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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焦黑的特伦掀开帘子,大踏步走进来,随之钻入的狂风把桌子上的地图和纸片吹得到处乱飞。
一进帐篷,他重重把头盔往地下一摔。
“那条母狗,我要把她钉在地下,晒成肉干喂地精吃!”他大声咆哮。
他的坐骑死了,这使他吃尽了苦头才摆脱了沙暴,总算带着大队士兵回到了宿营地。到现在为止,他嘴里的沙子仍没弄干净,感觉嘴里总有很细小的颗粒。
随他进帐的只有副队长塔克图,其他人这时候都一个个离狂怒的长官远远的。
肩膀上的血眼猎鹰鸣叫了一声,特伦渐渐平静了下来。
“集合士兵。”他又吐了一口沙子,“那母狗没了帐篷和水,就算能逃过沙暴,也得被太阳晒死。等沙暴一停,我们就追上去,把这事儿了结掉。”
塔克图站着不动。
特伦皱眉:“你有什么想要汇报的吗?”
“我们回来的时候又丢了三个人,队长。”
特伦的脸色渐渐阴沉。
自从进入死亡之地,士兵就开始莫名其妙脱队,今天一个,明天一个,后天两个……到现在为止,任务还没完成,已经有三十多个人脱队,快达到一半了。
“士兵们……”他过了半晌才问,“都是怎么说这事的?”
“他们很害怕……”塔克图犹豫着,见特伦严厉的目光,才把话说完,“都说,我们是被死亡之地的鬼魂缠上了。”
“什么鬼魂!”特伦大吼。
他的面孔因暴怒而扭曲,那头猎鹰也扑扇着翅膀大声叫起来。
“那些脱队的都是胆小鬼!他们害怕了,当了逃兵,偷偷跑回去了!等完成了任务回去,我非把他们的脑袋一个个揪下来不可!有谁再敢胡说八道,动摇士气,立刻逮捕处死!”
他在帐篷里来回踱步,挥舞着拳头,塔克图头也不敢抬。
外面的狂风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特伦皱眉:“又怎么搞的,又发生什么了?”
塔克图赶紧出去看,一眨眼的工夫又转了回来。
“队长。”他的脸色就像见了鬼似的,“我想,我们找到了走丢的人了。只是,您最好……最好来看看。”
从衣服和铠甲上可以辨别三个死人都是反魔法骑士队的成员,但是从相貌上已经识别不出了。他们的脸和身体全是干枯的血窟窿,打得像筛子一样。即便是镀过加里奥金属的反魔法铠甲也被穿透。
“跟皇帝的弟弟光牙公爵的死法一样。”塔克图轻声说,“您看,会不会是同一个凶手?她先杀死公爵抢走了箱子,然后……”
“不可能!”特伦断然否认,“打穿镀加里奥的反魔铠甲?那母狗没这本事!否则我们就回不来了!”
他慢慢起身,眼神变幻不定。
“全都回去休息!养精蓄锐,加强戒备,用信鸽通知东部边界军抽调人手到蓝湖绿洲待命,堵截那母狗。”
赛琳奋力钻出沙堆,白色的教会法袍被扯成了一条一条的。环顾四周,简直欲哭无泪。身边一头陆行鸟也看不到了,帐篷没了,还有所有的行李、食物和水,全都丢光了。
这跟被杀有什么区别?
倒是那口神秘的箱子,还在手里紧紧地握着。
“伟大的圣神安德若撒啊,现在我该怎么办?”
风仍然很大,可是沙石已经不再乱扬。她抬头看去,灰黄的地平线上天空湛蓝,万里无云。阳光暖洋洋地晒在沙子上,让脚底板透过靴子仍感觉热烘烘的。
她打了个冷战,还好现在是早上,要不了多久等太阳升到头顶,脚底板就不是热烘烘的问题了,那将会是足以把她变成烤肉的温度。她没有了帐篷,就算圣神也救不了她。
女孩儿向四面眺望,不远处一片红褐色的突起跃入眼帘,那是昨晚追逐时看到的砾石山。
说不定那里能找到遮阳的地方,只要有个比较大的背阴石缝就够了,有阴凉,就会有稍微密集的水元素,以寒冰战锤的能力是不难弄到点水的,要是自己走运,那种地方往往会有些蜥蜴之类的东西,还可以抓来吃……
她刚往那边走了两步,又犹豫不决地停下来。
那些家伙很快就会去而复归的吧?他们知道她没了帐篷,一定会把砾石山当成搜查重点的。
不过,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赛琳看向远处,原本清晰的地平线渐渐地有些模糊变形,那是空气受热造成的视线扭曲。太阳在天空中缓慢地攀升,气温越来越热,汗水开始在额角凝聚。
她提着沉甸甸的箱子,无可奈何地向砾石山走去。
巨岩的缝隙处,篝火劈啪作响,赛琳转动烧烤的蜥蜴,香气渐渐飘了起来。
尽管解除了燃眉之急,不过接下来怎么办,这个是大问题。
“八万特拉……我现在倒宁愿你是那四头扛着食物和水的陆行鸟……箱子啊箱子,如果你真有什么神秘的力量,能把我丢的水还有食物找回来就好了。”
赛琳昏沉沉地喃喃说着,轻轻拍了拍那口箱子,震动伤口,不免疼得吸了一口凉气。圣光治疗能够令伤口愈合,不过失去的血,还有短时期内的疼痛是没法弥补的。
真髓:赛 琳(8)
周围暖烘烘的,经过了一夜的拼杀和与沙暴搏斗,她累坏了,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这是个无比可怕的噩梦。
在梦里,自己提着箱子独自一人在荒漠中行走。到处是浸透鲜血的沙子,无数的死尸层层叠叠地铺满一地。什么样的尸体都有,有的是沙漠地精,有的是人类,还有土狼、陆行鸟、三峰驼以及各种各样的飞禽走兽,它们都死了,躺在无边无垠的尸体堆积的原野当中,满身都是干枯的血窟窿。
在他们中间,一个面目不清的黑色人影在一大丛仙人球旁边站着,冷漠地看着她,她只能看见他那双滴血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赛琳浑身冷汗地惊醒,太阳已经偏西了。
她几乎要怀疑那个梦是不是真的,每个细节都如此的清晰,乃至于她在梦里几乎能嗅到血腥气。这是为什么?
在那个与凶手面对面的早上,擦肩而过的瞬间,恐惧已经深深埋在了自己的心底。
她突然有一种感觉,那个恐怖的神秘杀手就在附近。他在向她靠拢,她也在向他靠拢。
她下意识地抚摸着箱子。难道,这是你在警告我吗?
就在此时,地面传来的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
女孩儿赶紧卧在地下,在石缝中竭力隐蔽着身体小心向外张望。就在距隐蔽所不远处,五名骑士操纵着迅猛龙,悄无声息地走过。
敌人这么快就来了。
赛琳心跳加速。此时此刻,她的魔法消耗殆尽,体力也严重不足,可不是打斗的好时候。
“赶紧走……粗粗看一看,就赶紧走……”
她轻轻念叨,希望这几个家伙能顺应自己的想法行动。这个由几块巨岩所包围的缝隙极为隐蔽,真能蒙混过关也说不定。
五名骑士靠近了。领头的骑士人高马大,就像一堵墙。赛琳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在红龙花园门口把自己当成是妓女的混蛋。
他们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动向。她发现,他们好像不光是搜索她,而且在提防别的什么东西。他们路过那些石缝,不是靠近仔细搜索,而是远远丢些石子,看看里面有没有动静。
“感谢圣神,感谢伟大的安德若撒。”
她默默祈祷着,没有问题的,只要是她不吱声,就一定能蒙混过关。
骑士来到了她藏身之处的前面。
哗啦一声,一颗石子丢了进来,赛琳屏住了呼吸。外面的骑士交谈了几句,似乎准备离去。
赛琳悄悄地松了口气。
突然,身旁发出了一声陆行鸟的响亮鸣叫!
赛琳转头一看,瞪大了眼睛,居然是那头在沙暴中跟自己失散的陆行鸟。不知是什么时候,它竟然也跑到了这个石缝里!
“你,你真是害死我了……”
赛琳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呻吟一声掉头再向外看,五个骑士一同拔出了刀剑。
骑士们展现了优秀的军事素质,他们变换队形,三骑在前,二骑在后,后面两个里一个取出了防御的大盾,另外一个则掏出了号角,随时准备发信号求援。
来到了巨岩洞口,骑士们勒住了迅猛龙。
领头的骑士急促地连续做了两个手势,其余四名骑士会意点了点头。他们随即分成了三股,一人留守,二人从左,二人从右,就要向岩石后面包抄过去。
就在此时,一声动人心魄的喉音钻进了他们的耳朵。这呻吟如喜如泣,仿佛极度满足,似乎又充满了无限的渴求。
所有的男人都为之一颤,他们呼吸粗重,热血沸腾,心痒难搔。
那声音是从岩石后面偏左的方向传来的!他们对望了一眼,三股顿时合成了一股,争先恐后地催促迅猛龙冲了过去。
转过岩石,五个人急忙停下,仓促之间拥挤在了一块儿。跃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个诱惑力无限的背影。
白璧无瑕,雪肤玉体。
黑发飘扬,女孩儿蓦然回首,绝美的面容,半张的樱唇,清澈的眼神里有一点惊恐,一点羞涩,还有一点愤怒。
男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当寒冰战锤对着他们的脑袋敲过来的时候,他们呆呆地看着,忘记了自己手里的号角和刀剑。
赛琳脸蛋红红的,一边向圣神忏悔,一边努力将被揍晕的骑士拖进岩石缝隙的角落里,堵住他们的嘴,捆扎实他们的手脚。
居然脱光衣服用美人计,这事要是搁在教会里,被老古板知道了,她非被革除教职不可,可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
把那些骑士们都处理好,赛琳换上了一套反魔法铠甲,带着箱子,骑着迅猛龙向南方开始飞奔。
这里的沙含有大量的泥土,已经接近固定的土地了,说明已经渐渐靠近蓝湖绿洲,快到沙漠的边缘了。如果她没记错,前面像山岭一样的大沙丘就是分隔之丘,翻过去就是水草丰美的蓝湖绿洲。
蓝湖绿洲就快到了,每当这个季节,那里都会成为沙漠地精的旱季宿营地。
沙漠地精逮住什么吃什么,是杀人不眨眼的低智能强盗。所以昆斯坦王国每到一定季节就会派兵清剿,以免这些家伙繁衍过多,威胁绿洲和城镇。这使得沙漠地精对人类又恨又怕,虽然对普通商队仍能下得了手,但对昆斯坦的军装还是颇有几分尊敬的。
她以昆斯坦士兵的身份混过去,想必不难。
只要过了蓝湖,再花三特拉坐边境马车,一天以后就能到目的地了。然后,是八万特拉……
那半张汇票就在贴身的口袋里,可此时她一点都不想摸到它。
巨大如山岭一般的分隔之丘渐渐近在眼前。一球风卷草从女孩儿的面前飞过,她余光一瞥,身体顿时就像被石化了一样。塞琳渐渐放慢了坐骑的速度,惊疑不定地看着不远处的景观。
真髓:赛 琳(9)
在那边,有一大丛仙人球。她见过它的形状。
在那个满地死尸的噩梦里,那个凶手就站在这丛仙人球的旁边!
头顶响起一声高亢的鹰唳,她抬起头,就看见那头阴魂不散的猎鹰,正在上空冷冷地盘旋。
“抓住你了。”特伦冷冷地笑。他们跟在亡灵的后面紧追不舍,在翻过一连串的沙丘之后,果然看到前方的黑点。
“要箱子,不留活口!”特伦高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