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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子道:“民女不知道。”
王文才道:“青莲子,这件事,关系着你的命运,你怎么能够如此轻率。”
青莲子道:“仙女庙的神女,常显出灵异的神迹,民女一片至诚,我相信神女不会弃置民女于不顾吧!”
王文才笑一笑,道:“好!那就试试你的运气吧!”
青莲子道:“民女只希望碰碰运气,万一无法召来神女显灵,那也是命该如此了。”
王文才沉吟了一阵,道:“好!那你就试试吧!”
青莲子应了一声,向前行到一处花草丛,缓缓跪了下去。双方的距离,大约有三丈多远。王文才和徐百万,只看到青莲子跪了下去,但却无法听到她说些什么。
青莲子双手合十,口中喃喃自语了一阵,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子缓缓行了回来。
王文才道:“青莲子,你求到神灵显异吗?”
青莲子道:“民女不知道。”
王文才又淡淡一笑,道:“青莲子,如是没有神迹出现,本府就要重重的办你了。”
青莲子道:“如是神女不肯赐助民女,大人要关、要杀,那也只有听凭大人决断了。”
王文才谈淡一笑,道:“青莲子,神迹几时显示?”
青莲子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只听得徐百万叫道:“大人,你看那是什么?”
王文才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花丛之中,突然冒起一缕白烟。
王文才道:“那白烟是……”
青莲子道:“神迹,仙女庙的仙女要显灵了,我这多年来的神前奉献,算是没有白费,她们果然来照顾我。”
王文才道:“哦!”
这时,只见那白烟越来越浓。片刻之后,成了一道白色的烟柱,冒起了十几丈高。王文才一皱眉头,道:“这是什么东西?”
青莲子道:“大概这就是一种灵异,神迹的显示。”
徐百万道:“神迹,只是冒一点白烟吗?”
青莲子道:“大概不会……”话未落口,那浓烈的白烟,突然转淡了。隐隐可见那淡薄的白烟中,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女子的人影。只见她,穿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在淡淡的白烟之中忽隐忽现。
王文才看到了。徐百万也看到了。
青莲子轻吁一口气,道:“青天白日,只怕他们不肯现出法身。”
王文才点点头,道:“青莲子,看来,那仙女庙的神,实在很灵。”
徐百万心头震动,暗暗忖道:“这青莲子真的能请得动神女,万一要用神力向我报复,那可是一桩很麻烦的事了。”
只听王文才说道:“徐正庭,本府觉得,仙女庙的主持既然能祈求神迹显灵,我看这件事也不能算作勒索了。本府之意,如若公堂相见,倒不如私下和解的好一些。”
徐百万道:“大人吩咐,正庭敢不从命。”
王文才笑道:“好!好!青莲子,对这件事,你有什么高见?”
青莲子道:“民女只觉得有些委屈,徐夫人亲赴仙女庙,请民女看他公子的病情,并非是民女找上门,但徐员外却告了民女个勒索之罪,这一点,实在大出了民女的意料之外。”
王文才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不用再追究什么。”回顾身后的护卫一眼,道:
“传我口谕,青莲子无罪开释。”青莲子盈盈拜倒,道:“多谢大人恩典。”
王文才又道:“徐正庭,这件案子,就算结了,你也请回府去吧!”当先站起身子,一副送客的样子。
徐百万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带着谭长风告辞而退。
回到府中,徐百万留下了谭长风陪他用饭。两个人,满桌佳肴,一壶美酒,边喝边谈。
徐百万已然发觉官府力量不可恃,所以对谭长风特别的笼络。
谭长风是何等人物,岂会看不出徐百万的用心,但他并不急着问,喝了两巡酒,才笑了一笑,道:“东主现在可以放心了。”
徐百万道:“放心什么?”
谭长风道:“青莲子受了这个教训,大概不敢再动东主的脑筋了。”
徐百万叹息一声,道:“长风,我也正要问问你,青莲子刚才祈神显灵,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长风道:“怎么回事我也说不出来,东主是否相信呢?”
徐百万道:“我是半信半疑,神迹昭昭,不容不信,但我实在又无法全信!”
谭长风道:“长风可以奉告东主的是,那白烟中的人形,只是一种手法,她不能真真正正的出现,必须借白烟掩遮,才有着飘渺、虚浮的感觉。”
徐百万道:“长风,你可是说那出现的神女是假的?”
谭长风道:“障眼之法,不过,那王大人很相信。”
徐百万道:“唉!岂止相信而已,我看他已着了魔!王文才这个人,最见不得银子和美女!”
谭长风道:“东主有的是银子啊!”
徐百万道:“但青莲子很美,那个女人真邪气,越看越好看,别说王文才了,连我也看得有些怦然心动。”
谭长风道:“哦!”
徐百万道:“我看那青莲子媚眼儿瞟来瞟去,也不是什么好人。她要肯投怀送抱,很容易搭上王文才。所以,咱们不能再希望官府中人的保护,所以,我打算送两万两银子到仙女庙去化解这场恩怨。”
谭长风摇摇头道:“不行……”
徐百万愣了一愣,道:“不行,经过了这一次的麻烦,难道,她还敢闹出什么花样吗?”
谭长风道:“东主,如她不是江湖中人,我就不敢说她有些什么报复,但如她是江湖中人,只怕此后的麻烦就大了。就算你愿意出二十万两银子和解了事,他们肯不肯答应,那还是一个未知数。”
徐百万道:“为什么?”
谭长风道:“东主,咱们和他们结上了怨,这个怨要如何才解开,那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徐百万道:“长风,你这不是吓唬我吧?”
谭长风道:“不是!”
徐百万道:“青莲子在大堂之上,并没有否认她要银子的事,这件事,已落了案。”
谭长风苦笑一下,道:“东主,你觉得青莲子真的已经屈服在扬州府的官威之下了?”
徐百万道:“长风,难道她……”
谭长风接道:“东主,我不知道青莲子会用什么办法对付我们,我只知道,他们决不会就此罢手的,如是我没有看错,快则今夜,迟则不过三天,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
徐百万看谭长风说的十分认真,心中也有些半信半疑起来。他原对仙女庙有些畏惧,但自从见过青莲子几次之后,这种畏惧之念,忽然间消退了很多。青莲子是那么样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美女,又能耍出什么花样呢?
谭长风未再多说,他已经瞧出来,徐百万不太相信他的话,还要坚持下去,可能会引起什么误会,只好起身告退。
两天过去了,日子是那样平静,算是风不吹,草不动,安静无波。
徐百万心中暗笑,笑那谭长风太过多虑。但他并未多问谭长风,徐百万还自有徐百万的风度。
但谭长风却未闲着,他悄悄探访了李三奇,说明了经过,恳求李三奇多留几天。李三奇收了徐百万十二万银子,内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答应再留三日,过时限,决不多留。谭长风心中感动,恭恭敬敬作了两个长揖,才告辞而退。
谭长风离开客栈,又弯到龙威镖局,见到了罗刚。罗刚心中仍然憋着一口气,实在不想再管徐百万的事。但却经不起谭长风一阵哀求,只好答应,不过要徐百万出面来请。谭长风点点头,千恩万谢的辞离了龙威镖局。回到了徐府,立刻又作别的准备。
这时,府里派来的十几个捕快,也回到了扬州府。谭长风只好挑了一些精壮的年轻人,分守各处要道。谭长风交给他们的责任,不是出手抗敌,而是传音报讯。安排好了徐府中的防守,天色已快到太阳下山时分。他正想回房去休息一下,徐百万却匆匆跑了过来,道:
“长风,我正到处找你,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想带着宝玉出去走一走。”
谭长风道:“到哪里?”
徐百万道“去一趟金陵,或买舟北上,游它个一两年再回来。”
谭长风道:“东主,你准备几时动身?”
徐百万道:“越快越好,我们父子,还有你,咱们三个人一起走。”
谭长风叹息一声道:“东主,你认为这能够避开吗?”
徐百万道:“怎么?难道他们追几千里去找咱们?”
谭长风道:“东主,长风的看法,我们根本就离不开扬州府。”
徐百万却不太相信青莲子这个美丽的叫人一见就难以忘怀的女人,有那样凶残可怕。他只怕青莲子用神力整他。但他没有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告诉潭长风。
度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谭长风一直很紧张地到处巡逻,没有好好睡过。
第二夜,又过去了,又是那么安静。谭长风也有些怀疑起来。明天中午,如果再没有什么事情,谭长风就没有理由留住李三奇了。
徐百万没有问过谭长风什么,只是相见一笑。也许笑者无心,但看者有意,在谭长风感觉之中,那份笑容中有些质问的味道。
又到了掌灯时分,谭长风望着满天繁星,暗吁一口气,忖道:也许官府的力量确实有着很大的镇压作用,青莲子真的放过了徐家。
二更时分,谭长风刚刚巡视过府中庭院归来,正准备脱衣休息一会。忽然间,传来一声震动人心的惊叫。谭长风飞身而出,直向那惊叫之处奔去。惊叫声来自后院的内宅,是夫人住的地方。谭长风心中有些顾虑,没有直接闯进去。幸好,徐百万也被那一声惊叫吵醒,匆匆地赶了过来。这是一座独立的院落,一扇木门,隔绝了内外。徐百万伸手一推,木门未开,立时说道:“长风,撞开。”
谭长风飞身而起,越过围墙,打开木门。这时,六七个手执灯笼的府丁,也奔了过来。
人多胆大,拥着徐百万行了进去。
庭院中,有几处还点着灯火,但却没有人出来查看。
徐百万四顾一眼,直冲向徐夫人住的正厅。厅门大开,一个青衣女婢,倒卧在厅门口。
灯光照耀之下,只见那女婢死状可怖,口鼻之间,鲜血汩汩而流。
徐百万心头一震,叫道:“夫人,夫人……”徐夫人的房中没有灯火,那女婢旁边,却有一只烛火。徐百万口中夫人虽然叫得很急,但人却站在厅门处,不敢进去。那女婢的恐怖死状,已使他心中有着很大的畏惧。他回头望了身侧的谭长风,道:“长风,进去瞧瞧!”
谭长风道:“方便吗?”
徐百万说道:“此情此景,不用多虑了。”
谭长风由府丁手中取过一盏灯笼,缓步行了进去。只见徐夫人倒卧在内室门口。谭长风蹲下身子,伸手按在徐夫人的鼻息之间。
徐百万道:“长风,她……”
谭长风道:“还有救,她只是晕了过去。”
徐百万道:“好!我去叫他们快些施救。”
七八个府丁,壮了丫鬟仆妇的胆,两个老妈子和三个丫头,从厢房中奔了出来。
在谭长风施救之下,徐夫人终于缓过了一口气。人是救活了,但她双眼痴呆,口中喃喃自语,谁也听不懂她说的什么。
徐百万急得来回走动,不停的搓着双手,道:“长风,你看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