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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豪后裔对神斧开山疑心已去,当时握着他的手,感激道:“高兄隆谊,我将永铭心脾!”
他沉吟一下,随即双目射出两道奇光,凝视了神斧开山一刻,口音一转,低声认真道:
“高兄明夜若便来时,请来一趟,武林全鼎埋藏之处,我父子寻找数月,虽未寻获,但此宅有处隐秘之地,极其可疑,到时我领你去瞧瞧!”
神斧开山面容也是一肃,道:“无名兄能如此信任在下,高某何幸如之,无名兄珍重,我去了!”
说着他掠身间已出厢房,跃上屋面,数起数落,已出了古宅高墙,谁知他尚未走出三步,三丈之内蓦地响起一阵木鱼之声。
神斧开山吃了一惊,连退三步,忖道:“此人欺进我三丈之内,我尤然不觉,大是古怪!”
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白眉胖大的和尚,跌坐墙下,闭目诵经。
神斧开山江湖阅历何等老练,动念间蓦地一掌劈去,大喝道:“老师父!你小看人了,我岂是可欺之人。”
他这一掌至少用了八成功力,强劲的掌风在那白眉老和尚身前佛扫而过,老和尚却纹风未动。
神斧开山大惊失色,知这老和尚大有来历,不敢轻动,跨上两步,长长一揖道:“请问老师父佛号,小可神斧开山高猛有礼了!”
老和尚将木鱼重重敲了两下,口中念念有词,道:“武林金鼎唯大能大德者居之,岂是人人可据为己有之物,你神斧开山虽有藉藉之名声,却是何德何能,竟敢凯觑金鼎?”
神斧开山一怔道:“大师父何出此言?武林金鼎乃领袖武林至尊信物,高猛何人,岂敢有些丝凯觑之心?”
老和尚哼了一声,又重重的敲了两记木鱼,双目就在这时突睁,两道碧绿的目光,闪射而出。
神斧开山倏然地纵退一丈,大惊道:“大师父,你,你是少林碧眼神僧,难道你也想得到武林金鼎?”
碧眼神僧双目开而复合,沉声道:“你以为老僧不能?”
神斧开山心知他是少林寺硕果仅存的前辈高僧,且看这碧眼神僧更与一股和尚大异其趣,他不但心性狭隘,且性情喜怒无常,动辄开戒杀人,偏是他武功过人,高不可测,神斧开山岂敢开罪?一连忙道:“神僧佛法无边,能出而领袖武林众生,正是武林大幸!”
碧眼神僧又冷哼半声,木鱼第三次敲了两记,道:“你既是如此说,便勿再过问金鼎之事,且随智真智果去,暂养数月!”
神斧开山一听此言,不禁大怒,道:“碧眼神僧,你这是什么话?我尊你年高望重,故以礼招待,谁知我高猛岂是可任人劫持之人?”
谁知他话音方落,身后一块冷笑,两股急厉的锐风,突然袭至。
神斧开山身为武林六奇人物,岂是等闲可比,一恍身避过袭来指风,双手一圈,两柄精光闪耀的利斧已握在手中。
再一掠身,横飘三丈,这才转身,神斧开山一声虎吼,两柄利斧幻起闪闪寒光罩向两个和尚。
和尚冷笑一声,左右一分,从两侧攻至。神斧开山暗想:“强敌当前,不宜久战,还是速战速决!”
他功贯双臂,两柄利斧舞得风雨不透,斧风虎虎,啸空拂面生寒。
蓦地,他抖起神威,大吼一声,神斧划起一圈寒光,电击般一斧劈到左侧和尚胸前,和尚一仰身,想从斧底避过,谁知神斧开山单斧一沉,斧锋立劈和尚胸膛。
这原是一刹那问事,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神斧开山蓦觉好似被人推了一掌,脚下一个踉跄,利斧一闪,“嗤!”的劈进地下五寸。
右侧那和尚一声冷笑,“蓬!”地一掌,击在他右肩之上,神斧开山肩上挨了一掌酸痛难当,一条右臂像是脱了臼一般。
神斧开山愤怒至极,双目一睁,煞光立现,左手利斧一阵打闪,一声暴吼,扑向和尚。
两个和尚微微惊退,但神斧开山势同拼命,猛扑猛劈勇不可挡!
两个和尚虽具上乘身手,战志被慑,渐斗渐退。
碧眼神僧一直端坐墙下,神斧开山对他恨之切骨,看看这智真智果和尚步步退后,他神斧一抖,连攻三斧,有倏然单臂一挥,利斧猛地脱手而出,一道寒光直罩向碧眼神僧的胸前。
智真和尚大惊,道:“师祖小心!”
谁知他话音方落,胸前冷寒之光一闪,“哇!”的一声惊魂夺魄惨叫,当时被神斧开山一斧劈开胸膛,当堂毙命!
神斧开山仅凭一条左臂,杀了智真和尚,神智一清,知道跟碧眼神僧动手,自己右臂受伤,恐难逃他的毒手。
他走念一动,脚下一点已飘出三丈,可是碧眼神僧忽然冷哼一声,道:“你不用再走了!”
话落人现,神斧开山猛见他竟坐在自己身前,惊得脸色一变,斜里一滑,横出一丈,但是人影一闪,碧眼神僧仍然坐在他的前面。
至此地方知自己功力相差太远,智真智果和尚与当今少林掌门智印禅师同辈,尚且称碧眼神僧为师祖,他辈份之高可想而知。
神斧开山立存拼死之心,怒目圆睁,喝道:“碧眼神僧,你划出道来,我高猛明知非敌,也要誓死与你一拼!”
碧眼神僧双目开合之间,碧光闪射,望了智真和尚的尸体一眼,冷声道:“智真被你开膛破肚,老僧远远端坐,也被你一斧斩来,这是你自寻死路,你就接我一掌试试。”
说罢,他左掌一翻,神斧开山立知不妙,猛然倒纵开去,可是胸前仍被掌力扫中,血气翻涌,脚下踉跄,他强自定住身形,一看之下,碧眼神僧不知在何时,也移近三丈,仍然与他相隔不远。
右掌一翻,一股潜劲又已袭到,神斧开山再度倒纵,同时单斧—封,“蓬!”的一声,又被震出了三丈,跌在齐王故宅高墙之下。
可是碧眼神僧转瞬间一个跌坐的胖大身子,平飘三丈,刚要举手扬出第三掌时,蓦地,高墙之中如神龙般暴射出两道金光,猛刺碧眼神僧。
碧眼神僧“啊!”的狂吼一声,呼地一掌狂劈,人影一晃,刹那间便到了二十丈外,两道金光被他的掌风一卷,重送回了高墙之内,可是眨眼又暴射而出,同时带着两声长啸,射向碧眼神僧。
碧眼神僧未待金光近身,一声低哼,硕大的身躯一摆,激掠而去,转瞬隐入夜色之中,远远传来他两记重重的木鱼敲响之声。
金光一敛现出了剑豪后裔父子。
智果和尚早已悄悄地溜走了。
剑豪后裔父子见神斧开山正在靠墙运气调息,就在他身前一站,手中紧握金剑,默然守候。
鸡鸣三声,神斧开山慢慢睁眼,站了起来,恢复精神向剑豪后裔父子一揖,道:“蒙无名兄救援,得在碧眼神僧掌下逃生,在下至感铭心!但看来武林金鼎消息已泄露江湖,届时觊觎此物之武林隐士异人,已不在少数,望无名兄从早寻获,免落匪手,致贻害武林,在下去了,明晚再来!”
说罢,他神情肃然,向前走去,消失在晨光微曦之中。
次夜三更时,神斧开山果然又到了齐王故宅,神态之间,精神焕发,显然伤体己愈。
但剑豪后裔却脸带重忧,沉重的道:“齐王故宅,正如高兄所料,暗中勘察藏宝之人,恐已不在少数!”
神斧开山双目凝视着剑豪后裔,问道:“无名兄又有何发现么?”
剑豪后裔道:“这是元儿所发现,今晨元儿巡视故宅后进时,突在一处发现了一个玄色角衣微微一摆而没,但却不见人。午时,他便听得人语之声,高兄,你说这事应该如何处理?”
神斧开山沉吟一下,道:“唯一之方法,就是尽速找到藏宝之地,尽速离去!”
剑豪后裔低声答道:“高兄说得对,这事也只有如此了,如果武林金鼎落入人手,我也不惜全力一拼了。事不宜迟,昨夜我与高兄所谈之处,立刻便带你去看看。”
神斧开山点点头,三人便离开厢房,向后进走去,宅中阴暗凄凉,因久无人居住之故,到处蛛结尘积。
齐王故宅九进十八厅,每一井便是一进,每进两厅及八间厢房,三人从第三进起行,到了第五进时,蓦地发现一具死尸。
三人诧然止步,神斧开山与剑豪后裔无名者心中一动,元儿终究少年,又出口惊声道:
“啊!他们已斗起来了,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们已发现藏宝之处。”
剑豪后裔闻言悟道:“元儿之话有理,如他们不是有如发现,那帮人何致就动手搏斗?”
神斧开山未置意见,步至死尸身边,凝目视了半刻,突然道:“他是智果和尚,正是昨夜与剑豪后裔同时出现宅外之人。”
神斧开山察看他致死伤处后,站了起来,脸上神情异常凝重,缓声道:“他是被剑点透胸前三膻重穴而死,施的似是武当饮誉武林的三玄剑法!”
剑豪后裔啊了一声,道:“宅中到了少林武当的高手,已无疑问。”
神斧开山将尸体拖过一旁,三人继向前行。剑豪后裔低声道:“数月来我父子寻谒宅中每一角落,也挖掘过无数可疑之处,终无所获,就在数日前突然挖出一块青石石板,揭起一看,便显出一个地下穴道,我与元儿曾下去一看,谁知里面竟然穴道纵横,决非短时所能勘探彻底,以后血魔帮徒众便来骚扰,所以一直未曾再下去过。”
神斧开山答道:“无名兄这一发现,已有八成儿是那里了!”
剑豪后裔点头道:“但愿不再被别人发现就好了!”
这时三人已通过了第六进,剑在后裔目光忽然左顾右盼,不时又朝后看看,三人走在一排厢房之前,他轻声道:“高兄!那地方便是厢房最后一间!”
在那厢房门前,剑豪后裔猛然见房门虚掩,心中一惊,暗道:“敢是已有人进去了!”
神斧开山也看出不对,急一旋身,推门而入,可是忽又暴退而出,脸上出现一种恐怖之色。
剑豪后裔急问道:“高兄,何事?”
神斧开山半晌才平静道:“死尸!无数的死尸!”
剑豪后裔身子一转,使要跨了进去。神斧开山喝止道:“且慢,当心暗算!”
剑豪后裔凝立一下,神智一定,缓缓地将背上金剑取下,低低的清啸之声,从剑豪后裔的口中柔柔发出。
三人同时转身,紧握兵刃,朝那厢房之中跨了进去。
厢房阴暗,阵阵血腥,腐尸之臭味,薰人欲呕。
三人一脚跨进房中,便停身不动。神斧开山把门关上,只见一具具死尸横七竖八,倒卧房中。
元儿大着胆子验了各具尸身,低声道:“爹!共是十二人!”三个道士,两和尚,其余的装束不一,似是江湖黑道上人,但死因均被掌力震断心脉而死!”
神斧开山沉吟一下,问道:“那落掌之处是否有何异状?”
元儿再度俯身察视,将一具尸体的胸衣撕开,蓦听他“啊!”了一声,道:“高伯伯!
他胸上有个红色碗口大小的圆印!”
他继续验视第二第三具尸休,完全一样,站起身只见神斧开山脸色十分的凝重,忽然道:“再验下去看看!”
元儿依言再验,突然发现两个道士一个和尚是被一种至高的指力洞穿玄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