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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丁香道:
“高先生的意思是,陆鸣宇下手杀死苏玉娟之时,对丐帮帮中之人有得交待,是也不是?”
高青云道:
“正是此意,但他何以一直要把她留在身边呢?我猜一定是因为她是个魔女剑派之人,所以直到魔女剑派的另一个高手冯翠岚出现,他才杀死苏玉娟。因为他的目标可以转移到冯翠岚身上了。”
吴丁香恨恨道:
“这个恶魔,专门蹂躏女子,冯翠岚长得漂亮不漂亮?人坏不坏?”
高青云道:
“凑巧我都认识,而且有点渊源。她不但漂亮,而且为人很正派。但你别误会,陆呜宇仍然不是垂涎她的美色,而是为了另一项重要原因。”
吴彭二人都听得十分有趣,不敢出言打岔。
高青云道:
“魔女剑派有一宝物,大概是专门可以克制丐帮高手,特别对陆鸣宇不利,那就是‘诛心妙剑’,陆鸣宇只要用蛊术制住魔女剑派最重要的人,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魔女剑派的主要人物,以前是苏玉娟,现在则是冯翠岚。所以苏玉娟面临淘汰命运啦!”
吴彭二人总算弄明白了,但竟如此曲折复杂的内情,若非这个“白日刺客”,谁也无法弄得明白。
高青云又道:
“不过现下冯翠岚的命运如何,我也不大清楚,所以我不能寄望她代我应付陆鸣宇。
彭兄,请把刺激穴道的手法传下,兄弟就得走了,当然我得安排一下,使姚文泰以为吴姑娘已经身亡,他本不知彭兄之事,所以吴姑娘一死,他就会搬回来,不再追查此事了。”
彭春深迅即把刺激穴道,以抗拒“蛊术”的手法传给高青云,并且向他再三致谢表示感激。
要知高青云已等如答应他两件事,一是帮助他与吴丁香,永结连理。二是不把他的踪迹,泄漏神钩门得知。
晚饭以前,高青云已会见了姚文泰,向他说道:
“尊夫人之事,已告一段落,从此以后,人间永远找不到吴丁香这么一个人……”
他拿出一枚翡翠戒指,交给姚文泰。
这枚戒指乃是吴丁香平日所戴之手,从不离手。姚文泰当然晓得,接过一看便表示十分满意。
他道:
“高兄既然下手,可见得这贱人实有该死之罪,如此我心亦不致不安了,至于高兄的酬劳……”
他一面说,一面起身把墙边一个大柜打开,取出一个长方形的铁盒,双手捧到高青云面前。
姚文泰接着道:
“这儿二百两黄金,只是一点敬意而已,但望高兄晒纳,此外,高兄如有差遣,敝派上下,都可供驱策,决不敢推辞。”
高青云沉吟一下,道:
“咱们已谈过条件,只须贵派全力支持,就是酬劳了,因此这一盒黄金,请姚兄收回。”
姚文泰恳切道:“高兄若不嫌弃,便请收下。”
高青云摇摇头,道:
“黄金在世人眼中,诚然宝贵,但在咱们看来,却不算什么,如果姚兄当真想帮忙兄弟,倒是有一个办法。”
姚文泰把铁盒放在一边,他乃是一派领袖,阅历何等丰富,晓得不必勉强对方收下金子,只要帮助他就行了。
当下说道:“高兄的事须得兄弟效劳?”
高青云道:“姚兄的小姨子颦儿姑娘,天生丽质,兄弟想借她一用。”
姚文泰虽然没有板起面孔,但脸色微变,道:“高兄别开玩笑。”
高青云严肃地道:
“不是开玩笑,兄弟打算借重颦儿姑娘的姿色,引诱那色中魔王落网。”
姚文泰这才明白过来,道:“哦!可是陆鸣宇?”
高青云点点头,道:
“陆鸣宇手段高强,心汁极深,想撕破他的假面具,可真不容易。说到‘色诱’之法,本来也是万万行不通的。”
他停顿一下,才又道:
“若是单论姿色,武林中有几位姑娘,都十分美貌,可惜陆鸣宇都认得,而且她们皆是武林中人,仅仅这一点,陆鸣宇就不会上钩了。”
姚文泰道:“颦儿不会武功,反而是重要的条件了?”
高青云道:“正是如此。”
姚文泰道:
“她既无武功,便无保护自己的能力,咱们拿她作饵,岂不太冒险了么?”
高青云道:“咱们如果布下陷阱,则何险之有?”
姚文泰一想也对,虽说不是百分之百的保险,但只要颦儿身份不泄露,陆鸣宇再情急也不会伤她。
他点点头,道:
“颦儿向来很听我的话,高兄如若信得过我,何妨细细商量一下这个圈套?”
高青云既须借重他的力量,这个计划就不能不与他磋商了。两人。一直谈到华灯已上,才始结束。
高青云道:
“兄弟暂时告辞,这就前赴会宾楼,看看陆鸣宇有何举动,还有那欧阳菁姑娘,目下也不知怎样了。”
姚文泰道:
“兄弟接到的报告,曾提及欧阳姑娘,她在午饭后,仍然与武当派的风火双剑在一起。陆鸣宇的行踪也查得很清楚,他一直与丐帮高手们在一起,不断地听取手下各种报告。”
高青云道:“听起来好像准备应付一件大事似的。”
姚文泰道:
“正是如此,敝派之人刻已用上全力,追查一个已传遍了洛阳的重要消息的来源。”
高青云大感兴趣,问道:“那是什么消息?”
姚文泰道:
“这消息说有二十多个门派,正在秘密商谈‘联名’问题。他们联名之故,乃是打算召开一项武林会议,重订‘九大门派的列名。”
高青云啊一声,道:
“武林中许多门派,都想列入‘九大门派’之中,这果然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姚文泰道:
“如此重大的消息,为什么会传遍洛阳城?高兄自然也知道,目下全国各地的武林门派,几乎都有人赶到洛阳,因此这个消息,等如已传遍了全国啦!兄弟感到奇怪的,便是这个消息只不过是在‘联名’阶段而已,这等初步互探意思的行动,应该在极秘密的情况下进行,外人如何得知呢?”
高青云道:“既然有二十多个门派参与,这消息就不易保持秘密了。”
姚文泰摇头道:
“以敝派而论,虽然不是名门大派,但在洛阳地面,总是地主。如果有这等‘联名’之事,怎会漏了敝派,高兄你说是也不是?”
高青云讶道:“原来姚兄事前也无所悉。”
姚文泰道:
“因此之故兄弟认为必是谣言,已派出不少人手,尽力追查来源,但不管这事如何发展,目前却已使得所有的武林人物,更加不肯离开洛阳,人人都在等候进一步的消息,说不定这么一来,真的会举行一项武林的庞大会议呢!”
高青云道:“兄弟想不出这么一个谣言,对什么人最有利?”
姚文泰道:
“是呀!凡是有资格列名在‘九大门派’之中的家派,这刻反而都受到现在的九大门派怀疑和敌视,说不定暗中已展开仇杀,互相削减对方的实力。至于没有资格的门派,在这个全武林大会中,显然得不到好处。”
高青云道:“这样说来,不出数日,天下各派的高手,都会赶到洛阳了?”
姚文泰道:
“此一结果,已不必置疑,洛阳将成为有史以来武林高手最多的城市,不过这么一来,对高兄刚才所提的计划,却十分有利。”
高青云道:“姚兄说得是。”
他起身告辞,出得街上,看看没有可疑的人注意自己,便直向会宾楼奔去,他虽然按照预定计划去做,但心中却越来越感到迷惘彷徨。
分析起来,高青云的迷惘,乃是由于大局的变化而生,首先是召开“武林大会”之事,如果成了事实,则局面的演变,谁也无法预测。其次,撇开各门派的明争暗斗不谈,单就人魔门下出世之事,这个尽得“人魔”真传之人,不但本身非常厉害,同时还据有“极乐教”此一力量,把情势弄得十分复杂。
如果此人打算在“武林大会”中,横行肆虐,一本过去“人魔”作风的话,他可有击败天下各派高手的力量,如果没有,自然不必多说。如果有这等力量,则他高青云就万万不是“对手”了。
再其次是关于“阿烈”的问题,高青云一直在帮助阿烈,使他得以逃过七派追杀之祸。
可是目下问题又来了,假如阿烈在练神功之后,不但不怕七派的仇杀,反而要报复灭门之恨,情势岂不变得十分严重?
纵使阿烈一个人的力量,无法毁掉七大门派,可是他在受迫和忿恨之下,说不定会与“人魔”这一路联合起来。
高青云想来想去,不论是从整个局势看,抑是从个别的部分着眼,现下的情况,已经演变得十分复杂了。
他感到自己实在无能为力,根本无法控制这等局面。甚至连阿烈这个天性仁慈侠义之人(这是他以前观察的结论),会不会变成最可怕的杀星?他也无从忖测了。因此他不但“迷惘”,而且深感彷徨起来。
他已踏入“会宾楼”中,首先看见徐璞在楼下,与几个武林同道在用饭。
徐璞一见到高青云,马上含笑起身,和他打招呼。高青云顿时晓得徐璞已接到姚文泰的命令,才会有这等友善的态度。
徐璞走过来,道:“范兄,一道到那边坐吧!”
高青云拱手道谢,口中迅快悄悄问道:“陆鸣宇来了没有?”
徐璞道:“还没有。”
高青云道:“那么楼上有什么人?”
徐璞道:
“武当派几个人,那个欧阳菁也在其中。还有就是裴夫人和樊泛兄等另一帮人也来了。”
高青云略略提高声音,跟他讲了几句应酬语,便拾级登楼。
他一到楼上,马上就听见欧阳菁的笑声,那是在第一间雅座内传出来的,他正要过去,却忽然止步。
原来这时他感到某处有一对眼睛正在瞧着自己他根本不知道这对眼睛在什么地方,只不过有这么一种感觉而已。
这是他多年来苦心训练出的一种特别感觉,由于他具有这种奇特的超人的感应力,使他避过了许多灾难。
他徐徐转头回顾,估计出这对眼睛应该隐藏的处所,当即转身行去,坚决地走到一间雅坐门外,伸手拨开门帘。
里面果然有一对凌厉犀利的目光射出来,与他打个照面。高青云一瞧,这个房间之内坐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是五六旬之间的老者,一个穿黑衣,一个穿白衣,端坐如山。黑衣老者便是凌厉地注视他的人。
这两个老者的坐姿,以及犀利坚凝的眼神,已显示出他们精通武艺,内功造诣,极是深厚。
高青云拱拱手,道:“两位老丈请了。”
那白衣老者只颔首为礼,黑衣老者则站起身,抱一抱拳,道:
“壮士有何见教?”
高青云道:“请恕我直率唐突,敢问老丈何故注意每一个上楼之人?”
他问得如此干脆坦白,的确大出对方意料之外。黑衣老者不禁一匠,露出思索的神情。
可见得高青云这一记“单刀直入”的攻势,实是不易招架。亦恰如他杀人的手法,干脆利落,去来无迹。
黑衣老者终是经验丰富之人,略一思忖,便道:
“壮士问得好,只不知阁下对于被人注视之事,何以如此重视?”
他虽是反问,但口气已不否认曾经“注视”之举。
高青云道:
“因为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