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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赵元绮闹得回了娘家之后,曹大人就把曹夫人给骂了,说她是妇人之见,把曹家往风口浪尖上推,这个时候想躲还躲不掉。她还往上冲,这样把大着肚子的儿媳妇赶回去,让别人怎么说曹府?还不是说他们家是那些阿谀奉承攀结权贵人家?
曹大人向来注重自己的名声,他是虚伪之人,连现在的位置能提到这,还是赵丞相当年的提拔,可现在赵丞相一倒台。曹家就卸磨杀驴,到时还不得被唾沫湦子淹死?何况现在暗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等着纠他的错呢,毕竟曹府有一个赵府的姑娘,赵府出事,哪个不想看看娶了赵府姑娘的人家又是什么态度?
曹大人骂了小半天,把曹夫人给骂醒了。此时再听到冯氏的话,以她的笨是听不出来,可被曹大人这么一分析,此时就明白了,心下又羞又恼。偏又只能承着,谁让就是这错让人抓到了呢。
“让老姐姐担心了,这不是刚能起身,就赶忙过府上来了,都是植哥那孩子,倔强的像头驴,平时看着是个没有脾气的,可这脾气一上来,谁也管不了,这几天他被他父亲罚着在祠堂那里跪着,我这满心担心着元绮,打她嫁过府来,还是头一次让她受委屈,我这心里也不好受,生怕这孩子多想,可让下人过来,又怕说不好,只等着能下床就过来了。”曹夫人说的煞有介事,还掉了几滴泪。
要不是知道事情的原委,冯氏真要被她这副样子给骗到了,掏出帕子擦了擦唇角,“要我说啊,植哥年岁也不小了,该立事了,现在做编史,往上升不容易,可家里的事情也该趁着现在有空当立事了,也该学学掌家了,府中的二公子还没有定人家吧?不知亲家有没有想过这两个孩子将来怎么分家?哪房分出去?左右都有一房要分出去,到不如现在就让他们各管各房的事,正好趁着还没有分家,孩子们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妥当的地方,亲家还可以帮着指点一下,不然等有招一日分出去了,哪里做的不好咱们这些当长辈的就是有力也使不上了,亲家觉得如何?”
既然要回去,冯氏也尽可能的帮女儿争取最大的福利,纵然不能分家,岂能现在把掌家的权拿过来,这样在府里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植哥的弟弟妹妹都还没有选人家,我到是想把一切都撒手,可真撒了手他们这婚事又还没有着落,我也想落得清闲,含饴弄孙,可偏没有这个命啊,植哥是个闷性子,元绮又大着肚子,哪里能放得开手,我就是这个劳碌命了。”曹夫人暗下骂冯氏不要脸,还想让女儿夺权,做梦。
曹夫人那也是几十年的媳妇熬成的婆,现在自己当家做主了,让她把权交出去怎么可能,那都敢上要她的命了。
冯氏自然知道这事没有这么容易,“什么命不命的,就看亲家夫人怎么想了,若是想得开,只管撒手让他们自己弄去,人这人总有老的一天,撒手的一天,早晚还不是他们自己管?咱们让他们伺侯着?操那些的心做什么,就拿我来说吧,不怕亲家夫人笑话,我们府里的大房远在西北,这这赵府的祖业还不是长子继承?但大房这些年不在,府里的事就由我担着,可这样又落得什么好?尽心尽力的操心这府中的事情这么些年,最后一句好也没有换来,知道因为什么吗?还不是揽了不该揽的活,费那些心又有什么用?这原本就是人家的东西,在手里捂的再热也得还给人家。”
“呵呵,可不是,到底你们只是二房,其他三房也不认同。”曹夫人都笑不出来了。
以前冯氏看着挺好说话,曹夫人这次来到也没有想到会被为难,今日却是真的见识到了冯氏的真实的一面,明嘲暗讽的说她握着掌家的权不给儿媳妇,却借自己嘲弄,果真是好手段啊,明了的这厅里服侍的小丫头都听得出来。
冯氏轻叹了口气,一脸的疲惫,“是啊,就是是大房又有什么用?这各房早晚要分出去的,若不分出去,那大房掌着家,还不是压着各房?所以说我当年就做错了,常言说的好,话到嘴边留半句,我偏偏认死理认真的去做,左右都要分出去,干什么还这么认真把人都得罪了,等真有一日这不掌家了,还不是要看大房的脸色过日子?结果害得大房现在怕是还误会我们二房贪着这掌家的权呢。”
言外之意,不想将来老了不能动那里受气,那就都给彼此留点情份,省着到老了后悔也没有用了。
“元绮难得回来一次,又赶上我们府上正在分家,各院都要往往搬,她也帮着我看看府里的事,正好亲家夫人也在,我就舍了脸求一回,让她在多留几日,帮我也管管事,如今我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到底有些事情想不周到,还要她在一旁提醒一下。”今日冯氏把府里的想法让曹夫人带回去,也是让她回去好好想想。
曹夫人被听了一顿的编排,还没有接回人,没有回到府里,在马车里就骂开了,回府后更是看什么都不顺眼,少不得几个下人受了难。
曹植在书房里一听到母亲回来,马上就赶到了正院,一打听听到妻子没有回来,脸上少不得有些失望,这几天他就一直愧疚着,原本那天妻子回去,他就要追回去,却被母亲拦下,他不敢反驳母亲,只能等父亲回来做主,却不想父亲当天晚上出门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回来,曹植找到机会说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了。
好在父亲是明事理的,把母亲训了一顿,又想好了说词,才让母亲去赵府,这一天曹植就没有静下心来过,听到母亲回来,没来得急多问就赶了过来,却勉不得又失望了。
“植哥来了,正好省着派你去找你,你现在可相信了,那个赵元绮可不是个简单的,我今日去赵府,她不担不回来,还让她母亲帮着要掌府的权才肯回来,现在你可满意了?”
曹植不相信,拧着眉,“母亲可是亲口问她了?”
“问没问有何用,她母亲说这些的时候,她可都在一旁听着呢,连句话也没有,一声也没有吭,我就说她怎么敢跑回娘家去,这是有了私心了。”曹夫人恨得直咬牙,“我告诉你,这事没商量,她不回来就不回来,我曹家还不怕娶不着儿媳妇。”
曹植坐在那里不吭声,看到儿子这样,曹夫人的气更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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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拒绝(一)
“怎么?你心疼了?你心疼了就分家出去,你们两个单过去,我也眼不见心不烦,以后这府里的一切就传给你弟弟,你要是觉得行就这么办,你也不用担心你父亲那里,你父亲那里要反对我都一个人担着,你现在只管说你愿不愿意,别半天打不出一个响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闷葫芦。”曹夫人也来了狠劲。
其实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二个儿子一个女儿,她偏疼小儿子和女儿,只因为大儿子是个性子发闷的,哪像小儿子和女儿那样会哄人开心,想着这府里的一切以后要传给大儿子,小儿子只有一点,曹夫人总后悔怎么偏传嫡子的规定?
现在见到儿子与自己有了异心,向着那个赵元绮,再想到在赵府里受的羞辱,曹夫人也不管了,宁愿被老爷休了,今也要把大儿子分出去。
曹植愣愣的不敢置信的看着母亲,“母亲,我没有想过要分家,真的没有。”
他只是想到母亲说妻子的话,有些不敢相信,没有料到母亲想歪了,偏他越着急越嘴笨,不知道怎么解释,曹夫人看着儿子焦急的样子,混不在意。
“你也不用解释,我都明白,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吧,晚上你父亲回来,我就跟你父亲说,咱们分家,你弟弟和妹妹没有定亲,不能分出去,只能把你分出去。”曹夫人不理会跪下的儿子,“你出去吧,也不用在我这里跪,我当不起,你如今也成人了,又娶个厉害的媳妇,没有我这个恶婆婆管着,日子会红火起来。”
“求母亲收回成命 ,儿子就是死也不敢有分家的心思。”曹植性子耿直。哪里能看出来母亲早就有那心思。
曹夫人冷笑,“你要跪我也拦不住你,那就到外面跪着吧,别在这里碍了我的眼 。”
曹植的脸色一白。晃着身子起来出去了,曹夫人心想果真不是真心跪的,下一刻听到小丫头说人在院子里跪着,曹夫人又怪起这个儿子不知趣,这样跪下去难不成让府里的人说她这个当母亲的狠心?
曹夫人没有发觉,看大儿子不顺眼,大儿子怎么做都不对。
已是深秋,风带着寒意,曹植在院子里一跪就是一下午,天色大黑了。曹大人回来了,一听到儿子跪了一下午了,脸都青了,直接过去叫了儿子进正屋来,曹植一个起身没有站晃又摔到了地上。
“都死了不成?还不扶大少爷起来。”曹大人一骂。四下里的下人才有了反应。
曹植被下人七手八脚的扶了起来,额头竟碰破了,还见了血,曹大人喝声让把人扶到正屋,又让人去请太医,才面色铁青的朝曹夫人看去。
曹夫人却了一脸的火气,“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你自己要跪,又撞破头,这是做给谁看呢?”
“你们都下去。”曹大人一挥手,屋里的下人都退了下去。
曹植坐在椅子上,自己用帕子按着额上的伤口,白色绢帕上不多时就被红色的血染了一大片。坐在那里低着头也不吱声。
上面曹老爷等下人一退下去,就跟着曹夫人吼了起来,“你是不是也想像赵府那样,赵府逼得嫡亲的孙女撞头在庄府,你要逼着自己的儿子跪死是不是?这是你亲生的儿子。你再不喜欢那也是曹府的嫡长子,以后这个曹府都是他的,别以为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也听好了,你现在对儿不好,将来你老的那天,就别指望他能对像好。”
“对,我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我今天去赵府了,那个冯氏还让我把管家的权交出去,呸,既然他们觉得我压着他们,那就搬出去啊,可以不用被我管着被我压着,自己的日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我偏疼木哥怎么了?木哥起码会哄我开心,他哄我开心过一次吗?娶了个媳妇回来,整日里还要让我陪着笑,我养儿子是防养的,不是哄他们的。”曹夫人索性也豁出去了,“今儿既然都说开了,那我也就直接说了,想接回赵元绮也不是不行,那就他们分出去过,不然就休妻再娶。”
“你让植哥休了大着肚子的媳妇,让他以后怎么面对世人?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前途?”曹老爷眼里满是厉色,“你要分家是不是?好,那就分,不过你可别后悔。”
转身直接对外面喊道,“来人,请二少爷和姑娘过来。”
一撩袍子坐到了椅子上,也不多说,曹夫人看他这样,侧开脸,“老爷这是同意分家了?找木哥和雪姐做什么?左右分家他们都是与咱们在一起。”
“既然是分家,自然是这个家里的人都该在才是。”曹老爷又制止住要下跪的儿子,“植哥,你不用跪了,今日这事前因后果我不用问也知道,你也不用整日里诚惶诚恐的,这是你母亲,不是什么府里的老太君,用不着害怕。”
曹夫人见老爷在儿子面前这样贬自己,不敢说什么,却狠狠扫了儿子一眼,曹植见母亲脸上的不喜,心下又是苦涩又是酸涩,他真的不明白这些年来他到底哪里不好,小心翼翼的不敢惹 母亲,甚至不让她 费心,可最后还是讨不得母亲的欢喜。
罢了罢了,全当他没有被母亲疼爱的命。
坐回到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