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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程想到的,他是你姐姐的旧相好!”
“老程是谁?我姐姐的旧时相识很多!”
“程铁驹,鲁国公程知节的二世子!”
武媚儿咭的一声笑了起来:“是他呀,这家伙最死皮赖脸了,我姐姐出嫁后,他还找上门来,被我姐夫几顿好揍给打向去的!”
“这次有我们表兄弟助拳,老程可神气了,我们去的时候,太子正在你姐姐家,我们三个不管三七二十一,连那些饭桶侍卫一起揍,最后终于见到了你姐姐!”
“你们怎么又跟太子冲突起来了?”
张士远傲然笑道:“也只有你姐夫把太子当个人物,老程跟我表哥都没把他当回事,知道他在里面,我们照打不误,到了后来,他不敢照面先溜了,你姐姐出了头,我们才住了手,从她口中,才打听到你的下落!”
“也是他们两个帮你进来的?”
“是的,老程和表哥打了几个前庭轮值的侍卫,向他们问明了到长门宫的路子,还托他们暗中关照,我才能来到后宫,这儿的警戒不怎么样,要通过前庭可真不容易!”
武媚儿心中颇为感动,这个年轻人为了见她一面,的确是费了很大的苦心。
因此,她用力地搂着张士远的脖子,昵声道:“别去谈那些了,世子,趁着这片刻时光,好好地爱我吧,我很高兴,能够在李佬未曾召幸之前,先跟你结一段情缘,在以后悠长的岁月中,也好多一番思念!”
张士远的感情也是奔放的,由于风气使然,在当时的情况下,男女之间,极少有情的结合,只有欲和利。地位低的一方,为利去逢迎刘方,地位高的一方,为欲去占有对方,即使是双方儿女婚嫁,也都是利益与权势结合,所以他们的贞操观念是很淡薄的。
当然,也有一些至情的男女,为了争取爱情而不惜重大的牺牲,演出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不过,那些至情,也都是在欲的接触后才开始的。
张士远是个从小在绮罗丛中长大的男人。武媚儿也不是个处女了,她很早就有了男人,而且懂得如何取悦男人,以及经由男人取悦自己。所以,这两个人在谱奏生命欢乐的乐章时,合作得十分和谐,双方都以高度的技巧使自己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一个高潮之后,继以另一个高潮,直到双方都感到十分满足后,他们仍然深深的拥在一起。
武媚儿用舌头舐着张士远的汗珠,在此之前,她少说也有过十个男人了,但从设有这—
个令她如此心动的。玉一般的肌肤,却像铁一般的坚贞,其中又蕴藏着无穷的精力。
张士远也是一样,他简直为这个女郎迷住了。
她的身体美,皮肤细白,姿态撩人,这些都足以使男人动心的,但是张士远却还能从别的女人找到相同的条件,唯一找不到的是那种天生的媚质,那是发自内在,与生俱来的,只要一沾上她,男人愿意为她放弃整个世界。
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魅力。
他的手在她滑如丝缎的肌肤上游移着,享受着她动人的柔润,然后以近乎梦幻的声音说道:“媚儿!离开这里,跟我走吧!”
“士远!别傻了,这是禁宫!”
“禁宫没什么了不起,我能进来,也能带你走!”
“走到哪儿去呢,天下之大,没有地方能容下我们,从宫中带走一个人,对皇帝的尊严是一个大侮辱,没有人能包庇你,连你的姑父母都不能!”
“不要他们的庇护,到我父母的国家去,那是大唐皇帝势力到不了的地方!”
的确,扶余国远隔海外万里之遥,大唐的军力再强,也无法把力伸展到那儿去,这个提议很令武媚儿动了一下心,但是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士远!你或许有能力把我带走,但是我的家人呢?我还有母亲、兄长、姐妹,好几大家的人呢,我如跟你走了,他们又怎么办呢?”
“一起走!我能把他们一起带走!”
“也是到你的扶余国去吗?”
“是的,扶余国所辖的版图不会比大唐小,而且更富裕,我父亲的宫中以金砖铺地,白玉为床……”
“这个我相信,可是财富在你那儿就失去价值了,我听说你那儿都是未曾开化的蛮人,金玉在他们眼中跟顽石无异。在中原,一颗明珠可以置良田千亩,在你们那儿,一斗珍珠,换不到一斗粟米!”
“你是听谁说的?”
“听一个海客说的,他是专门漂游四海的商人,到过你们那儿。我家来往的客人很多,所以我知道很多希奇古怪的事。真有这情形吗?”
张士远无法否认,只有点头道:“是的,民智未开,不识珠玉,我父亲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教化他们,但还是没有用,他们的习惯很难改过来!”
“那我家的人不会肯去的,他们都是热衷富贵的人,像五天前宫中的人来,我本来不愿意的,但我母亲不敢得罪皇帝,再者也舍不得放弃这个使举家高升的机会,硬替我答应了!”
“你就是到了宫中,也未必能提高他们地位的!”
“那就在于人为了,他们把希望寄在我身上!”
“你有把握能叫李老倌儿听你的吗?”
“我也只有尽我的能力,你知道我一直好强,不甘屈居人后的,我为自己取了个名字!”
“那是什么字,我怎么没听过,怎么写的?”
“上面一个明字,底下一个空字,这是我自创的字,取日月当空之意!”
“日月当空,唯我独尊,你的志向倒不小!”
张士远调侃地笑着,武媚儿打了他一下,娇嗔道:“不许你笑,你安知我没有这一天!”
“你若是个男人,我倒不怀疑有这一天,因为我父亲也是白手成家,终至称尊海外,而他若是不让,唐家天下也未必是他姓李的,但你只是个女人!”
“女人又怎么样?说不定哪天我也当个女皇帝给你瞧瞧,让你知道一下我们女人的手段!”
张士远哈哈大笑道:“好!我等着瞧你的手段。媚儿,我看来是你自己不愿意跟我走吧,因为你的雄心壮志太大,扶余国恐怕容不下你!”
“不!士远,我是真心为着家人,若是为了我,我该毫不考虑地跟你走了。到了扶余国,我可以训练那些百万的夷人,俱成勇士,驱之向四面发展,把邻近的大小岛国尽数吃下来,而后再进军中原,夺取大唐江山!”
张士远大笑道:“妙极了,媚儿,你若是真到了扶余国去,一定会跟我父亲十分投机,他老人家被逼放弃了中原的事业,到海外去谋发展,心中十分不甘,整天都在想如何重整旗鼓,再下中原,只苦于没有人热切赞同,你只要一去,他老人家一定喜出望外,你们说不定就真的干了起来!”
“哦!尊大人依然龙性未驯?我就不懂,他既有此心,当初为什么又要相让呢?”
张士远道:“他不是让给李家,更是让给了我姑夫,因为我父亲看准了一件事,三军易得,一将难求,他手中没有—个能治军的将帅,纵有千军万马,也不中以成事,而姑父保李世民已成了定局,他才乐得做个人情,把一切事业,送给了大唐!”
“你父亲也太傻了,难道非要你姑父不可?”
“这一点老人家的眼光是比我们准,举世论将才,没有一个能超过我姑父的,过去如此,现在仍然如此,将来我姑父若在唐一日,他老人家不可能反唐了,不过他的扶余国远在海外,不臣不朝不贡,始终与李家并肩称尊……”
武媚儿忽然很正经地问道:“士远,你的志向又何在呢?”
张士远被问住了,想了半天才道:“我将来自然是继承我父亲的王国,统治一块土地!”
“我是问你对开土辟疆,进军中原的兴趣!”
张士远毫不考虑地道:“我对这个没兴趣,老实说,我连当扶余国王都感到兴味索然,做一个皇帝虽然权尊天下,但日理万机,也是十分辛苦的事,假如能照我的志趣所在去行事,我倒是喜欢游遍天下,仗剑管管不平事,足迹遍及五湖四海,游尽天下名山大川!”
“你倒是真有出息!”
张士远听出她话中的讥讽之意,笑着道:“这是我个人的志趣所在,而且我也有资格薄富贵而不为,不像有些自鸣清高的人,手中一无所有,也说什么富贵于我如浮云,那才是自欺欺人之谈!”
话谈到这儿,已经渐渐的不投机了,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宫女,匆匆地冲了进来,看到榻上的裸拥男女,倒是怔住了,床上的两个人也都吓了一跳,还是武媚儿较为冷静地道:“宝珠!什么事?”
她装着旁边无人,这个叫宝珠的宫女只有也装着没看见张士远似的,屈膝道:“启禀新贵人,圣驾到了!”
武媚儿这才有点慌,忙问道:“在哪儿?”
“已经从未央宫起驾,片刻工夫就会来到,特地命奴婢先来通知一声!”
“知道了,我梳妆打扮还来得及,宝珠,你见过我的那尊玉佛了吗?”
“见过,那原来是放在未央宫中的,听说是件稀世的奇珍,价值连城呢!”
“在我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宝珠喜出望外,自然也明白这是买她守口如瓶的代价,忙又跪下屈膝道:“谢谢新贵人!”
“也别谢我了,该谢谢这位张公子,玉佛本来是他送我的,他就是在校场上跟秦驸马并列第一剑手的那位!”
宝珠目中射出了异采,居然又行了一个礼道:“谢谢张公子,那天奴婢不够资格去参观竞技,可是听人说起那天的情形,大家把公子说成是天神似的……”
武媚儿知道她已接受了贿略,遂笑笑道:“好了!宝珠,别废话了,你的路熟,快引张公子出去,我得赶快着装,准备接待皇帝!”
这时张士远已经穿好了衣服,宝珠忙道:“皇上从未央宫过来,正挡住了出去的路,咱们只有先躲一下!”
武媚儿知道这时间紧迫了,挥挥手道:“士远!你快走吧,宝珠是拨来侍候我的,也算是我的心腹知已,你可以信赖她,下次要来时,可以先找她,就安全多了!”
张士远跟着宝珠,匆匆地出了那座宫院,一直向另一座漆黑的宫院行去,张士远问道:
“那是什么地方?”
“是杨贵妃住的地方!”
“我们到那儿去干吗?”
宝珠道:“皇上临幸一地,必然有许多侍卫随行,这长门宫中,每一个都会派人加强逻守,只有那个地方不会有人去,因为杨贵妃是个疯子!”
“好好的一个贵妃,怎么会疯了?”
宝珠道:“杨贵妃本是齐王元吉的妃子,齐王是皇上的弟弟,在玄武门谋杀皇上不成,反而被皇上所杀,一门都被诛戮,只有这个弟媳妇因为生得美丽,所以被留了下来。他们暗中早有往来,只是不便公开,等到皇帝即了位,就把杨妃接到宫中,正式册封了贵妃……”
张士远摇摇头道:“这个皇帝的内宫实在秽乱得很!”
宝珠笑道:“不但是皇帝秽乱,那些妃子们也都不太安份,跟侍卫们勾搭的大有人在!”
“什么?妃子们也敢如此胡闹!”
“皇帝生性风流,看到一个美丽的女人,就会想法子接过宫来,没几天玩腻了就搁下不理了,弄得宫中满是怨妇,以前皇后在世,还能管得住一点,皇后死后,她们没了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