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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楚媛急道:“你怎办?”语带关切。这风筝只供一人使用,目下两人都是那样需要它。
月夜下,凌渡宇目射奇光,道:“其实你也很关心我。”
卓楚媛气得紧闭小嘴,把头别过另一边。这混蛋死到临头,仍然不知改悔。
风筝载人的底架下,有三个滑轮,安在三支长长的滑轴上,三十度向下伸延出天台之外的空间,成为风筝滑翔的跑道,设计巧妙。
夜风疾劲。
远方的海港和对岸的城市,在月色下光芒闪灭,瑰丽无伦。
可惜这不是赏月的时间。
钢环把风筝紧销在钢轴上。平时凌渡宇常常担心钢环太少,狂风会把风筝扯走,现在解起上来,却嫌钢环太多。
好不容易才给风筝松绑。
风筝开始从钢轴高的一边,和低的一边滑去,慢慢加速,俯冲往天台外的夜空。
第二声爆炸传来,紧闭的天台铁门整个爆了开来,撞在天台栏干上,一声巨响,使人心胆被夺。
凌渡宇狂喝一声,全力一推,风筝蓦地增速,呼一声冲离滑轴的尽头。凌渡宇这一刻显示了他不凡的身手,他双脚一踏天台边,整个人像豹子般跳起,双手恰好紧抓在已冲离天台的风筝底部。
一筝两人,滑翔进夜空去。
凌渡宇面向天台,见到人影闪动。
凌渡宇心道:“朋友们,再见了!”
书房传来一声爆响,书房的毁灭装置,完成了它的任务。谢教授的记事簿,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屋子瞬眼间变成火柴盒大的黑点。
他自出生那天开始,从没有在一间屋内住满两年,今次住了一年另八个月的安乐窝,终于也是晚节不保。
凌渡宇一运腰劲,把双脚攀上底架、减轻两手的工作量,就与美丽的卓楚媛平等起来,一向下,一向上,身体几乎紧贴在一起,连呼吸都喷在对方面上。
夜风把卓楚媛头上发髻吹散、发丝指在凌渡宇面上,又痕又痒,可恨无手可用以搔痒。
卓楚媛不堪亲热,美目紧闭,只有来个顺其自然。
风筝速度惊人,一泻百丈,向下面广阔的海港俯冲下去。
凌渡宇有点冲动,很想把这高傲的美女冒犯一下,偏要看看她杏目圆睁的反应,不过终于把这诱人的欲望放弃,喃喃道:“算我们走运,这班狂人忘记带导弹来。”
卓楚媛不闻不问,似乎把命运交到他手里。
风筝变成一只救人的神鸟,愈冲愈急,凌渡宇不断调节两翼的角度,以免撞入摩天的高楼上,那将是筝毁人亡的局面。
这风筝专为一人设计,目下载了两人,自然不是那么轻松。
他的目标是那山下的海港。这刻他非常感谢自己平日对这种运动的狂热了。
风筝笔直越过沿岸的大厦,以三十度角向海港斜斜插去。
风筝迎着海风展展双翅,在虚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度,滑进银光闪闪的波涛中。
卓楚媛嗅到海水的气味,忍不住睁开双眸。凌渡宇面上似笑非笑,像是在饱餐秀色。就在此刻,凌渡宇惨叫一声,原来他背部已撞到水面,这样的速度,颇为要命。
风筝速度慢慢减下,在水面滑行起来,一直冲前了百多码,才缓缓停下。
冰冷的海水,秋夜清寒,刚才飞行时又饱受高空中气流和狂风的折磨,兼且两人的衣服都不适合水内的活动,一齐同声呻吟起来。
凌渡宇离开底架,在水底下为卓楚媛松开束缚。他的手不知是否在冰冻的海水中特别笨拙,或是卓楚媛玲珑浮突的健美身体太过吸引,总是碰到很多不应触碰的地方。
卓楚媛秀眉大蹙,偏又拿他没法。肺内的空气快将用尽。
两人先后冒出水面。
凌渡宇一看最近岸的距离,大叫侥幸,只是二百多码,他刚才攀在风筝的底架下,几乎耗尽全身气力,实在不再进行马拉松式的泳赛。
卓楚媛踹掉鞋子,把外套除下,一边踏水,一边喘气。
凌渡宇亦脱掉皮鞋,一边拔着水、保持平衡,一边道:“小姐,请恕小弟没有为你预备三点式泳衣。”
卓楚媛美目一瞪,娇哼一声,掉头向岸边游去。
凌渡宇摇摇头,海水的冰寒使他苦笑起来,如果能留在家中,看看书,那该有多好。空想无益,在水中强迫自己活动了一下筋骨,他体力透支极大,若非长期严格的训练和纪律化的生活,早便支持不住。
月夜下海水像千万条彩蛇在闪烁跳动,卓楚媛以自由式的泳姿,娇捷地游往岸边,动作优美悦目。
凌渡宇暗赞好一条美人鱼,刚才同乘一筝时,大好吻她的机会自己白白放过,这等君子行径,誓要切戒,人生稍纵即逝,美好的东西物过不留痕,像沙上建成的堡垒即管如何实在也只是过眼云烟。
凌渡宇再叹一口气,才发力追向那条远去的美人鱼。
两人先后上岸,夜深人静,这一带是停车场,不见一人。
凌渡宇望着卓楚媛,高声赞美道:“看不出原来卓小姐的身材这样美!”
卓楚媛一看自己,全身湿透,在街灯下若隐若现,气得背转身喝道:“你走!”
凌渡宇耸耸肩道:“晚安!”转身步入黑夜的街道去。
卓楚媛犹豫了片刻,咬咬牙,急步跟了上去。
第三章 空中惨剧
水声哗啦啦从浴室传来。
凌渡宇穿上浴褛,等候卓楚媛浴毕。他头上如蒙白尘,那是海水干后剩下的盐分。上岸后,凌渡宇脸展他的神偷妙技,不费吹灰之力弄来了一部泊在街上的小房车,载着卓楚媛来到他这狡兔的另一个巢穴。
他打了个长途电话给陈午鹏,可惜他的刚好离开,听说是赶返本市,令他失诸交臂。
浴室门开,卓楚媛边走边用大毛巾擦着侧垂一旁的如云秀发。她身上被着一袭蓝地白花的日式和服睡袍,胸口开得很低,乳沟若现若隐,玲珑的挑长身材,令凌渡宇本能地吞了吞口水。
卓楚媛一边干发,一边走到电话旁,伸手要拿电话。
凌渡宇抢前,一把按在她拿着电话的玉手上。
卓楚媛冷冷抬起头来,道:“你要怎样?”
两人几乎紧贴在一起女子青春动人的气息,扑进凌渡宇鼻内。凌渡宇身高六尺,卓楚媛也是身型微修长,比他只矮上三寸。站在一起郎才女貌,非常合衬。可惜现在两人之间充满火药味,那有半点郎情妾意。
凌渡宇闷哼一声,冷硬地道:“你这电话只要一搭通警方,我担保那班突击队在一小时内在高空跳伞下来。”
卓楚媛毫不退让道:“你有什么根据?”把手从凌渡宇的手下抽出。
凌渡宇失笑道:“根据?他们把时间拿捏得无懈可击,又巧妙地利用了你们等搜查令的时间,一举制服了你那些同道,占尽上风,若说没有准确的情报,找谁相信?”
凌渡宇语带讽刺,气得卓楚媛俏脸煞白,沉声道:“我承认今次有失策的地方,但并不代表警方成为了他们的线眼。”
凌渡宇耸耸阔大的肩膊,道:“这社会崇尚自由,你要怎样想,贵客自理,可是却不能强迫我改变想法。”
卓楚媛道:“那不是想法,叫做成见。”
凌渡宇肃容道:“这批恶客大爷行动迅若雷霆,装备精良,虽然经过乔装,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是以国派出的突击队伍。以国情报出名灵通,你们国际刑警内有他们的线眼哪会稀奇。”跟着眯起眼上下打量着卓楚媛,笑嘻嘻道:“说不定你就是他们的线眼,现在进行美人苦肉计的勾当。”
卓楚媛面罩寒霜,一对俏目射出凌厉的光芒,道:“凌先生,请小心你的说话。我曾亲口答应埃及总统,要为他们找回这意义重大的国宝,无论你什么花招,也绝不会令我中途放弃。”说完迳自拿电话,按了号码。
听筒传来男子的声音道:“钟约翰。”
卓楚媛道:“钟警司,我是卓楚媛。”
钟约翰怪叫一声,道:“卓主任,你在哪里,我们动用了所有人来找你。”
卓楚媛皱了皱两条秀气的眉毛,似乎有点不高兴钟约翰的大呼小叫。沉声道:“你先不要问,现在的情形怎样?”
钟约翰有点醒悟,轻轻道:“修明和七名便衣中了麻醉针,幸好药性很轻,已醒转过来,目下留在医院观察。”
卓楚媛道:“那批凶徒呢?”
钟约翰有点尴尬,叹口气道:“他们全部是一流老手,除了屋内炸开的两个大洞,什么也不留下来。据军火专家说,他们用的炸花是国际流行的货色,完全不予人根寻的线索。现在搜索还在进行中,不过我想那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卓楚媛道:“搜屋有什么成绩。”
钟约翰的声音立时回复了生气道:“贵方派来的专家谭臣果然了得,在凌渡宇的书房发现了一个暗格,你道是什么东西。”接着说了一大堆枪械武器的名字。
卓楚媛秀目神采飞扬道:“不要泄露我的行踪,待会再和你联络。”一放下听筒,转身望向凌渡宇。
凌渡宇看到卓楚媛眼射异采的俏模样,暗叫不妙,不知今次她得到了副什么好牌。
卓楚媛卖个关子,把手放在身后,挺起动人的胸膛,在凌渡宇面前缓缓踱起步来。
凌渡宇恨得牙痒痒,却又拿她没法。
卓楚媛停下步来,向凌渡宇妩媚笑道:“凌先生家中收藏丰富,又是威名远播的电子装置专家,所以我特地从外地请了另一位电子专家过来,果然大有所获,在凌先生寓所的书房内,发现了一个藏在墙内的暗格,暗格中还有精巧的感应干扰装置,可以避过金属探测器的耳目,令人不胜佩服。”
凌渡宇叹了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暗格中的枪械弹药,不用说落在警方手上。在这不准藏械的城市,罪名真是不轻。卓楚媛非常厉害,一下击中他的要害。
卓楚媛来到沙发背后,手按沙发,在凌渡宇耳边道:“凌先生不知有心情和我们合作了没有。”她的声音非常动听,可惜凌渡宇完全缺乏欣赏的心情。
凌渡宇苦笑道:“我一向都是个好市民,最欢喜和警方合作,卓小姐何出此言。”
卓楚媛淡淡道:“我忘记告诉你,我有正式受训的罪案调查专业资格,所以今天下午,一到机场,立即赶往凶案现场作了个详尽的查察,发现了一点很奇怪的微小事物,或者你这位合作的市民可以给我一个有肯定的答案。”
凌渡宇讶道:“本人洗耳恭听。”
卓楚媛道:“谢教授尸身右手五只指尖,沾了少许蓝色的纸纤维,而且根据他指掌的形状,他死时手上应是抓紧着一部书那类的东西,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凌渡宇哂道:“卓主任精明仔细,有什么能瞒过你呢?那是一本记事簿,我取去了。”他现在落于下风,处处挨打,除非他立即逃走,那将是四处遭人通缉的生涯。
卓楚媛精神一振,俏目凝注,等待凌渡宇自动招供。
凌渡宇道:“假设我把记事簿交出来,对我有何好处。”两人到了讨价还价的地步。
卓楚媛狡猾微笑道:“如果你能帮我们把‘幻石’找出来,我可以保证不起诉你私藏军火的罪名。”
凌渡宇怒道:“那劳什子‘幻石’,我也是从我口中第一次听到,叫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