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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豪接连发出二声怪啸,右臂高举,上下摆动了儿下,那群毒蜂飞蝎,果然齐齐飞了回来。
突见白衣蒙面人双臂一张,竟像御风飞行般,直向假山飞掠而来。
那围墙离假山足有七八丈远,白衣蒙面人居然不藉任何助力,直落朱云等四人身前。
这等惊世骇俗的轻功,在场所有的人,岂只见所未见,简直闻所未闻,不由全都呆在当地。
白衣蒙面人落下之后,立即低声问道:“各位可能都不是白家的人吧?”
朱云茫然答道:“在下等的确不是白家的人,阁下又是谁?”
白衣蒙面人道:“朱兄不必多问,现在对付金蛤蟆和银燕子要紧,你们之中,都有谁受了毒蜂飞蝎螫伤?”
朱云这才明白来人是相助自己的,忙道:“在下和那位老弟都被螫伤,不过朱某还撑得住,还请大驾先救救那位老弟。”
白衣蒙面人探手入怀,摸出一只白色玉瓶,倒了两粒红色药丸,先交给朱云一粒,再交给李金贵一粒道:“这一粒麻烦老弟替那位受伤的老弟服下!”
朱云服下丸药道:“蓝天豪的毒蜂飞歇非常厉害,不知大驾要怎样对付?”
白衣蒙面人四顾了一下道:“毒蜂飞歇算不了什么,在下担心的是金蛤蟆会在白家大院放虫。”
这时朱云已觉出腹内气血回转,手脚也渐渐恢复了原有的灵活。
再看李铁牛,也挣扎着坐了起来。
白衣蒙面人忽然望向白银凤道:“这位姑娘该是白家的人吧?”
白银凤肃容答道:“晚辈白银凤,正是白家的人。”
白衣蒙面人再瞥向李金贵道:“这位该是四年前被极乐真人收归门下的李老弟吧?”
李金贵也连忙躬身说道:“正是晚辈!”
朱云、白银凤、李金贵虽惊异于对方竟能在黑纱蒙面之下认出自己,仓促间却又不便多问。
白衣蒙面人道:“白二姑娘和李老弟师出名门,刚才为什么会受制于金蛤蟆的区区毒蜂飞蝎,这要让令师极乐真人和南海无相神尼知道,难免要摇头叹息了!”
李金贵愣了愣道:“莫非晚辈等原有破解之法?”
白衣蒙面人笑道:“金蛤蟆的毒蜂飞蝎,个个都练就遇风飞升,见隙下袭的特性,用掌风扑击,毫不发生效力。
白银凤如有所悟的道:“那该如何破解呢?”
白衣蒙面人道:“两位必定已经具有御剑斩劈的功力,只要先运罡气护身,然后展开剑幕,直冲毒蜂飞蝎阵中,必可将这些毒物斩杀无遗,待会儿金蛤蟆若再重施故技,你们只管照我的话施行。”
他们几人在假山上的一番对话,声音都低得只有面前的人才能听到。
对面的蓝天豪见许久没有动静,早已不耐,高声叫道:“大驾可问出犬子的下落没有?”
白衣蒙面人也提高嗓门道:“问出来了,令郎目前仍被修罗门羁押在地下宫室,不在白家。”
蓝天豪道:“本总峒主不信!”
白衣蒙面人朗朗笑道:“在下好心帮忙,你若不信,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蓝天豪怒道:“大驾这种忙等于白帮,老夫实在不能领情!”
白衣蒙面人冷笑道:“在下根本不希望尊驾领情,既然令郎不在白家,蓝总峒主现在可以走了!”
蓝天豪哼了一声道:“今晚若不毁了白家大院,老夫岂能甘心撤走!”
白衣蒙面人道:“蓝总峒主,得饶人处且饶人,白家大院在武林中算得是名门府第,当年修庄不易,你若当真胆大妄为,在下也绝不能袖手不管!”
蓝天豪沉声喝道:“原来尊驾和他们是一伙的?”
白衣蒙面人语气平和的道:“在下本来是要帮你找到令郎,既然令郎不在白家,你自当马上撤走,如今你一意蛮横,执迷不悟,在下实在看不过去!”
蓝天豪探手取起竹笼道:“你可知道本总峒主毒蜂飞蝎的厉害?”
白衣蒙面人仰天打个哈哈道:“别人惧怕你的毒蜂飞蝎,但在下看来,实在不值一笑!”
蓝天豪不再答话,竹笼一揭,成群的毒蜂飞蝎,直向假山漫空飞去。
谁知白衣蒙面人动也不动,直等那些毒物飞临头顶,才拔剑出手,蓦地飞掠而起,人如苍鹰,在空中盘旋腾掠,历久不坠,而手中那把剑,却幻化成一片光幕,但闻一阵劈劈啪啪,那些飞避不及的毒蜂飞蝎,全都被斩成数段,纷纷落下地来。
白银凤和李金贵也几乎在同时仗剑腾空,御风斩杀,转眼间便把临近的截击得一干二净。
剩下的少数,只能在高空盘绕。
蓝天豪饶是苗疆一大魔头,看了这情景也大为吃惊。
他急急收回仅剩下的毒蜂飞歇,再从腰间解下一条钢鞭蝎子钩,侧脸说道:“夫人,看来非动手不可了!”
银燕子胡丽仙不动声色的道:“你我是何等身份,先把神虫放出去再说。”
蓝天豪道:“神虫是咱们的最后法宝,对付他们,还用不着小题大作。”
胡丽仙冷笑道:“那就先让两位自动前来帮忙的出手试试!”
她指的自然是刘翠娥和秦炎。
刘翠娥确是自告奋勇前来的,而且经过无极老魔褚朴和长春夫人齐漱玉的同意。
褚朴因为自顾身份,不便前来,他之所以同意刘翠娥参与行动,不外是藉此探悉一下白家大院的内部情形,而刘翠娥也素闻白家大院建造宏伟而又充满神秘,出于好奇,所以才乐于随同助阵。
至于秦炎,他只是藉机亲近刘翠娥,就像牛屁股上的苍蝇,赶都赶不走。
这小头陀自从火药火器被收走之后,自感已英雄无用武之地,往日的火暴性子也大为收敛,几乎变成了可怜虫。
因为他除了擅施火器火药之术外,真正武功实在不怎么样。
刘翠娥自先白衣蒙面人展露惊世骇俗的轻功身手后,就有着胆颤心寒感觉,又见假山上的李金贵和白银凤也突发神威,更是不知所措。此刻听到银燕子胡丽仙要和秦炎出阵,自然不敢涉险。
但她一向险狠狡诈,表面上不便示怯,却瞥了秦炎一眼,道:“黑驴,该你大量身手了!”
秦炎全身一抖,猛退了两步道:“如果洒家有火药火器在,只要扔出一个硝磷弹,就可统统把他们收拾掉!”
刘翠娥撇撇嘴道:“你就扔吧!”
秦炎裂嘴干笑道:“姑奶奶何必老拿洒家开心,全是洒家那师傅发了疯病,竟然无缘无故的把自己的徒弟弄得变成了废物。”
刘翠娥叱道:“你本来就是个废物!”
秦炎嘟哝着道:“那可不一定,等我有了火药火器,说不定就成了宠物。”
只听胡丽仙道:“刘姑娘,既然秦小师傅胆怯,少不得你要显显身手了!”
刘翠娥暗自骂道:“这臭娘们,想借刀杀人,姑娘我岂能上你的当!”
胡丽仙果然不放松,再道:“莫非刘姑娘也胆怯?你们太白门的威名,可是江湖上无人不知的!”
刘翠娥皮笑肉不笑的道:“蓝夫人,您要明白,晚辈们今晚只是来帮忙的。”
胡丽仙微微一笑道:“刘姑娘说得对,我们现在正是要你帮忙的。”
刘翠娥咯咯笑道:“如果蓝总峒主和夫人战败了以后,晚辈们自然会帮忙,现在两位前辈袖手旁观而要我们上阵,晚辈们岂敢落上这种喧宾夺主之嫌!”
这儿句话,当真顶撞得胡丽仙哑口无言。
她岂能忍得下这口气,香肩一晃,像只大蝴蝶般身子直冲而起,半空中平飞而出,待落上假山时,手中早多了一柄亮银柳叶刀。
白银凤和李金贵不等她站稳脚跟,双双齐出,两支长剑如银蛇跃空般分取胡丽仙两处大穴。
但闻刀剑一阵暴雨般的撞击之声,火星迸射之下,三条人影,均已跃在半空,最初看来,有如一盏巨形的悬空走马灯。
渐渐的便已刀光剑影和身形混成一片,到后来只剩下一团银光在盘旋闪射,连空中究竟是几个人也难以辨认。
最令人惊骇的是双方竟都历久不坠。
蓝天豪一见浑家当先出阵,面对方两人的身手又高得出奇,更加还有白衣蒙面人及另两人又随时都会出手,那敢怠慢,使随即也腾上假山,人甫落地,钢鞭蝎子钩便攻向白衣蒙面人。
他这钢鞭,足有七八尺长,鞭梢钳着一种蝎形毒钩,不论扫出或收回,都可伤人。
尤其若把对方钩住,只要顺手一带,便足要将对方抛上半空,取人性命,有如探囊取物。
白衣蒙面人早已有备,长剑疾掠,偏向毒钩亡迎去。
钩剑一接,立时绞在一起。
蓝天豪嘿嘿一笑,右手微一用力,鞭梢反弹,竟把白衣蒙面人果真抛向半空。
谁知白衣蒙面人虽被抛出,却依然能控制自如,立刻头下脚上,电射般攻向蓝天豪上盘。
蓝天豪心头一震,他万想不到此人的身手,竟到达能将敌方的力量化解于无形的境地,心念电转之下,手中的钢鞭蝎子钩猛向空中扫出。
只听“喳”的一声脆响,鞭梢上的蝎子钩竟被长剑削掉,好在钢鞭仍可运用自如,只得泼风打雨般向上疾扫。
两人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半空,鞭剑不住接触。
几乎每接触一次,鞭梢便短去一截。
蓝天豪愕骇之下,心知这样打下去,必定讨不到好处,欲待也腾空施袭,又只感一股奇大的压力,迫得他那庞大的身躯,无法飞升,而白衣蒙面人却藉着对方鞭势扫击之力,始终不见下坠。
站在荷池对面的刘翠娥和秦炎,本来有意助阵,但又无法腾上假山,又见蓝天豪似乎已力不从心,胡丽仙也渐渐招架不住,弄得险象环生,自知上去也是自讨苦吃,索性站在那里不动。
忽听蓝天豪气喘如牛的暴吼道:“夫人快退!”
胡丽仙拚力攻出几刀,一个倒纵,总算突围落回荷池对面。
蓝天豪也随即仰身飞掠而下。
白衣蒙面人担心蓝天豪趁机施出毒虫,并未追袭,一边示意李金贵和白银凤不可跃下假山。
蓝天豪方才和白衣蒙面人激战之时,本想放出本门神虫,但因对方剑招太过凌厉,迫得他竟然找不出时间出手。
这时他的钢鞭只剩下大半截,只有施出最后的看家本领了。
提起蓝天豪的虫术,在黑白两道中,已是公认的唯他独尊。
他在苗疆火云洞后山,特别辟了一座虫园,占地有数十亩之广,并划成区域,分别养殖着蛇虫、金蚕虫、蔑片虫、石头虫、泥鳅虫、中害神、疳虫、肿虫、阴蛇虫,生蛇虫、金线虫等。
这些虫类,多半是埋在土中,或用虫药浸泡,使之像细菌般繁殖,有的是死虫,有的是活虫。
其中以金蚕虫最毒,是以五金喂毒而成,不畏火刀枪,最难除灭。
蓝天豪在虫园里,派有数十名制虫高手负责制虫。
他自己也经常到里面巡视,有时并亲自练虫配药,所以对施虫放毒之术,称得上得心应手,鳌里夺尊。
他今晚前来,目的不外讨回儿子,并顺便给白氏家族一点颜色瞧瞧,谁知不但没讨回儿子,竟连白氏家族的人影都设看到。
因为此刻他已觉出假山上的那些人,很可能是假冒白氏家族的人,尤其半路里杀出个白衣蒙面人,武功之高,已达惊世骇俗境地。
这人究竟是谁呢?
他和假山上的那些人与白家又是什么渊源呢?
其实白衣蒙面人是谁,连朱云等几个照样也蒙在鼓里。
胡丽仙瞥了蓝天豪一眼,冷声道:“你还呆在那里做什么?”
蓝天豪探手入怀,摸出一个黑色袋子,望向白衣蒙面人道:“朋友,你们为什么不下来?”
白衣蒙面人不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