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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迷觉师太”狂吼一声:“畜生,你百死不足以偿其辜!”
身形摇摇欲倒。
宫仇登时杀机冲胸,周身血脉沸腾,他想起来了,这“迷觉师太”正是母亲遗书中所说
的阿姨“无情仙子”李芳之,母亲托他为自己觅师而无下文,想不到她在这里出了家,听话
音那东方雷必是“天狼尊者”无疑了!
难道母亲也是“天狼尊者”门下。
蓦在此刻——
一条人影,如巨鸟般从暗影中投射向佛堂。
宫仇大叫一声:“不好!”飞身疾扑……
一声凄绝人寰的惨号,传自佛堂之内。
宫仇一颗心陡然下沉,身形甫一落实,一道排山劲气已罩身卷至。
那掌力竟然强猛得出奇,宫仇在仓促之间,被震退了两步。
对方已当面冲立。
宫仇这才看清那人面如蓝锭,目射绿芒,身穿一袭蓝布袍子,丑怪凶残之态,一目了
然,当下咬牙喝道:“阁下就是‘天狼尊者’?”
东方雷一窒之后,“嘿”地一声冷笑道:“不错!”
面对杀母仇人,宫仇目眺欲裂,暴喝一声:“纳命来!”
“呼”地一掌,朝东方雷当胸努去,这一掌是“一元宝箓”所载三掌招之中的第一招
“断云零雨”,看似乎平无奇,其实玄奥无伦,潜劲如山。
东方雷登时目露骇色,双掌齐避,如封似闭……
“砰!”然巨响声中,东方雷避无可避地被一掌扫中了左肩胛,“噔、噔”退了三个大
步,心头骇凛至极,他进中原来,可说是第一次吃了瘪。
宫仇可不敢轻视对方,“赵氏废园”之中,诸葛瑛与首座护法孙平章联手合击之下,连
对方一只衣角都碰不上,眼睁睁地看对方从容而遁,是以他并来存一击奏功之心,一招落空
之下,第二招“月落星沉”跟着施出。
东方雷如电闪弹身,飘射丈外,落到佛堂前的院地之中,可能,他自量接不下这罕见罕
闻的怪招。
宫仇猛一咬牙,正待……
佛堂中传出一声声凄绝人寰地惨号,“迷觉师太”僧衣尽碎,翻滚撕抓不已。
蓝影一晃,投入夜空之中。
宫仇心念疾转,还是先救人要紧,东方雷迟早总逃不了的,当下跺了跺脚,进入佛堂之
中,只见“迷觉师太”已然不成人形。
显然,她是中了东方雷的“摧心破血掌”。
宫仇凌虚一指,点了她的穴道,激动无比地道:“阿姨,阿姨,您……”
“迷觉师太”睁开失神的双目,虚弱地道:“你……你是谁?”
“南宫仇,先父南宫靖!”
“哦!你……仇儿,你母亲……”
宫仇眼圈一红,切齿道:“先母中了‘天狼尊者’的‘推心破血掌’而亡……”
“迷觉师太”嘶声道:“和我……一样?”
“是的,阿姨,有什么办法可救?”
“没有,除了……死!”
宫仇宛若被冰水淋头,心房陡地收缩,悲声道:“没有救?”
“没……有,我只是觉得……愧对你妈,我没有……完成她的托付……”
两滴泪珠,从她的眼角挤了出来,面色逐渐灰败。
宫仇一看情形不对,大声道:“阿姨,你与家母是‘天狼尊者’同门?
“不……门下!”
“什么,门下?”
“是……的……”
“东方雷难道不是‘天狼尊者’?”
“不……他……”
声音已不可闻,只剩下嘴唇在抖动。
宫仇双膝跪了下去,近乎哀鸣地道:“阿姨,告诉我,为什么‘天狼尊者’要派东方雷
向你和先母下手?”
“迷觉师太”身躯一连抽动了几下,双眼一合,死了,血水,从下身汩汩冒了出来,染
红了清净无尘的佛堂。
宫仇双拳紧握,连连向空挥动,口中歇斯底里地叫着:“杀!杀!……”
这是第三次,他目睹丧在“摧心破血掌”之下的惨状。
“仇哥哥!”
不知何时,冯真已站到了他的身前。
宫仇恍如从一场恶梦中醒转,缓缓立起身来,赤红着双目道:“我誓要把‘天狼尊者’
师徒碎尸万段!”
几个面无人色的女尼,摇摇欲倒的从龛后转了出来。
宫仇心想,阿姨“无情仙子”李芳艺既已出家为尼,自应由该庵以佛门之礼安葬,自己
最切要的还是报仇,以慰死者在天之灵。
心念之中,向众女尼一拱手道:“有劳各位师太善后,在下告辞!”
说着,拉起冯真,大步奔出庵外。
冯真伤感地道:“仇哥哥,真想不到被害的是你阿姨,如果我们早一步阻止,也
许……”
宫仇仰天一叹道:“也许世间真有所谓‘命运’这回事……”
“仇哥哥,我陪你上一趟天南!”
“天南?”
“嗯,我们加快脚程,也许能追上东方雷那厮!”
“什么,他们……”
“我隐身庵外,听见东方雷招呼那两个黑衣少年立即动身回天南,从称呼上看他们是师
徒!”
“哦?”
“还有!”
“还有什么?”
“有三个女子叫什么钱蓉……”
宫仇心头一震道:“不错,‘金剑盟’贴身六凤之中,二凤钱蓉,五凤郑佩珍,六凤王
玉秀、都死于‘摧心破血掌’,怎么样?”
“我听那两个黑衣少年谈及,是他们的师妹!”
“什么师妹?难道已死的三凤是东方雷门下?”
“大概不惜,听说是私离天南,投入‘金剑盟’的!”
“哦,是的,在江边之时,黑衣少年之一曾说过‘……三位师妹被正门规之事,与金剑
盟……’我该早想及此他!”
“我们此刻就上道,如何?”
“好!”
东方现出了鱼肚白色,天已破晓,村杂乱啼。
宫仇与冯真一口气奔出了十数里路程。
突地——
宫仇一刹身形道:“且慢,这样不行!”
冯真讶然道:“什么?”
宫仇剑屑微蹙,道:“想那‘天狼尊者’在天南一带,必是不可一世的巨魔大憨,我们
这样明目张胆地寻了去,虽不怕他行使什么恶毒手段,唯恐增加探索的困难,同时,我也不
愿意所有行劫全落入‘金剑盟’的耳目……”
“依仇哥哥之见呢?”
“天南之行,最好是我一个人行动!”
“转了这么大弯,原来是不要我同行……”
“真弟,我不是这意思!”
“那是什么呢?
“请恕我直言,报仇之事,愚兄不希望任何人插手!”
冯真小嘴一撅,道:“我可没有打算插手,昨夜,‘玄妙庵’你看我现身没有?仇哥
哥,一人不敌二人智,两人一道,彼此有个照应,同时,我说在这里,决不伸手,怎么
样?”
宫仇尴尬地一笑道:“真弟,你没有跟我去犯险的必要……”
冯真大声道:“什么,我们之间,到现在为此,还没有这一份情感建立?”
“真弟……”
“一句话,你承认我们之间的盟约,如手如足,肝胆相照,就别说这些见外活,否则从
现在起便们撒手算了!”
宫仇窒了半晌,沉声道:“真弟,走吧!”
冯真一拍手道:“这才象话!”
蓦在此刻——
一胖一瘦两条人影,沿官道缓缓驰来,从两人身侧擦肩而过。
冯真不由脱口一声:“噫!”
宫仇诧异地道:“什么事?”
“你看清擦身而过的人否?”
“看清了,一胖一瘦两个老丐,怎样?”
“这两人是北方丐帮总舵硕果仅存的两位长老,胖瘦二丐,何以会在此间现身?”
“丐帮弟予遍天下,这有什么希奇。”
“不!……”
话声来已,又是一群丐者经过,为数不下二十,一个个神情凝重,行色匆匆,象是去赶
什么重要集会似的。
冯真呆了一阵,道:“丐帮自百年前,发生了一次非常变故,分裂出‘中支’‘天南’
两个分帮,名义上仍受北方总帮节制,事实上已自立门户,现在既有总帮长老在此‘中支分
帮’的地盘内现身,事情决非寻常!”
宫仇一哂道:“这与我们有何关系呢?”
冯真正色道:“仇哥哥,中支分帮帮主‘斑衣神丐邓十五公’临死之时,曾把法杖与竹
符交托给我,要我替他寻到‘七巧丐’接掌门户……”
宫仇面色一变,接住话头道:“愚兄几乎忘了,‘斑衣神丐’因范世光而丧命‘千面
狐’的‘穿心箭’暗算之下,他临终之言,不单是你,我也有份,如果丐帮真的有事,我也
不能袖手,只不知那‘七巧丐’……”
“下落全无!”
“独眼丐乐天民欺师灭祖,打破丐帮传统,自任帮主,投靠‘金剑盟’,莫非北方总舵
已然知道了这事变而……”
“极有可能!”
“我们怎么办呢?”
“到前面镇市摸清真相再说,不过……”
“怎么样?”
“天南之行将要迟延了!”
“不要紧,先探明事实,再分别缓急!”
话声中,又是几条人影遥遥奔至,宫仇神目如电,相离虽远,已经看出了来人的标志,
急向冯真道:“真弟,你暂时回避一下!”
“我?”
“快,莫被人发现!”
冯真一闪身投入道旁林中,宫仇当道而立。
惊“噫!”声中,来人止步停身,赫然是六名“金剑盟”弟子,当先的是一名双剑级剑
手,其余五人皆胸纺一剑,六人齐齐向宫仇一躬身,口称:“近卫长!”
宫仇大刺刺用目一扫那双剑弟子,道:“报名!”
“弟子‘白旗坛’属下护坛司目王申!”
“身负何种使命?”
壬申怔得一怔,终于照实道:“赴曲州城火神庙参与丐帮中支分帮乐帮主就职大典!”
宫仇心头一震,丐帮帮主就职,全凭法权和竹符两件信物,如今这两件信物都在冯真手
中。
“独目丐”乐无民凭什么接任帮主之位?心虽狐疑,但表面上丝毫不露,冷冷地
“哦!”了一声,道:“你们走吧!”
六名金剑手躬身为礼,疾步离开。
冯真已适时窜了出来,皱眉道:“这是件大事,但目前‘七巧丐’下落生死不明,如何
设法阻止这典礼……”
宫仇沉重地道:“看来这事是‘金剑盟’从中操纵,只要乐天民一旦正式接任帮主,中
原道上的丐帮弟子,将全归‘金剑盟’驱策,帮主信物全在你手,届时你只消出示信物,宣
告‘斑衣神丐’的遗言,不难阻止典礼的进行!”
“怕没有这么容易!”
“为什么?”
“乐天民既无帮主信物,还请得动总舵长老来主持这就职大典,必然有备无患!”
“难道还会有什么花样?”
“可能!”
宫仇沉思了片刻,道:“真弟,丐帮不乏忠义之士,不可能全都盲从乐天民乖逆的行
为。”
“当然,但事实上我们已没有时间去分辨忠奸了!”
“那我们只有立即赶到地头,见机行事……”
“我有个计较!”
“什么计较?”
“我俩不妨一明一暗,我扮成乞儿,混在帮众之中,见机行事,你则在暗中伏伺,不得
已时,我们只好出手。
“好!”
“我们现在就分手,火神庙见!”
说完,弹身疾掠而去。
宫仇眼望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