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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谁,也猜不到我这句充满诗意的话,竟然会将卜洛夫唬吓得从沙发中跳了起来。
卜洛夫站在我跟前,以非常惊诧和迷惑的目光,盯着我目不转睛地足足有一分钟之久:“你怎会知道,我这个石像是代表美和爱之神‘维纳斯’?”
“它本身就是‘维纳斯’石像嘛!谁也知道啦。”
“你以前看见过这石像?”
“大法师,现在是二十世纪了,人们的知识水平都普遍提高。我相信本地一半以上的人,看见这半裸的断臂美人,都会叫得出它是爱神‘维纳斯’!”
“半裸、断臂?”卜洛夫惊叫起来。
这回轮到我感到奇怪和诧异了,谁也知道这座希腊女神像是半裸和断臂啦,为什么卜洛夫像是第一次听到的一般,为这尊神像惊叹起来?
“人们认为这尊女神像臂断了而婉惜,很多艺术家、雕刻家都试图替它修补上双臂,却发觉无论怎样,也没法能恰当地将手的安放位置设计出来,而又能保持原来的美态。这是众人皆知…
…”
“我说的是这尊石像!”卜洛夫不耐烦地,粗莽的截断我的话,指着我双手扶放在膝上的锦匣中石像,高声地说。
我垂头再看了一眼锦匣内的石像,无论怎样看,也是与普通工艺品店窗橱中,所展出的石膏“维纳斯”像,没有分别。一定要我说的话,就是卜洛夫的石像,石质和雕刻功夫,比市面看到的,当然精细得多,线条也美得多。尤其是石质的取材配合,更是一绝!露出的裸体,是肉色的,小腹下的裙裾,是粉红色的,头发是金黄色的……这样晶莹可爱,所以我第一眼看到它,就忍不住要触摸它,我甚至意识到触摸时,会产生的“柔软”、“温暖”和滑腻的感觉。
“维纳斯”都是一样的啦,你这尊也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石质好,雕刻家的对石色的设计和配合,雕刻技巧的精细熟练,比一般好得很多吧!”
卜洛夫听了我的话,半声不响地跑出书房。四秒钟不到,又一溜烟跑回来,手里拿着一面镜子。在锦匣侧面调整着角度。
“你从镜中,可以看到石像吗?”
从卜洛夫将镜晃动,调整着角度开始,我就知道卜洛夫要我观看镜子中的石像。因为镜面的反射角向着我。我的目光也就专注在镜面上,刹那间,我愣住了,连卜洛夫的问话也听不到。我的目光忙得很,膝上的石像和镜中的石像往复不停地转换着。我甚至在摇头,用手不停的拭了几次眼睛,所看到的,还是令我难以置信。
“大法师,你又在捣什么蛋,拿面‘魔镜’来唬哧我,令我产生幻觉!”
“这不是‘魔镜’……你先告诉我,你在镜子里看到的石像是怎样的?”
“别作弄我了,我还不知你玩我的诡计,想用一张玫瑰雕塑照片,来骗我上当。告诉你,你找照片,也不要找太离谱的,应该找一张像这石像这样细腻……哎哟!”
我不能不惊叫出声。因为我正在洋洋得意地,揶揄着卜洛夫品味差,说到爱神像皮肤的细腻时,我的食中二指,忍不住抚摸着石像,眼睛却注视镜中的反映。
我这动作,是想藉手指的触觉,分辨锦匣中“石像”,证实我视觉上的分歧,锦匣中直接看到的是真实的,还是镜中间接的才是真实的?
我的触觉证实了,间接从镜中的,才是真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一样物件,怎会产生两种映像呢?
我的眸子,惊诧地转投在锦匣的石像中,看到的仍是无懈可击的精致绝伦的“维纳斯”,它是这样的娇美、柔滑、丰盈……
我的手指,怎会告诉我,它却又是这样棱角峥嵘,粗糙宛若蒺藜呢?我忍不住又将食指按住“维纳斯”高耸的双峰上,触觉却不是两点微凸的乳蒂和两个半球状的平滑表面,而是三尖八角的两座刺手的荆棘!我立即抽指改抚它的小腹,触觉也说明不是平坦圆滑的波状起伏,而是粗糙的鳞甲状的表面。
我转头望向卜洛夫,目光一定非常迷乱。
“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卜洛夫耸耸肩,将镜子放在几上,坐在我身旁。
“它的确是一尊‘维纳斯’!它是公元前三四世纪的艺术品,神奇的艺术品,已经辗转于收藏家手中,流浪了二千多年了。
”
“我问的是为什么会这样!”我觉得卜洛夫有点答非所问,解决不了我的疑惑,不能不再强调一下。
卜洛夫好像充耳不闻,继续他的话,把我当作门外汉,对玄学一窍不通。
“玄学中,希腊发源相当早。有一种‘心物二元论’学说。
”
“我懂‘二元论’。”我为了不让卜洛夫罗嗦下去,便把我的“形而上学”心得,先作发表:“柏拉图的观念(实有)与非有,阿里斯多德的形与质,笛卡儿的神与世界……我都涉猎过。
以两项原理来说明事象的,就是‘二元论’。”
卜洛夫惊诧地看着我,仿佛把我看成是一具满脑子充斥着物理、电子、机械的电脑人,软件资料中应该没有玄学的、哲学的数据似的。
“好!”卜洛夫终于点点头:“赫马斯的‘心物二元论’是将神与物质对立。赫马斯文书中,说:‘我们的祖先,创造了神祗和精灵等等,并隆重地雕刻了它们,并对它们施与咒语,留给世人后代,以它们的灵验,指引世人超善厌恶。这些雕像,是宇宙真理的表征,同时亦带着生命和智慧的魔法介体。这个‘维纳斯’,就是当年的雕塑之一。我所看见的,正如你从镜子看到的一样是一束拟人形化了的玫瑰花。但当时,雕刻者和施法者的观念,它是表征着美与爱之神‘维纳斯’。”
我听到卜洛夫的最后一句话,吓得我几乎从沙发跳了起来,要不是卜洛夫手快,把锦匣及时抢回杯里,相信锦匣和石像,一定会摔落地上。那时……惨了。
“你怎可以乱来!”卜洛夫惊得连口唇也泛白:“这尊‘维纳斯’是无价之宝!人家是投了五百万美金的保险,刚交来我处鉴定,希望证实它究竟是公元前四世纪的产品,还是十九世纪‘玫瑰战争’时的产品。无论是那个世纪的,都是无价之宝!摔破了就算你赔得起,世上也不见了一具精致的艺术品。何况它又经你证实,确定是附有咒语的?”
我也有点觉得自己的轻率鲁莽,脸色绯红。但心中的震栗,却多于羞愧。
“你……你是说,我……我的精神……分……分裂?或者是视觉神经……分裂?”我对这个突然而来的事实,一下间无法接纳。全身冰凉的,像浸溺在太平洋的怒海当中,把卜洛夫当作一片浮木,紧握它希望逃出生天。我的目光,无助地投向卜洛夫,相信一定充满着迷惘和绝望。
“分裂?”卜洛夫也站了起来,将锦匣小心地盖上并扣好,走至保险箱,将锦匣放好,然后锁上,转头望着我:“你怎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却认为这是玄学的一种突破!要不,我刚才就不会冒这样大的险,轻率地拿,维纳斯,来作试验了。”
“试验?试验我?”我被他这番没头没尾的话,引起了好奇心而分散了我的心。
“对,试验你所说的。‘魔眼’是否像你说一般,可以看到别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
这时,我看到卜洛夫跑出去取镜子,回来时忘了关拢的书房门,突然无风自开,我看到洁蒂(卜洛夫的富有妻子)悄悄地走进来,静静地坐在卜洛夫背后的角落里,以食指放在唇当中,向我作出“禁声”的手势。因此,我也没向她打招呼。卜洛夫却未发现书房中,己经多了一个人——他的妻子。
“你的试验结果是怎样?”
“肯定的!你的确如你说一般,眼睛具有某种不可思议、不可究诘的法力。我相信它是由那‘旋风光’赋予你的,因而你连拟人化玫瑰石,也能看到它是‘维纳斯’。说真的,这块石自出土以来,从来还没有人肯定它就是那块拟‘维纳斯’的玫瑰石,你己经把它看得很清楚了,有空时必须替我写一份报告,以作我鉴定的补充资料。”
卜洛夫的最后几句话,令我感到好气又好笑,心情也轻松下来:“这事情好办,琪琪(我的女秘书)常说,我的口述和她的速记配合,再加上一点修辞学和情节的调整,便成了一本很吸引人的科幻小说。大概她读卫先生的小说多了,也劝我改行出版小说,自己的古怪行径和经历,公诸于世。”我打趣地笑了笑,也向洁蒂打了一个她才看得到的揶揄手势:“你要我用那一国文字,打这份报告?拉丁文呢?还是希伯莱文?”
洁蒂在抿嘴偷笑,站了起来,连步姗姗的,从黑暗的角落走向卜洛夫背后,以手势鼓动我继续作弄她的丈夫。她嘴里好像在说着话,我却听不到。当她走近灯光所及处时,我却惊讶得目瞪口呆了——我竟然可以透过“洁蒂”的娇躯,看到壁橱上摆满的各式各类玄学书籍!
(我用括号加在“洁蒂”身上,因为我当时就意识到,我所看见的,不是洁蒂的肉体,而是她的“灵魂”之类的“事物”。
)
“你能用拉丁文当然最好啦,省得我再要翻译。”卜洛夫抬头望向我,见我惊愕的目盯他身后,连忙随着我的目光转身观看,神情显得莫名其妙。
“洁蒂”看见卜洛夫转身着着她,像是发觉有趣的事情不能继续玩下去,耸耸肩地向我作了一个手势:“都是你!把事情破坏了。”我仅能以无奈的苦笑作答,事实上我无论怎样聪颖,口才有多好,在这种情况下,心情的复杂是当然的,还能找到比苦笑更恰当的答覆吗?
我目送“洁蒂”兴致索然地转身,飘忽地(她是动作太迅速了。我自问没法做得到)离开书房,并将房门“嘭”的一声带上。
卜洛夫当然不会看到“洁蒂”,但他却能眼随我的目光,看到书房的门无故地自动关上。他立即走到我身旁,双手紧握我的右臂,我感到他的手在抖颤着。
“刚才有谁来过了?”
卜洛夫承认了我的“魔眼”,能看到一些他没“法力”看到的事物,现在看到我的目光移动,书房门又自动闭上,问出这样的奇怪问题,一点也不惊奇的。
我昏惑地点点头苦笑:“是的。‘洁蒂’来过!”
“洁蒂?你这‘捣蛋’,怎可以将洁蒂来开玩笑?”卜洛夫满脸怒容,双眼几乎夺眶而出,但看见我的满脸悃诚,没有丝毫开玩笑的神态:“真的,真的是洁蒂?”人们对这种事物都敏感地认为,当人死后才会出现的。
“她来书房干吗?”我很奇怪卜洛夫只关心这点。
“看来,她,想看看你在作什么,却发现我在场,与你谈着试验‘魔眼’的怪事,便静静地坐在角落里,聆听你的‘伟论’。”
“你这‘捣蛋’为什么不告诉我?”
(唉!既然卜洛夫两次提起“捣蛋”这个绰号,我也不能不略占一点篇幅,介绍一下这个中学时代,不太光彩的“雅号”了。这是由于我念中学时,是一名活跃分子,凡是社团我都有参加。文的有音乐、文艺、戏剧,武的如足球、柔道、拳击……大概是性格喜欢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