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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不宝石的短柄。
柳剑雄探手拔了出来,还插鞘内,恰当此刻,腹内一阵雷鸣震响,四肢热燥难耐,顿时攒眉思索,微点了下头,立即盘膝跌坐,运气调元。
柳剑雄连经两次大小周天的关期,脱胎换骨,伐毛洗髓,生死之窍已开,虽是暂时失去功力,但金蟾内丹一逼,功力行遍四肢百骸,一经调息,又恢复绝世身手。
俄顷之间,周身经脉舒畅,体内真阳六合归一,早先那阵经脉硬塞的现象,也不复存,他睁眼吁了口长气,顿觉精神焕发。
他满含歉意的向仰躺的金蟾看了一眼,挥出一股指劲,扫了一下独自埋首金蟾口内的雪龙,登时足尖点地,身形顿如枝疾管,冒水上钻,上升三丈,势竭力尽,他双手又连扒了两次,上浮约十丈,已一头钻出水面。
骤见天光,还未看清眼前景象,呼的一声,一股开山掌力,遥空劈到,仓猝之间,他单掌撩天,便接撞来的一股奇大力道。
一掌交接之下,对方压力太大,柳剑雄登时被压得沉入水内。
再次冒出水面之时,运目一看,岸上一人一蛇恶斗正酣。心中猛动,暗念道:“他这一现身,不但师门失宝有了着落,芝姐可能也在这附近……”
他这是种不敢确定的设想,趁雪龙缠着段圭之时,双臂乱扒竟被他扒到岸边。手攀岩沿,纵身跃上,轻啸一声。
原来雪龙在金蟾口内吸了不少东西,功力大进,出水就发现主人被人击了一掌,顿时射上岸去,将段圭缠上。
冷月初上,银辉遍地,柳剑雄点足腾步,跃落斗场,欠身一揖,恭身道:“岳父别来无恙,不知芝姐可好?”
段圭面孔一冷,低哼了一声,叱道:“谁是你的岳父?以后不准你叫,否则!别怪老夫心狠。”
色厉内荏,口虽这么硬,心可不停的翻腾,暗自心口相问:“这狗东西为什么在片刻之内恢复了绝世功力?”
柳剑雄神情一惨,已知方才逼迫自己坠潭的那股劲风,是段圭的掌力。生米已成熟饭,名份虽未定,但事情由不得人,到此地步,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顿时又复欠身一辑,彬彬有礼的道:“纵然岳父不认小婿,但芝姐与小婿情重如山,此生无任何力量可拆散我与芝姐!”
提到段玉芝,段圭厉声大叱道:“住口!快说!芝儿现在何处?”
柳剑雄苦笑了一下,摇头愕然的反问段圭道:“芝姐不是被你老人家带走了吗?”
段圭怒的双睛神芒电射,一扫柳剑雄腰中的屠龙金剑及仍握在手中的明珠,大声骂道:“放屁!芝儿身上的至宝在你手内,怎说她没同你在一起?”
柳剑雄蹙额道:“小婿确不知道芝姐芳踪何处,金剑明珠乃是灵岩山麓,芝姐交小婿收存,非是现在才带在身边。”
段圭沉神不语,他虽是个不通情达理之人,但他深深的了解柳剑雄的话决不会有谎言?不由得心中暗问自己道:“她去那里了?”
柳剑雄见他沉神不语,几次欲言又止,终于鼓勇气,嗫嚅的道:“芝姐跟岳父而去!她怎么不在你老人家身边?”
段圭哼了一声,冷冷的道:“她跑了!”
柳剑雄抢问道:“她去了那里?”
段圭摇摇头,冷冰冰的道:“谁知道她去了那里。”
柳剑雄甚为失望,低头一声唉叹坠下两颗英雄泪。
段圭蓦地大声叱道:“狗东西,还不快将我的金剑明珠交来!”
柳剑雄剑眉轩了一下,倏又垂眉探手解下腰间金剑,与掌中明珠合在一起,上前数步,双手捧了过去。
“请岳父高抬贵手,也将小婿师门失经赐还,以便了此一段公案。”
他本是双手捧物,躬身进献。
不提禅经还好,一提就糟了天大的糕,段圭本是伸手出来待接,一闻他提及禅经,登是脸上神情一动,臂上暗自运上千斤真力,心念道:“这是你找死,怪不得老夫……”
柳剑雄低头献剑,两手上举,恭待段圭接取。段圭脸上神情变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犹自恭呈上去。
段圭阴声一笑,先不遑使剑,扬掌阴笑,就待朝柳剑雄头上按下。
掌一扬,蓦地眼前闪过爱女痛苦的一个泪影,心中猛动,随手撤掌御势,伸手接过柳剑雄呈递的珠剑,慨叹了一声,心中念道:“莫非是前世的冤孽,放过这次机会,以后要想毁这狗东西,势比登天还难!”
柳剑雄胸襟宽宏,气度旷达,对段圭前此一再加害自己的数次的恩怨,因爱妻之故,早一笔勾销,此刻猛闻段圭的叹声。不由心中一懔,抬头一看,段圭霜眉透煞,脸上仍充布了层凶戾之气。
柳剑雄察言观色,已知段圭才心中想什么,心中猛跳一阵,暗叫我又是二世为人了!”
他心中虽为之惊叹,但面上仍盈笑道:“请岳父过目,有无讹误,并请将小姐的师门之物赐还。”
柳剑雄这番气度着实感人,段圭深深无言轻喟了一声,心中一阵翻涌,不知应该如何措辞作答?
他攒后沉思微顷,猛的一抬眼,露了一个尴尬至极的淡笑。仍是冷冰冰的道:“老夫往此而后,也不为难你。你去找芝儿吧!至于那本小册子,暂时算是借给才老夫看一下,武当论剑之前,定当还你送返师门!”
“大罗金刚宝录,乃小婿师门重宝,如不送返师门,了此一段公案,小婿席履难安,怎有心情去寻芝姐?”
段圭怒眉斜挑,低叱道:“人情薄如纸,你只看重一本破书,以老夫与你女婿之义,借老夫一观再送还给你不算过分罢,再说,这本书,嘿嘿!已经两易其主,老夫并非从少林门人身上取得,欲想索还此书,除了大乘寺的和尚能向伸手向才老夫索讨之外,任令是谁,想从老夫手上得回此书,只怕无此容易!”
他一篇坏理,说得头头是道,柳剑雄为之语塞。
为了本破书,你胆敢不重视夫妻之义。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对芝儿的薄幸,老夫真该适才一掌劈了你这人性的畜牲,你糟蹋了芝儿,就不替她着想,她此刻算是柳家的人,还是段某的女儿。正事不办,背着大侠之名,做些无耻之事老夫为你蒙羞。你不念芝儿,也要为孩子着想啊!孩子是你柳家人,你是不是也希望他将来像他妈妈一样,永远见不得人?”
一顿臭骂,骂得柳剑雄汗流浃背,霎时之间一幕幕前尘往事,齐涌心头……
想得一阵,蓦的吹来一阵山风,顿时从往事的漩涡中回归惨酷的现实,心念道:“不趁此时把书索回,往后再要找他,无异海底捞针……”念定抬眼一扫,不由惊噫了一声,原来段圭趁他不备,已撤身而去。
段圭何等心机,既不愿伤害爱女之心将柳剑雄毁在掌下,又不愿拱手将书交出;眼前这轻功盖压自己之人的功力已复,今天要脱出柳剑雄的羁绊,已是不易了,他想了一阵,心中一动,干脆将计就计,狠狠的借此训他一顿。
柳剑雄天生情种,甫一离家,就为情所苦,几次情海翻波,觉得负人已深,段圭一番数说,恬好点中心病,弄得他回肠荡气,顿忘身在何处?
他一发现段圭已走,不由重重的叹息一声。
蓦的身后岩石背面,走出个身着月白僧袍的长眉古稀老僧来,先宣了一声佛号,方合什垂眉,叫了一声“师弟”。
老和尚不中别人,正是在襄阳翠柏山庄外,月夜教柳剑雄四式百步神拳的少林长老——广惠禅师。
且说广惠禅师神情至为欣赏,一手扶着柳剑雄道:“柳师弟,年来你确不负为兄所期,为师门扬眉吐,做了不少漂亮的事,无怪乎武林之中提起你,就坚拇指叫大侠,一般人无不赞说你剑术已自通神,武林真要自你大放异彩了……”
柳剑雄摇头微叹,沉声恭答道:“小弟无能,有负师兄教导,做了一件玷污师门,辱没祖先之事,小弟只想将师门失经寻回,了此一段公案,然后自决到两位姐姐之前,以酬她两人的如山恩情。”
广惠禅师白眉一挑,念了一声佛道:“师弟何其情痴如此,兰因絮果,缘分早定,段圭在紫燕谷中布下那种恶阵,有干天和,不想害了自己的闺女,你二哥玉凤,一生之中,狂妄无度,初入江湖,一年之间,搅得天翻地覆,该有些小磨难,煞煞她的狂傲之气,这些事,因果循环,是她二人命中皆有此际遇,非是你之过失。适才段圭数说你的一篇道理,是他片面自私的看法,当然有些事你要去做,方不负对玉芝及你们的孩子,所以,为兄之意,你未来成就不可限量,不必终日作惺惺儿女之态。将大好时光虚耗在无谓的事体上。”
柳剑雄一拜,唯唯应命,广惠禅师泛上来一个笑意,
“那么师门失经……”
我知你十分作难,无法从段圭身上逼取师门至宝,但你放心,为兄已略为探出来点头绪,我们此时动身,先他赶到,他潜匿之地,看你的造化,是不是有那份机缘,将宝寻获?”
柳剑雄一拜谢过道:“小弟不解,家岳赶前走了一程,我与师兄如何能追在他前头里去?再说,师兄所说凭小弟的机缘,这话更令小弟不解。”
广惠禅师道:“事贵知己知彼,段圭一生患得患失,不敢将经书随身携带,藏放一处极为隐秘之所,概约地点为兄略知,只是研究放在何处?这兄寻了三天,无法找到,想来此一件功德,应在师弟你身上;正因段圭患得患失,新得到金剑明珠,必然绕道太湖去察看金龟动静,他怎不要晚回数天?”
柳剑雄恍然大悟道:一那么我们现在就去寻师门失经。”
广惠禅师蓦的一眼扫到正在柳剑雄足边依依挨擦的雪龙,念了一声佛道:“师弟你真是福泽如海,得服这种天地奇物的天丹!此蛇对你一生贡献极大,不知你将来何以处置它?”
柳剑雄沉眉苦思微顷,摇摇头道:“我还未想出安排它之善策,愿闻师兄高见。”
广惠禅师哦吟一叹,方点点头道:“你一生得它助力奇大,它为你失去千年功行,你现在跻身天下数高手之列,差强已成了武林第一人,也无必再要它之助了!是以为兄有个奇怪的想法,想使它得一宗好处,补报一下它为你损失的功果……”
柳剑雄岔断广惠的话道:“请问师兄,到底是宗什么好处?”
他不知老禅师一叹之因,只知这位师兄慧果已成,是一有道高僧,慈心佛肠,曾度十方,想是为雪龙千年苦修尽弃,因而慨叹。也就未往深处想,殊不知老禅师包罗禅,叹声并不是无因,这一声沉叹,一定有未来的武林劫难。
且说广惠禅师见师弟愕然相问,只好缓缓地答道:“为兄住持的天姥山三佛寺中,早年有一颗达摩祖师从我佛至尊说道之处移来的菩提树,据闻此树自听我佛说道之后,道力高千古,天地万物,如果依傍此树参修百年,就有千年修为之功候。为兄之意,是令雪龙守护此树;一可借机加修它的功为,二可免为兄不在时,防那些高手动此树的歪脑筋。这样做,两得益彰。”
柳剑雄大叫了声:“好!”探手朝地下一抄雪龙,团放手内捧向老禅师。雪龙一见生人,“嘶”的一声,小口一张,红信乱吐,瞪定广惠禅师。
这一着可把柳剑雄吓坏了。生怕这小家伙给老禅师喷一口薄雾,连忙合掌缩手欲将它收起。
老禅师一声“慢着!”出言相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