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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弄清恩师水镜先生,是否业已死亡。
他要证明父母的真假,探出父母被困何处。
只见他双眼尽赤,心胸翻腾着澎湃的仇血,举脚踏在死尸上,骨骼与骨酪相轧,发出如魔鬼惨号般慑人心魄的声响……
吱,吱……
这恐怖的声音,播曳于午夜的苍穹中,听起来那么凄凉,是那么令人寒栗,令人毛骨惊然。
而秦官羽已渐渐地走近恐怕林了。
风起云涌,一场惨不忍睹的血劫,已拉开了序幕。
秦官羽愤怒的仇火,在他的胸膛燃烧,他那充满怨恨的双眼,直瞪着恐怖林。
脚踏处,残骸折断,骨酪与骨骼相轧,响出了地狱中魔鬼的乐声,摇曳于八月的苍穹下,显得那么阴森……
突地,一条黑影,疾如鹰隼般地掠近秦官羽,在秦官羽身前丈余远处,沉马立桩,岭森森道:“请阁下亮万儿。”
秦官羽注目望去,这是个彪形大汉,满脸粗犷,太阳穴高高隆起,一望而知,这是个内家高手,当下沉声答道:“在下秦官羽。”
“请出示邀帖。”
邀帖?秦官羽正在愤怒中,哪管什么邀帖不邀帖的,厉声喝道:“没有邀帖,但非入恐怖林不可。”
那大汉喃喃地道:“秦兄且慢,容在下请示再进如何?”
“我不管这些。”
说着,举步就往前走。那大汉嘿嘿冷笑道:“阁下未免小睹我恐怖林,若再不止步,我可就不客气了。”
秦官羽震天地哈哈厉笑道:“何必客气,请罢!”
此时,对方的距离已不及半丈,那彪形大汉嘿嘿冷笑几声,双掌疾抡,漫天掌林手影电光火石地倏向秦官羽攻至。
秦官羽傲然冷冷一笑,欺近一步喝道:“滚开!”
喝声中,双掌电扬,带起风雷般的劲力,迎向那彪形大汉。
四掌相接.“拍”、“拍”的震天巨响声中.但闻那人惨“唉”一声,形身凌空暴起,直如空中飞射,跌出五丈开外,“扑通”一声,当场不省人事。
同一时间,破空响起了桀桀的狂笑,在笑声中,只见五条人影,好像鹰隼般,快捷无匹地电射而至。
这五人一落地,立即站成圆形,把秦官羽围在核心,在这五人着地之同时,一条红色的影子,如一道火花般疾泻而下;
这条红影.正是个红衣少女。少女一身红色宫装罗衫像一团眩人眼目的火球,大概有几分姿色,年届双十。
而包围于秦官羽四周的五个人,却一律身着青色文士衫,俊秀潇洒,手中各提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
红衣少女着地后,即媚目轻转地道:“相公请告尊姓大名。”
秦官羽目光向四周一瞥,冷笑道;“小生秦官羽。”
红衣少女媚目突展,娇哦声道:“真的是失敬,原来相公乃三国庙所封的宇内第一奇、文曲武魁秦官羽,小女子也曾听堡主及飞虎堂香主提过,不过秦相公不知,本堡所设的恐怖宴已经改期了吗?”
秦官羽诧异惊奇不已。惊奇的是,自己在三国庙的事,本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岂知却在短短的几天之内传遍了武林,号文曲武魁倒还可以,而宇内第一奇呢?事可就大了。
本来,武林上早有八大名人,即宇内八奇,并无如此一奇二奇之按数目排下去,如今自己来个宇内第一奇,不但傲视八奇,而且独占魁首。
武林所争,莫非在名,八奇虽有半正半邪,然而,不管正或邪虽都无法咽下这口气,有朝一日,定然会寻找自己,争出那口气。
自己若是应付个不好,势非与八奇树敌。
诧异的是,恐怖宴,为何改期。遂冷冷地道:“改在何时?”
“八月十六日,即明天,秦相公英俊脱俗,真不愧为宇内第一奇文曲武魁,相公意欲参加恐怖宴吗?”
秦官羽傲然冷道:“不但要参加恐怖宴,而且现在就欲进入至尊堡。”
红衣少女媚目含春,注视着秦官羽道:“恭请相公稍等,小女子请示就来。”
说着,她也不等秦官羽有所回答,红影晃处,已经如灵燕般,快捷如风地往恐怖林内飞泻而去。
秦官羽厉啸一声道:“在下非进不可,也不必等什么请示。”
说着,举步就往前走。
五个中年汉于猛地晃身,一字排开地挡住秦官羽的去路,其中一人拱手打揖道:“秦兄难道稍等片刻都不行吗?”
“为什么非稍等片刻不可呢?”
其实,秦官羽的心中暗觉惭愧,这至尊堡,由恩师水镜先生传于自己为二十四代掌门,自己想出入这至尊堡不但应该来去自如,连眼前这些人,都该对自己恭敬奉承才是,但如今,却硬逼自己在这里等待。
那中年大汉听后,忙道:“在下等被派为守门,如未得命令便让秦兄擅自进入,岂非失职吗?”
“不管怎样,挡我者死。”
说着,右手往背后一抄,“呛啷”一声,秦官羽早把由三国庙洞道中所得来之剑,紧握在手。
立时红光暴闪,眩人眼目,尤其是由剑刃处,不断地射出冷森耀眼的光华,更是令人不敢逼视。
五个人见了剑,都齐声惊叫道:“无情剑……”
五人不禁缓缓地齐向后退。
修然,一个苍老低沉的声响道:“不错,正是无情剑二度出世。”
秦官羽听声而大惊失色,原来这苍老低沉的声响竟然发自背后,试想,背后之来人已欺近二丈之内,自己竟未发觉,来人的轻功不是高过自己几筹以上吗?
想着,身形立即宛如螺旋地疾转,面对着那发音的老人,冷冷地问道:“请老丈告知尊讳。”
原来,这是个鹤形鸠脸的老者,白发、白眉、白髯,蓬首垢脸,衣衫槛楼不堪,身形却也修长,一双神目,骨碌碌地直视着秦官羽,道:“丐帮三老之一。”
其实以秦官羽现在的身手,除八奇外,在武林上可说是第一号人物,只是他刚才因想起至尊堡之事而分了神,所以才被这老人欺近二丈而无所感觉。
再说,丐帮于武林上,门徒之众可说凌驾过七大门派,武功独树一帜,就连七大门派也让它三分。
只是近十年来,丐帮一反常态地不理武林中事,而丐帮的门人,亦在武林中消声匿迹了,此事,曾一时传为奇谭呢。
秦官羽心想,自己与丐帮从无恩怨过节,谅这丐帮三老之一,并非冲着自己而来,想着.忙施礼道:“老丈,是为赶恐怖宴而来的吗?”
“非也。”
“那么是冲着在下的了。”
“正是,阁下莫非是三国庙所出的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吗?”
这就奇了,这老人与自己素未谋面,为何冲着自己而来呢?思索间,诧异道:“正是,请告来意。”
老人突地跨前二步,冷冷道:“如此说来,阁下进过三国庙了。”
秦官羽怒声冷道:“进过又将如何?”
鸠面老人点点头,态度严肃地道:“进过最好,区区有事问你,请回答。”
秦官羽听得怒火盈胸道:“在下与贵帮,毫无仇怨,老丈找上在下,其意为何呢?”
“错了,老人岂敢为难阁下.只是老夫有几个问题,盼阁下能忠实地赐告,请阁下稍等,在下招来同伴如伺?”
秦官羽心想他口气既然转和,而自己也无与丐帮树敌之必要,当下冷冷道:“请吧!”
鸠形老人点点头,立即厉啸一声。
啸声未歇,疾如星泻般地飞掠出七条人影。
这七条人影,两个与鸠形老人同捧,五个则排于鸠形老人之后。
此时,鸠形老人道:“本人忝为丐帮首位长老及代掌门,有话问各位师弟,这可否是无情剑。”
后来的七人齐道:“正是无情剑。”
原来与鸠形老人同排的两人,年纪与鸠形老人相似,同为白发、白眉、白髯,二人的装束竟然也与鸠形老人相同。
后面五人的装束,也与鸠形老人大同小异,只是看来年轻了一点,但也是白发苍苍,黑眉、白髯。
包括鸠形老人在内,个个均是一脸严肃,凛然不可侵犯之概。
而秦官羽呢?现在已有点眉目了,原来这些丐帮的高手,是冲着这把剑而来的。而这把剑,就叫无情剑。
当下心脚一片坦然,自己得此剑,是经过三国庙之人所同意.而且这持剑者,已被自己认为义父,若非因自己赶赶恐怖林心切,
早已带出义父的尸骨,加以埋葬了。
那鸠形老人跨前两步,郑重地道:“现容老夫自我介绍,老夫为丐帮三老之首老,忝为代掌门,武林上,被称为不死老丐。”
不死者丐说完,与其同排的右边老人,也跨前两步,严肃地道:
“老夫为丐帮三老之二老,武林别号为妙手神偷。”
左边老人也在二人之后,跨前两步,煞有其事道:“老夫乃三老之末,武林别号为三白鬼丐。”
等妙手神偷与三白鬼丐自我介绍完毕,不死老丐才又郑重其事地道:“后排五人乃本帮五位护法。”
秦官羽听得莫名其妙。
自己与丐帮毫无牵连,如今这丐帮的所谓三老五护法,却是如此煞有其事地介绍,其用意安在?真的令人费解。
想着,朗笑道:“请明告来意。”
不死老丐蓦地又跨前两步,沉声缓道:“请阁下告知此剑的来历。”
秦官羽不解问道:“在下怎会知此剑的来历呢?”
听得这丐帮三老及五护法脸色齐变,八人同时跨前数步,逼近秦官羽,八对眼睛,均暴射出又奇又怒的冷芒,一瞬不瞬地直瞪着秦官羽。
这下秦官羽更加不解了。刚才如此自我介绍,若常人倒还罢了,以丐帮三老及五护法之尊,岂非表示恭敬自己,看得起自己之意吗?怎会说了这句话后,情况全变呢?
不死者丐沉声冷道:“阁下既然不明此剑来历,那此剑由何处得来呢?”
秦官羽灵机一转,答道:“此剑系在下义父所赠。”
这丐帮的八人,不由齐交换了一下惊奇的眼光后,仍由不死老丐发言问道:“阁下义父为谁呢?”
这可把秦官羽难住了,他怎会知他的义父那坐地物化之老人是谁呢?他得此剑,无非是经那八个矮小绿衣人的指示,因不愿平白取他人之物,而拜认为义父。
秦官羽颓然地道:“在下并不知义父的姓名。”
丐帮的三老、五护法一时愣然。这太令他们不解。
不死者丐跨前二步道:“那么阁下有何特征?”
秦官羽沉思片刻,才想起他跪拜时那老人,不是右眼无珠吗?
忙道:“在下之义父,瘦骨瞬峋,貌相清癯,但右眼是无珠的。”
秦官羽的话声出口,三老齐蹬蹬倒退数步,一脸惊奇地直望着秦官羽。
不死老人颤声道:“他既赠你无情宝剑,难道就没传你遗言吗?”
秦官羽现在总算完全明白过来了,这持无情宝剑之人,可能与丐帮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看来不把洞中那段事,原原本本地明告他们是不行了。
想着,正欲开口的瞬间,突地,萧声响起,低摩缠绵地传入众人的耳中。
也在此时,娇滴滴的声响道:“贱妾销魂倩女为堡主开路,本至尊堡堡主玉嫦娥萧凤凰,亲迎同门师弟、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
秦官羽闻声愣然,蓦地一旋。哦:好大的排场呀!
只见两排红衫少女轻移莲步的袅袅走出,每排大概有十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