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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癸故意强颜欢笑道:“别逊了!你是千年祸害耶。哪能这么容易说挂就挂!”
说着、说着,这丫头居然忍不住鼻头泛酸、两眼发红、泪光盈盈。
小千见她因为自己受伤而难过,反过头来,哑声安慰这颗辣子:“少糗了,你想哭也得等我挂了再说。现在就来这一套,如果真有机会让你正式演出,你拿什么新招来献宝?”
一顿,他气息微促的深深喘了几口大气,才又接道:“你若是真的那么有时间爱哭,请你先去将溜进咱们身边那些要命的玩意儿拿下,可以吗?我已经没力气理他们了!”
其他三人闻言猛地回头,这才发现已有无数毒蛇不知死活的游近自己等人身旁不足五尺之处。
月癸嗔然嘀咕道:“修罗鬼到底在搞什么?怎么会让这些家伙跑进来?”
她取出“无情竹”连挑带扫,将偷渡进入禁区的异类全部驱逐出境,随后再在自己等人四周撒上“打草散”防蛇。
待这颗辣子儿办妥事情,抬起头,正想出言嘲弄小桂办事不力,眼前这小鬼和大蛇王混战的光景,却不禁令她两眼发直,骇然举起手,指着石碎沙飞的战场,“这个……”、“那个……”,半天说不出话来!
客途等人随着这丫头手指望去,登时傻眼。
原来──
小桂和那条超级妖蛇竟傻得近身相搏!
更明确点说,这小鬼此刻整个人正被大蛇缠住,很明显的可以看出,这位“天龙大神”
正拼命勒紧自己的肚皮,想将敌人绞成五花肉。
早就是一副血人模样的小桂,此刻更见披头散发、衣衫尽裂,浑身血污狼藉的宛若惨死厉鬼,现其临终可怖之相前来索魂!
由于他本就满头满脸的血渍,实在看不清楚他是否正被勒得脸红脖子粗;也不知道他是否受了伤,此时从他身上不断往下淌的血水,究竟是弄蛇天女的遗物,还是属于他本身所有?
尽管这小鬼似乎正身陷险境,被大蛇王越捆越紧,不过,他不知道如何挣出双臂,依然以重手法,一掌接一掌劈在大白蛇七寸要害。
如今,大蛇王每中一掌,便会发出一阵尖锐的嘶啸,看情形,小桂的掌力也让它有不小的罪受。
客途看清眼前光景,心头不由得“噗通!”狂跳,反手操起躺在地上的“干将宝剑”,厉啸一声,闪电扑向纠缠的双方!
人闪剑动!
客途腾身骑上大蛇王头顶,剑起、剑落用尽吃奶的力气朝大蛇王脑袋猛戳,无奈这柄削铁如泥、切金断玉的上古神兵,居然对付不了这尾妖物。
大蛇王激烈甩晃着上身,想将坐在自己头顶的客途摔下来,但功力深厚的客途,岂有恁般容易让它得逞。
忙着对付头上的客途,大蛇王不由得分心,自然而然放松了勒紧的身躯,小桂伺机用力挣脱它的钳制。
获得自由的小桂退开数尺的距离,忽地啸声撼天,只见他沈马立桩、双掌轮番交推,四周刹时劲涌风号,大地似有鸣响!
“蛰龙掌?”
本是以“黏”字诀稳坐大白蛇王头顶的客途,瞥眼瞄见那小鬼的架式,愕然脱口道:
“我人还在蛇头上,就下这般重手,有没有搞错?”
客途喝声狂啸,忙不迭猛震双臂,人即如绣球一般“咻!”然滚弹入空,瞬间脱离大白蛇王所在十数丈外的距离。
他的身形刚刚闪出,小桂所发沈猛掌力凝若有形的天神巨杵,一记接着一记,好似撞钟般,全然击中大蛇王身躯!
“呱──!”然尖嘶,大白蛇巨大笨重的身躯,就像一截枯木烂树,竟被小桂如此沈猛的掌力打得连翻带滚,滚出数丈之外,轰地撞上一座垄起的小土丘,方始停止滚动。
小丘经不起冲撞顿成石碎天惊之势,哗啦啦的土石崩颓,将大白蛇偌大的身躯埋掉大半。
此时,原本还留守四野的部份毒蛇,经过大蛇王一阵滚压,骚动大起,有些竟然不知死活的攻击起大蛇王裸露在土石之外的身子。
大白蛇王先被落石崩砸,复又遭到自己子民莫名的攻击,岂有不当场发火之理,它猛地扭腾自乱石土堆里飞窜而出,张开大口“呱──!”地尖啸。
刹时,凡在它身旁左近三丈之内所有的大小毒蛇,竟悉数脑浆迸裂、头爆而亡!
其他散布较远的毒蛇群听见蛇王嘶啸,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瞬间溃散奔突,不一刻,逃得一条不剩。
大蛇王似也发疯了般,上身昂扬、血口大张,发声长啸,尖锐的啸音叫完一声、接又一声,那种尖锐且高频的奇异嘶啸,直让小桂等人掩耳难挡、头痛欲爆!
月癸受不了这种怪异的蛇啸,一股无名火就像地狱的炼火,不可遏抑的打心底滚腾腾猛往上冲,她本能的探手往怀里摸,手腕翻处,两具“火龙梭”赫然在握。
“他奶奶的熊,鬼叫什么?我要你好看!”
这颗辣子儿狂吼中强忍剧烈的头痛奋力掠起,相准方位,左右手同时用力猛按,咻咻连声,六枚“火龙弹”像一串连珠,闪电般划空而过,不偏不倚射入大白蛇王正在仰天长啸的血盆大口!
“趴下!”
动手之后,她翻身落地寻找掩藏的同时,猛地想起火龙梭的威力非比寻常,连忙大声疾呼的警告其他四人。
只是──
“碰碰……!”
击鼓般的闷雷声连续响起,大白蛇王巨大的身躯随着鼓声上下跳弹、翻滚、扭腾,像在表演一场诡异的蛇之舞蹈。
“火龙梭”并未如月癸所预期,造成任何巨大杀伤性或是山崩地裂的爆炸效果。
当沉闷的爆炸声停止时,大蛇王长而沉重的庞然之躯摔回地面,在一阵抽搐般的扭滚中,逐渐安静下来!
“死了没有?”
众人小心谨慎的各自起身,虽然,他们察觉头痛已经消失,但是大蛇王表面无恙的躺在地上,仍然大睁着一双蛇眼,尾巴甚至还在轻微的蠕动……。
忽然,小桂厉啸一声,跃然扑向大蛇王,双掌起落,连续又是十来记鸣声沉沉的“蛰龙掌”轰将过去!
大白蛇被他打得又是一阵翻滚,滚动之际,突然复活了般的大力挣动一下。
小桂狂笑如雷的追上前去,对着已经寂然不动的大蛇王拳打脚踢,样子似乎不太对劲!
客途抢上前去,阻止道:“好了,小鬼。”
小桂恍若未闻,狂笑不断!
“不好,这小鬼尚失心神了!”小千惊然颖悟,嘶哑提醒道,:“快抓住他,让他安定下来,否则准定要糟!”
其实,不用小千提醒,客途也已经发现怎么回事,他立刻施展手法扣拿小桂,岂料,这小鬼居然翻脸不认人的冲着他拳脚相向。
只是,此时小桂出招散乱、不成章法,但离奇的是,他的功力却莫名其妙提升许多,就连客途和他对掌,亦被他震退数步,根本奈何不了他,又如何拿得住这小鬼?
月癸和无垢见状,急忙上前帮手,小桂以一敌三难免掣肘,终于被客途扣住腕脉,但是──
怪事又生!
客途十拿九稳的“擒龙手”虽已扣住小桂,忽然,一股如锥之气却从小桂被扣拿的穴道猛窜钻出,将客途的指掌弹开!
客途一失手,无垢和月癸已同时出招,自左右抓住小桂,却同样被小桂体内那股无名的劲道震得两手发麻,不由自主的松开擒拿。
小桂身形猝闪,立刻避开三人,且依旧狂笑不歇。
“怎么会这样?”无垢和月癸相对傻眼。
客途担心道:“小桂可能是因为中毒过深,体内一时消化不了突然大量增加的毒素,使得剧毒窜入他全身本已贯通的奇经八脉,不仅影响了他的神智,还令他功力紊乱难以控制,才会这样。”
“那怎么办?”
“怎么办才好?”
“你快想想办法啊!”
其他三人失措的瞪着客途,催他拿个主意。
忽然──
一阵悠扬的乐声随风飘来,殷士民出现在小桂面前,但是小桂依然见“人”就打!
殷士民衣袖挥甩,慈祥轻喝:“痴儿,醒来!”
小桂蓦地止住失常狂笑,人一瘫,“咕咚!”仰面昏摔。
客途闪身上前,即时扶住这小鬼,让他轻轻躺落地面,众人这才稍感安心。
“殷大哥,谢谢你了!”
客途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殷士民微笑颔首:“罢了!吾等情谊深挚,何须客气。”
月癸挨上前来,埋怨道:“殷老哥,你若是早一点来,不就啥事都没有了嘛!下次,可记得别这么会挑时间,好不?”
殷士民轻笑道:“丫头,人生世事,皆有定数,凡事俱随因缘。若欲藉外力强求事成,或而躲避因应之劫,虽可缓一时,却难逃永久,终因拗逆自然,徒增困扰而不自知。再者,尔等渡此灾劫,对未来境遇有益无害,是以为兄不宜干预,你可解乎?”
“解。”月癸咯咯直笑,扮着鬼脸道:“其实,我也只是随便抱怨一下,殷老哥,你干啥那么认真?见了面,就训了人家一顿。”
自从习惯和殷士民这个不是人的“老”朋友相处之后,这颗辣子儿越来越容易对殷士民儿露出小女儿般的撒娇模样。
客途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小桂,有感而发的苦笑道:“虽然明知有难自己担、遇劫自己应,这才合乎正道。不过,像这次恁般凄惨的劫难,我个人认为,如果能免则免,还是比较幸福。”
小千在无垢的扶持下,步履蹒跚的走近过来,孱弱的招呼道:“殷老哥,咱们今天这场大难,落得真的有够给它凄惨!尤其是小鬼,若不是你来,他肯定从此‘疯神’一辈子。”
他歇口气,才又叹道:“这次怎么会这样?殷老哥,难不成其中还有什么天机?你能不能泄露来听听,也好安慰一下我们受伤的身体?”
无垢不解道:“为什么听这位神人大哥泄漏天机,就能够安慰受伤的身体?就算有所安慰,也应该是心灵才对吧!”
客途拍拍他肩膀:“无垢兄,你还是那么老实。”
“苦中作乐,这四个字听说过吧!”
月癸以同情的眼光望着无垢,无垢恍然大悟,尴尬的抓抓后脑勺无声失笑。
殷士民目光柔和的看着昏迷的小桂,轻叹道:“这孩子此番险些心神错乱,乃肇因于昔年伤痛刺激太深。”
微微一顿,殷士民抬眼目注四人,含笑问道:“今此,尔等既然同时经历蛇灵精神波之控制,想必亦是被唤起对过去感受深刻之伤情,是否?”
客途等人相对互视,纷纷点头。除了小千因为曾经服下过“蛇魂教”护殿圣蛇的内丹,未受邪术干扰外,其他三人的神情在刹那间都变得有些阴郁而落寞。
殷士民语声悠然,娓娓释疑道:“再次身历其境,重新感受过往之最痛,其中之苦,你们定有体会。至于小桂何以导致疯狂,乃因当年目睹其祖父母惨死时,无能为力之痛苦早已令他刻骨铭心。今日小千汝以一己之力对抗妖邪,以致身负重创、情况危及。小桂固然忧心,却奈何受困于外力,无法为汝援手,在强烈无助冲击下,潜伏于其内心深处,本由‘不老神仙’水千月真人加以封印之修罗魔性终于冲破禁锢;于此之际,他偏又身中剧毒,方始导致其狂性大发。”
“小鬼修罗魔性的封印已遭破除?”
客途忧心忡忡道:“我记得师父说过,当小鬼由过去的遭遇之中再度觉醒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