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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炎子怒极反笑,声如闷雷轰然,震得左近的武当派所属血脉贲张,心跳加速,胸闷气噎。
风沙晦迷的酣战中,小桂和客途似乎也受到这阵突如其来的旱雷所影响,原本光耀于空的剑光顿时为之一黯,丈寻剑气倏忽散乱。
“混蛋!”小千惊心喝道:“小小一个山神竟敢在此撒野!”
他飞快打着手印,威凌自见的怒哼:“茅山天师、寄籍九天,叁界内外、惟道独尊,山川有形、大地为界,百千神鬼、受吾号令。退!”
“退”字出口,一道符印化成的金光自小千手中射出,罩住赤炎子!
“领旨。”赤炎子惊呼一声,急急失去踪影。
“真是乱来!”小千遣退赤炎子之后,啧声道:“也不看看什么地方、什么情况,居然敢在这里胡笑、鬼笑,万一害人走火入魔,你赔得起吗?”
月癸跟着起哄道:“就是嘛!也不打听看看,咱们这儿有谁坐镇。在茅山‘飞剑天师’面前,居然胆敢如此猖狂!这位山神大哥,未免太走不知路了吧!”
“辣子儿,难得也会说出这种‘神话’咧!不错、不错,果然越来越有‘卫道’。”
一旁,武当派所属早被这场‘异界交流’惊傻了眼,哪还有力气对他们二人猖狂自得的样子提出意见。
那边──
小桂他们越战越勇,两人不约而同齐声长啸,登时,“双龙宝剑”光华暴涨,撼天雷电轰然乍落,石碎沙飞,乱流如涛,嗡嗡山鸣,大地似要崩颓了般的剧烈摇晃!
此时,宝剑威力所及,围已超过二十余丈,且有继续扩大之势。
彤云滚滚,劲流激,崖上众人被逼得逐步退却,渐渐挤近。
此时,面对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试剑崖上所有的人,不论老少尊卑,都再也无法保持正常脸色,假装对眼前情景无动于“哀”。
玉虚道长等人在狂风乱流中,辛苦挣扎着向小千所在之处接近。
如今,连小千亦无法安然立足而不动摇。
他瞪着剑气冲霄,落雷疯狂,烟沙蔽天,不见人影的缓坡,伏身惊叹:“妈妈咪啊!场面搞这么大,真是太扯了罢!”
“试剑崖会不会被这两个家伙搞垮啊?”月癸躲在小千身侧避风头,一面喳呼不休。
落雷、风暴、电光、如雨的飞沙碎石,崖顶陷入一片惊恐和混乱当中。
“小道友……”风吼怒号里,尘沙弥漫的某处,传来断断续续,不知是玉虚还是心灵子的呼唤:“这样下去不行啊!你快想想办法。”
小千心里暗想:“剑是你们家武当的,可不是我的,我能想得出啥咪办法?”
这种念头想想便罢,完全不宜脱口说说。
小千还来不及回应呼唤,猝地──
一道电光霹雳轰落在小千身前不远处耸突的尖岩上,突岩立刻粉身碎骨,溅起骸无数,有如冰雹般从上落,溅得小千满头满身、满口泥土,同时也打得他哇哇叫疼。
以小千身体为屏障的月癸,情况只比他稍微好一点点,不过,看这丫头忙不迭呸然有声的猛吐满口砂石,显然那个比较好的“一点”,实在也少得有限。
正当此时,一阵异于雷暴与风号的清越铃声,清楚的钻入崖顶众人耳中。
小千灵光一闪,已知来者何方神圣。
随着铃声过处,殷士民儒雅的身影出现在适才赤炎子现身的岩壁前!
他身后,赤炎子神态恭谨的垂手肃立。
月癸抬头看清来者,忍不住咯咯失笑:“呦!原来,山神老大去请帮手来了耶。”
“大胆!”
赤炎子依然怒目相向,不过于靠山在场,总算没有嚣张抢话。
累经惊吓的武当诸子,神经已趋麻木,对于殷士民的出现,脸上尽是木鸡般的呆样,个个茫然无语。
小千和月癸起身招呼道:“殷大哥,好久不见啊!”
“好耶!”小千目注对方,忽焉欣然道:“殷大哥,你的精气又远胜往昔。显然,如今终成大气候,真是可喜可贺!看来,你又高升了,是不?”
“托福!托福!确实久不见诸小弟矣。”殷士民乍见熟识,心情万分愉悦。
他不禁呵呵直笑:“为兄据报,有胆大之徒在此惊天动地,恣意妄为,故而特来查看。
吾道是谁,有恁大胆量?原来,竟是小千老弟呐!尔等劳动为兄法驾,该当何罪?”
赤岩子听到他们双方对话,显示彼此非仅相识,而且,看样子交情还匪浅,一张红脸当下变做绿脸,张口结舌愣在后面,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或者是什么都不必说?
“不是我在惊天地、‘气’鬼神。”小千摇着手笑道:“是那对宝贝兄弟的杰作!”
“是啊!都是那对宝货惹得祸。”月癸皱皱鼻子,娇俏道:“他们俩在试剑,试着、试着,就搞出这么大场面了。连我们也在头痛,不知道该怎么收拾才好?”
这时,玉虚道长等人经过颇为艰辛的移动,终于抵达小千他们立身之处。
心悟子看到风生雷动的“试剑崖”上,居然莫名其妙多出两个外人(?),不禁有些纳闷,他们是如何在恁般惊险的情况下,抵达崖顶。
当然,二者其中之一,怎么看也知道绝对非我族类,猜也知道“它”是如何出现的。
但是,殷士民功行日深,如今已具人形实体,普通凡夫肉眼所见,他与常人实在无所差别。
因此,这位职掌武当一派,警戒守备之要的长老客气的稽首为礼,难得正经的问道:
“施主请了!逢此山摇地变之际,阁下不知何以登此高崖?”
“道长请了。”殷士民温文回礼,含笑道:“吾正乃为此山摇地动而来。”
心灵子惊讶的看着小千,以目相询。
小千呵笑道:“不瞒道长,这位殷大哥乃是八方夜游神,专司巡查、记录世人之善恶。”
武当诸老闻言,对此“神话”面面相觑,正在犹豫着该不该相信……。
殷士民轻咳一声,含蓄道:“小千,为兄日前接获牒片,转任九州监察,今方上任而已。本拟择日与汝等相聚,告知此事。岂料今日便逢巧缘,提前在此见面。实乃天意是也!”
“九州监察?”小千大喜道:“那岂不是仅次于五岳大帝之下,所有土地、山神的总管了!难怪山神赤炎子会急着找你出面。”
这下子,武当派上至掌门、长老,下及“七星”、“四公子”诸弟子,再也没有人怀疑眼前这个人不是人!
殷士民颔首微笑:“故而,汝可否直言,眼前变异究竟所为何来?”
“小辣子不是说了嘛!”小千扮个鬼脸道:“就是小鬼他们试剑,才试出毛病的嘛!”
“试剑?”
殷士民凝目以观,半晌,惊异道:“原来龙困百年,驭电飞腾。无怪乎如此兴奋昂扬,以致唤醒久蛰之太和地龙,引其蠢动欲舞。”
月癸好奇道:“殷大哥,你瞧得清楚,真有两条龙在飞?”
“然也。”
殷士民点头笑道:“眼前彤云滚腾,惊雷四起,正乃双龙重逢,喜而交颈摩躯之故。”
他微微一顿,接又沉吟道:“双龙喜会,虽属祥瑞之兆,然若此等异变已过于激烈,再不阻止,势必惊扰太和地龙之潜伏。如若因而引发地龙走位迁移,本山灵气必有所失。届时,武当一派之盛衰即便未受牵连,武当弟子远行在即,亦难免应劫出事,实非是幸。”
殷士民此言既出,不论有无根据,立即引起武当诸位长老人物的重视,他们皆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详加追问应该如何挽救。
就算有人奇怪眼前此“神”何以知道武当弟子即将远行,此时此刻,亦非众人质询之重点。
小千皱着眉头道:“问题是,眼前该如何叫这对宝贝兄弟住手?你要知道,他们现在正全心全意投入演武练剑之际,早就进入浑然忘我的境地。如果随易打岔,只怕对他们会有不利影响。搞个不好,万一造成两人走火入魔,岂不是要大糟特糟?”
“汝言甚是有理。”殷士民同意道:“此时此境,确实不宜惊扰他二人。”
“不如这样吧!”月癸心血来潮,嘿笑着提议:“等这两个浑球收功后,就在武当山上设坛打醮,好向上天祈求福佑,顺便可以藉此安抚地龙。殷大哥,你觉得如何?此法可行乎?”
“此议甚佳。”殷士民颇为赞赏这ㄚ头的机智。
玉虚道长和武当所属不知为何,却是相视苦笑不已。
月癸奇怪道:“道长,你们难道觉得这个提议不好吗?”
心灵子望了依然杀得昏天暗地的二人一眼,皱起老脸苦笑道:“不是不好。只是,小丫头,弄错方向了!咱们武当一派,奉行的是清修之道,从来不开办什么民俗祭祀。还有……”
他歇口气,方又接道:“老实说,咱们武当四大功法里,绝技不下百余种。但是,偏偏没有那种可以安抚地龙的功夫!了解我们的难处乎?”
“这有何难。”月癸理所当然道:“任谁都知道武当修的是清净无为之道,眼前既然有个人号称‘天师’,专办‘民之所欲、俗的可以’这种祭祀。道长何不干脆将任务交给他,你们只负责等着验收成果,不就得了!”
“小道友认为如何?”玉虚道长犹豫问道:“在本山进行设坛作醮、消灾祈福、安抚地龙之事,是否会令你为难?”
“武当仙宗丹鼎派、茅山天师符派,同样源出太上老君,本是一家。既然有事,理当弟子服其劳!”小千呵呵一笑:“何况,我和小鬼他们好歹也算‘同名一体’,这次他们试剑惹出麻烦,由我来负责替他们俩擦屁股,正可以藉此嘲笑他们一番,我何乐而不为,何难之有?再者,若是道长许可晚辈于武当门前便放肆一遭,此乃晚辈之荣幸,实在是求知不得的经验呐!”
小千这番话听得月癸在心里直叫:“肉麻兮兮!”
不过,既然玉虚道长等人听得是眉开眼笑,这颗辣子儿也颇为识相的保留个人看法,不做公开发表。
殷士民回头问道:“赤炎君认为如此决议如何?汝可接受乎?”
赤炎子恭谨揖礼道:“小神但凭监察作主便是。”
“也罢。”殷士民尔雅道:“此事已了,汝可迳退矣。吾尚待与小桂二人叙旧,汝无需相候。”
“是,小神告退。”赤炎子恭应一声,化作一股红烟穿壁而去。
一直分心留意着过招中二人的殷士民,此时忽而笑道:“小桂和客途试剑已毕,双龙即将归匣矣。”
他这话刚说完,空中蓦地电光大亮,乍闪即灭,四周原本的凄厉风啸,随即停息。
尘沙逐渐落定,雷鸣渐歇,落雷惊电消逝无踪,“试剑崖”上空的云层稍霁,缓缓滚动的彤云上方,开始涌现团团白色云朵,阳光也透出云间,落一道道如柱的金芒。
崖顶终于突破沉重的铅色晦暗,被偏西的斜照染成一片耀目的辉煌。
小桂和客途二人依然相距丈寻,抱剑对立;此时,两人俱是满脸神光湛然、威仪自见,周身散放着一股凝若有形的腾腾威煞,几欲令人难以逼视。
他们俩除了发髻稍见散乱,气息微促之外,浑身上下囫囵完整,全然看不出二人刚刚曾经置身于风暴雷电的惊险中。
倒是先前旁观的众人,此时不乏鼻青脸肿、或是满身狼藉之辈,这回,依情况而言,显然看戏的人可比上戏的人辛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