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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从灵修道长身后纵出的这人,是武当第三代弟子中杰出好手,妙玄的首座大弟子虚如。
虚如因是三代弟子中的好,才被选列随扈祖师,可见他身手委实不凡,他一到,立时颓势挽转,又成了个持平之局。
虽说持平,邱廉打来已十分吃力。
那边的讼面阎君钟哲,此番纯系被牟昆及师弟邱廉二人裹胁而来,未想到在武当山会碰上义释自己的三剑冠武林柳世杰,一时之间他十分作难,可说纯粹是硬着头皮的出战十二天罡剑阵
依他的超卓功力,战这么个十二名功力差的武当第三代弟子的剑阵确是游刃有余,碍于柳世杰,只好暗中扣了把力,与剑阵战个平手。
三拨人打来,最为凶烈的还得数柳世杰与牟昆,牟昆掌沉力雄,招诡式异,真可说得上入海蛟龙,掌风呼呼,一枝独秀。
可惜他今天碰上的是自小经段圭一手调理,且又服食千年金龟内丹的柳世杰,得天独厚,这小伙子以盖世绝学“三环剑法”,再加上柄红穗古剑,饶你牟昆如何老到,两人也打得昏天黑地,星月无光。
武当山的十余名二三代弟子,一个个暗中捏了把冷汗,为这位师侄孙担上了一百二十个心。
灵修道长又自不同,越看越劲,手捻皓髯,默察两人招式,暗自慨叹道:“这才真正是宇内的无上高手!”
他心里有数,柳世杰虽说赢不了牟昆,但起码也不会输给他,是以别看他双目神光如电,紧张万分的看着他们的招式,暗地里,心中处之泰然。
三拨人,一时之间,分不了高下,打得难分难解,牟昆却心胆俱寒,暗中作了决定,今天非将这年轻的高手放倒不可,若不趁今天将他料理下,再过三年五载,养成气候,自己那是他的敌手?
两人打了将近三四百招,柳世杰越战越勇,牟昆气得全身发抖,心气大躁。
老道长睹此景象,心中大喜,暗道:“这一遭,牟昆不留下点什么,恐也不可能了!”
正在此时,后山一声惨哼,老道长面色大变,暗叫了声“不好!”
似是心弦感应,柳世杰峰不由己的惊颤了一下,招式一慢,锦虹一缩,牟昆“嘿嘿”连声,觑准这千钧一发的良机,探掌横切,掌风穿过剑幕,印向柳世杰“乳根”要穴。
“乳根”是人身心脉所聚,如让他点上,没说的,柳世杰必得废命当场。
柳世杰乃天聪地敏之才,一发觉漏了招,立时脚下一飘,盘肘回剑,锦虹自袖底独吐,振腕一颤,在前胸削了十数朵剑莲。
牟昆抖嗓一声:“好剑!”跟着缩掌进步,另一只手同时下切柳世杰胯骨。
锦虹犹自冷颤,全身门户洞开,牟昆来招疾若风旋,眼看这一掌切上,柳世杰双腿立时得废。
灵修道长“啊呀”一声惊叫,瞬息惊魂,鞭长莫及,饶他名震武林,已是望着柳世杰弹指就伤在牟昆掌下,但因一来过远,二来自己功力几何,心下有个数,闭目哀声一叹。
十几道灰影齐飞,一众年轻道士齐朝牟昆围去。
就在一阵惊乱声中,两声“嘭嘭”大震,老道长慈目一睁,大骇大跳,苍须一吹,朝斗场中心走去。
牟昆一脸苍白,怒目细瞪,望着跌坐在地上的柳世杰,柳世杰额上汗珠如豆,咬牙苦撑,但他右手握着的古剑仍自虹吐光凝,双目威棱陡射,怒瞪着牟昆。
“真怪!”场内的每一个人心中都这么惊问自己:“牟昆既是一掌打伤柳世杰,为什么只站着不动,不再进掌伤他?”
这事超出常理,依牟昆的凶残性格,竟会这么轻易放过柳世杰?真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灵修道长一步跃落柳世杰峰侧,慈目蕴小,看着柳世杰这种痛苦神色,就知他伤得不轻,不由心中暴怒十分,陡然之间,慈目射光,断然一声大喝:“孽障!”跟着大袖一拂。朝牟昆推出一股大力。
怪事接踵而来,一拂之后,牟昆若只断了线的风筝,飘出五丈之远,落在蹬山道上,口中并大叫了一声:“燕山二友走吧!”
声落人动,灰影闪动,穿过松影,消失在一座松林内。
他这一声叫,燕山二老如响期应,手中兵刃一煞,足下一点,双双一鹤冲天,冲出剑阵。
二十四名武当高手那肯甘休,齐一举剑,欲待追扑,蓦的老道长轻声喝道:“燕山二老素无大恶性,让他们去吧!”
一声令下,齐将脚步煞住,老道长望着三人的影子消失在苍茫夜雾中,慨然一叹道:“我怎会看不出来,牟昆这狗贼必定是也着了杰儿一下重的!”
一点不错,刚才是牟昆一掌切业,危于毫发之际,柳世杰的锦虹尚在胸际颤阻牟昆插戳而来的指风,那有余力化解下面的一掌。
好柳世杰,毕竟是一代高手,临危不乱,蓦的心中电动了一下,未及思考,足下一式“双龙抱柱”,腿下猛动,扫出两腿。
牟昆贪功躁进,招式用老,他怎料及柳世杰在这种危于刹那之间,尚会踢出这两下冷腿?
柳世杰恨死了牟昆,这两腿,全指向他的致命之处,左腿奔了牟昆的前胸,右腿点向的他的左肋。
牟昆吓得脸色大变,前胸是人身六大主穴所聚,如一下点中,定够牟昆听一辈子,何况柳世杰这种内家好手,他自不敢轻尝,匆忙间,下切之掌用老,一时无法变招,将计就计,指向柳世杰乳根之掌反收,拍赂柳世杰的左腿。
前胸虽逃过一腿,但奔向左肋的一腿却无法挡搪,算他功登极峰,侧身斜迈,一步横绕,想让开柳世杰一式弹腿。
饶他应变如何神速,但柳世杰足尖仍是结结实实的在他肋下踹了一脚。
牟昆咬紧牙关,心中闷哼了一声,登时凝立当地,寸步都不敢动。
这一脚,竟然将他的肋骨蹬断两根。
牟昆虽伤在他的腿下,相反的,柳世杰也挨了他的一下重手。牟昆下切的一掌,也在柳世杰琵琶骨上狠击了下。
尚幸柳世杰见机得早,猛可里一旋身,卸去了不少力,胯骨未为他这一大力神掌击碎。即使如此,柳世杰也忍受不起,登时一屁股跌坐地上。
且说牟昆一走,灵修道长恨恨的望着他的背景发了阵愣,自怨自艾的暗怪当时自己未看清楚,由得牟昆逃去。及至他想通之后,又碍于自己的身分,不能下去追捕一个受伤之人。
他愕叹了一阵,转头朝地上的柳世杰望去,但见那些二三代弟子,团团将他围住。
老道长一脸哀伤的轻咳,迈步朝徒孙跌坐之处踱去,众弟子慌的让出一条道。
灵修一脸戚容,俯身柔声道:“杰儿!伤得如何?”
柳世杰额上冒汗,摇头苦笑道:“祖师,您老请不要替杰儿担心,这点小伤,杰儿尚受的住,算不了什么!”
他这是咬牙苦撑,虽说受的住,但立不直身子是事实。
老道长轻吧了声道:“我知道你伤得不轻,告诉我!伤在什么地方?”
柳世杰一指胯骨,忍着痛摇头苦笑一下。
道长猛的探手朝怀中摸去,掏出一粒红色蜡丸,二指一捻,裂开蜡衣,登时清香扑鼻,他颤着手凑向柳世杰唇边,柔声道:“呐!孩子!张开嘴,吃下吧!”
柳世杰双目紧闭,一口将药丸吞下,老道长慈笑道:“快!六神冲关,中无归府,紫宫叩阙,气聚下肢!”
柳世杰如言运气调元,真气在体内循环了一周天,猛的齐冲伤处。
他闭目垂眉,宛若老僧入定,两太阳穴但见光华流转,看得三十余位武不手暗中惊叹不已。
老道长轻声念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当年的柳剑雄,已经是出类拔萃,想不到这孩子年轻轻的就有此成就,不输他父亲当年的英豪之气。”
“当、当、当!”他方感叹之间,墓的深山之中,传来阵告警钟声。
音韵骤密,有若狂雹骤雨,敲的人心惶惶。
用密锣紧鼓这四字来形容那阵钟声,再恰当也不过了。
钟声一起,在场之人,全都面色大变,灵修道长自亦不例外。
在记忆之中,武当山像敲这种怪声告警钟声,可说是很少有过,而今蓦然敲出这种丧气的钟声,可见武当山来了强敌,这强敌,功力之高竟然使武当四杰中的妙清道人与妙玄道人都接不下招,简直是连这两人主持的天罡便阵都无法阻止从武当后山玄都峰进犯的强敌,大有快要直扑武当重地三清殿之势。
这下怎不教前山这人大惊大骇!
老道长慈眉动了一下,回首向一个在五十开外的道人轻喝一声道:“妙化!”
那位长髯道人是老道长的师侄,他登时举手垂眉恭答道:“弟子在!”
老道长慈目一望地下盘坐的柳世杰,匆匆的吩咐道:“你带着十一名弟子,守住前院,并留看护杰儿。”
妙化躬身应诺,转身一摆手,登时跃过十一名年轻道侣,朝他身后一站。
灵修道吩咐完之后,慈目朝其余的弟子扫了一眼,轻喝了一声:“走!”
走字一落,他领先纵步,道袍一飘,疾跃上山。
二十多名二三代弟子一脸焦急神色,拼合的抢奔。
老道长一面猛力飞登,暗中念道:“难怪,刚才后山玄都峰方面传来的那声惨哼,莫不是妙清他们遭遇强敌……”
一想及此,不觉周身血液奔腾,暗中向祖师默祷了一阵,亦向上苍祷告道:“若然此人使灵山蒙羞,弟子罪过真大了!”
他心在想着,足下一点都不敢慢,本来心中够急的了,那知后山别院中的告急钟声,宛如春天的雷声,一下接着一下,敲了好大一阵。
人心惶惶,夜色苍茫。老道长登上三清殿的山门之时,蓦的殿后传来阵暴喝。
他三脚两步的抢先赶进丹房,发觉守卫丹炉的弟子仗剑扬眉,瞪着后院。
老道长一步跨出后,神目一举,朝院中扫了一眼,心中大叫了一声。
目光到处,大院之中,以妙清为首,十二天罡剑一个银须皓首,白发萧萧的古稀老人围在剑阵中心。
柳彤正自与那人对峙剑阵中心,似在辨说,大有一说翻就大打出手之势。柳慧娟凝剑立在阵外,俏目含威,怒瞪着那古稀老人。
灵修道长霜眉连着耸了两下,扬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啊!你倒说说看,你无故上我武当山,是故意生事来啦!”
老人怒哼了一声,两只神目电动了一下,扬声大叫道:“老杂毛!老夫无故不登三宝殿,我说你想清楚些!快将我孙子还给我!”
老道长一步跃道到场中,哈哈一声朗笑道:“孙子!……”
那老人双目神芒如电,向灵修身后扫一瞥,看到陆续落的那些人中,竟没有一个是他所要找之人,不由怒发如雷的扬声厉叱道:“老杂毛!你将我孙儿藏到那儿去啦?”
老道长压住满腔怒火,淡笑问道:“你孙儿?谁?”
“谁?嘿嘿!”古稀老人怒得咬牙大叫道:“老杂毛!你明知故问,谁是我孙儿?哈哈……”
他仰天大笑了一气,倏地止笑愣目,直截了当的念道:“段灵!”
此言一出,道长哈哈一声朗笑道:“段灵!此地没有段灵,柳彤的孙儿柳世杰倒有!”
谁都知道这古稀老人是段圭,上武当山滋事,是为找柳世杰来啦老道长
“废话!”段圭双睛怒突,厉声大喝,一面咬牙沉叱那:“孩子我替他取名段灵,你们这些杂毛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