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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萍道:“那女子,嫉妒我妈太美丽——”
苏玄玄道:“令堂可会武功——”
东方萍摇头道:“不会。”
苏玄玄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萍儿,你娘真的不会武功么?”
东方萍茫然的道:“她从没练过武功,也从没听她说过……”
苏玄玄道:“我不想让这件事再瞒下去,萍儿,情人谷的那个蒙面女子就是 我,但与令堂说的并不一样——”
东方萍听苏玄玄突然承认是十年前在情人谷发生的主角之一,不禁楞了半 晌,她做梦也没想到杀害母亲的凶手竟是近在咫尺,也没想到自己追寻十年的凶 手,就在自己天天来盘桓游玩的九老峰——
她指着苏玄玄颤声道:“是你……是你。”
苏玄玄道:“情人谷里夜斗,‘兰花拂穴’手伤人,我不否认——”
东方萍道:“为什么?为什么?”
苏玄玄语音平静的说道:“你娘没告诉你?”
东方萍道:“没有——”
苏玄玄长叹了口气,道:“也许我把经过情形说一遍你就能了解……”
语声一顿又道:“这事应由我初离黄花岛,为了替我爹爹送药开始说起,我 爹爹参加中原争盟大会,负伤旅途,非我黄花岛秘药——鬼风散不能治,途经情 人谷之时,我遇上了棘手的事情,这就是我与你母亲动手搏斗的开始——鬼风散 为黄花岛千年秘炼之药,不论何种刀剑,毒功邪掌之伤,一经服用,立即而愈, 武林中只闻其名,见者不多,而黑、白两道竞相要此神药,奈何黄花岛天之绝 处,去者容易出来难,为求药死者不计其数,鬼风散之名也因此而名震天下。”
东方萍说道:“我母亲去情人谷干什么?”
苏玄玄道:“为了鬼风散。”
东方萍一怔,道:“我妈要那个干什么?”
苏玄玄道:“令堂是为了救人……”
东方萍讶异的问道:“救人,谁受伤啦?”
苏玄玄道:“那一夜,情人谷夜色正浓,天际星光闪烁,我心念家父伤势, 带着鬼风散抄近路东行,一进情人谷,我便发觉情形有点不一样,像是有什么东 西隐藏其间,虽然一路上抢夺鬼风散者不知多少,我都能一一克服,当时也并未 十分在一意……”
她眸光散发着一般柔和之色,直楞楞的望着远处,一缕缕忆思像小精灵样的 在她脑海中跳跃……
她沉思着继续道:“当我进入情人谷底之时,忽然听见有人在路旁哭泣,一 时好奇心驱使着我,循声寻去,看见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背影,正对着躺在地上 的一个男子哭泣,我发觉后就要退去,那少女忽然转过身来,我才发觉她面上蒙 着黑纱,顿时知道事有蹊跷——”
东方萍道:“我妈曾蒙面……”
苏玄玄苦涩一笑道:“这正是和你妈所说的情况有些出入的地方,令堂虽然 不愿意以面貌示人,但从她那双柔和的眸光中,我知道她不是坏人……”
东方萍哼声道:“你既然知道她不是坏人,为何还要下毒手?”
苏玄玄不予置答,道:“她与一般强行夺药的恶徒不太一样,非常恳切的希 望我能把鬼风散交出来,若非是我爹重伤非鬼风散不能治,我真愿意送给她 ……”
东方萍道:“我妈要救的人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苏玄玄嗯了一声道,“事后我才知道那个人果然是个十分有名的人……”
东方萍诧声道:“是谁?”
苏玄玄道:“此人叫石龙君……”
东方萍啊声道:“石龙君……”
石仁中脱口道:“那是我爹……”
他自从混身江湖以来,日日夜夜都在盼望能得到一点关于他父亲的信息,虽 然他已浪迹了好几年,却始终音信全无,今日偶而听苏玄玄谈了起来,登时精神 大振……
苏玄玄苦笑道:“好呀,今天倒是三头照面,人都齐了。”
东方萍急声道:“你说下去呀。”
苏玄玄嗯声道:“令堂逼我施药,我自然不会答应,几经唇舌来往,双方终 于动起手,休看令堂弱不禁风,手底下还真不含糊呢。”
东方萍大声道:“我妈的聪明才智也许是超人一等,但若论武功,她却是一 窍不通,我真怀疑她是不是我妈。”
苏玄玄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道:“令堂不会武功?”
东方萍瞪大了眼睛道:“是,我妈是不会武功——”
苏玄玄道:“令堂可曾看令尊练习武功——”
东方萍道:“有时爹爹教我武功,我妈会站在旁边看——”
苏玄玄道:“这就是了,令堂智力超人,仅凭记忆,模拟各种招式,怪不得 她与我动手之时,总觉得招式精奥而不纯,每每在能伤人之时而又力嫌不足 ……”
东方萍道:“你明明知道她不会武功而用重手法伤她……”
苏玄玄苦笑道:“萍儿,你真认为我是那么狠心的人么?令堂虽然功力不 高,可是所学的招式无一不是博大精奥,诡异称霸,我俩在四十多回合时,她一 招伤了我的前胸,方使我用‘兰花拂穴’手拂了她的穴道……”
东方萍道:“拂了她的穴道并不会死呀!”
苏玄玄道:“当时我的胸前被她指刃抓下一大片肉来,痛入骨髓,我只顾得 照顾自己,也没留意她的死活,可是耳际却听她哭泣着说……”
东方萍紧张的道:“我妈说什么?”
苏玄玄道:“我听她哭着说:‘石大哥,我救不了你啦,人家黄花岛的武功 比我强多了,我已受伤了,反正你活不成了,我也活不久了……’”
石仁中紧张的说道:“我爹有没有说什么?”
苏玄玄道:“那姓石的伤得颇重,他咽着气说:‘妹子,别难过,回去跟东 方兄说,我先去啦,希望他能照顾吾儿……’”
石仁中听至此处,鼻中顿觉酸楚,一股泪夺眶而出,沿着颊边滚落下来,他 激动的道:“我爹有没有说出伤他的是谁?”
苏玄玄摇头道:“当时我本身痛得难以行动,耳边虽然断断续续的听他俩说 话,却无心再听下去,只听到女的大声哭泣……”
东方萍道:“我妈伤了脉穴后,自然会伤心哭泣……”
苏玄玄黯然的道:“令堂若不大声哭泣,我相信‘兰花拂穴’手绝要不了她的命,因为我下的不是重手法……”
春兰哼声道:“我家主人是因为你伤了她的穴道而死——”
苏玄玄道:“我不否认——”
东方萍恨声道:“母仇不报,何以为人……”
苏玄玄笑道:“萍儿,我不怪你,为人子女理应这样,不过你先听我说完后,要怎么样全由你……”
石仁中拭去目中眼泪,道:“萍萍,听她说完……”
他自己也不知道何来这种勇气,竟直呼东方萍的乳名,东方萍脉脉的一瞥,颔首道:“我听着……”
苏玄玄道:“令堂伤得我好重,我在血流不止的情况下,晕了过去,当我再次张开眼睛之时,那一女一男已不知去向,而我自己所伤之处已被包里好,我不知是谁救了我,把血止住了,否则我一定会流血而死……”(逍遥谷扫描齐名OCR)
第十三章 三日之约
苏玄玄沉重的叹了口气,叹道:“我还发现了一桩怪异的事——”
春兰道:“什么怪异的事?”
苏玄玄道:“我身上的鬼风散被盗去了一半……”
东方萍道:“像这种千古难寻的一艮药,为什么只被盗一半而不全部拿去?”
苏玄玄道:“这个只有令堂知道。”
东方萍一惊道:“我妈——”
苏玄玄道:“我想令堂只图救那石龙君一命,所以只盗一半,留下那一半,可能她知道我爹正需要鬼风散……”
石仁中一震,道:“这么说我爹有救了。”
苏玄玄冷冷地道:“不一定,这只是我的猜想……”
石仁中原本尚存一缕希望,闻言陡觉一凉,暗暗一叹,只觉他父亲的事迹已愈来愈玄秘,愈来愈不可解……
首先令他不解的是,他父亲怎会受伤,谁下的手?既然吃了鬼风散应当尚活在世上,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一点消息……
再者,东方萍的母亲和爹爹什么关系?为何她不顾生死的去求药,这其中的微妙的确是太耐人寻味了……
他焦急的道:“你知不知道他们去了那里?”
苏玄玄摇头道:“这个我倒不知道,不过在我醒来之后,却发现有人专程追踪他们……”
石仁中紧张的道:“是些什么人?”
苏玄玄道:“我因为初踏中原,对江湖各门各派也不甚了解,仅从他们谈话中得知他们在追一个姓石的,当时我受伤颇重,自顾不暇,也没敢出面探问 ……”
东方萍道:“可从他们衣着上……”
苏文玄道:“对了,在追踪的几批人当中,有一批中有三个人,胸前俱绣着一头怪鹰,中原门派中有没有……”
东方萍道:“神鹰派……”
石仁中欣喜道:“神鹰派?我怎么没听过——”
东方萍道:“神鹰派下又分红鹰与黑鹰两支派,派主为一神秘人物,无人识得其真面目,不过,他们活动时一定是以神鹰为记……”
石仁中道:“他们在那里安派?”
东方萍道:“神鹰派因为是个十分神秘的派别,并无一定的地方出没,也没有人晓得他们的总坛在什么地方……”
石仁中一拱手道:“在下告辞了——”
他此刻心焦急异常,寻找多年的答案突然露了一线曙光,自是惊喜参半,不愿再停留,急欲查寻父踪——
东方萍一怔道:“你去那里?”
石仁中道:“我来自江湖,当然也该回到江湖——”
东方萍道:“何必急在一时——”
石仁中道:“父仇不共戴天,我恨不得……”
苏玄玄挥手道:“你去吧,这是人之常情。”
石仁中拱手而别,跃身急闪而去。
这边东方萍泪流满面道:“我妈的仇……”
苏玄玄苦笑道:“我愿受罪……” 东方萍霍地拔出剑来,冲上前去举剑欲剌,但,当她看见苏玄玄那种佝搂老态、面黄枯瘦的可怜之状,不禁无法下手。
她恨声道:“我……”
挥剑将苏玄玄那满头发丝斩得满空飘闪,一掷剑,拔足朝山下奔去。
空中传来她那怨恨之声:“杀了你也无济于事,苏玄玄,你良心自责吧……”
苏玄玄道:“唉——”
眸中泪珠一涌,簌簌掉了下来。
天绝九老峰的山风呼啸,似乎与这个伤心女人的哭泣相和……
口 口 口
秋风凉,落叶黄。
“日头没上窗,全身丝丝凉,午日头上顶,汗珠湿衣裳,夜里寒风起,抱着棉被上炕”,这是秋的写照——
这是个秋风凉,落叶黄的季节。
落叶飘零,黄土路面上覆着一片片枯黄的叶子,好个萧瑟的秋,秋日寒索,凉风已起……
沿着黄土路面上,地上“嗖嗖”刮起一阵旋转小风,吹得黄叶旋转。自旋转的黄沙枯叶中,一个身着蓝色长袍,双目深陷,眉宇斜卷的老人,忽然在黄士路 面的当中停下了身子,动亦不动,但谁也看得出来,他的手正缓慢的移向他斜插 在腰际的大铁烟袋。
铁烟袋,这根烟杆好面熟。
他是烟瘾发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