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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瞪着铜铃似的眼睛,喝道:“帖霸,你疯了!”
帖霸叫道:“巴家待我有恩,我不能看着他受欺……”
巴札激动的道:“好,帖霸,巴氏牧场果然没有白教你。”
他长啸一声,拳落如雨,立刻打倒了几个。
老者怒道:“帖霸,不能饶你——”
那快速的身影仿佛幽灵似的,一闪而至,一伸掌,掌心中发出一股透红的血影,朝帖霸罩去。
帖霸颤道:“血影掌——”
话声甫落,一阵掌劲带灼熟的红浪全击在帖霸身上,立时有一股焦臭味弥漫空中,好不冲鼻。
帖霸颤声道:“我,我……”
他再也没有能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双手紧紧抓着胸口,惨然的一笑,人往后一翻,瞪目而死。
巴札颤吼道:“帖霸,帖霸——”
他顾不得身旁的敌人,像一头失去理智的猛虎,冲到帖霸的身边,把他抱起来,悲伤的道:“帖霸,我替你报仇——”
一名汉子悄无声息的跃来,挥剑朝巴札攻来。
巴札回身一抓过去道:“撕了你!”
他威武的像座山,一手抓住对方的右脚,一脚踏着对方的左脚,用劲往上一撕,但听一声惨叫,那个汉子的身子便自上而下,活活的被撕成两半。
他这种锐不可当的威势,立刻震慑住了全场,快意堂的高手,楞楞地站在当地一语不发。
老者怒道:“巴札,你过来——”
巴札道:“我正要找你……”
他脑海里空空洞洞,眼前幻化出一种无名的仇恨,大吼一声,揉身扑了过去,双拳齐发,雷神般的威武。
老者道:“去你的——”
这老者的功力当真是举世无匹,迎着对方击来的双拳,反手一斩,只见巴札痛苦的一声大叫,双腕齐肘而断,老者身手太快,又一脚踏在巴札的胸口,巴札半跪地上,没吭一声而死。
周破鞋骂道:“死东西,你好毒!”
老者虽连杀两人,但自己这方也没占了便宜,全场之中除了古董及两名汉子尚未伤亡外,其余的人泰半死在石仁中剑下。
他大叫道:“姓石的,停手!”
古董被石仁中逼得只有喘气的份儿,身上衣衫尽碎,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一听老者开了腔,古董仿佛逢到大赦一样急忙跑过去。
石仁中道:“堂主,当年贵堂追杀家父的人有几个?”
老者嘿嘿地道:“除了古董之外,再没别人……”
古董一呆,道:“堂主,你……”
石仁中不屑的道:“凭古董一个人?只怕他没这么大的本事!”
老者道:“当然还有别人,不过不是本堂的人……”
石仁中道:“是哪些人……”
老者道:“不告诉你!”
金管事道:“老弟,这件事太简单了,咱们只要擒下古董,还怕他不说出当年参加的人来……”
石仁中一楞,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周破鞋道:“这叫做姜是老的辣!”
古董神情一变,道:“堂主,快意堂在江湖上能否再继续做下去,全看今天了,姓石的一天不除去,咱们就一天活不安枕……”
老者嗯道:“我知道。”
古董阴恻恻地道:“堂主,姓石的今日如果踏出快意堂,咱们这块多年的老字号就算砸了。”
老者道:“不错。”
古董道:“对付姓石的,堂主,只有你啦!”
老者哼声道:“那你呢?”
古董一呆道:“堂主,属下不敌!”
老者不悦的道:“没用的东西。”
他朝石仁中斜睨了一眼,道:“你不愧是年轻辈中的第一位高手,快意堂创办迄今,尚无人在此撒过野,独独你是第一人……”
石仁中“哦”了一声,说道:“在下殊觉荣幸……”
老者道:“但你先别狂,能通过本堂主这一关再狂不迟,否则,嘿嘿,你恐怕进来容易,出去难!”
石仁中道:“堂主,不瞒你说,在下来了就没打算离开。”
老者道:“哦。”
石仁中坚决的道:“父亲死因一日不能水落石出,在下一日不会放手……”
老者道:“可借得很……”。
石仁中一怔道:“可惜什么?”
老者道:“你跟你的老子一样,再也没有机会了!”
石仁中冷笑道:“凭你?”
老者道:“不错,有我没有你!”
石仁中道:“很好,堂主,你请亮家伙!”
老者道:“对付你,不需要吧?”
石仁中道:“堂主,大话别说得太满,凡事都要有个退步!”
老者一点头道:“不错。”
他一招手,道:“顾胖,把我的家伙拿过来……”
但听一声“是”,一个胖呼呼的青年捧着一根黑乌乌的大烟袋行来,这根大烟袋杆儿有拇指般粗,长长的杆儿透亮发光,显然是精钢打成,大烟袋锅儿有六个菱角,每个角尖锐锋利,一看便知这是有意做成的。
石仁中神色一变,道:“无烟追魂袋……”
老者道:“好眼力,好眼力……”
石仁中道:“阁下是凡小青!”
老者一震,脱口道:“有见识!”
石仁中大笑道:“江湖上只知道快意堂遍布大江南北,专干些杀入越货的勾当,却不知道是武林三宿之一的无烟追魂袋凡小青在主持——”
老者嗯声说道:“你总算比别人先知道——”
石仁中冷笑一声道:“我的运气比别人好——”
金管事哼声道:“更坏。”
石仁中略略一怔道:“为什么?”
凡小青道:“十几年来,除非是旧识,凡是能一眼看出我来历的人,可说是绝无仅有,纵然有,也没有能逃得出我这根夺命大烟袋——”
石仁中哦了一声道:“阁下的大烟袋下一定有不少的绝招了!”
凡小青道:“可以这么说。”
石仁中一振长剑,道:“在下愿讨教讨教!”
凡小青正色道:“这不是讨教,是拼命——”
石仁中道:“这话严重了。”
凡小青道:“当然严重,你存心砸我的招牌,不让我再混下去,我不跟你拼命,谁跟你拼命……”
石仁中道:“请吧,在下要见识见识闻名武林的大烟袋绝技——”
凡小青“嘿嘿”地道:“你可要看清楚了,别把性命丢了!”
石仁中微微一笑道:“在下自信还能罩得住——”
凡小青道:“年轻人自信心太强,往往会失败……”
话音间,那根铁烟袋像一阵风似的卷了过来,此人功夫确有一套,出手快速,干净利落,进退回步之间犹见功力。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凡小青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实有风雷之势,石仁中暗中一震,心中暗呼道:“怪不得此人那么狂妄,手底下果然有几分功力,看样子今日不在百招之外,难分胜负了……”
他历经多年的洗练,在这经验方面已达独到火候,一见凡小青的功力,立知颇不易与,欲思取胜之道,唯在内力方面一较,也就是说,这是双方持久战的考验。
他不敢大意,迎着对方的攻势,挥剑飘逸而出,分寸恰到好处,步位更是进可攻,退可守,正表现出剑道高手的深厚功力,与那丰富的磨练。
凡小青脱口道:“好身手。”
大烟袋的攻势一变,苍劲中更见威力,一连七下,每一下的部位都不相同,但却是一气呵成,这七招彷佛是同一时间击出似的。
石仁中神情一凝道:“阁下的烟袋可真是出神入化……”
他长长吸了口气,长剑疾震,在半空中兜起一个大弧,疾速的往对方攻来的七招扫去。
“叮当——”连串七响,那疾翻的一剑果然将对方的攻势封了出去,凡小青心弦激荡,作梦也没有料到自己赖以成名的七招杀手,居然能被对方一招破解,心中一骇,脑海中意念流闪,一股杀机自己心中涌起,决心毁了对方。
他一撤大烟袋,怒吼道:“你再看这一招。”
石仁中听对方这一叫,知道底下这一招一定凶险无比,正欲移退之时,一股白烟从烟袋锅中散漫出来,朝他喷了过来。
这股白烟发时迅速,使人防不胜防,石仁中眼中、鼻孔、嘴巴三处地方骤而受袭,不觉手脚一缓,凡小青藉对方手势一缓时,大烟袋锅风卷而来。
金管事哎呀声道:“小心——”
石仁中脑中电光连闪,福至心灵的剑自下而上斜斜递了出去,攻的正是凡小青腹下,这一招以攻为守、反败为胜的煞招,顿时使凡小青一楞。
“铿——”双方剑锅相触,各自退了好几步,凡小青只觉手臂发麻,虎口碎裂,他脸色苍白,道:“姓石的,你果然厉害。”
金管事道:“老弟,可曾受伤?”
石仁中苦笑道:“还好……”
古董突然冲了过来,道:“石小子,纳命来。”
他是老江湖了,一眼看出石仁中和凡小青那一击之下双双又受了伤,一时之间,无法恢复体力,所以,他不放过这稍纵即逝的千载机会,一剑刺去。
周破鞋急叫道:“注意——”
石仁中大笑道;“古董,你这是找死!”
那柄长剑在手中像一条白练似的,朝古董那疾跃而来的身子射去,快得眩人耳目。
“哎呀——”一声惨叫随着划过天际,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古董的身子一落,鲜血一丝丝的滴下来。在他心窝里,端端正正的插着那柄神剑。
古董颤声道:“你……”
底下的话根本没说出来,人已仰天翻倒,刹时之间,气绝而亡,一路的兴风作浪并没保全了他自己的生命。
石仁中苦涩的道:“你不该偷袭!”
周破鞋叫道:“该死,活该。”
凡小青惨声道:“姓石的,你竟敢杀了古董。”
石仁中道:“除了一个败类,减少一个祸患。”
凡小青道:“好,咱们走着瞧——”
话声一落,他和几个没有受伤的汉子疾退而去,金管事道:“不要让他走!”
石仁中苦笑道:“我无力再追他。”
金管事大惊道:“你受伤了?”
石仁中黯然的道:“凡小青功力绝顶,是我生平所遇见中最厉害一个,他不仅能和我打成平手,而且……”
话声一落,只听周破鞋陡然吼道:“呀——”
一枝锋利的箭簇正射中这个女人的额上,在那箭尾上挂着一封信笺,金管事惨声道:“她死了……”
那一枝血淋淋的箭簇无情的射在周破鞋的额顶上,一张信笺挂在尾羽上,随风摇曳。
谁也没有想到对方的手段竟然是如此的狠毒,为了传个信,居然要了周破鞋的一条命。
金管事双目红光浮现,道:“唉,都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把她带来此地,她会活得很好,绝不会抛尸异乡,做个孤魂野鬼……”
石仁中黯然的道:“这是命……”
金管事恨声道:“什么命?全是凡小青搞的!”
石仁中道:“凡小青跑不了的……”
金管事道:“信笺上说些什么?”
他迫不及待的伸手欲拿,石仁中迅快的一拦,道:“别动手!”
金管事一怔道:“为什么?”
石仁中正色道:“凡小青为害江湖已非一朝一夕,他为人恶毒,手段狠辣,我不相信他杀人只为了送信……”
金管事一震,道:“对,老弟,老汉虽然痴长你几岁,可是这份江湖经验,却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