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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进一等侍女们全都走后,像似变了一个人,他悠然的道:“爹,你先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郑阿财大吼道:“发生了这种事你还要我冷静下来?”
郑进一正容道:“老张在咱们这儿待了有十年之久,所以据我的判断,许正埋伏在郑家的奸细绝不是老张一个人了。因此咱们一定要冷静,揪出这些人给许正来个下马威。”
郑财听儿子这么一说,感觉此话甚有道理,便缓缓道:“这一点,老爹我一时气昏了头,没有想到。”
郑进一又道:“问题是……这些人躲在哪里?又是用什么身分做幌子?咱们还得从长计议一番。”
“你弟弟呢?”郑阿财突然问道。
郑进一答道:“在房里睡大觉。”
郑阿财怒道:“快叫他起床!咱们父子三人好强商量商量!”
郑进一微笑道:“那倒是不必,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倒是有个计谋不知可不可行。”
郑阿财接口道:“说说看。”
郑进一狡狯的目光,转动三、二下,便将嘴贴进他的耳旁轻“哈哈哈”郑阿财狂笑道:“好!好计谋!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郑进—巴结道:“是是是,那还有什么问题,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
郑进一继续道:“事成之后,你只要赏我几个侍女,那儿子就心满意足了。”
郑阿财哈哈笑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只不过老爹我看你这副德行,三、二下就清清溜溜,真是不中用!”
郑进一脸儿一红,道:“改明儿个就请老爹教我两招,也好早点给你抱孙子啊!”
郑阿财沉下脸,道:“这事儿以后再说,咱们先除去那个老崽仔,还有什么不能得到的!”
郑进一点点头,道:“那我走了!老爹,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口巴!”
胡大丰是许家的一名家丁。
说他是一名家丁,可能太委屈他。
因为暗地里他是一名护卫。
武功虽说不是很高强,但他肯拼、肯缠,足可列入四、五流的角色。
他一点也不自傲,相对的他很自卑。
因为他生得很丑,左脸颊上有条长约二寸的刀疤,身上更有大大小小十余处。
他本是一名山贼,是许正将他从官府里保了出来。
从此之后,他更洗心革面的待在许家。
他老婆是洛阳城出名的美女,名叫“林静怡”,郑家二兄弟早巳对她垂涎已久。
一年前林静怡在圣母庙还香许愿,郑家兄弟逮住不可多得的机会,将其架至荒郊野外企图非礼。
就在即将上马的前一刻,正巧被胡大丰撞见,他不顾自身的危急,力拼之下,他的门牙断了四颗,肋骨被打断七根,足足躺了三个月才完全恢复过来。
林静怡为感恩图报,就嫁给这个硬汉。许多人都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但她并不在乎,她知道唯有这种硬汉,才会深爱她一辈子。
好景不常,四天前她还是躲不过劫数,惨遭被奸杀的命运。
是郑家兄弟干的。
没有证据,即使知道是郑家兄弟干的。胡大丰也没有皮条。
许正只说了一句话:“血债血还!”
胡大中感激得恨不得跪下来吻他的脚!
今天便是复仇的机会。
因为今天是她老婆出殡的日子。
所以心情最激动的就是胡大丰。
可是有一个人很不爽。
许不了。
他根本搞不清楚死了—个门相的老婆,还要大费周章的请他出马。
他甚至怀疑他老爹是不是发烧了。
不!
许正并没有发烧。
因为他算准郑家的人今天一定会来。
为什么?
不为什么!许正只是走了一步棋,这颗棋子已停摆了十年。
所以他既然动了这着棋,就一定会得到些许的成果。
牛大的汗珠从许不了脸上滑落,汗水更是早已湿透衣衫,他扬声道:“大家歇会儿!”
出殡的行列在大肚上山连绵有一里之长,最可怜的该是那些孝子、孝女们。
他们不哭都不行。
涔涔的汗水滑落在他们的眼眶,所以他们哭的很凄惨,很真实。
那些诵经的道士、奏乐的汉子,个个精光四射,步履轻便。
因为他们都是许正特地调派前来的高手。
唯有他们才最接近灵柩。
大家伙一听“歇会儿”,个个停下身子伸伸懒腰。
胡大丰一旁道:“少爷,再往前走就是一片隐密的树林,在那儿歇腿比在这儿让太阳晒好得多。”
许不了皱眉道:“咱们先在这儿歇一会儿,到了前面再说吧!”
众人歇息了约盏茶时间,便又开始走将起来。
哭的哭,啼的啼,诵经的诵经,奏乐的奏乐。
浓密的树林已历历在目。
林中飞出几只鸟儿。
太阳照不到这里。
所以此地很阴暗。
走在前头一名道士,突然一个飞身,纵至许不了身边!急声道:“少爷小心,前头有埋伏!”
话声一落,便提起手中的佛杖,朝林中掠去。
接着就有许许多多黑巾蒙面的汉子比四面八方涌来。算一算,约有近百名之多。
那些纯粹只是前来送葬的善良百姓早巳跑个精光,留在场中的,则是另有目的的人。
胡大丰悸动的心情早已无法平息,他手拿大刀,如虎入羊群的向前冲击。
刹那间,刀光剑影,杀声震天,尸堆如山,血流成河。
许不了没动。
他人虽鲁莽,可是他竟然没有动。
他只是静静的站在林边望着那些蒙面人。
这群人武功不凡,最主要的是他们默契极佳,只要是对方武功强过他们,立刻就有人递补而上。
这就是:“愈打人愈多。”
许不了眼见自个儿这边死伤过半,便按捺不住的抽出腰际的宝剑,向前掠去。
也不知从哪儿窜出四个人,硬生生的封住许不了的身形。
许不。了光看对方这种架势。就知来人定是这群蒙面人的首脑,他喝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其中一名年约三十上下的人。道:“咱们是郑老爷子派来的人,不过……这将会成为一个悬案,没有人知道的悬案。”
许不了于笑道:“你们那么有把握?”
那人摇摇头,道:“没有,不过有人有把握。”
“谁?”
“去问你姥姥吧!”
话声一落,四人分别攻击不同的方向,将许不了整个身子罩住。
好个许不了,怒喝一声,来个旱地拔葱,将身子暴起四丈之多。
他将手中的宝剑一阵挥舞,接着又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转身,俯冲而下。
那名发话的汉子眼见许不了的剑锋竟指向自己,身形一顿,僵立场中。
“哇”的一声。
随着这声惨叫,许不了已将手中的宝剑从他心口中抽出。
鲜红的血溅在他的身上。
他并不在乎。
只要能将对方击倒,他绝不会在乎。
他反手一扬,又指向另一人的咽喉。
那人还未回过神来就感觉自己的喉头被一只冰冰冷冷的薄剑贯穿。
他手抚着咽喉倒下。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汩汩流出。
其他二人简直就是看呆了。
这本就是一瞬间的事,换作任何一个人,不仅会看的呆住。
甚至胆小的人还会流出一地的尿尿。
但他们没有。
他二人一个飞身,朝林外掠去。
许不了冷笑声声,也如影随形的跟在后头。
“正点子出现罗!”
就在许不了接近棺材的那一瞬间。
“轰”的一声。
竟然有人破棺而出,手中拿着一支寒芒芒的匕首指向许不了的心口。
快速、准确、残酷。
当许不了看清来人的时候,他整张脸惊讶的扭曲,就这么一顿,那支要命的匕首已刺人心口。
他缓缓的倒了下去,眼神之中尽是流露出惊讶、怀疑,且又无奈,他不相信。
他连死的时候,眼睛都是瞪的大大地。
“你们是几号?”
其中一人答道:“属下二十,他二十一。”
“哇”的一声。
不!
应该说是二声。
因为二人发声的时间不同,可是二把飞刀插入他们咽喉的时间是相同的。
每一个人的小脑的感应都不相同,有的人先知先觉,某些人却后知后觉。
“小脑”——是脑的一部分,上接大脑,下连延髓,专微调节运动的工作。
无论是我们触摸到极冷或是极热,亦是皮肤表皮遭受伤害的时候,小脑便会告之关节而使你将手缩回来。
所以他二人小脑感应的不同,听起来确确实实是二声。
二声惨叫声。
场中一片狼藉,令人目不忍睹,鲜红的血已将大地染成血红,遍地的残肢断臂,令人作恶。
难道上天真的要让它成为千古悬案,不留下一个活口?
怎么可能!
不是有个人在那儿动吗?
是胡大丰。
他并没有死,他只是脱力的昏了过去。
但在最紧要的关头,他睁开双眼。
他看见是谁杀死许不了,虽然他很吃惊,但他更冷静。
因为他知道除了他自己,天底下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把这个消息告诉许正。
所以他踉跄的站了起来,一步步、—步步的朝许不了尸旁行去。
许正抚摸着儿子的脸颊,垂着头。
霎那间,他似苍老了十年。
他拥有无数多的声名、地位。
但他却不能用所有的一切换回他儿子的性命。
他不了解。
更不懂。
这么完美的计划是怎么会失败的?
败的很惨。
而且全军覆没,满盘皆输。
他恨!
恨胡大丰背他儿子回来的时候就断了气。
他知道胡大丰有话想跟他讲:“棺材里是……”就断气了。
他巴不得用自己十年的寿命来换胡大丰未完的话。
但他做不到。
因为这是上帝的安排。
现在他冷静下来了。
唯有冷静才能面对一切的挑战,唯有冷静才能为他死去的儿子报仇。
蔷薇园内。
花,似乎也知道许正他儿子的惨死,纷纷失去往日那股芬芳的气息。
一个垂暮的老人用那双微微颤抖的双手,拿着剪刀修剪花木。
他的眼眶充满着雾气。
但他绝不流出一滴眼泪。
夜深。
人更静。
当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头脑总是比较清晰。
所以他现在想:
——知道这个计划的只有三个人,除了自己,还有莫神通与楚云。
——莫神通不可能!因为他只擅使暗器,尤其是机簧之类。
他绝不可能一刀刺死许不了,因为除了暗器,十年来没见过他使过任何兵器。
——楚云那就更不可能了,二十年的交情,情同手足。出生人死的不知经过多少阵仗。没有必要这么做,况且他也不需要这么做啊!
——难道天意如此?
许正甩甩头,叹了口气,父想:
——原以为埋伏四十名高手在出殡的行列。
定可以给郑家来个迎头痛击。
——郑家手底下的人武功真有如此高强?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