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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京道:
“这也是个好主意,你们为何不去呢?将来咱们去找他的话,便很难瞒得过人家的耳目了。”
屠大敬道:
“我何尝不知此理,但当我们出手攻击冯通之时,刚刚得手,突然有人经过,我们虽然已经乔装蒙面,却也不敢大意,连忙分头遁走。”
祁京道:
“那个过路之人,定是武林中大大有名之士,不然的话,你们岂会急急遁走,生怕露出来破绽?”
屠大敬道:
“不错,但你也很难猜得出人是谁,敢情是武当派风火双剑中的天风剑客程玄道……”
祁京口气中透露出惊讶之情,道:“啊!真想不到是他,你们没有交手吧?”
屠大敬道:
“老二跟他拼了五六招,其时我虽有作暇夺宝杀人,但我仍然没有当场击毙冯通,还特意点他奇经大穴,使他发出呻吟,才招呼老二同道遁走!”
祁京道:
“大哥你这一着实在高明不过,想那天风剑客程玄道既是当代大侠,自然是以救人为重,所以不得不放过了你们,先行救人,但等到他查过冯通的情况,知道无法救治之时,你们早已高飞远走了。”
他话声一顿,又道:
“但武当派秘技绝艺甚多,亦有些不为世知的灵药,假如他竟然救活了冯通,咱们兄弟得宝之事,很快就将传遍江湖了。”
屠大敬沉吟一下,道:
“不会吧!天风剑客程玄道如若救得活冯通,咱们也只有服气的份儿了。”
祁京道:
‘小弟也许是过虑了,当时如果那石火剑客何玄叔也在场的活,咱们就大是不堪设想了。”
屠大敬:
“咱们第一次与武当派高手拼过几招,以我看来,这风火剑实在名不虚传,如若是单找独门,咱们都得栽筋斗无疑,日后你如是碰上他们,定须小心应付,最好别动手拼搏。”
祁京道:“小弟记住了!”
屠大敬道:“老二和那程玄道只拼了数招,谅他查不出咱们家数,不过凡事须小心、咱们且观看过风色,才处置这琅琊府秘宝不迟。”
祁京道:“大哥打算把此宝藏放何处?”
屠大敬道:
“我已深思熟虑过,此宝必须放在十分妥当面又时刻拿得到的地方才行,我看就放在这孩子身边,最是妥当不过。”
阿烈心中一惊,付道:
“那铁盒这么大,若是放在我身边,一定被人看出,假如别人认为我是偷的,如何是好?”
他同时又想起那冯翠岚,这美貌少女对他极好,但她已失去了父亲,这对她一定是极沉重可怕的打击。
祁京的笑声使他集中注意力,只听他道:
“小弟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入城之时,替这孩子卖了一口小箱子,早先我已做妥手脚。底下有夹层,恰可藏此盒,他永远都不知道……”
阿烈心中嘀咕道:
“你们尽管得意吧,我现在已知道了,哼!哼!早晚我把这箱子丢到黄河,里看你们怎生找回来?”
屠大敬说道:
“那好极了,这孩子现下有七大门派之人暗中保护,最是妥当不过。”
他们打开箱子,把盒放好,屠大敬道:
“这一路上,我和老二都在暗中照顾,你大可放心。”
之后,灯光骤灭。阿烈晓得屠大敬已经悄悄走了,却不禁思潮起伏,想了很多很多,也不知何时再睡着了。
翌日,他对那口箱子故意不加注意,祁京替他缚在鞍后,弄得妥妥当当,假如他不是半夜醒来,听到这件秘密,一定以为祁惊很关心他,处处加以照拂。
他们向西安行去,第四天才抵达这个古都,一路上阿烈总是留心着看看有没有机会把箱子丢到黄河中,结果全无机会,也不会听到有关冯通之事。
在西安盘桓了一日,阿烈听王老夫子讲过这个咸阳古都许多名胜古迹,心中十分向往,但祁京却不准他自己出去,使他感到异常失望。
次日早晨,阿烈吃过早点,回来时就在店面,跟一个伙计闲扯,谈到本地的古迹,那伙计自是无有不知,一一的告诉他,祁京听了一阵,便走邢,那伙计突然间露出很鬼祟的态度,道:“小爷,有一个客官在东跨院内等着见你。”
阿烈讶道:“是谁呀?”
那伙计道:“是个很漂亮的阔少爷,你去瞧瞧就晓得了。”
阿烈更感惊异,想道:“我这一生贫苦可怜,几时识得一个阔少爷?”
当下道:“他想是认错人了。”
那伙计忙道:“不会,不会,他说你见了他,自然会认识,小爷何妨去看看,反正不会丢一块肉……”
阿烈好奇心大起,超过了疑虑之念,于是举步走去,他一双脚才踏入院内,突然记起母亲惨死之事,而这个凶手,据说也要取他性命。
是以他岂可轻意去见陌生之人,假如这个阔少爷,就是凶手乔装,那时如何是好呢?
他念头尚未转完,第二双脚已跨了入去,这时他才想急急退出,旁突然伸出—双手,抓住他的胳臂。
这双手力量奇重,差点就捏碎他的臂骨,阿烈不觉痛得张口大叫,然而空自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他接着被拉到一边,外面的人,已看不见他了。
但还不止如此,阿烈只觉腾云驾雾一般,已处身在一个房间之内,而且到此时,他仍然末见到那人的面貌。
阿烈心中叫一声“我命休矣!”便静等刀斧加颈。
谁知手臂上的刀道突然消失,痛苦也消失了,他不由得透一口气,但要转头望去,却在这时,眼前出现了一柄寒光四闪的锋快匕首,刀尖缓缓逼近,一直抵住他咽喉,这才停住不动。
这一下子又把他骇得出了一身冷汗,付道:“这人果然要杀我,只不知道是谁?”
他接着想起了母亲之死,这个人无疑就是那个凶手了,暗念难道自己就这样子不明不折的死在这凶手的刀下?竟然连这凶手是谁也不看一看么?”
一股仇恨之火,激起了他的勇气,于是突然间转头望去,顿时把对方看得一清二楚,那伙计可没有撤谎,此人果然是个很漂亮白皙的年轻人,衣着华丽,果然像煞是个阔气少爷。
他的面貌也很眼熟,然而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阿烈咬牙节齿,问道:“你是准?我娘也是被你杀的,是也不是?”
那美少年一怔,睁大双眼,但接着摇摇头,用耳语般的声音道:
“你娘的事与我无干,我只打算杀死你:“
阿烈恨恨道:“没种,不敢讲真话。”
美少年皱眉道:
“我如果杀死过你娘,岂有不敢讲出来之理,难道说出来你能把我怎么样么?真是笑话之至!”
阿烈道:“你自然是害怕而不敢承认。”
美少年道:“我害怕什么?”
阿烈道:
“那七大门派之人,找得到你找不到你我可不管,但你怕招认之后,我会变成厉鬼来找你?”
美少年沉吟一下,道:“胡说,你还认不出我是谁么?”
阿烈瞪大双眼,看了一阵,摇头道:“很熟,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美少年以他原有的声音,说道:“真的认不得么?”
阿烈—怔、惊道:“啊!原来是你……”
这美少年的原来声音,娇柔悦耳,竟是个女子,阿烈这一来方始认出她是女扮男装的冯翠岚。
他不寒而栗地打个寒噤,忖道:
“幸好是她,如果是那个高髻妇人,我这一命就保不住了。”
但他的乐观和安心夫免太早了一点,因为冯翠岚那支明晃晃的匕首,仍然顶住他喉头要害,锋锐的刀尖,使他感到寒冷和微痛。
冯翠岚道:“好,现在你认出我来了,我要杀死你!”
阿烈大讶道:“为什么?”
冯翠岚道:“我自知打不过祁京,所以只好打你做替死鬼,”
阿烈道:“原来如此,但我和他……”
刚说到这里,外面传来步声,阿烈但觉肋下一麻,口中便发不出声音了。
这阵步声消失之后,冯翠岚冷冷道:
“虽然我不想这样对付你。但为了我父亲之仇.迫得我非如此做不可了。”她的声音十分森冷,透露出强烈的杀机,阿烈听了,打了个寒噤,却苦于做声不得。
他心中想道:“天啊!我真是冤枉透了,但冯姑娘她不知内情,因此找到我头上,却不能怪她……”
他从对方充满了仇恨的口气中,已知道自己实是死在须臾,她只消略一用力,就可以取了我的性命,当此生死一发之际,他发觉虽然不能做声,但眼睛眉毛等仍然能动。
冯翠岚突然发觉这孩子作出很怪异的表情,例如双眉一高一低的跳动,眼珠忽上忽下,或左或有的乱转。
她觉得很奇怪,煞住匕首刺出之势,留神一看,只见他眼珠转得更快,额目已流出汗珠。
冯翠岚皱皱眉,伸手一拍,口中低低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烈透一口气,已经能够做声,忙道:“哎!姑娘,你差点就杀错人哪!”
冯翠岚道:“如何杀错人了,你不是阿烈么?”
阿烈道:“我是阿烈,但……”
底下的话还未说完,突然一口气涌上来,寒住咽喉,便又做声不得,冯翠岚冷笑一声,道:“你是阿烈就行啦!有话你到阎王爷那儿说吧!”
阿烈万万想不到才从鬼门关闻挣退两步,便又被拖回去,而这一回看来决计无法躲过,于是心灰意冷的闭上双眼,懒得理她。
他如若再次扬眉转眼,冯翠岚一定不会放过他,但他突然闭目等死,反而使冯翠岚大感奇怪,付道:“他竟不怕死么?抑是另有原因?”
当下玉手一拍,又解了他的穴道,沉声道:“你可知道祁京他们做了什么事情?”
阿烈摇摇头,连眼睛也不睁,他并非否认知道祁京他们暗杀冯通之事,而是表示不愿理睬她。
冯翠岚发觉这孩子居然面含愤恨之色,又气又疑,怒道:
“就算你不知道,但你是他的同当,杀了你也是一样。”
阿烈忍不住睁开眼睛,也怒声道:
“谁跟他这恶人同当?他好几次想害死我,只是没有得手罢了。哼!哼!假如我武功强过他,我还要找他算账呢!”
冯翠岚憬然而悟,道:
“那一天你说要拜一个比祁京还强的人为师,敢是因为你想找他报仇?”
阿烈道:
“他欺负我,打我,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我娘被杀害之仇,非报不可,所以我非赢得他们不可。”
他口气中充满了强烈的仇恨,这绝不是装作出来的,冯翠岚已信了八成,当下问道:
“你说‘他们’,除了祁京之外,还有谁呀?”
阿烈道:“七大门派之人有份……”
他一口气把这七大门派那此高手名家的姓名都说了出来,最后又道:
“现下我还不知谁是凶手,或者不是他们而另其人。”
冯翠岚听了那些人的姓名,摇头不迭,道:
“算啦!虽说父亲之仇不共戴天,但这些人个个都是当今武林顶尖儿的人物,我看天下间还没有谁敢说赢得这些人我,因此之故,你只好死了这条心。”
阿烈咬牙道:“不行,我只要有一口气在,绝不改变此意。”
冯翠岚收起匕首,道:
“就算你把武功练成,那也是二三十岁之后之事了,这些人即使不死,也变成各派的耆