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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雨亭道:“难道谢大侠一定对付不了他们吗?”顺竹道人望着他苦苦一笑。
“无量寿佛!小友,你哪里知道,这‘万流归一大法’乃西域人所传。曾听吾师所说过,‘万流归一大法’能把数人的功力集于一人之身。你想‘巨灵教’教主姜铁庵乃是飞云和尚与黄鹤居士的唯一传人。二魔头曾经在武林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的劫难,几乎无人能敌,多少武林高手死于他们手下,姜铁庵的武功得其真传,其武功之高可想而知。近几年,传说他的‘万血煞功’内功已有九层功力,实在与晔儿相差无几,有二护法和一堂主相助,合四人之力,晔儿纵有回天之力,也是枉然。加之他们恐怕又是搞突然袭击,这就更凶险。”
苟奴沉重地点了点头,忧悒地说道:“倘若谢大侠有失,后果则实不堪设想!”
斩雨亭到底直性子脾气,他却不以为然,只听高声说道:“前辈何必如此忧心,又道是吉人自有天相,谢大侠未必不能绝处逢生!”
顺竹人双手合什,道:“无量佛!但愿小友此言不差,我们也只能如此着想了!”
此时,夜已快尽,四人各自回自己床边休息。苟奴先是坐在废石上已运功凋息了几个时辰,躺下就睡着了。一觉醒来,时已近午,睁眼一看,斩氏兄弟已经起床。顺竹道人不在室中,一问才知道他出外找韦舵主探听消息。苟奴知道他放心不下谢羽晔那边的事,心里顿时也沉甸甸的。
此后几天,三人又连续到“赤石岭“去了几次,探清了他们练功的地方,并知道有一个西域人,他们称之谓“阿米圣僧”的西域和尚,正教授几个堂主习练“万流归一大法”。这个西域和向似乎与飞云和尚和黄鹤居士有过一段交情,并曾救过他一命,是以感恩报德,专程来“巨灵教”授与他们“万流归一大法”。
顺竹道人每次去“赤石岭”,来去不过一二个时辰,远没有第一次侦察的时间长。而且沉默寡言,郁郁不乐。这种情形,给其他人心头也罩上了一层阴影……
好在韦舵主终于得到可靠消息,得知谢羽晔几人在“断魂崖”,与姜铁庵等人遭遇,激战了一场,双方各有损失,谢羽晔也受了一点轻伤,但并无大碍。
四人听后大喜。顺竹道人双手合什,高宣佛号,道:“无量寿佛!雨轩小友果然言之不差!”
这之后,—连数日,每次去“赤石岭”,均是午夜之后方回,顺竹道人使出混身解数,终于探清了事件真相。“断魂崖”大战,姜铁庵他们几乎吓破了胆,深感末日来临,加紧闭关练功。
真是天缘巧合,那晚正值姜铁庵心腹亲信把几十个外面绑架来的普通人,绳捆索绑蒙住双眼,用绳连着牵入“神功堂”,顺竹道人尾随他们偷偷潜入。过了一段巷道,尽头有一间精致的居室。过了此室,里面一间大的似客厅的房间,这些人进了屋,身上的绳索蒙面巾都被摘除,只见里面桌上摆满茶食点心,任其食用。
顺竹道人不及细看,继续前行。前面又一大屋,有石一看,那里仿佛是酿酒作坊的炉门。
有两人往里面把一块块二尺见方的黑色石头,用丈许长铲,铲入炉中,黑石立即“呼呼”燃烧起来。
顺竹道人见多识广,知道这是西北一带山中产的油石,能够持久燃烧,当地老百姓用这种石头烧菜做饭,或者烧窑,非常方便,一点即着。
老道转身上至屋门边,自另一面暗门小孔向内窥视,原来那房子中有—巨大石盘,足可容十人在其中沐浴,此时只有一人,盘膝坐在沸腾的水中,水淹双肩,闭目入定。不一刻有一块木板慢慢称近那肋膝而坐的人面前,木板上躺着一赤身裸体的人,木板四角用绳吊在屋中两根横梁上,另一根绳控制着悬空的木板徐徐移至那人面前。那人并不睁开眼睛,只是双手抓住躺在木反上的人,躺着的人事先已制住穴道,毫无反应地任其施为。那人一拧劲把躺在木板上的人头颈扭断,低头用嘴对着断颈吮吸泉涌般喷出的鲜血,待血吸尽,复又缩手静坐,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自始至终双目紧闭,动作死板如机器人一般……
顺竹老得血脉喷胀,几欲动手,毕竟他的定力高超,连呼吸也没有吐开……
“那大概是姜铁庵在练‘万血煞功’功?”斩雨亭道。
“无量佛!这个人面兽心的贼子,居然吸活人血练功!怪不得吾师曾经对我讲,‘万血煞功’内功是极度邪恶的魔功,害人至深。今日一见,真令人悚然心寒之极!”
斩雨轩愤愤说道:“日后若擒得此贼,定要将其千刀万剐!”
顺竹道人沉声道:“传说‘万血煞功’功,练到至高境界,混可血红,邪门得紧。我今天看姜铁庵的头脸和双手,均是皮色殷红,可能快练到了十二层功力的至高境界。一流武林好手,恐难在他手下走过十招,不知晔儿能不能够对付得了啊!”
雨轩道:“前辈休要心烦,谢大侠在‘断魂崖’已会过他—次,自有制住他的办法。姜铁庵他们竟然那样害怕谢大侠,可见谢大侠能够治得下这个魔头!”
苟奴喜道:“斩兄言之有理,前辈不必过虑。他们自‘断魂崖’,以他们四人合吃力,对付谢大侠尚且不能取胜,姜贼就是‘万血煞功’功大成,也不足虑。只不知‘万流归一大法’,前辈可有破解之法?”
“没有!”老道喃喃道。
斩雨亭道:“我们何不把那什么‘阿米圣僧’掳去‘丹心寨’,‘万流归一大法’自然不战而败!”
顺竹道人微微一笑,道:“小友也太把‘巨灵教’小觑了,你可曾知道,我进这魔窟,费了多少心血,方才探得他们的这些情况。我不但把一身修为尽数施出,且花尽心机,还不能保证没有疵漏。这还是因为他们全力对付晔儿,家里防范松懈‘断魂崖’一役又有几分垂头丧气,而不意有人涉险他腹地,侥幸之机实不可史。想要生擒那西域和尚,实在比登天还难。稍有动静,他把石门紧闭,内里机关重重,纵有绝世神功又奈他何!小友不可作此无为之想。”
”我们可否在和尚身上施毒……”雨轩犹犹疑疑的说道,话末说完,已被老道截住!
“不可!任何异动都会使他们顿生警觉,一待机关发动,绝难全身而退。恕老夫直言,任何捷径取胜的想法,诸是梦想。二位小友听吾一言,休要异想天开吧!”
苟奴道:“咱们还是回‘丹心寨’再作理论吧!”
翌日,四人离开废密室,匆匆会过韦舵主,乘夜色迷蒙离开了银川。
四人此行虽无战绩,但侦察到了‘巨灵教’总坛的内情,而且自己毫发无伤,甚至没有惊动敌方,算得是神不知鬼不觉,这份成果,已经非比寻常。虽然某些事令顺竹老道心绪烦乱。其他三人却是满面喜色,好一副踌躇瞒志的神色。
他们一睡上谈笑风生,引得顺竹老道也自心动,心想此次剿灭“巨灵教”,各方高手云集,能人异士不少,到时自有迎对之策,何须我—人操心,岂不是多事,如此——想,倒也心安理得,遂自收敛心神,与三人同声饮乐。
这一日,四人来到六盘山下一个叫做”西原镇”的小镇,虽只有百十来户人家,倒也热热闹闹。
四人欲找个客栈住下,顺竹道人忽然沉声道:“距此不远的小山上,有一座云山寺,寺中老和尚曾与老道有段交情,老道想去会会他,怎么样?”
苟奴三人当即与老道约定,明日戌人去“云山寺”会他。老道就此别过三人,直奔“云山寺”而去。
“云山寺”庙宇宏大,寺中共有几十个和尚。住持云雾和尚见到顺竹道人非常高兴,两人谈笑风生,连忙接至禅房。
云雾和尚本是“少林寺”俗家弟子,早年离开“少年寺”,几经周折,在此“云山寺”
出家。十多年前,顺竹道人,顺竹常来寺中逗留,两人谈经论武,一住月余,云雾和尚的“魔云剑法”得自少林真传,顺竹的“华山剑法”海内闻名。两人谈讲剑法要诀,高兴之余,免不得切磋一务,好生得意。
只是近些年来,云雾和尚自寺中住持圆寂,他继任寺中住持以来,一心精研佛经,料理寺内事务,于武学一道已无瑕探究,仅作健身之道,晨起拳路,极少握剑。如今,顺竹到此,也不过讲经说法,各抒已见。虽如此,二人到底谈话投机,彻夜不眠。
第三日午时,顺竹道人方悟起苟奴三人未来寺中寻他,忙问云雾大师,寺中可有三人来寻他。云雾和尚随即招来执事寻问,原来并无人来要听听他。顺竹道人好生奇怪。
云雾和尚问及由来,他方自把近数月来的经历和江湖武林欲联合剿灭“巨灵教”的详情,一一告诉了老朋友。
“六盘山有一伙占山为王的强人,莫不是与他们有关?”云雾和尚说道。
“这伙人是什么来历?”
“虽是干的黑道营生,倒也行侠仗义,从不干扰黎民百姓,我们这寺庙还受他们的保护,前来的香客上下山俱平安无事。”
“我倒要去打听一番。”顺竹道人说。
“西原镇”只有一家客店,到客店细打听,老板推说不知,声言并无此三人投店。顺竹老道察言辨色,似乎觉得客店老板有意推脱,疑念顿生,略一思忖,当即在那客店住了下来。
岂料一夜平安过去,店里毫无动静。顺竹老道颇感莫名,一时倒有些拿不定主意。
第二天,他独自朝“六盘山”寨子走去。山寨距大道很远,沿途虽有不少暗桩哨卡,他们却不理会行路道士。老道暗暗探察山寨周围形势,记下各处方位。
是夜,展开轻功直奔山寨,老道轻功造诣不凡,行若飘风,沿途哨兵只觉影子晃动,倏忽不见,恍然不觉。
山寨房屋不少,老道隐身正厅檐下,朝里一看,正厅坐着几人,正在议事,上首两人显然是他们的头儿。
“前日掳来的三人可曾有什么口供?”右边那人间道。
下首一人道:“启禀大寨主,那三人自醒来以后,不吃不喝地一直骂声不绝。”
大寨主身边那人道:“他们骂些什么话?”
“他们……”来人嗫嚅道:“骂得难听极了,什么强盗,贼子的,骂了个够!”
左边那人须眉倒竖,双眼圆睁地大怒道:“妈的!你们不好动刑吗?”
“他们武功高强,属下恐有不测!”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干脆打发他们算啦!”
大寨主道:“贤弟休要鲁莽,这几人恐怕有些来历,不可造次!”
“焉知他们不是‘巨灵教’的人?”
“不会的,若是巨灵贼子,山寨断不会这般平静。再则,他若是巨灵贼子,定必抬出‘巨灵教’的牌子吓唬人的。待他们约略平静之后,让我亲自去会会他们。”
“我听大哥的就是了。”左边那人道。
顺竹道人听到这里,兀自定下心来,暗道:“这些人既然敢与‘巨灵教’做对头,恐有隐情,何不如此如此,多有几个朋友,对大事有益无害。”想罢,也不急着救人,立即离开山寨。
第二天,顺竹道人只身来到山寨,仍是无人阻挡。直行至寨门前,才有两个守门喽罗拦住问话。
顺竹道人道:“你们大寨主可在山寨?老道要会会他。”
“请少待,”其中一人说完,立即飞奔人后通报去了。
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