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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仁中道:“你这么多朋友站在旁边看,会不会——”
万山叫道:“别紧张,我们人多却不一定全上——”
石仁中“嗯”了一声道:“听起来真像个人物,做起来却不一定有人样,万朋友,请恕我心直口快,阁下既然不准备这么多人动手,何必叫他们来呢?你一 个人也就够啦——”
万山哼声道:“那是怕你跑——”
石仁中“哦”了一声道:“咱们先说好,一个对一个,跑的人用爬的出来——”
万山“呸”了一声道:“去你的——”
他不准备亲自下场;身后已“嗖”地一声窜来一个精壮、矮小的汉子,这汉子鼠眼阔肥,背着一对大山刀,粗野的走了出来。
这矮壮汉子道:“万大哥,杀鸡焉用牛刀,由我空空儿先讨教——”
空空儿在白道上并不怎么样,在邪门却是名头响亮,休看他矮小精壮,手上扒、偷、窃、盗之技可谓盖冠大江南北,提起此人无不敬而远之。
他能以偷、盗、窃、扒四字诀窍闻名江湖,自然在这方面有其独到之处。当然,他本身功力是他最大的本钱,一身软硬功夫绝不含糊,万山招子最亮,一看 是他正中下怀,急忙退了半步,让出地方——
万山退身道:“老弟,要注意——”
空空儿大笑道:“大哥,我这空空儿岂是白叫的——”
他眯起了一双老鼠眼,紧紧盯在石仁中的身上,他怀疑,凭这样一个少年人,怎么可能在几个月中便红遍了半边天,是传言不实,抑或是以讹传讹……
空空儿冷冷一笑道:“石朋友,请——”
石仁中不屑的道:“原来是一个小偷——”
空空儿大怒道:“你……”
他出道江湖迄今十余年,最忌别人叫他小偷,在他手中已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说这两个字而死在他的手里,石仁中一语犯忌,让他立刻动了杀意。
在愤怒之下,空空儿立刻撤下了背上双刃,一个闪晃,霍地分开双刀,朝向石仁中上下两路攻来。
石仁中冷笑一声,道:“阁下刀法挺快的……”
长剑突然在空中一闪,但闻“哇”地一声惨叫,一蓬鲜血像雨水样的洒了出去,溅了满地的血珠……
空空儿的双刃摔落,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场中那么多的高手,没有一个人能料到石仁中会在一招之内,结束了空空儿的生命,这在他们来说简直是太不可思议。
而石仁中与他们一样的惊异,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的剑法会较平常快速了一信有余,在当时,他不过是像灵光一闪,意念之间,自己的长剑已迅快的劈了出来,顿时使他了解,自己自从学了那本秘笈上的武功之后,果然发生了许许 多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刹那之间,全场的人全被他那快速的剑式震慑住了。
万山颤声道:“阁下好剑法——”
石仁中淡漠的一哼,道:“他做了替死鬼——”
万山面若死灰,说道:“那怪他学艺不精。”
石仁中道:“阁下,可还有意思动手么?”
万山沉思不语,目光停留在石仁中身上。
显然,他不愿直接答覆对方这个令他难堪的问题。
呛然声中,那柄长剑已归还剑鞘之中,干净俐落,手法快速,这一手又使场中高手心中一震。
潇酒的一笑,石仁中又道:“万朋友,在下不奉陪了。”
万山愤愤地道:“你杀了人,想要一走了之——”
石仁中冷冷道:“难道,我要留下来偿命——”
万山这:“当然,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石仁中面上冰冷,道:“万朋友,你能留下我么?”
万山一呆道:“这……”
他狠声叫道:“不计成败,也要宰了你。”
说着一挥手,四周十余名武林高手在万山的指挥下,兵刃纷纷出鞘,刀影流动,光耀夺目,刹那间,将石仁中困在中间。
石仁中面上杀机蓦地一涌,道:“万朋友,这里是无名谷,你不怕东方老爷子……”
万山大笑道:“咱们敢来,便不怕东方老爷子怪罪。”
石仁中道:“好,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他缓缓地抽出了长剑,森森剑刃在空中闪发着一缕缕冷凝的剑光,一凝气,斜剑欲挺,静待变化。
万山沉声叫道:“杀”
这“杀”字从他嘴里叫出来后,四周的人彷佛不要命一样,高举刀剑,朝着石仁中冲杀过来。
石仁中长笑一声,忖道:“要一举伤敌,才能震慑住他们……”
他见对方有十余人,知道自己若不施杀手,绝无法震慑住这许多人,此刻,他脑海中意念流闪,忖思该用什么样的招式才能击溃对方。
刀剑临头,数种不同兵刃已朝他身上攻来。
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会惊惶失措,而他却似磐石入地,临危不惧,停立在空地有若岳峙般……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心定神凝,稳健得令人寒畏。
突然,石仁中大喝一声,有若半空霹雳样的响了起来,那柄令江湖上闻名丧胆的宝剑,像盘旋在空中的云龙一样,快速的斩了出去。
“呃,呃,呃——”
静静长夜,连着响起数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惊心动魄,随着这惨烈的吼叫,四条大汉人仰马翻,全倒卧在血泊。
一剑倒四个,这玄秘的剑法大令人颤动心魄了。
万山面若死灰,颤道:“你……”
石仁中冷哼一声,道:“万朋友,你侥幸——”
万山颤声道:“有点,有点——”
石仁中道:“有谁还不服气……”
他目光似电,在那些呆若木鸡的汉子脸上一扫,谁也不敢吭声,他们晓得自己就算拼了全力,也无法与这个快速的剑法相较,动起手来,只有白送生命。
四下无声,石仁中举步欲行。
陡地,远处一声冷笑,说道:“还有我……”
万山闻声一振,道:“司马公子,你来得正好……”
飘忽的人影在空中一晃,司马耀宗有若山岳似的站立在地上,目光冷涩,望也不望地上的死者一眼。
司马耀宗冷冷地道:“万山……”
万山颤声道:“公子,我……”
司马耀宗叱道:“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万山额上淌汗,瞄了石仁中一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司马耀宗平日威风惯了,一见万山嚅嚅地说不出一句话来,登时怒火中烧,一脸怒气的叫道:“说——”
万山吸了口气道:“是石仁中——”
司马耀宗怒道:“他么配?你也太瞧得起他了。”
万山急声道:“公子,真的,是姓石的下的手——”
司马耀宗心中何尝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只是他这个人生性倨傲,喜占上风,纵是落败也不愿口头上服输,他双眉紧锁,叱道:“胡说,你跟我南征北战,五湖四海,什么场面没见过,咱们司马家的人虽不能说每个人都是高手,但也不会让人打得这样丢人……”
万山道:“公子,你不知道,他凭着剑法强——”
司马耀宗哼声这:“我不信。”
他朝石仁中冷冷地瞪了一眼,道:“阁下是——”
石仁中也冷声道:“万朋友已经介绍过了。”
司马耀宗嗯声道:“这些人可是你杀的……”
石仁中笑道:“不是我难道是你?”
司马耀宗愤声道:“你杀了我的人,得拿命抵偿……”
石仁中淡淡的道:“在下一人一剑,阁下可试着拿去……”
司马耀宗“嘿嘿”地道:“很好!我倒要领教看看……”
休看他年岁甚小,行起事来倒颇为稳健,一丝不乱的凝神吸气,既不愤也不怒,在这种情况下能在刹那间收敛起自己的心神,化怒气为平和,仅这种镇定功 夫已非常人能及了。
怪不得他这么狂妄,他的确有他狂傲的理由。
石仁中心中一震,暗忖道:“此人好镇定,不急不乱,仅这份气势,已能先声夺人,他在剑道上,也一定有相当不凡的成就——”
他此刻不但功力已更上一层楼,思想的敏锐,也已不同往昔。
他抱剑道:“在下奉陪。”
司马耀宗“嘿哩”一地道:“石朋友,在下出手绝不容情,你也尽量出手,今夜咱俩是不死不散,谁也别饶谁……”
石仁中道:“快人快语,果然有大将之风……”
长剑斜指,垂目静凝,看似无事,但已全神贯住。
敌动我动,敌静我亦静,这正是剑法最上乘攻守法则。
司马耀宗凝神静气的沉声说道:“阁下请——”
呛然声中,剑已卷起一道银光,手举胸前,静观其变,此人虽狂妄,到底出身名家,与人动手过招!始终不失应有风度。
石仁中微笑道:“你先请,在下已伤了你的人……”
司马耀宗矮身挥剑,道:“在下得罪了。”
他不愧是年轻帮中的佼佼者,矮身挥剑,势若奔雷,快逾闪电,剑势一起,立刻挽起一圈剑华,霸道的向石仁中全身罩去。
石仁中凛然忖道:“此人剑法似乎不在我之下——”
他目前功力大进,武功已非昔比,对方剑式一动,他已可判断出对方的深浅,司马耀宗的第一招,看似平淡无奇,实是隐藏变化无穷,能攻也能守,为剑法中最上乘的一招,所谓静可动,动可静正是这个道理。
当对方剑招快临石仁中身边五寸之时,他那磊落的身形倏地飘退半尺,宝刃迅快的劈向攻来的长剑。
“当——”地一声,剑声清脆,星光四溅。
双方在刹那间,互相交换了一招,从对方快速的剑法中,各自肚里顿时十分明白,对手之强,恐成今日胜负难分的局面。
一个是凭藉家学渊源,功力浑厚;一个是倚仗剑法诡秘,招式精奇,双雄相遇,优劣难见。
深浅高低,已有分寸,双方俱严守阵脚,绝不会再轻易出招,互相凝视,缓缓相移,寸寸杀机。
在这种情况之下,谁也不会抢先发招的……
两人都在寻取那最有力的机会,分秒不瞬……
正在这时,东方萍突然现身,冲进了场中。
她怒气冲冲地娇叱道:“谁在无名谷动手?”
她本是个绝色天生、秀外慧中的美艳少女,面靥上终日笑意盎然,从未动过怒,但当她怒形于色、愤然不平的冲进场中之时,她那股怒意又有了另一种的美——
司马耀宗倒退疾移,望着东方萍,似乎被那层愁怨绽靥、怒中带艳的美吸引住了,再也收不回目光石仁中一收长剑,昂首凝立,目光远眺!健硕的身材,透着那股说不出意味的潇酒,确似玉树临风——
东方萍含怨的道:“无名谷与世无争,谁也不准在这里动手。”
司马耀宗回过神来,说道:“东方姑娘……”
东方萍寒着睑,道:“这些人是谁带来的?”
司马耀宗为难的道:“这……”
东方萍冷声道:“我问这些是谁的人?”
司马耀宗干笑着道:“全是在下的弟兄——”
东方萍冷冷地道:“原来是你的手下,怪不得他们敢这样狂妄,有你仗胆,他们当然可以横行霸道了,打家劫舍,欺压善良,无所不为,无恶不干,江湖上 谁能——”
司马耀宗歉笑道:“东方姑娘,这话严重了……”
东方萍哼声道:“我们无名谷与世无争,平静了八十年,谁也不敢在这里妄动杀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