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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鸿范哦了一声,向屠夫人道:“在下如今请问,还来得及。”
屠夫人道:“贱妾宋氏女子,闺名眉娘,是平南虞乡人氏……”
王鸿范向末不毒望去,道:“宋兄也是虞乡人氏?”
宋不毒道:“不错,阿眉是我的堂妹子。”
王鸿范一时没做声,似乎被他们一记反击,打得无法招架。
不过他的目光仍然不离宋眉娘的面庞,打量了好一阵,才道:
“在下倒没想到你们竟是堂兄妹的关系。”
宋不毒咯咯而笑,道:“你的礼教怎么啦,都搬回家里去了,是也不是?”
王鸿范道:“但你们当时故失援救之机,那是干真万确之事。”
宋不毒道:“就算我们故失机会,便又如何?”
王鸿范精神一振,道:
“在下将要如何,此一结论呆会才说,先就故意错过救人的机会这一点来说,你们的用心行径,就太可疑了,何况以在下的管见,这位屠夫人,眉宇间隐含荡色,眸子流盼不定,可见得本非端行规步的女子……”
宋不毒插口道:“这些话对我说,都是废话。”
王鸿范道:
“也不见得,试想令堂妹竞可与你共行谋害亲夫之计,则她与你的关系,岂会仅仅是兄妹而已,而宋兄能将谋害她丈夫的心意,透露与她知道,仅仅是这一点,至少也可以证明她平日的为人,必是既失妇道,又缺乏伦常观念的。”
他的推论说话声调平和,可是却利如刀剑,教人不知从何驳起,宋不毒只好嘿嘿冷笑,宋眉娘眸子乱转,不知打什么主意。
王鸿范道:
“其实兄妹合谋,弑害妹夫之事,自古以来,屡见不鲜,未必有了亲属关系,就必定没有暖昧发生的……”
他的面色渐渐凝重,口气也变得严厉些,继续道:
“春秋之世,鲁桓公娶了齐文姜,她就是齐襄公的妹妹,由于鲁桓公竟不守礼,当时齐文姜的父母死了,他应当派遣大夫赴齐慰唁就行了。同时,古礼规定已嫁出的姑姐妹等,归宁时兄妹不可同席,然而,鲁桓公根本不在意,以致被齐襄公和文姜兄妹害死了……”
他说到这里,但见宋不毒和宋眉娘面色都微微而变。
王鸿范又道:
“这个例子,载在史册,一则证明你们纵然真是堂兄妹的关系,亦非就不会有暖昧。
二则证明‘礼防’的重要。如果屠大敬懂得这道理,使你们平时避嫌,不过份亲密的话,料他今日必无此祸了。”
宋不毒和宋眉娘露出楞住的神情,显然这等道理,他们连做梦也没想过。同时又感到很合理,难以反驳。
王鸿范又道:
“江湖之中,大多数人一提到‘礼教’就掩耳疾走,认为酸气横天,又认为拘束重重,简直是自寻烦恼,殊不知礼教正是对抗欲念的唯一法宝,比方说,大凡男人,鲜有不喜欢看漂亮的女人的?可是由于有过礼教的熏陶,便看也只是很自然地瞧瞧而已,不敢直着眼睛的看。这就是‘礼教’克制欲念的例子。换句话说,这种‘不好意思’就是‘礼’了。”
他取譬显浅,而含意甚深,叫人既明白,又信服。
宋不毒淡淡道:“我们可不是听你教训来的。”
王鸿范道:
“我晓得,事实上我可没打算向你们说教,只不过借你们之事,说出世人一些显而易见的错误。若是有旁人听了,自会瞿然省悟。”
宋不毒四顾一眼,道:“你说给谁听?”
王鸿范道:
“谁都可以听,比方说姓查的少年,他出道末久,人生经验有限,如若听我的话,对他定有稗益。”
宋眉娘忙道:“这个姓查的现下怎样了?”
王鸿范道:“他么?现下很好。”
宋眉娘道:“你与他有何渊源?”
王鸿范道:“本来一点渊源都没有,但目下关系已甚深。”
宋不毒高声道:“那么你这刻竟是出头庇护他了?是也不是?”
王鸿范潇洒地笑一笑,道:
“庇护他?不,我没有一点这种意思,因为这位少友家学不凡,秘艺惊世,那须在下强行出头?”
宋不毒道:“好极了,你让他出来,我们如无法带走他的话,我们绝不罗嗦。”
王鸿范道:“可以,但你们只能一个人出手,不可一拥而上。”
宋不毒冷笑道:“对付那等小孩子,何须一拥而上?”
王鸿范道:“那么这屠大敬之事,你们怎么说?”
宋不毒与宋眉娘对望一眼,宋眉娘向他微微颔首,宋不毒迅即说道:
“如果你放姓查的出来,交给我们料理,则不论后果如何,我们都忘了敝师兄被杀这件事……”
王鸿范道:“这话不大靠得住吧?”
宋不毒道:“为何靠不住?”
王鸿范道:
“屠大敬在贵派之中,算得是一个重要人物,因此他的失踪或死亡,难道可以糊糊涂涂的混过去不成?”
宋不毒道:“这一点我们自有办法,不劳阁下费心。”
王鸿范道:
“在下岂是想费心么?无奈此事如若处置不当,还是会牵连到我身上,是以不得不问个清楚。”
宋眉娘道:“依你之见,如何才妥当呢?”
王鸿范道:
“你们但须告诉我如何处置之法,在下不是小孩子,听了之后自然晓得你们的办法,对我有后患没有了。”
宋不毒应声道:
“好!我告诉你,第一步,我们毁尸灭迹。第二步,才扬言他要坐死关,这样就通通解决了。”
王鸿范眉头方皱,宋不毒已抢先又道:
“关于第一点,你当然没有什么疑问,毁尸之举,在普通人是件难事,但在我们来说,办法甚多,无须担扰。”
王鸿范点点头,宋不毒又道:
“至于第二点坐死关,那是敝派独特的秘传心法,如若成功.便可增进无限功力,若是失败,便将化作死灰,消失于无底地洞之中。”
宋眉娘接口道:
“在我们北邙派中,常常有人突然决心坐死关,事前谁也不知,仅在洞处留下记号。
因此,没有人会疑心到他死亡之事。”
王鸿范道:
“原来如此,不过还有一点,在下仍不放心,那就是你们之间的关系,既然屠大敬死了,你们岂不是得以毫无忌惮的双飞双宿么?但这么一来,必定会惹起明眼人的疑心,因而翻出了旧案……”
宋不毒晒道:“王老兄,你把我当作怎样的人?”
王鸿范道:“怎么啦?难道你与今堂妹竟是一清二白,从无暖昧之行的么?”
宋不毒道:
“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我们行事不会如此幼稚,阿眉早晚还是要嫁人的,但决不是嫁给我。”
王鸿范道:
“好吧,我相信就是了,你们先收拾了屠大敬尸体,姓查的自然出来。
宋不毒道:“不,我们先看看姓查的。”
王鸿范道:“我还得把他弄醒才行呀!”
宋眉娘道:“他现正在昏迷中么?”
王鸿范道:“是的,不然的话,他岂不是跑掉了?”
宋眉娘向宋不毒道:“他这话可靠么?”
宋不毒道:
“据咱分别迫供外面那两名僧人所知,这座静舍之中,只有他与姓查的两个人,看来大概不假。”
王鸿范道:“你们对两僧如何迫供法?”
宋不毒道:
“我们把两僧隔开,略施苦刑,他们便都供出来了,两僧口供如一,可知决不会假。”
王鸿范淡淡一笑,道:“假如早就有了安排,串好口供,你们岂不上当?”
宋不毒道:“你能预知我们如此迅决追到么?”
王鸿范道:“老实说,我不知道。”
宋不毒道:
“这就对了,假如我们不是深信此舍之中,只有你与姓查的小子两人,我们焉肯与你谈说这许多秘密的话?”
王鸿范点点头,举步走到屠大敬尸身旁边,踢了一脚,把屠大敬的尸体踢得连翻数转,滚出四五步之处。
宋不毒面色一变,刷地跃上墙头。
宋眉娘讶道:“你上那儿去?”
宋不毒喝道:“快逃……”声音甫出口,人已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眨眼间已失去踪影。
宋眉娘方自发楞,突然一阵熟悉的冷笑声,起自墙边。她转眼望去,不由得花容失色,震骇无已。
原来发笑声之人,正是她的丈夫屠大敬。他不但活着,而且满面狞厉杀机,手挺长刀盯视着自己。
现在她才明白宋不毒逃走之故,可是已经太迟了。
原来宋不毒阅历丰富,既凶且狡。一看对方踢屠大敬的一脚,立刻晓得其中大有问题。这是因为王鸿范这个人无论从那一个角度看,都不是狠恶之人,是以断无对“死尸”
也踢上一脚之理。
在当时宋不毒也许不知道阴谋是什么,但他却能当机立断,迅即逃走,纵然这个判断是错误,对他也无损失。
现在只剩宋眉娘一个人,独自应付那个满怀毒狠的丈夫。从屠大敬的眼光中,她深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命运。
她骇得直向后退,没有几步,后背已碰上坚硬冰冷的物事,阻住她的退路,那是一堵墙壁。
屠大敬一直迫到五步之内,刀发可及的位置中,这才停步,狞笑道:
“淫妇,你的报应到了。”
宋眉娘在这死生一发中,猛可尽最大的力量,使自己暂时冷静下来,恢复了常态,轻轻一扬头,把两绺鬓丝甩回头上。
她道:“大敬,我们已经是七八年的夫妻了,请你顾念这段情份……”
屠大敬面色由狞恶变为阴沉,冷冷道:
“情份?说得倒是好听,怪不得七八年来,你还不替我生儿育女,原来你根本没打算与我过一辈子。”
宋眉娘忙道:“没有孩子,那是天意呀!”
屠大敬哼了一声,道:
“什么天意?我刚向一个人请教过,你近年来的那种‘灵狐功’,主要作用就是要不生孩子,以便保持美貌,惑男人……”
这话连站在那边墙下的王鸿范,也听得皱眉,感到这个女人,实在不是个玩意儿,大大该死。
宋眉娘辩道:“我根本不知,你为何不告诉我?”
屠大净道:
“一来说你也不会听,因为你是只顾自己的人,你每天不知多少次对着镜子顾影自怜的举动,就足以说明你爱的只是自己了。二来我也未有机会开口,便已爆发了今日的丑事……”
他突然提高声音,仰天狂叫一声,道:“好不恨煞人也!”
宋眉娘那丰满动人服体一阵颤抖,极度的震骇,渐渐强过她勉力维持的冷静。她颤声道:“你……你真的这般心,不肯放过我?”
屠大敬目光落在她面上,冷酷的眼睛中,虽无半点怜悯之意。他本是杀人无数的魔头,对于人命从不放在心上。何况这个背叛他的女人,对她岂会生出悯意?
宋眉娘忽然又道:
“大敬,就算我该死吧!但你可以先禁制我的武功,然我们再共渡一个最后的良宵。
我将使你感到从所未有的快乐,然后,用不着你麻烦,也不用沾污了你双手,我然会解决……”
她挺挺胸,突然间全身起伏诱人的曲线,完全呈现出来,那件本来宽宽松松的衣服,不知何故已软贴在她身上,好象是薄纱。虽然目光不能透穿,但由于贴身之故,连胸部的震荡,也能清楚看到。
屠大敬似乎被这景象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