘奇绝天下的毒蜂神技,自然是更好不过。”
黄蜂女目光转移,突然右手一挥,两点黄光,破空而出。
只听呀呀两声惨叫,两只归巢老鸦,突然由空中跌落下来。
每一只老鸦的头上,落着一只一寸多长的黑体黄蜂。
直待那老鸦尸体将落实地,两只黄蜂才展翼飞起,绕着黄蜂女打了一个转,突然又钻入黄蜂女的右袖之内。
转头看去,只见两只死于黄蜂毒刺之下的乌鸦头,比平时肿大了一倍。
这巨大黄蜂的毒性之烈,实是惊人得很。
但想到一个容貌俊美的大姑娘,衣袖之内,藏着制人于死的奇毒黄蜂,便叫人不敢恭维。
黄蜂女似是很得意,嫣然一笑,伸手理一理鬓边的散发,道:“我这黄蜂,都是异种毒蜂,一刺之毒,可毙巨牛,但更厉害的是,它们的鸣声,能够招来各种蜂类,千百万只,追逐强敌,杜夫人觉着它们比你的暗器如何?”
欧阳凤淡淡一笑,道:“果然是名不虚传。”
黄蜂女注目雷庆、王人杰道:“你们两位都要去吗?”
王人杰道:“姑娘如此武功,又有役蜂之能,杜兄此行,处境之危可想而知,我们兄弟情重,自然要陪他同行。”
黄蜂女道:“好吧,世间有不少人甚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就成全你们。”
雷庆道:“万一那人有意欺骗姑娘,咱们多去一人,姑娘也好多一臂助。”
黄蜂女道:“杜天龙没有死,想象他们不会骗我,到时候希望两位能看开一点,别逼我多杀两条人命。”
杜天龙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杜某人也不放在心上,但不知姑娘要几时上路?”
黄蜂女道:“你要问我吗?自然是越快越好。”
杜天龙望着站在棚外的凌度月一眼,道:“你去备车,我们连夜赶路。”
凌度月一欠身,急奔而去。
片刻之后,凌度月又走回,道:“马车备好。”
杜天龙道:“区区带路。”当先向外行去。
欧阳凤默默地跟在黄蜂女的身后,看过了黄蜂女的毒蜂和武功之事,欧阳凤确为丈夫担了一层心事。
虽然,有一个难测高深的凌度月同行,但他能否保得住丈夫的性命,对付黄蜂女这等高手,实在难说。
王人杰突然加快脚步,抢先奔出大门,回头看杜天龙一行,相距不远,低声对凌度月道:“兄弟,瞧到了那黄蜂女吗?”
凌度月道:“瞧到了。”
王人杰道:“怎么样?能对付吗?”
凌度月道:“小弟自信可以。”
有了凌度月这一句话,王人杰心中宽慰了不少。
欧阳凤送夫君出了镖局门,才黯然说道:“天龙,为我保重。”
杜天龙微微一笑,道:“我不是早夭之相,也许能逢凶化吉。”
王人杰一抱拳,道:“嫂夫人请回吧!人杰和杜兄的生死一条命,交不回大哥的命,小弟决不独生。”
欧阳凤目光一掠在篷车上的凌度月,似是领受到甚么?凄然说道:“兄弟,这不是赌气的事,真有了甚么事,你还要回来收拾龙凤镖局子的残局,善后。”
杜天龙却哈哈一笑,道:“夫人请回吧!”
欧阳凤叹口气,退到门内。
黄蜂女道:“为什么不骑马,却要坐车赶路。”
杜天龙道:“姑娘,这是敝局特制篷车,不比快马慢好多,再说,我杜天龙此去生死难卜,坐车比骑马要舒服一些。”
黄蜂女道:“我也坐车吗?”
雷庆道:“这个要姑娘决定了,马已备鞍,姑娘如是觉着男女同乘一车不便,骑马也成。”
黄蜂女咯咯一笑,道:“我不信还有敢对黄蜂女存下非分之想的男人,咱们四人共乘一车。”一揭车帘,钻入车中。
凌度月跨上车辕,辘辘轮声,借一抹落日余晖,向前奔去。
黄蜂女望着驾车的凌度月,道:“你们还带个赶车的。”
雷庆道:“姑娘,我们三兄弟如是都挺了尸,总应有个人把尸运回来!”
黄蜂女笑道:“埋骨何需桑梓地,世间到处有青山啊!”
雷庆道:“故乡泥土多芬芳,魂兮归来,姑娘,杀了咱们三兄弟,可别杀这趟子手。”
黄蜂女似是突有所感,倚在车栏上,默不作声,篷车中突然间静了下来。
车出洛阳城,行到一处十字路口,凌度月一收缰,篷车停下。
雷庆望着闭目沉思的黄蜂女一眼,道:“姑娘,咱们到哪里?”
黄蜂女道:“开封府。”
杜天龙听后一怔,暗道:“那不是柳三东主遇刺的地方么,难道这也和柳家的事情有关?”
心中疑窦重重,但却忍下未言。
雷庆心中也在暗自思量道:“这丫头忽然间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甚么?得想法子从她口中套出一点内情才行。”
这时,凌度月已转上东行大道。
雷庆突然轻轻咳了一声,道:“这倒是出了老夫意料之外。”
黄蜂女道:“甚么事?”
雷庆道:“老夫的想法,咱们应该往西去,想不到竟然反了一个转,向东行去。”
黄蜂女道:“老狐猩,你不要觉得自己很能干,出你意料之外的事情很多。”
雷庆道:“此番随着姑娘东上也好,西行也好,反正,老夫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黄蜂女冷冷接道:“你本来可以不去的,偏是要逞强同往。”
雷庆道:“话已经说出了,后悔也来不及啦,不过,这一东行路途甚长,如是没有时限,咱们似是不用赶夜路了。”
黄蜂女道:“自然有时限了,咱们要七日之内,赶到开封。”
雷庆心中暗道:“任你这丫头奸猾谨慎,这一路我也要套出你不少口风。”
心中念转,口中接道:“对啊!姑娘只要讲个时辰,我们也好安排行程了。”
黄蜂女道:“你看七天时限,能不能赶到开封。”
雷庆道:“赶紧些,如限可到。”
车行五日,黄蜂女竟一反常态,不再多说一句话,雷庆用尽了心机,想套她口风,竟难如愿。
又是个黄昏时分,篷车行至中牟县境,黄蜂女忽叫停车,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这一路行来,紧赶慢走,打尖住店,都由雷庆和王人杰安排,黄蜂女从不多问,此刻,却自作主意,带着篷车,投入了一家平安客栈。
凌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