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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师父如不应允,弟子等就与石梁同毁吧!”
“唉!我佛慈悲!”
这算是答应了,四侍僮拭泪起身。
“见性大师”又对宫仇道:“少施主明白老衲的意思吗?”
宫仇黯然道:“是的,武林中将永无“武圣’这名号。”
万凤真突地插言道:“老前辈之意是从此永绝江湖?”
“见性大师”悠然道:“老衲身入空门,向无我相,无众生相,谈不上永绝两字!”
“可是……”
“怎么样?”
“老前辈许晚辈说句放肆的话?”
“只管说!”
“老前辈感于今天‘神算鬼女’前辈的事,而益坚道心,但是五蕴未必全空,六根未必
会净!”
宫仇一听万凤其口语太过不敬,不由白了她一眼。
“见性大师”却毫不以为忤地道:“万岛主一生机智过人,诗词歌赋,诸子百家,奇门
术数,三教九流,可说无一不精,小姑娘大有父风,说说看?”
万凤真一听人家称赞她父亲,心中甚是得意,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笑意,道:“老
前辈难道真的能抛得了当年‘天狼尊者’再入中原之约?”
“见性大师”登时一窒,佛家重因果,他种下这回,岂能不承这果。
四侍僮面上失色,“见性大师”以“混元一气神功”为万凤真疗伤,五年之内不能和人
动手,如果五年之内,“天狼尊者”找上门来,后果不堪设想。
“见性大师”窒了一窒之后,面上又回复和平之色,沉缓地道:“当年,老衲以‘武
圣’之名,膺中原同道之托,接战‘天狼尊者’,而今‘武圣’已死,老衲乃‘见性’和
尚,如果‘天南’一派,再到中原寻衅,中原武林自当有以自处!”
万凤真紧迫着道:“中原武林恐怕找不出一人堪与‘天狼尊者’匹敌。”
“儒僮”忍不住大声道:“小姑娘,家师因你而耗尽真无,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万凤真毫不以为意地道:“我这是说实话!”
蓦地——
宫仇满面肃然之色,向“见性大师”道:“老前辈,晚辈新近巧获一部武功秘笈,其中
有部份无法参悟,恭请指示……”
“见性大师”白眉一轩,道:“秘笈?”
“是的!”
“何名?”
“一元宝箓!”
“哦,老衲曾有耳闻,不过,宝箓秘笈,得者均珍若生平……”
“晚辈是诚心请益!”
所有在场的人,眼睛全为之一亮,除了“盲僮”不见,万风真微感讶异之外。
“见性大师”颔了颔首,道:“小施主何处不明,老衲知无不言。”
宫仇略作思索道:“上卷,培元篇!”
接着,宫仇开始背诵口诀,“见性大师”的脸色,随著那玄奥的口诀而变化,或喜,或
谅,或奇或愣……
宫仇一口气读完,道:“请老前辈指点。”
“见性大师”突地哈哈一阵大笑,道:“小施主心地善良,机智也属过人!”
宫仇面上一红。
“盲”“残”“丐”三僮,满面惊诧迷惘之色,不知乃师话中之意。
“儒僮”先是聚眉苦思,然后眉头一舒,感激地朝宫仇瞥了一眼。
万凤真却是色然而喜,她似乎又明白了个究竟。
宫仇呐呐地道:“尚望老前辈……垂鉴晚辈的……”
“见性大师”道:“少施主盛情可感,不过……老衲已抛却一切,不再重蹈红尘了!”
宫仇俊目放光,恭谨地道:“老前辈,这是晚辈一点诚意,尚祈接纳,否则晚辈将终生
难安,至于那‘天南’一派,妄想插足中原的事,不会再搅清修了!”
“为什么?”
“天狼尊者与其门下,将永不再踏进中原一步!”
此语一出,除万凤真外,满场皆惊。
“见性大师”再也无法使心湖平静,微显激动地道:“莫非‘天狼尊者’已不在人
世?”
宫仇摇了摇头,道:“以晚辈所知,‘天狼尊者’昔日仇家准备在近日内赴天南索
仇……”手?
“索仇?”
“是的!”
“当今武林还有谁敢公然向‘天狼尊者’,索仇?”
“这……恕晚辈无法奉告!”
“小施主话中之意,‘天狼尊者’似乎不是索仇者的敌手?”
“有此可能!”
蓦在此刻——
只听一个苍劲而含混的声音道:“有客到访!有客到访!”
宫仇循声一望,说话的竟然是一只白色鹦鹉,说完之后,振翅飞去。
“见性大师”根本不见外客,而在这夜尽天晓之际,居然有人到访,显见事态的不寻
常。
四侍僮向“见性大师”恭施一礼,片言不发,疾奔而去。
“见性大师”白眉微蹙,愕然无语。
宫仇与万风真一时之词,也无话可说。
空气在死寂之中透着紧张。
灯火失去了原有的光辉,逐渐暗淡下去,天亮了。
“儒僮”匆匆而入,躬身道:“禀师父,‘金剑盟’派使者传柬!
宫仇心中陡地一震,“金剑盟”何以会派使者向“见性大师”传柬,而且是星夜而至,
的确令人莫测高深。
“见性大师”显然十分困惑,沉声道:“金剑盟派使传柬?”
“是的!”
“你如何答复?”
“弟子直言‘武圣’早已不在人世……”
“嗯,以后呢?”
对方使者似乎已料到弟子的答复之辞,闻言只淡淡一笑,道:“事关中原武林劫运,
‘武圣’当不忍举令生灵涂炭,留下柬帖,转身便离!”
“拿来我看!”
“儒僮”双手呈上一个红色柬封,“见性大师”接了过来,启开封口,抽出柬帖,神色
随着凝重起来。最后竟至老脸大变。
宫仇与万凤真交换了一瞥,却是不便动问。
“见性大师”看完之后,一声长叹道:“天意如斯,奈何奈何,数由前定,老抽不历这
劫数是不可能了!”
说完,把柬帖递与宫仇道:“少施主无妨一观!”
宫仇双手接过,万凤真也凑了近前,只见上面写道:“书奉上武圣郝濮澧座右:中原武
道式微,人才凋落,致引化外野心者之觊觎,今有‘天南”一派宗主‘天狼尊者’,下书挑
战中原武林,重演二十年前之故事,声称如败则永不履中原,胜则须遵彼为天下武林盟主,
兹议定端午之日,大会君山,接受天南一派之挑战,请以中原武道之荣辱为重,届时玉临,
武林幸甚!”
后面署名的是当今中原五大门派的掌门,和“金剑盟盟主诸葛瑛,其中却不见丐帮中支
分帮和“奇门派”。
宫仇暗忖:丐帮中支衰微,变故迭生,不在发起人之例不足为怪,但“奇门派”何以不
见其名呢?
心念之中,把柬帖还与“见性大师”,脱口道:“何以不见‘奇门派’署名?”
“见性大师”淡然道:“万施主行事与众不同,不然岂会被武林戏称为‘老邪’,不
过,老衲推断,万施主必然在被邀之列,但并非发起之人!”
万凤真插口道:“我爹不愿做的事,谁也不能勉强他!”
“见性大师”微微一笑道:“令尊奇人异行,论功力当在老衲之上!”
万凤真樱口半启,春风满面地道:“老前辈过誉了!”
宫仇心念疾转,当今武林,以自己所知,“见性大师”与“白石岛主”应当是无敌者
流,但那神秘的“金剑盟太上”,说不定会在两人之上。
“见性大师”面色一正,道:“宫少施主,承赐告老衲宝箓培元的法诀,老拍在端午之
前,当可恢复功力,而不必苦修五年,真可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了,少施主奇缘辐辏,
端午之会想来是要参与的了?”
“是的,不过晚辈请求能代秘身份!”
“老衲理会得到!”
“晚辈等告辞!”
说着,行下礼去,万凤真身受救命之恩,毫不犹豫地行了大礼。
下得山来,已是巳牌时分。
万凤真眉飞色舞地道:“仇哥哥,天南之行是否取消了?”
“不!”
“为什么?”
“我们来个釜底抽薪,迎击‘天狼尊者’……”
“如果错过了呢?”
“时间还有一个月,回头还来得及!”
“也许,‘天狼尊者’此际已进入中原了呢?”
“这……”
“君山大会,是武林百年盛事,届时有名有面的武林人必然参加,说不定你的仇人除已
死的外,会全部到齐也说不定!”
宫他登时热血充胸,别的不谈,仇家之中,最重要的两个角色,“金剑盟太上”与“天
狼尊者”是此次大会的当事人,确实是报仇的好机会。
心中一阵盘算之后,道:“真妹,我们暂时分手!”
万凤真粉腮一变道:“你要离开我?”
“真妹,我要在君山之会前办两件事!”
“什么两件事?”
“第一,查明‘金剑盟’当年参与‘二贤庄’血案的凶手,究竟有几人,第二,我答应
过丐帮‘胖、瘦二丐’要代该帮寻回帮主信物,这两件事必须先行办妥,如果时间许可的
话,我要到大洪山无忧谷一行,向‘武林一老吴不非’索血债!”
“仇哥哥,我不能和你一道?”
“真妹,事实上不可能,‘金剑盟’总盟你不能混入,君山大会为时不远,我们端午前
一天,在洞庭湖滨的岳阳楼见面,如何?”
万凤真眼圈一红,道:“仇哥哥,我……舍不得离开你!”
宫仇柔声道:“真妹,这只是暂时!”
眼前,现出了坦荡的官道。
宫仇刹住身形,微显黯然地道:“真妹,令尊不知是否还在中原道上?”
“你问这干嘛?”
“一月之期不长也不短,我认为你该乘此去见见他老人家,免得他焦心,同时君山大
会,希望能与他老人家先取得默契,届时我要手刃亲仇,他最好能不出手!”
“这……你真的要离开我?”
万凤真刁钻慧黠,机变百出,天不怕,地不怕,但感情却十分脆弱。
宫仇对这红颜知己的一往情深,由衷地感到欣慰,但另一个意念,却象毒蛇似地钻入了
心中,使他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如果何二叔的遗孤真是女的,照双方父母生前的盟约,
该是自己的妻子,那对万凤真将何以自处?何二叔为了救自己母子,撇下即将临盆的二婶于
不顾,义薄云天,恩比再造,时至今日,自己尚未真正地用心打探过何二婶的生死下落,实
觉愧对何二叔和父母在天之灵……
他不由想得呆了。
万凤真突地把螓首埋入宫仇的怀中,三分悲七分娇地道:“仇哥哥,你在想什么,为什
么不回答我?”
软语娇声,吐气若兰,散乱的发丝,搔得他颔下痒痒的,使他在异样的感受中,升起一
缕莫名的怅惆,不禁有些英雄气短起来,最难消受美人思啊!
宫仇向天无声地一叹,低头看看胸前的红粉知己,悠悠地道:“真妹,我向你提过关于
何一凡二叔的事……”
“不错,怎么样?”
“一日不知何二婶的生死下落,我一日不安!”
“你怎么忽然想到这?”
“并非忽然,这意念每时每刻都在我心中!”
万凤真离开宫仇的怀抱,道:“仇哥哥,我尽一切可能协助你探查何二婶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